我与魔尊结睡袍[玄幻科幻]——BY:赤影竹心
赤影竹心  发于:2020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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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声音、场景极为熟悉,仿佛昨天才发生过,郁安宁倏然睁开眼睛,湛蓝色穹顶银河奔涌,与翻腾云海连成一片。
  修长手指描画着眉骨轮廓,郁安宁触到瑛姑的视线,心里泛滥起一丝苦涩,情不自禁收拢双臂,想与他靠得更近……
  “上官,不好啦,上官你在吗?”张进在门外疾呼一声,打破了甜蜜隽永的气氛。
  郁安宁顿时恢复清明,察觉到两人的姿势,心脏差点从嗓子眼儿蹦了出来。
  瑛姑脸色异常难看,缓缓起身道:“去看看。”
  新鲜出炉的花魁百合又死了,而且以同样的方式死在同一个房间,唯一的不同只是没有那么多淤伤。
  二人赶到的时候,司徒枫也在,抱臂看着半空飘荡的尸身,脸色青得厉害,阴森森地问:“为何又是此处?”
  春夜姑瑟瑟发抖地回答:“若因命案查封这最富贵的一层,红袖添香早晚关门,奴家万万不敢声张。”
  难得她说得凄楚动情,归根结底还是在银子上,死个人事小,影响赚钱可不得了。
  “它越来越强了,”瑛姑走到司徒枫身后,“可别把自己搭进去。”
  半晌,司徒枫阴鸷的声音问道:“我倒想听听你的高见。”
  瑛姑眸子微挑,“我认为是时候选出下一位花魁了。”
  百合返场引领的热潮仍未散去,满堂宾客们仍然沉浸在兴奋余韵之中。
  后院之中,来自全城最为顶尖的烟花女子齐聚一堂。水眸一笑三寒暖,华初雁润漾笑容。
  因瑛姑下了严令,除了官府捕快和有限的几位管事,无人知晓百合的死讯。
  春夜姑盛装登台,带来一个全场振奋的消息,为了弥补牡丹的遗憾,本次加选一位,而且酒水菜肴免费领取,红袖添香历来奢靡,既是英雄难过的温柔乡,也是千金散尽的富贵地,百年来唯一一次“双魁”,机会难得、全情激愤,今夜又将无眠。
  方才仅差一步之遥的芍药激动得双肩微微抖动,这个结果简直就是上天的垂青。
  春夜姑笑嘻嘻地拍拍她,“以后跟了金主大人可别忘了咱们。一看就知道你是有福气的,别人都开嗓下腰,就你喜欢吟诵诗文,多么与众不同啊。”
  旁边侍女道:“对啊对啊,我们姑娘最喜欢的一句是,‘白云初晴,幽鸟……’瞅我这记性,幽鸟什么来着?”
  

  ☆、难逃掌心

  
  春夜姑笑道:“不急不急, 以后有的是机会。芍药姑娘暂且休息片刻,等这段歌舞结束, 再返场献艺, 可得拿出点绝活啊, 这城中青楼姑娘的未来可全靠你了!”
  芍药满脸受宠若惊,红着脸颊频频点头, 一副被忽悠晕了的表情。
  春夜姑环顾四围, 接着招呼,“你们也别闲着,都跟我出来陪陪客人, 让芍药好好休息。”
  不消片刻工夫, 屋里已经空无一人,芍药大大松了口气, 正想坐下,外头忽响起敲门声。
  “进来。”她恢复表情道。
  一道瘦削的身影走进,是个随侍的小丫头,十四五岁的年纪,样貌十分普通, 手上端着一个木质托盘,恭敬问了安。
  “你是……”芍药感觉此人有些面熟。
  “婢子叫青梅, 当初跟着牡丹姐姐的。”小丫头半低着头,怯生生地说:“这是仙姿丸,姐姐登台前服下,舞姿更加轻盈美妙。”
  早闻春夜姑藏有秘药, 可使肤白貌美、舞艺出众,红袖添香的姑娘因此独占鳌头,屡屡点中花魁,赚得盆满钵满。
  此番难得一次“双黄蛋”,春夜姑选择此刻拿出药来,笼络人心的手段还真有一套。
  青梅说着便往杯中注水,“姐姐先服下吧,发挥药效尚需一刻钟呢。”
  芍药迟疑地看着硕大的黑色药丸,想起一举成功后便有可能回复自由身,狠了狠心,塞进嘴里,就着她手上的水一并咽了。
  青梅露出生涩的笑容,“姐姐歇息吧,婢子先出去了。”
  芍药眼看她出门,长长出了口气,瞬间瘫倒在椅子上,四仰八叉的姿态跟倾城绝艳女子沾不上边。
  她托着下巴,抖着腿,苦苦思索着还能拿出什么“绝活”,窗外突然响起一声呼唤,“芍药姑娘可在?”
  是个男子的声音,低沉却不乏清澈,宛若清泉淌过竹林,夏雨敲打芭蕉,磁性中带着蛊惑,只闻其声便对斯人容颜充满向往。
  芍药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冥冥中被人牵引着一般往窗前二去。
  为避免精彩提前外泄,后台是仓房般的设计,窗口很高,接近屋顶,所以怕你边一般放置折凳,以便调整帘幕和窗扇。
  芍药俯身将折凳打开,正想蹬上。身后有人说话:“我若是你,便不生这好奇之心。”声线压得很低,似乎不想再多一个人听到。
  她蹙然回头,一个身材十分高挑的姑娘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屋门关得严严实实,不知她怎么进来的。
  脑海一闪,芍药认出她来,虽然在人缝里惊鸿一瞥,但瑛姑那种摄人的美貌实在过目难忘。
  她刚要发问,便见瑛姑摆出禁声动作,对他招了招手,示意先从凳子上下来。
  正在此刻,又有个男人从壁橱里爬出,拍着身上的灰,对瑛姑摇了摇头,像是寻找什么东西。
  瑛姑领会其意,伸臂将芍药拉到身后,自己提步登上折凳,身体慢慢向外探去,清清亮亮地问了一句,“谁呀?”
  黑暗中生出非常细微的、绳索极速划过空气的声响。但见瑛姑闪身后仰,半空“嗤拉”一下,手上举起的佩剑被一根白色物品套了个结实。
  芍药定睛看去,居然是条白绫,又见瑛姑抬臂向下一扯,覆盖在窗外茂密的枝干剧烈地抖动几次,一个黑影直挺挺地坠了下来,男子眼疾手快,疾步跨上凳子一把将他死死揪住。
  “看你往哪儿跑!”郁安宁将手上黑影从窗口拉回房间,动作不免有些急躁。
  “青、青梅?”芍药惊诧道,
  瑛姑面色沉郁地抱着手臂,剑柄上还留着半截断裂的白绫,“果然是你。”
  青梅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惊恐万分地看向瑛姑:“官爷,婢子做错什么?”
  “你三更半夜在树上作甚?”郁安宁问。
  她怯怯地望向他,语气带着惧意:“难得有空,帮姑娘找找屋顶上的风筝……”
  瑛姑冷笑,“找风筝需要带着这么长的绫子?”
  “那是固定在一处,防止跌落用的,毕竟只有婢子一个人,万一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都没人知道……”青梅声音越来越小,望之甚是可怜。
  芍药插话道:“官爷们如何确定是她,可别错怪好人。”
  郁安宁望天,“这种鬼话你也信?”
  瑛姑看着她:“一共选过四位花魁,她们身边也换过不少伺候之人,唯独你一直都在。”
  青梅带着哭腔道:“春夜妈妈安排,婢子须得奉命行事,不然会被打死的!”
  “果然巧舌如簧。”瑛姑语气幽冷,扬起白绫道:“若我动作晚上半分,恐怕也被你勒死了。”
  青梅大惊失色,膝行上前,“官爷何出此言,婢子不敢,也万万做不到啊。”
  “不敢?”郁安宁接着道,“你把人引到窗边探出头,自己蹲在屋顶下套儿,把人这么一吊不就得了?”他双手比划了个收拢的动作。
  青梅面色微变,双手攥着衣角道:“官爷说笑了,婢子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
  瑛姑盯着她一字一顿,“平日里是有困难,若服下使身体轻盈的仙姿丸,你也可以做得到。”
  “就是做得不够好。”郁安宁紧跟着她说,“不然牡丹后脑上的大包是如何来的?”
  “这些全是你们臆断,无凭无据便随便冤枉人。青梅虽然出身寒微,也是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啊!”小丫头说着,忽然起身厉声质问,竟隐隐有种不可侵犯的气势。
  “我怎么看都不像,上官没准儿真冤枉人了,要有真凭实据,您就赶紧拿出来吧!”芍药实在听不下去,在旁边帮腔,话还没有说完,便忽觉肩膀一紧,被人自身后死死勒住,咽部生出尖厉冰凉的触感。
  “再靠近一步,我就刺穿他的喉咙!”青梅骤然变了一副面孔,五官透出浓郁的戾气,一双狭长的眼睛充满阴鸷和怨怒。
  “喂,只有我在帮你诶……”芍药对自己的处境表示无语。
  瑛姑和郁安宁抄手远远站着,动作如出一辙,丝毫没有上前的打算。
  芍药:……
  半晌,瑛姑慵懒地挥了挥手,“随你吧,不过杀了她你也得不到想要的。”
  青梅见瑛姑不似骗她,蓦地收住已经划出深深血印的刀刃,警惕问道:“为何?”
  郁安宁暗暗握住佩剑,赤/裸/裸地嘲讽,“因为她只是诱饵,被这么草率的花魁仪式骗到,只能怪你太过心急。”
  青梅气得手抖:“你!”
  脖子缓慢出血的芍药哀叫:“这回成功激怒她了,我真谢谢你啊!”
  郁安宁继续挑衅:“你因何乱杀无辜?”
  “无辜?!”青梅表情狰狞,怒极反笑,“她们是害死姐姐的凶手,我只恨她们死得太过容易!”
  青梅愈发激动,冷眼旁观的瑛姑正欲趁机出手,猛烈的黑色妖风陡然刮起,迅速席卷房间的每个角落,环绕青梅数周之后,将她卷入涡心,连带芍药一同掀翻在地。
  司徒枫自黑雾冉冉现身,用鼻子哼出几个字,“如此啰嗦,还不如爷亲自动手!”
  一听他的声音,青梅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表情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大吼一声,“司徒枫,拿命来!”脸皮如冰糖般融化开来,周身散发出青蓝色刺目的光华。
  郁安宁眼睛刚刚适应便见芍药面色惨白,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颤抖的嘴唇低喃,仿佛吞吐着谁的名字,不由自主地步步向前,眼看要走到司徒枫面前,郁安宁一把将她扯住,“别过去,危险!”
  说话间,司徒枫振臂一挥,狂风平地而起,一道密实风墙将青梅重重围裹。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青梅冷哼,身体渐而浮起,两颗瞳仁暗光浮动,低低喝了一声,合十的双手绽放璀璨光晕将那风墙震碎,半空的身体陡然前倾,如利剑般向司徒枫刺了过去。
  司徒枫站在原地岿然不动,眸底却闪现出诡异的神采,就在青梅触及他的时刻,拈花手指轻轻一弹,四围黑气游丝般的聚在一处,迅速结成网状,兜头罩向对方。
  青梅见势不妙,回身一旋,堪堪落在地面,蓝光击穿魔网。
  两人一来二去,表面谁也没占到便宜,可黑雾隐隐蔓延着整个屋子,司徒枫带着笑意操控自如,信马由缰。
  “卑鄙小人,取姐姐妖灵还不够,还要拿她作饵,枉费姐姐对你一片真心,天底下哪有你这般狼心狗肺之人,简直猪狗不如!”青梅剧烈胸口起伏,眼底布满恨意,“还我姐姐妖灵!”
  司徒枫幽幽笑道:“有本事,过来拿。”
  青梅被他一激,再次急攻上去。
  郁安宁终于听清芍药口中碎碎念的名字:入画。
  他拉着奋力挣扎的芍药道:“悠游,是我。”
  芍药身体僵直,瞪大眼睛,惊讶无比,愣了片刻才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郁、安、宁。”郁安宁凑在他耳边说,
  芍药看他半晌,眉宇间划过一丝明显狐疑,张了张嘴,道:“白云初晴,幽鸟……”话未说完,额头遭遇一记暴栗。
  郁安宁道:“‘幽鸟相逐’啊。”忽想起自己对暗号的傻样,发觉瑛姑正饶有深意地看着他。
  余悠游瞬间泪流满面,一下子扑了上来,,抬头一看,居然是扒在瑛姑身上,沈曜清朗却略带烦躁的声音响起,“哭完没,快下来。”
  余悠游一把鼻涕一把泪:“表哥啊,真是你啊,我想死你啦,这些天我好惨啊!”
  郁安宁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事已至此,你就当是一场梦吧,好歹尝了尝女人的滋味。”
  余悠游流泪:“……品尝女人的滋味倒好了,他们天天让我学习琴棋歌舞、诗书礼仪,还考试,考不过不让吃饭,我爹都没这么逼过我,呜呜呜呜。”
  几句话的功夫,旁边两人已经打完第二轮,此番司徒枫明显占据上风。
  余悠游焦急道:“表哥,咱们得救入画。”
  沈曜语气冷淡,“不急,她多消耗司徒枫一分,咱们出去的机会就多一分。”
  余悠游表情蓦地僵住,小心翼翼追问,“表哥的意思……不打算把入画一起带走吗?”
  “枉费你研习仙术多年,这还看不出来?”沈曜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锁妖塔是座蛊阵,入画已经吸纳所有妖灵,正是司徒枫即将炼成的妖蛊,他收蛊之时法力最弱,也是离开的最佳时刻。”
  余悠游眸色一暗,“我不同意,入画不走我也不走!”
  沈曜冷声道:“带你进阵本是为了认清入画真面目,走不走由不得你。”
  余悠游脸色扎青乍白,“表哥的语气越来越像我爹了。”
  “悠游说得对,”沉默许久的郁安宁突然开口,
  沈曜心头一紧,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眉心紧蹙地说:“为何连你也……”
  郁安宁激愤道:“不能任由司徒枫那混蛋为所欲为。”
  “大哥说得好!”余悠游话没说完,就被沈曜冰冷的眼神劝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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