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岑寂在水中一动不动的,沈欢鸣担心他出事,拍着他的脸,也不见他有反应。
沈欢鸣把他抱出湖面,拖上岸。
岸上还有一群人在观望。
“于岑寂没事,我会送他回家。诸位大人也回吧。”沈欢鸣脸上还在滴水,说完这句话,抱着于岑寂走的飞快。
快到谈渺都没拦住他。
于岑寂落水,没一人相救。沈欢鸣有些生气。
他把于岑寂放在人少的树下,继续拍他的脸唤他。
“于岑寂。”
“于繁繁。”
“醒过来。”
于岑寂毫无反应。
沈欢鸣按压他的胸膛,还是不见人醒来。只得嘴对嘴的对他吹气。
于岑寂感觉有人亲他,他要睁眼看看是哪位姑娘,如果貌美,那就娶了她。
沈欢鸣见于岑寂睫毛颤抖,缓缓的睁开了眼。
“于岑寂,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心口疼不疼?头呢?”沈欢鸣把他脸上粘的头发拨开,捧着他的脸问他。
“你亲我。”
“我在问你话。”沈欢鸣担心,于岑寂是不是酒还没醒,有什么也不说出口。生怕他磕到了头。
“你是谁你就亲我?”于岑寂看着眼前的人,好像不是姑娘。没有这么英气的姑娘。
那他不要醒过来,他刚刚好像看到仙人掌开花了,他还想摸一摸。
这么想着于岑寂又倒了下去。
他这一倒,把沈欢鸣吓着了。
“于岑寂!”
沈欢鸣着急,怎么又躺下了?
“不准叫我的名字!”于岑寂坐起来,拽着面前人的领子,“你不配!”
沈欢鸣黑着脸,他不配?
“叫我仙君。本仙君的名字,尔等凡人都不配叫。”于岑寂松开他,感觉自己把人吓着了,他都不讲话了。
“你别怕,我不是那吃人的神仙。我是来造福天下苍生的。”于岑寂站起来,甚至想跳舞,可惜他不会。
“仙君,跟我回家。”沈欢鸣牵他的手,刚碰到他指尖,就被他躲开了。
“我怎么飞不起来了?”于岑寂想去天上瞧瞧,看看浩瀚的云海。
“想去?”
“飞不起来,我回不了家了。”于岑寂撇着嘴,一脸难过,他被抛弃了。
“我带你好不好?”沈欢鸣捏捏他的嘴唇,笑的开怀。
于岑寂喝醉后,还有些可爱。
“你也是神仙?”于岑寂瞪大眼睛,看怪物一样看沈欢鸣。
“我是你的守护神。”沈欢鸣忽悠他,反正酒醒了,他也记不得了。
“你守护我吗?”于岑寂抓重点。
“嗯。”
“那你……能让于青盐接受我的道歉吗?”于岑寂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可以。”沈欢鸣夸下海口,于青盐是谁他都不知道。酒鬼最好哄了,顺着他就是了。
“那你再赐我一个娘子吧,要能懂我的画的,不是贪图我的英俊的。”于岑寂得寸进尺道。
“也可以。”沈欢鸣拉过不让碰的于岑寂,要他看自己。
“我可以嫁给你,除了贪图你的外表,我还贪图你的全部。”沈欢鸣盯着于岑寂,深觉于岑寂好逗。
“我不要!”于岑寂不愿意了。
“我怎么都不会娶你的,你死心吧。”于岑寂恶狠狠的打破沈欢鸣的白日梦。
“是吗?”沈欢鸣捏着嘴犟的于岑寂,听着他的拒绝,手上也不自觉用了力。
“哼!”于岑寂生气的拽下沈欢鸣的手,“我要去看云海。”
“过来。”沈欢鸣向于岑寂伸手,“我带你去看。”
于岑寂不为所动,他不想触碰到他不喜欢的人。
“想不想回家看云海了?”
于岑寂刚伸出手,就被沈欢鸣一把拽进怀里,飞上天去。
沈欢鸣搂着他的腰,怕他好奇乱动,掉下去就不好了。
于岑寂双手搂着沈欢鸣的脖子,整个人都依附着他。
有些人……上了天才知道……他恐高。
于岑寂有些害怕,他往下看一眼,就会头晕目眩。
“怎么了?”沈欢鸣能感受到于岑寂的颤抖,就是不知道为何。
“兴奋到发抖。”于岑寂的高贵不允许他承认他恐高。
“你把头埋我颈窝,能看到什么?”沈欢鸣纳了闷,兴奋不是应该对这也好奇,那也好奇吗?怎么搂着他搂的死紧,一眼也不往旁边看,这就是兴奋了?
“云海没你好看。”于岑寂瞎编,他不会承认的。
“你抬头看看我。”沈欢鸣看着埋头的于岑寂,只能看到他的头发。
于岑寂抬头。刚一抬头,就被沈欢鸣擒了嘴唇。
在这苍穹之上,浩瀚云海间,沈欢鸣吻了他。
于岑寂从湖里被捞上来后,酒就醒了啊!
这……可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本系列所有地名,全部虚构,不与现实世界交叉。
第12章
“于岑寂,你莫怕。你在彩云之上,如果不小心掉下去,云朵会接住你的。”沈欢鸣凑到于岑寂耳边,同他讲孩童才会相信的话。
于岑寂扒着沈欢鸣,死活都不看别的地方。
一刻钟前,这个人还嚷嚷着要看云海,现在腿软的站都站不住。
“你当真不看一眼?”沈欢鸣问怀里的人。
“带我下去吧,求求你了。”于岑寂扭头,小声的跟沈欢鸣咬着耳朵。
“于岑寂,你想不想试试下坠的感觉?我会接住你的。”沈欢鸣没有刁难于岑寂,只是他觉得,如果有过好的体验,那恐惧也会被新奇所代替。
他要帮于岑寂克服这个问题。
往后的日子里,于岑寂每少一个弱点,就会越强大,强大到他不再受别人威胁。
“我不想,沈欢鸣,带我下去吧。”于岑寂是真的接受不了,这个高度俯瞰下去,只会让他窒息。
“试试吧。”沈欢鸣松开于岑寂,也掰开了他扒着自己不放的手。
“沈欢鸣,你敢推我!我以后都不会搭理你了!”于岑寂虚张声势,亏他还对沈欢鸣印象改观了,还觉得刚刚那个吻恰到好处,还对……还对沈欢鸣有别样的情愫。现在就要把他往下推?
“我会接住你。”沈欢鸣握住他冰凉的手,温柔缱绻的对于岑寂数到:“三,二,一。”
于岑寂感受到一股推力,失衡的他开始极速下坠。
耳边呼啸着狂风,他是面对着沈欢鸣跌落的。所以他看不到大地,看不到他害怕的一切,只能看到沈欢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不是说好接我的吗?
于岑寂向上方伸了手,他渴望一个触点。
沈欢鸣在心里数够了十五秒,才纵身一跃,追向于岑寂。
下坠的过程太过绝望了,于岑寂什么也抓不到。有一瞬,他想到了自己二十五年来犯过的错。
要是能重来……
沈欢鸣拉住了于岑寂的手,“我抓住你了。”
于岑寂说不上现在的心情,不是劫后余生,亦不是暗自窃喜。
是一片空白啊。
沈欢鸣抱着于岑寂,直到落了地,于岑寂也没讲一句话。
“于岑寂。”沈欢鸣抬手碰于岑寂,被他躲开了。
“你现在还怕吗?”
“不说话就是不怕了。”
于岑寂依旧一言不发。
“以后,你若是还有下坠的时刻,一定会有人接你的。”
“沈欢鸣,你真的很莫名其妙。”
“嗯,你怎么说都好。”
“真的很讨人厌。”
“嗯。”
“真的……”于岑寂说不下去了,他蹲下身,捂住了脸。
真的该被千刀万剐。
沈欢鸣把于岑寂送到家,他看起来也还是爱搭不理的。
“于繁繁,你别是真的吓着了吧?”
于岑寂躺上床,翻身背对着沈欢鸣,不想同他讲话。
“你不是最喜欢怼回来了吗?”沈欢鸣上床,戳着于岑寂的肩膀。
“说话啊,不说话我就进去陪你一起睡觉了。”沈欢鸣掀于岑寂的被子。
于岑寂仍是不做声。
“于繁繁,你别气。我的羽毛还没长全之时,大自然也是这么教我的。随随便便一阵风,就能把我掀下去,可我每次都能逆风飞翔。”
“我可以,你也可以的。于繁繁可是比我还要厉害的人物。”
沈欢鸣为于岑寂掖好被角,自己躺在外面,一胳膊横在他胸前,抱着蚕宝宝一样的陪他睡觉。
过了许久,于岑寂才开口。
“你的意志,为什么要强加给我?”
“因为刺激。”
“什么???”于岑寂一骨碌爬起来,骑到沈欢鸣身上,掐着他的脖子。
还以为沈欢鸣会说‘为你好’!
因为刺激???
“于岑寂,从我身上下来,不然你会后悔。”
下来就下来。
下来了于岑寂也还是掐着沈欢鸣的脖子。
“你敢在我身上寻找刺激?”于岑寂真的生气了,咬牙切齿的样子像要吃人。
今天晚上沈欢鸣不给他说清楚了,他就拔秃沈欢鸣的毛!
“于繁繁,我的脖子要被你掐断了。”
“别给我岔开话题,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鸟,居然还敢戏弄我?”
“我好话说尽你都不听,非要听这个我有什么办法?”
“你这个态度能道歉?”于岑寂听完沈欢鸣的话更气愤了,沈欢鸣把他说的不识好歹,明明更过份的是沈欢鸣!
“相公,我错了。”沈欢鸣说完,还抬头亲了亲于岑寂掐他的腕子。
“啊啊啊啊我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滚出去!”
“明天见。”
于岑寂赶走沈欢鸣,自己赌气的躺在床上。被沈欢鸣这么一闹,他早就没了恐惧之感。
沈欢鸣一直在占他便宜!
尤其是!尤其是沈欢鸣今天还亲了他两次。
不让亲不给亲不准亲。
下流胚!
于岑寂摸摸自己的嘴唇,惊觉他居然在回味!
完了完了完了。
他变了。
于岑寂把被子拉过头顶,翻滚着渐入梦乡。
第二日,从西尔被皇上诏进了书房。
“皇上。”从西尔单膝下跪。
“起来吧。”
从西尔没等皇上赐座,就自觉的坐下了。
从荣挑眉,从西尔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你可知道,昨日于岑寂上朝了?”
“臣,知道。”
“那你可还知道,他参的是你?”
“不知。”
“你什么时候,做事如此乖张了?”从荣看从西尔,看不上看不上。就该把他塞到北疆去,免得他在这朝堂之上碍眼。
“这话我可不认。”从西尔对上从荣的视线,也不躲闪。
“你惹毛了我最宠爱的大臣,自己向他道歉。”从荣下了命令。
“不知于岑寂想怎样?”
“于岑寂说,从三伤了他的人?那就把从三送给于岑寂吧。”
“不妥,从三还是我骧王府的人。”
从荣听到从西尔又顶撞他,当即把奏折扔到从西尔脚边。
“你还知道你是骧王爷?一天天的,能不能让人省心?”
“我会向于岑寂道歉,皇上别生气。”
“滚出去,再听到有人因为这个弹劾你,你就给我滚去北疆!”
“是,臣告退。”从西尔退下。
“小黑,你说说这从西尔,没一点我皇室贵族的样子,一个王爷,天天玩些小孩子的把戏!扶不上墙!”从荣还在骂,每次只要沾上从西尔,他就气的不行。事精!
小黑不叫小黑,他叫楚瑞,是皇上的贴身侍卫。
皇上觉得楚瑞没有小黑好听,就给他改了名字。
“皇上,喝杯茶。”楚瑞把茶递给从荣。
“太烫了,给吹吹。”从荣看都不看一眼,就让楚瑞给吹吹。
姓从的没一个省油的灯。
从西尔自皇宫回来,就一直持续低压。
好一个从荣,好一个于岑寂!
“王爷,是属下失职。”从三跪在从西尔面前,低头认错。
“还知道你失职?于岑寂都闹到殿上去了,抓个人都抓不到,废物。”从西尔端起茶,还没喝,就砸向了从三。
“下去。”
“是。”
从西尔握紧拳头,愤愤地捶桌子。韬光养晦?
早晚有天被这群人气死。
发泄完的从西尔又想起了那个病秧子。自从他把人带回来,睡了一觉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这病秧子在做什么呢?
从西尔向后院走去。
好在他走的慢,要不然可就错过了一场好戏。
颜齐木挂在墙上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
事情是这样的:
颜齐木在骧王府醒过来之后,一直不见王爷传他,以为王爷把自己忘了,自己跟个金丝雀一样,被锁在这牢笼之中。这谁愿意啊!
他就想着爬墙走,王府的人都不管他的。
他自己找了梯子,往上爬的时候起风了!
起的什么妖风!
他马上就要爬上去了,这风把他吹的,梯子都没站稳。幸亏他反应迅速,扒住了墙。
因着是逃跑,他也不能呼救,只得在上面挂着。
挂着也比被捉回去好。
从西尔走过来,看的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