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
沈欢鸣撇开于岑寂,自顾自往前走去。
“生什么气呀,等等我。”于岑寂追上前去,沈欢鸣腿可不短,他怕追不上。
沈欢鸣听到于岑寂说‘等等我’,就站住了。
于岑寂追上他,嘴里还说着旁的话。
正午阳光晒到两人的头顶去,没了影子,可却并了肩。
沈欢鸣没有接于岑寂的话,心里有了想法。
以后你说的等你,我都会驻足。
不是为了报复。
作者有话要说:浅绛山水画详细资料,摘自百度百科。
第9章
于岑寂同沈欢鸣刚走到茶楼附近,就有人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颜齐木是冲着那身绛红衣来的。
这人一看就很有钱,可以倒在他身旁。
可走近了才觉得眼熟,是那日为他递伞之人。
知恩图报的颜齐木倒在了另一个着素衣的人面前,能讹一点是一点。
于岑寂看着这个人干脆的倒在他面前,还差点吓了一跳,以为他得了什么重病。刚要蹲下身扶他,就被沈欢鸣拦住了。
“起来。”沈欢鸣对着地上之人一点都不客气,语调冷漠,像极了冷血之人。
“松手,别凶他。”于岑寂拿开沈欢鸣的手,还是蹲下身扶了颜齐木,“你没事吧?刚刚倒地是不是崴到手了?我带你去看看吧?”
颜齐木摇摇头,沈欢鸣凶巴巴的,害他组织好的语言都被打断了。
“我没事,就是太阳太大了,晒的有些头晕。”颜齐木面色惨白,整个人看起来虚弱的不行,这话说出口,搁谁都得信。
除了沈欢鸣。
“先进茶楼,给你点杯凉茶消消暑。”于岑寂扶着颜齐木,为他挡住太阳。
沈欢鸣看的吃味,于岑寂为什么对别人就那么平和?到他就是‘你给我死’的态度?
到了茶楼,于岑寂先给颜齐木点了杯凉茶,又为他叫了些吃的。
“你脸色不好,有什么病都可以去义诊那里,大夫会帮你。”于岑寂为颜齐木倒茶。
沈欢鸣坐在于岑寂对面,把他的空杯子也推到于岑寂面前去,让于岑寂倒茶。
于岑寂瞥他一眼,为他添上茶。
“治不好,就不去了。”颜齐木去过,刚开始去的时候,大夫还是好言好语,后来去的次数多了,大夫干脆跟他说治不好了,让他回家等死。
等死,对颜齐木来说,比等一个生的机会更难。
他可以苟活,却不能对不起父母辛苦救下他的命。
“什么病?”于岑寂看着眼前的人,病恹恹的形象,却又不带丧气,应当是还有救。
“不知道,知道就治了。”颜齐木摇头,饮着凉茶,燥热退散了一些。
天气炎热,他要撑不下去了,唉。
“不要放弃。”于岑寂对着颜齐木,丝毫没有在于府的嚣张跋扈,温和的像换了一个人。
他是这天下的父母官,若是连他都不关心这黎民百姓,那还怎配叫父母官。
颜齐木看于岑寂,决定不讹他的钱财了。好人都不应该受欺负,他要去讹官宦土财主。
“于繁繁,我要吃那道菜。”沈欢鸣筷子指指于岑寂面前那道菜,打断于岑寂同颜齐木的对话。于岑寂眼里都没他了,一个骗子有什么好关心的?
于繁繁?
于岑寂听完更恼火了,吃吃吃,就你这张嘴爱吃!
把这整碟菜都喂你脸上,看你还吃不吃!
“快点啊。”沈欢鸣催促于岑寂,同他大眼瞪小眼的,谁也不让谁。
于岑寂,别生气,你很大度。回去了再收拾他!于岑寂自我开导,给沈欢鸣夹了一筷子过去。
沈欢鸣得逞了,便低下了头,默默吃饭。
颜齐木抓紧填了肚子,他要去寻找下一位目标了。
“多谢这位兄台,你是好人。但是以后不要扶倒地之人了,会很破费的。”颜齐木学人抱拳,学了三分像,看起来还有些不伦不类的。
“嗯?”于岑寂放下筷子,看着站起来同他告别的颜齐木。
“我走了,有缘再见。”颜齐木挥挥手,又奔向了那烈日。
“现在知道他是骗子了?”沈欢鸣打断于岑寂的沉思,给他夹了一块云片糕过去。
“他应该是有自己的苦楚。生病的日子很难熬,他已经比大多数人强上许多了。”于岑寂嚼着云片糕,微甜。是他喜欢的味道。
“那又关你什么事?”
于岑寂抬头,对上沈欢鸣冷漠的脸,不想辩解。
“于繁繁,说话。”
“再叫于繁繁,砍了你的头。”
“于繁繁。”
“你死定了。”
颜齐木刚出茶楼,就又遇见了熟人。
巧,当真是巧!
无巧不成书。
“这不是大地之子吗?”从西尔摇着手中的扇子,挤兑颜齐木。
颜齐木不想搭理他,小把戏都被别人识破了,绕道走就是了。
从西尔见颜齐木不理睬他,还来了兴致。颜齐木走一步,他后退一步。
非要找茬是吧?颜齐木恼了,倒!倒就倒!
不倒都对不起大地之子的称号!
“哎哟!”颜齐木还没倒下,就被从西尔抬住了胳膊,不让他下坠。
从西尔一把拉过颜齐木,把人拉到面前,没站稳的颜齐木才到他的胸膛处。煞白的小脸,顶着日光都睁不开眼。
“你还敢在我面前碰瓷?”从西尔捏着颜齐木的胳膊,捏的人脸色更白了。
“明明是你不让我走的。”颜齐木犟,这个人压根不讲道理。上次捏他也捏的很疼,神经病。
“难道不是你故意出现在我面前?”从西尔反问。
“什么?”
“为了吸引我的注意,费了不少劲吧?”
颜齐木越听越不对劲,这个人在讲什么傻瓜话?
“你成功了。”从西尔拽着人,把人拖到自己胸膛处。
“哎哎哎!干什么啊?”颜齐木被抱的有些惶恐,别是遇见变态了吧?
“跟我走吧。”从西尔握住颜齐木的手,牵着他走。
“我是正经人,不做荒唐事。”颜齐木脚抵着地,不走。死都不能走。
“不想治病了?”从西尔不耐烦的看颜齐木,这时候他不是应该巴巴的觍过来吗?还装什么装?
“哥哥,您放我走吧。我下次再见你,一定绕道走,真的。”颜齐木都要被吓哭了,没人比他惜命。就算是无人牵挂,他也不想被抛尸匿迹。他还想有块墓碑。
“哥哥?”
“大哥!父亲,爷爷,您放我走吧。”颜齐木自从上次遇见那个要杀他的偏执狂之后,碰瓷就屡屡不顺。实在是艰难。
他怕啊,怕的心跳都快了几拍。
“想玩我们可以回去玩。”从西尔笑的不怀好意。
“你放过我吧。”颜齐木吓的都要给从西尔跪下了。
“放过你?你知道为什么偏偏就是你吗?”从西尔眼睛明亮,嘴里说的却是荒唐话。
“不知道。”颜齐木没了胆子,整个人更加暗淡了。他不想跟这个人走。
“你说你这么白的脸,在床上慢慢染红,是不是很漂亮?”从西尔抚着颜齐木的脸,对这优秀的下颚线,忍不住称赞。是块宝物了。
颜齐木瞳孔地震,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这是遇见变态了。
“你松开我,不然我报官了。”颜齐木拼命挣扎,他不信这光天化日,这个人还能把他劫走。
“官?官都怕我,你报官做什么?抱我就行了。”从西尔拧住颜齐木的胳膊,给他拧到身后去,不让他挣扎。
“救命啊!来人啊!”颜齐木左右叫喊着,跪求一人救他。
“呵。”
从西尔一手抓住颜齐木两个腕子,一手捏着他下巴,堵上了他的嘴。
“唔。”颜齐木呆住了,张开嘴任别人为所欲为。
“乖。”从西尔奖励着颜齐木,舌头在他口腔内肆虐,要顶到他的喉管了。
“唔唔唔。”颜齐木摇头往后躲,哪料越躲那人越过份。
“啧啧,青天白日,有伤风化!”过路人还没救颜齐木,就被这一幕打退了。
这是要上演活春宫了吧?
“呔!”路人都是捂眼过的。
就是上个街,他们做错了什么?就要看这个。
颜齐木失魂落魄的。
脑子里全是他不干净了,他被男人亲了。这个人是不是要吃了他啊。
“行了,走吧。”从西尔拉着傻掉的颜齐木,示意暗处的护卫不要跟太近,打道回府。
沈欢鸣太能转了,他拉着于岑寂走了整整一天,晚上亮起万家灯火之时,于岑寂才得以归家。
“谢了。”于岑寂站在树下,对沈欢鸣道谢。
“客气。”沈欢鸣也玩的很开心,不需要于岑寂说谢谢。
“那我回了。”于岑寂扭头要进屋,被沈欢鸣喊下了。
“你今天真的很棒,画画的也好,心地也善良。”沈欢鸣夸于岑寂。
“哟,这是怎么了?还以为你要跟我斗嘴。”于岑寂受宠若惊,这还是窗外叨叨他的那只乌鸫吗?
“是真的,你真的很那个……”沈欢鸣真心实意的说。
“嗯?很哪个?”于岑寂懵,沈欢鸣要讲他什么了?
“就是,很帅的意思。我说不出来,我要是说的出来,我早做状元了。”沈欢鸣态度坦诚,没有一丝扭捏。今日的于岑寂,同他以往所见的,大有不同。
有才且温顺,像极了换装即换人。
“哈哈哈,难得。听你夸奖我,还挺开心的。不早了,我要睡下了。你也回吧。”于岑寂被对头夸了,这事他能拿出去说好久。
“于岑寂。”沈欢鸣嗓音低低的,叫着于岑寂,他还舍不得走。
‘嗡嗡嗡~’
于岑寂挠脖子,挠手背。树下蚊子太多了,他体质特殊,净招蚊子了。沈欢鸣身上就一个没有。
“太痒了,我真的得走了。”于岑寂受不了,这蚊子有毒,盯着他一个咬。
“我有办法止痒。”沈欢鸣开口。
“什么办法?”于岑寂不挠手了,静静的看着沈欢鸣。
沈欢鸣一手按着于岑寂后颈,低头舔在他被咬的脖子上。
这下更痒了。
于岑寂受不了的揪着沈欢鸣的头发,把他揪起,离开自己的脖子。
痒死了,舔什么舔?于岑寂最怕痒了。
“真实有效哦。”沈欢鸣被揪也老神在在的。
“砍了你的头,舔什么啊!”于岑寂生气,追着沈欢鸣打。
“于岑寂,明天见。”沈欢鸣飞上树,同树下的于岑寂道别。
于岑寂仰头看他,没说话。
夜色昏暗,最易撩人心弦。
于岑寂觉得他有些失了智,果断转身回屋,砰的关上了门。
第10章
骧王府,这夜并不太平。
颜齐木进了门,才知道绑他这位是骧王爷从西尔。
倒霉倒霉真倒霉!
从西尔是谁啊?坊间有无数版本。
对女子来说,是貌比潘安的富贵骄人。
于男子而言,更是只手遮天,权倾朝野,可依附的对象。
可在老百姓看来,骧王爷却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强取豪夺,暴力镇压,甚至想谋权篡位。
比那昏官于岑寂还可恨!
颜齐木腿都软了,对方背景太强了。他现在就是毡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王爷,我错了。”颜齐木跪在从西尔脚边,颤颤巍巍的认错。
“哦?哪错了?”从西尔觉得颜齐木这人有趣,识时务,太识时务了。以至于他都不想放过颜齐木了。
“不该碍您的眼,不该扫您的兴,千不该万不该,都是颜齐木的错。”颜齐木伏在地上,背上冷汗直流。今日过后还能不能活,就看骧王爷的态度了。
颜齐木听说,在骧王府附近乞讨的乞丐,都失踪了。
他还顶撞过从西尔,唉!
“颜齐木?”从西尔第一次听他的名字,与自己的名字还挺配。
“在!”颜齐木缓缓抬头,眼神都恍惚了。
“起来吧。”
“草民不敢。”是该说草民吧?还是奴才啊?贱婢?颜齐木从未见过官,也没人同他讲,见官的套路啊。
“要我说几遍?”从西尔心情甚好,也没有发脾气,甚至向颜齐木伸了手,要拉他一把。
颜齐木哪敢啊,自己麻溜儿的站起来,低着头。就是不同从西尔对视。
“你知道现在几时了吗?”从西尔问垂首之人。
“不知。”
“亥时。”
从西尔见颜齐木不做声,继续补充道:“是就寝的时辰。”
‘扑通!’
颜齐木又跪下了,生怕王爷叫他侍寝。他不想。
从西尔怎么会不知颜齐木的态度?再次被拒绝的王爷,可没了刚才的好脸色。
他眼神凌厉,抱起鸵鸟颜齐木,一把丢在了床上。
“颜齐木,我今日就是要你,你又能做什么?”从西尔抬着颜齐木的下巴,要他正视自己。
“不能。”颜齐木心如死灰,对上从西尔,竟也不抖了。
“你应该学着取悦我,这样以后的日子才会好过。”从西尔手指从颜齐木的下巴处开始游走,划过他脆弱的喉结,锁骨。最后停在他胸膛处,点着他的心脏,感受着它的跳动。
“颜齐木只取悦心仪之人。”颜齐木豁出去了,这病躯他拖的够久了,今日死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铁骨铮铮的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