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念————萧琅
萧琅  发于:2008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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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热乎乎的姜汤,裹在被子里的少年小声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当听到眼前这个叫做谢思归的少年是被人拐卖,却不愿意就此沦落风尘,玷污了自己的清白,于是投水自杀的时候,他觉得心像是被谁敲了一下,生生地疼了起来。这个少年,有着他所没有的坚强与傲骨,不由得让人心生敬佩。他忍不住搂住了少年单薄的身躯,许诺要好好保护他。
次日,顺着江流追过来的人贩子在得到了一笔可观的钱财后,放弃了带回这个倔强少年的主意。从此谢思归便做为一名书童留在了王生身边。
王生回忆到这里,再度叹了口气。自己最初的确是爱他的风骨,以书童的身份待他的呀,为什么在不知不觉中,对他有了非分之想?做为书童的谢思归有着惊人的天赋,他不能不承认,这个书童才是真正读书的料。在发现他的才华是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得到的时候,王生开始从单纯的怜悯敬佩变成了有几分羡慕几分关爱,这样也好,起码自己读书的心愿有他代自己完成了。仿佛是父亲看到了儿子的成长,王生时常皱起的眉头渐渐解开了来,脸上也有了更多的笑容。然而这一切又是怎么会变质了的?是那一次看到他如阳光般明媚的笑容,还是上次他悉心照顾感染了风寒的自己的时候?他不知道。但当他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勤勉聪慧的少年。
也不是没有用语言试探过,但谢思归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拒绝自己。王生不愿意强来,他喜欢的是谢思归这个人,而不仅仅是他美丽的躯壳。他想得到的是那一颗坚强高傲的心,而不是那个纤细瘦弱的身子。他相信,自己的真心终有一天会打动谢思归的,所以他不希望为了一时之快让少年从此恨上自己。
不知道,他现在在家中怎么样,大概又是在刻苦读书吧,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念自己......

无数次被打昏过去又在冷水中醒来,谢思归忽然怀念起当初小小的舟中那一个温暖的怀抱起来。王生,他的主人,那个温柔地搂着他,告诉他会保护他的人,此刻应该在经商的旅程中吧。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自己有了别样的心思,但他从来没有强迫自己顺从他的愿望,而是允许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他的要求,他,真的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呢。只是,他已有妻室,也不是不爱他的妻子,自己又怎么能去破坏一个美好的家庭?也许自己要的真的太多,竟然希望能拥有他完整的爱,和他两个人能长相厮守。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狠下心来拒绝,为的就是怕自己得到了一些,会从此变得贪得无厌,终于和那些嫉妒的女子一样。
"我想要知道,你是怎么诱惑男人,怎么在他们身下婉转承欢的,真是非常,令人好奇呢。"王夫人的声音有一些干哑,脸上泛起艳丽的粉色,眼中有妖冶的火焰在跳动。
家丁们此刻也有些按奈不住了,然而在主母面前又怎么敢放肆。一个护院走上前去,几下撕开了谢思归的衣衫,少年青涩而伤痕累累的身体便暴露在空气中。他接着还想褪去少年的亵裤,却被少年喝止住了。谢思归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冷冷地看着屋中诸人,从夫人到那个已经把柴棍准备好,打算充当男形让他表演的下人,眼神中的坚毅让每个人心中都是突地一跳。
"娥眉但恨招人嫉,露重风多岁已残。"缓缓地吟出一句诗,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少年一头撞向了雪白的墙壁。

王生看着舟中那一盆白雪般无瑕的海棠花,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还记得上次带思归去赏花,他在一株白海棠前流连忘返,自己曾笑着让他即兴赋诗一首,结果他思索片刻写下了竟让在场众人惊叹不已:
"铅华洗尽饰天门,霞雾为苔云作盆。
不欠素娥仙子色,尚余梅雪冷香魂。
空灵全系尘难染,傲世无由玉沁痕。
莫效俗人燃蜡赏,秋凉似水月华昏。"
当时似乎还有一个儒雅尊贵的黑衣男子,高声赞叹了几句,却又说这诗句过于冷清孤傲,写诗之人恐怕没有什么好下场之类的,气得他差点当场就给那人一拳打过去,后来听旁人说,有人听到那男子的仆人叫他王爷,不由得暗自心惊,还好没惹出什么祸事来。
这次偶然间见到有白海棠,王生立刻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打算送给谢思归。这花,竟和那少年一样冰清玉洁呢。
回到家中,却没看见谢思归,连他的衣物也一并失去了踪影。问起来,妻子淡淡地告诉自己,那个书童逃走了。王生心中一阵怅然。
原来,自己还是把他逼走了啊,实在不应该对他纠缠不清的。还好他知道逃走,而不是向从前那样寻短见。查到家中银两少了些,王生反而放下心来。谢思归应该有更好的归宿吧,他那样俊逸非凡的人物,本来就该在更好的地方,有更好的生活。

日子一天天过去,王生虽然思念谢思归,但遍寻不找他的下落,也就作罢。盆中的白海棠被移栽到院里凉亭边,没多久就盛放了。一天夜里,忽然想起思归的诗,王生便备了酒菜趁月色来看那花。
秋凉似水月华昏,想想,笑笑,摇摇头,就算是对月花间饮,他也是俗人一个啊。俗人,是留不住那仙子般的人儿的。
酒已半酣,他却忽然见到阶前的一个人影。
"思归?!你......你回来了!"惊喜,欣慰,愉快......种种感情流入王生心中,"你还是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跑到少年面前,抓住了少年的衣袖。
少年却挣脱开来,跪在他的面前,认真磕了几个头。
自己一定是喝多了,王生想,不然怎么会听见思归说什么他已经死了的话呢。"你一定是逗我的吧?"把少年抱在怀中,他问,"是因为我出去经商没有带你而生我气了吗?"
谢思归挣扎着要逃出他的怀抱,他清楚地看见少年眼角的泪水。难道是自己用力太大,弄疼了少年?
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推到了地上。
赏花那日见过的黑衣男子带着怜悯的神情站在自己身前,"尊驾若是不信,不妨三日后城隍庙一问究竟。"
扔下这话,男子和少年的身影随风消失在夜色中。
以为自己喝多了的王生三日后依约到了城隍庙,在庙里转了半天也没有看见黑衣男子,正一边自嘲一边打算离开,却在看见一尊新塑的神像后整个呆住。
"那......那是什么?"颤抖着,他问身边的庙祝。
"那位是城隍案前新到任的刀笔吏,日前城隍老爷托梦让我们给他塑了像,真是个俊俏的神仙啊!先生,庙里的城隍老爷很灵验的,您要不要许个愿望?"庙祝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梦中,王生的视线从塑像那熟悉的面容移到城隍身上,那黑衣的男子换了一身官服,正坐在神龛里看着自己,面带怜悯的微笑。
王生再也站不住,一交跌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云淡风轻
云淡风轻?去他妈的云淡风轻!
"给我用力打!"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吩咐手下人。"记得留着一口气。"
我就不信,被挑断了手脚的筋脉,废去全身武功,打得浑身几乎没有一寸好肉,云近月那小子还可以保持着他那付云淡风轻的表情!

第一眼见到那小子,是在攻进云龙山庄内宅时。穿一身月白衣衫的他手持一柄细剑,正与我的手下打做一团。
他的武功虽高,却也只保得住自己的性命。山庄的一干人等被我们砍瓜切菜一样杀得人仰马翻,哀号声,怒骂声,讨饶声,痛哭声混合着兵器碰撞的声音响成一片,大家脸上各自带着好看的表情,有的脸色吓得发白,有的憋红了脸,有的拼命想冲出我们的包围,有的杀红了眼,根本不顾及自己身上的伤口......形形色色,热闹非凡。却只有他,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自顾自接着我的手下递出的招,丝毫不管旁边的人是否安好。
对手受了伤也不见他得意,亲人的血溅了他一身,也不见他动容。他仿佛是一个在血色中独自起舞的翩翩妖精,不带丝毫人间烟火气息,诡魅而耀眼。
"真是个精彩的人物!"我忍不住赞叹一句,飞身上前。
剑出,剑收。
略显瘦弱的人儿宛如白梅花般在我身后飘落。鲜血从他执剑的右手腕上喷出,幻成艳丽的烟雾。"呛啷"一声,他手中的细剑坠地。
"捉回去,留他一条命。"
我练的是杀人的剑法,但这次却特意为他留情,只挑断了他的手筋。
他被人捉在手中,却不挣扎反抗,也没有吱声,安静地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脸上,依旧是那云淡风轻的表情,他仿佛成了全然的局外人,冷眼看着我们在山庄忙碌折腾。

行动很顺利,一夜之间云龙山庄灰飞烟灭,这就是得罪唐家的下场。
不过中间也出了一点小小的插曲。本来云家是要被灭满门的,但我坚持想留下他--那时候我才从别人口中知道他叫云近月,是云家的四公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父亲--庄主云从龙一直将他软禁在家中,不许他踏足江湖,也就难怪虽然他剑法也算不错,我却不认识他。
四哥唐翱对我的坚持没有多说什么,在废掉他一身武功后爽快地同意了我的要求,笑得一脸诡异地将他送到了我的手中,末了居然还拍拍我的肩膀,跟我说:"加油!"难道这小子真的很难搞定?很有可能。
因为就算这样,那小子竟然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死了全家的人不是他,被五花大绑送到我的院子里的人也不是他。

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我非常想打破他那付云淡风轻的表情,也许我有生以来还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渴望。我总觉得,如果我能让他变得不再那么冷淡脱俗,我或许就能够得到一些什么东西--无法形容的,却是我内心深处叫嚣着要得到的东西。
知道我想看他哭泣求饶的表情后,手下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拍胸脯保证一定会让他带着泪跪在我面前,我说东他不敢往西。然而我们都没想到,云近月真的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口头的侮辱、冷嘲热讽对他完全没用,他的表情让我觉得自己是在跟一株棵树讲话。一连捏碎了他的腕骨、脚踝、指骨,他也只是疼得脸色苍白,额头见汗,只有实在忍不住时才闷哼几声,却坚持一言不发。
皮鞭、烙铁、老虎凳、指甲里钉竹签......我几乎把能想到的,不至于致他死命的刑罚都用遍了,却也不见他服软。因为连番折腾,他消瘦了不少,但依然不肯说话。最让我郁闷的是,虽然他常常痛得昏过去,也由于痛苦而经常难以保持那付云淡风轻的表情,可是他眼中淡漠旁观的神采却丝毫未见磨损。那双大大的眼睛仿佛泉水一般清澈,却叫我在其中什么也看不清。而且,那小子一旦身体的痛苦稍减,便又恢复成云淡风轻的模样,着实可恶。

今日来看他,他依然还是那付令人讨厌的模样,虽然被吊起来的身体瘦小而血肉模糊,让我觉得有些可怜,但我还是忍不住吩咐人继续对他皮鞭伺候。
"五公子,属下有个主意......"见我神色不愉,一个手下讨好地凑了过来,向我献计。

"这样行吗?"他那绝对龌龊的主意听得我忍不住皱起眉头,想着都犯恶心。
"属下敢打包票......"他信誓旦旦赌咒发誓。
"那你就去试试吧。"我头皮一阵发麻,赶紧挥手让他下去。
"五公子放心,看属下怎么让他开口向公子求饶。"那家伙一脸淫荡,屁颠颠地跑开了。

下人们听了他的吩咐,有几个明显精神亢奋起来,那眼睛贼亮得跟狼似的,就在云近月的小身板上扫来扫去。
他们手脚麻利地将那小子洗刷干净,然后把无力挣扎地他扔到了牢房中央。
云近月原本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衫被扒拉下来,削瘦青涩的身躯便暴露在众人眼前。苍白肌肤上布满了伤痕,仿佛白玉树干上绽放了无数红艳青紫的花朵。他紧夹着双腿,蜷缩着,但下身软软垂下的粉嫩细小的分身却使他显得异样地楚楚可怜。
他原本平静的脸上果然出现了一丝恐惧,眼神也不再是纯粹的漠然。看着他微微发抖的身体,我不禁点了点头,看来那恶心的家伙说得没错,让他在众人眼前被男人强暴一定会叫他求饶。现在我也开始相信了。
那几个早已准备好的家伙纷纷解了裤子,挺着粗黑的分身向他逼去。云近月不断瑟瑟发抖向后退缩,最后,在被捉起腿部的时候终于尖叫了起来,拼命哭喊挣扎。"不要!不要!"
尽管是在大声呼喊,他的嗓音也显得很细弱,带着哭腔的颤抖,听起来仿佛月光下舞出的剑花,别有一种幽静凄清。
那些家伙哪里管他如何哀求,捉住他的腿大大分开,便将阳具往他排泄的地方捅去。
我胸中一阵翻滚,差点呕吐出来--好恶心,那地方怎么能......忍不住一阵恶寒,只觉得连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住手!"操,被我一骂,那正要插入云近月体内的家伙就这么射了出来,白色的液体将云近月的臀部涂染得一片狼籍,我努力压抑住呕吐的感觉,脸色都憋红了。
"把那小子洗干净,换上衣服带来见我!"怒气冲冲地命令那群混蛋,我转身离开牢房。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不许对他放肆!"
"属下明白,五公子请放心。"献主意的家伙一脸谄媚地笑容,连连点头答应,"保证公子见到的是一个‘干净'的云近月。"
"好。"见他识相,我也不再废话,急冲冲离开。
天啊,再不走,我就真的要吐出来了!

挥散手下,说想一个人静一静,我逃到没人的地方好一阵干呕,狠命深呼吸几次,才算是勉强缓过劲来。
但我随即想起云近月,想起我试图从他身上找到的答案。擦擦额头的冷汗,我若无其事地走回房间,一路上却觉得似乎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那种隐隐约约、古古怪怪的笑容,看得我拼命冷下了脸,心里直犯嘀咕,难道大家都发现我看刑罚看得受不了而发吐了?
沉下脸走进房间,那属下却已经在门口候着。看见我脸色不好,他急忙努力挤出灿烂得让我恶心的笑容迎上前来,"五公子,云近月已经在您房间里,他绝对‘干净',请放心享用吧,属下就不打扰了。"
没等我弄明白他怎么把话说得这样奇怪,还不断地冲我挤眉弄眼,他就一溜烟下去了。
疑惑地目送他的背影离去,我走进房间,不由愣了一下。妈的,房间里空空如也,哪里有云近月的影子?!
正想发脾气,却听见放下了帐子的床上有呼吸声传来。声音急促,显然是那人非常紧张。
我不动声色,暗暗将手按在剑柄上,悄无声息地逼近过去。
根据声音的方位判断,那人竟像是躺在床上的,我不由得大为惊讶--那绝对不是一个很好的刺杀姿势。带着心中重重疑云,我小心翼翼地挑开帐子,见到帐内情形,顿时目瞪口呆。
睡在我床上的竟然是云近月!

双手举过头顶,被绑在床头,嘴里用布堵了,身上虽然穿了衣服,可一层几近透明的红色薄纱实在遮掩不住任何风光,他现在的状态与全裸也就只有手感上的差别而已。
"唔唔唔......"那双黑亮的大眼睛含着水汽,带着惊慌与恐惧,死死地盯着我,云近月脸上露出的是十足的怯弱表情。虽然说不出话,可他还是努力地叫嚷着什么。
以往的云淡风轻,此刻已是荡然无存。
瞧见他这付狼狈模样,我忍不住一乐,心中适才淤积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仔细打量,想不到这小子倒长得挺清秀,梳洗好了看上去很是干净。看他那不住颤抖的无助模样,我竟然有一点心动。
心动不如行动,我索性俯身下去,吻上他的眼皮。
他赶忙闭上眼,眼角却流出泪水来。这样的感觉真是不错,我轻轻吻着他温热的泪水,然后是脸颊、额头、鼻子、唇、齿、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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