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拐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似黛
似黛  发于:2020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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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骆安淮没等王小森将那句话说完就从他手中拿走了姓名牌,说了句谢谢教官便快步回到队伍之中。
  回去之后克林特恩用手肘戳了戳他,“看吧,我就说是你好看,教官也这么觉得。”
  骆安淮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潦草地嗯了一声,然后将铭牌别在了军徽的下方。他的手指抚过长剑的顶端,忽然感觉到一种炽热,像是被利刃割开皮肤,鲜血滚烫。
  王小森将所有的铭牌发放完毕,简单地将之后的训练要求说了一下之后就让大家
  散伙。
  小胖子瑞恩拿着帽子给自己扇风,“安淮,你听刚才说的查寝的要求了没?”
  “抱歉,我刚才走神了,你估计要问克林特恩。”
  “他啊,”瑞恩笑嘻嘻地说起风凉话,“他现在估计还在思考怎么将他那一头比女孩子还长的黄毛瞒过去呢,哪有心情听查寝的要求。”
  “怎么了怎么了?”克林特恩挤到他们两个中间,“我听到了好吗?不就是床上不能有人,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书桌上不能有书。你说这是什么鬼规定。”
  “那就是说,把书放到床上,把我放到垃圾桶里,再把垃圾桶放到桌子上不就行了?”
  克林特恩听瑞恩把这个想法说完,面色沉重,“我看,你这样估计不行。”
  “哪里不行?完美符合教官要求。”
  “你把你装到垃圾桶里,可问题是瑞恩你就是最大的垃圾。”
  克林特恩讲这句话说完拔腿就跑,瑞恩在后面一边骂一边追他。
  从骆安淮站的地方来看,像是一朵金色云后面跟着一个圆滚滚的毛线球。
  他本以为自己心已沧桑灵魂衰老,用几个月把自己活得根本不像人样,可是却因为这样的情景将刚才的那些复杂情绪一扫而空。
  他忍不住泄露处一点笑意,又因为看到了旁边站着的人而收敛起来。
  “骆安淮同学,”王小森顶着个寸头站在那里,脸圆眼睛也圆,光看气质比骆安淮还要像大一新生。“辣个,我能不能跟你聊聊?”
  学生们大多走得快,此时训练场里已经没有多少人,骆安淮逆着人流走到他面前,轻声道了一句“教官好。”
  王小森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所以他第一句就问道,“你以前,在第三军区当过兵没得?”
  “没有。”骆安淮笑了笑,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教官,应该是您认错人了。”
  “哦,”王小森觉得自己应该维持一下身为教官的威严,可是还是从眉眼间透露出稚气。“其实我也觉得不得,你太称透,我们当兵的都没得这么称透,不过我们军区有个狙击手,四我哥哥滴战友,也叫你这个名字。”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哥哥是谁。
  他是我的战友。
  我们曾经奔走在星云与黑洞,在各种黑暗与沉默中思索,将所有一切奉献给长剑与权杖,自豪又骄傲,觉得没有一种颜色比身上的黑色银边的军装更耀眼。
  骆安淮心里有这么一个回答,可是事实上他只敢在心里这么说说,他开不了口去回复,只能轻轻地笑笑。
  “我哥哥说他不得了,一个人可以顶四个,当然,我哥哥也不得了。”
  骆安淮听着他说话,忽然觉得以前大鑫说即便是一个四川人,也要把“四”和“十”讲清楚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不然吹牛的之后总感觉比别人差上一截,最后还得靠其他方式取胜。
  不过其实他哥哥说错了,那个狙击手一点也不厉害,他用着军区最好的军用狙击机甲,却从来做不成那个最强单兵,他只不过是一个背后放冷枪的人,还不一定能够放中。他就是那么差劲又平庸,所有人对他的赞美不过是名过其实。他内心腐朽不堪,根本配不上那军徽与旗帜。
  所以他离开了,走的一点也不光荣,从背影看,不过是个懦夫和逃兵。
  但这些他也不能讲给王小森听,对方是他的战友的弟弟,对着那一张相似的脸,他只能沉默,再做一次懦夫和逃兵。
  王小森也发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再说下去估计就是在违反纪律的边缘作死试探了,所以他也住了嘴,抬起手摸了摸自己板寸的后脑勺,“那行,既然你没得去过第三军区当兵,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训练。”
  “好的教官。”骆安淮说完,转身离开,步履匆匆地好像要逃离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君:
(1)四川话翻译:东儿当儿,大概就是颠三倒四,傻傻的样子,称透就是夸人长得好看,端正。不得,就是不是的意思。

  ☆、第二章 角声满天

  第二章角声满天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凯尔斯特尔正站在那里收拾衣服,他这一次来本来就不参与基础训练,不过就是带队而已,看看军营里的这些小兔崽子,别让他们一出来就放风了撒丫子跑。
  王小森一边脱衣服外套一边说,“刚才跟一个新生说了几句话,所以就晚了嘛,诶,凯尔哥,我说的话他都能听懂,看来我现在普通话越来越好了。”
  “你普通话哪里好了,估计是他本来就懂四川话。”凯尔斯特尔笑,“你现在产生了和你哥当年一样的错觉,相处时间长了,我们都能听懂他说话了,他就说是自己普通话变好了。”
  王小森欢悦的神情立刻耷拉下来,像是一只失去了骨头的小狗。“晓得晓得,那就是那个新生不得了,好精灵。”
  凯尔斯特尔觉得这已经够稀奇了,毕竟这样特别的家乡话在现在几乎已经消弭殆尽,当初小重庆就说现在估计全世界都只有他们一家还在讲,他们当时就算是骆安淮那个语言天赋最好的,也废了好久才做了王大鑫的翻译,帮助大家共同进步。
  “那个新生确实挺厉害的。”
  “对头,而且他那个名字也可厉害了,和你们那个狙击手一样。”
  “那个狙击手?哪个狙击手?”凯尔斯特尔凯尔问,他忽然直起身,转过来仅仅盯着王小森。
  “就......就是那个骆安淮啊。”整个第三军区,哪里有比他更名声响亮的狙击手。
  “骆安淮。”
  凯尔斯特尔听到这个名字,忽然觉得五脏六腑都冻成了冰。
  骆安淮推门进去的时候克林特恩正坐在那里和汤姆下五子棋,看到他之后仰起头道了一句,“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啊安淮?是不是因为我和瑞恩跑的太快了你没跟上?”
  “不是。刚才遇到个熟人,说了两句话。”骆安淮一边说一边将帽子摘下来挂好,“不过瑞恩确实跑的挺快的。”
  “对,”克林特恩结束了又一场惨败,决定放弃和机器人斗智斗勇的战争,“他以前高中的时候可是我们学校田径队的,比我现在还瘦,只不过因为高考结束之后玩脱了暴饮暴食现在体重才那么重的。”
  骆安淮难以想象一个精瘦的小伙子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可以在三个月内就成功增重那么多,估计他的机器人管家也绝望的要死,恨不得自毁系统。
  “安淮,我这里有关于你的外部信息,刚刚打来。”汤姆开口,将屏幕投屏在骆安淮面前,“对方虽然匿名了,但是进行了留言,只有一串数字‘10440627——,369,523,274’。”
  骆安淮看到那串数字,原本舒缓的神情忽然间紧绷起来,但他只改变了一瞬神色便恢复平常。“长安,你把他的通讯代码发到我的光脑上吧。”
  “好的,”汤姆觉得面对这张脸说话简直是如沐春风,原地转了圈道,“很高兴为您服务,骆先生。请问需要我给这位来电人进行备注吗?”
  “不用了,”骆安淮敛眸,掩藏住眼中波涛,“不过是一个老朋友。”
  ——「编号10440627,凯尔斯特尔,你就是0626吧,我的战友?」面容英挺的少年对着三年前的骆安淮伸出手,笑容灿烂。
  骆安淮本来以为自己不会被这种情谊和笑容鼓舞,他来到这里本身就是一种意气用事的选择,可是他还是握上他的手,露出笑容,「编号10440626,骆安淮,很高心见到你,我的战友。」
  「你们两个爷子搞啥子搞,编号104440625,王大鑫,晓得了就行嘛。」
  ——骆安淮对着汤姆发过来的通讯号沉默,可是他最终还是换了衣服,推开门离去。
  克林特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对着汤姆说道:“你觉不觉得安淮走路的样子有种视死如归的气概吗?”
  “克林特恩先生,实际上,我只是觉得他很帅气。”
  汤姆回答的很诚恳,却让克林特恩又一次坚信机器人绝对不可能超越人类的理念,不过他没有说出口,毕竟汤姆才是这间学生公寓最高权力的拥有者。
  哎,人生就是这么艰难。
  骆安淮大远处就看到凯尔斯科尔坐在树下,此时已经天黑。学府星在一个特殊的位置,没有昼夜交替,只有永恒的白天,可是人们还是通过系统为此设定出一个二十四小时,黑夜会降临,一天会结束,让人有些盼头,知晓轮换。
  「时间会定格我们,岁月会记住我们。」
  骆安淮想起这句话,却没有想起是谁说的。
  他走过去,和对方一样坐在树下,隔着一小段微妙的距离。
  凯尔斯科尔余光瞟了一眼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有些好笑自己和对方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开口道,“我一听小森说,就知道肯定是你,懂四川话,又白又高又亮堂,除了你这个家伙不会有别人。你应该知道小森是谁的弟弟吧,毕竟他和他哥哥长得那么像,虎头虎脑的,看起来就不太聪明。”
  骆安淮没说话,他本想向前去看路上行人,给自己的目光一个定点,可惜现在实在是太晚了,路上已经没有人,独独是天上飞过了一只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鸟,叫声凄厉得像是要哀悼。
  “何塞前段时间换了新机甲外壳,特别骚包的那种,还会变色的,不过系统还是以前的那个系统,就是那个一开口就嘤嘤嘤的彪形大汉声音,经常在训练的时候故意把机甲的颜色换成基佬紫,气的何塞忍不住开始骂人,说要和他的机甲同归于尽。”
  他知道何塞那个机甲的系统,名字很有男子气概,叫惊澜,声音也是粗哑的汉子声,可惜一开口就是扭扭捏捏,十分爱学萌妹子嘤嘤嘤,第一次开口就惊呆了所有人。不过现在看来,这个系统能带来的惊喜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你以为已经结束了,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继续。
  “我们前年从斯蒂芬妮星球悄悄弄回来的植物种子,安东尼奥不是把它种在院子里了吗?两周前终于发芽了,一天就窜得特别高,安东尼奥怕它被发现,把它从院子里挖出来种到花盆里,带回自己房间藏着,第二天出去训练,回来以后已经长得满屋子都是,连人都住不成。闹得太大上级也知道了,不仅植物被清理了,他也被罚去反重力室关了整整三天禁闭,出来的时候人都瘦了一圈,这段时间看到绿颜色的东西就犯恶心。”凯尔斯科尔说到这里自己先笑了,毕竟当时安东尼奥的模样实在是惨不忍睹,就算是人类如今走出地球占据了一整个宇宙,在反重力室里呆太久也是会呕吐不停面如菜色。
  骆安淮知道那个植物,在斯提芬妮就是整日疯涨,当时他们带回来的时候就抱着偷偷留念的心思,哪能想到安东尼奥会那么直接的种了,他当初就挺担心那植物会发芽,等了好久,估计是因为环境不一样水土不服,没想到两年后还是长出来了。而且跟他预想的一样波澜壮阔。
  “还有衡哥,衡哥又升军衔了,一杠三星,上尉,肩章看起来比以前那个一杠两星的气派多了。”
  骆安淮听到这里紧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夏日就算再炎热,到了午夜也应该是会透露出几丝寒意,毕竟有什么东西不知道怎么回事刺得他骨头生疼。
  “不过衡哥好像比之前严肃了许多,他从前整天嬉皮笑脸,痞里痞气地活像个流氓,哪里像是个军官了,可是他现在没以前那么爱笑。我们其他几个人讨论过,都说是因为你一走,再也没人跟他唱对台,他自己一个人也不起劲了。”
  这估计跟他没关系。
  骆安淮想。
  秦南岳那个人就是这样,小孩心性喜怒无常,要不是能力在责任有心里端着热血没散透,恐怕早就被踢出军营了。这样的人,现在严肃起来不爱笑了,也绝对不会是为一个人,就算是,也不会是为了他。
  这一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过他也不回话,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听。
  凯尔斯科尔又讲了些事情,然后也陷入长长的沉默。这和他想的不一样,他以为他的战友会因为他所说的一切动容,或许会心一笑,或许疯狂吐槽,可无论如何,他也不该是这样,像是被封在冰里面,波澜不惊。
  凯尔斯科尔忽然觉得身边的这个人有点陌生,他在讲述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真实的事情,可惜听众只是旁观者和局外人,他冷眼旁观,铁石心肠。
  不过骆安淮此刻终于动作了,他站起身,脸部被光线蒙上阴影,声音很平静。“你说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凯尔斯科尔没想到骆安淮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他愣了一愣,等到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走出了好几步。
  “所以,”他的声音已经带着点哑,“骆安淮,你怎么狠得下心中途就离开?”
  骆安淮停住脚步,影子被灯光拖得老长,身形像是一把出鞘的剑,只是不知道这剑光是要伤人还是伤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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