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件构成————花的小孩
花的小孩  发于:2008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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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杨骚将我揭了又揭,将我最脆弱的地方都打碎,我还是这般的倔强,而这种倔强,根植于我心。构成人生命的两部分是身和心,我身上习惯了,我的心从没习惯。
我的心,表面上的伤痕纵横交错、面目全非,但是,没有改变。
两人手心下的一颗心,规律而砰然的跳动着。
他放开我已经红肿不堪的乳首,我慢慢的续道:「就算我如何的不习惯,我还是会躺在你身下。」
我转身趴卧,张开腿。
习惯了的悲哀,如同冰山一样,坚固而矗立,它们不会融化,顽固的挡住前进的人生,只让人看到冰山里的虚幻光与影。
「你还要什么呢?」我轻轻的道。
杨骚没有说话。他不再压着我,矫健的起身,从衣柜里拿出衣物丢在我身上。那是一件低开的深V领口纯白毛衣和长裤,我沉默的穿上。领口露出了锁骨和清晰的齿痕,青青紫紫不忍卒睹,起码,比没穿好得多。
在几个小时的路途上,我没有再说话,杨骚停下车子让我买了一簇雪白的百合花。车子内弥漫着幽幽的花香,似一条看不见的线,连系起过去。天色愈来愈暗,灰蒙蒙,渐渐落起细细的雨丝,车窗外的景物被雨水模糊了,化开成一片混沌。
父亲的所在地在市郊,只是一座小禅院内几百个牌子中的一块。连插花的位置也没有。我从未扫过墓,不知道要做什么,我伫立在寂静无声中,在阵阵冰冷的秋雨中,见不到来时的足迹,也见不到将要走的路,极目四望,只有一个又一个无名的牌子。
我将渗入雨露的鲜花放在地上,盛开的花朵,瞬间枯寂,剩下干涸的花枝。
「我其实应该多谢你父亲。」杨骚没什么喜怒的声音低回。「父债子偿。」
杨骚站在我身旁,握起我的手,他的手冷得像冰霜一样,我没有挣开,我的手搁在他手心里,什么也没有想,就这样。
良久,我闭上眼睛,说了一句:「对不起。」当初我只欠了他一句抱歉,而今还给他了,可惜,就像杨骚说的,我今生要背负的不只一句抱歉。然而,纵然要背负的是我不能想象的世界,我还是会走下去。杨骚只是笑而不语,把我的手握得更紧。
「杨骚,人死后有没有下一世?」
「有。」杨骚望着我,似一个深渊。
「那么,我只求我下一世不要遇上你。」
「好。」杨骚笑意更深。外面下着淅沥的大雨,杨骚把手伸进我的毛衣里揉搓,继而是裤子。我紧贴着他,我仰脸望着阴霾的天空,纷飞的雨粉在我的脸上交汇,像是洗涤去什么。
父亲和杨骚相同的地方是,在我喊叫挣扎时,他们都没有停下来。但是这么多年了,我不愿意再恨我父亲,我也不愿意恨杨骚,我的人生未至于要靠仇恨来支撑下去。恨一个人,与爱一个人,对我来说,都是奢侈。
人鱼公主为了和自己心爱的王子一起,明知道他们的世界是如此的不同,仍然毅然放弃深爱她的家人与美丽无垠的海洋,她的勇敢在于她的牺牲而不是在于她得到了什么。我嗤笑,她追求的深深伤害了挚爱的家人,而我所做就和她一样可悲。我的世界就是这样的荒谬而真实,我笑道:「杨骚,强摘下来的果实会甜吗?」
他狠狠的吻住我,直到我尝到似有若无的血腥味,他说:「最复杂的味道才是世上最难忘的,那是微笑上的鲜血。」杨骚放开我,我跟着他冒着风雨走回到车上。
挡风玻璃上不断画出扇形,似看清了前路,又立即被雨水抹去。
蓦地前方一个黑影直冲过来。
那一剎那,我以为,天父终于听到我的祈祷了。
41 〈刀上舞〉
杨骚铁青了脸,我看到他额上的血,原来他的血也是红色。我是第一次见到他将真正的感情这么的形于外,那是名为愤怒的情绪。
我的脑子呈现一片空白,一会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辆车突然撞上来,全个过程不到一秒钟,杨骚反应很快,在看到那一辆车的剎那就扭开驾驶盘,但是他反应再快,车子也跟不上,加上正下着雨,他只来得及避免迎头相撞。
两辆车撞成T字型。我发现车子上所有玻璃都碎了,安全气垫也弹出了,杨骚看上去没事,只是额上有血。雨水慢慢的把他的血冲淡,他很冷静的拿出手提电话和手枪。
我这边的车门已经撞得变形,没办法打开,双脚痛彻心脾,我没往下望,从杨骚看着我的脸色知道,我应该很糟糕,杨骚对着电话说了出事的地点就挂线了。他神色古怪的看着我,我一手的血。我很清醒,很痛,很冷,杨骚的枪指着我,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忽然看到一种,莫名的东西。
枪口移开,指着撞上来的车子的司机,他也没事,正在车外大呼小叫什么,我听得不真切。雨点不停的打在我身上,很冷很冷,杨骚放下枪,面无表情的替我做简单的急救。我只听到我粗喘的呼吸声,杨骚好象问了我什么,我只是看着他,我说不出话。
等待并非很漫长,我还没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已经有人在探问,那是杨骚的人吧?他们帮我上了颈箍和用夹板夹好左脚,小心翼翼将我抬出车门,那一阵痛,我几乎撑不下去,低头看到我右脚踝上的伤口,鲜血正在泊泊的流出,好象天上的雨,很干净纯粹的颜色。
在往医院的途中我很累,车上摇摇晃晃的,我忍不住闭上了眼,最后一个念头是,天空总是灰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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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其实是一则童话。
它的美丽在于它的残酷。它的微妙在于真实与幻想之间。它令人着迷的地方正是令人迷失的地方。
住在海底深处旋涡后的巫婆说,你要到陆地上去么?那你把这药吃下,于是你的尾巴就可以分做两半,收缩成为人类所谓的漂亮的腿了。可是这是很痛苦的- 就好象有一把尖刀砍进你的身体﹗你的每一个步子将会使你觉得好象是在尖刀上行走,好象你的血在外流﹗
原来,天父还是没有听取我的祈祷。
后来文河告诉我,我左小腿粉碎性骨折,右脚踝开放性骨折,撕裂了动脉,抢救时医生说最坏的可能是保不住脚,因为市郊与医院相隔太远,故曾经建议截肢,否则感染的机会很大,但是杨骚反对。做了4个小时的手术,两组医生终于把腿骨接了上去,并在其中打入钢钉固定。我醒来后,迷迷糊糊当中我只觉得床前站了人,我头痛欲裂,口干舌燥,视觉模糊,一句话也听不懂的看着他。手术过后麻醉的副作用令我觉得天旋地转,反胃恶心,要吐又吐不出来。真正清醒后第一句就是:「别告诉她们。」
「放心,你家人不知道。」那是杨骚的声音。
脚究竟会怎幺样?我没问。半夜脚会痛,痛得睡不着,文河就给我打镇静剂,我又终日与镇静剂为伍了。身体被禁锢在床上的感觉没有很难受,只有异样的熟悉感。我早就学会如何安静的待在床上,而当钉子钉进去和拔出时,我躺在那里感受着它的穿透,老实说,和杨骚当初做的很相似,可能因为经历过,反而没什么大感觉。
终于可以坐轮椅时,我没有意外的看到杨骚,他将我抱起,放在轮椅上。
我抬头问他:「为什么不用骨牵引疗法?我受得住。」
杨骚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道:「粉碎性骨折医生都不建议用骨牵引疗法。」我知道,因为那比受刑还要痛,原理是将钢针或牵引钳穿透我的骨质,使牵引力直接通过骨骼而抵达损伤部位,并起到复位、固定和休息的作用。实际上的样子大约就是一枝长长的钢针把我的腿穿着,另一头拽个秤砣。其中的痛不欲生可以自行想象,但是只要捱过这持续六至八周的巨痛,以后就不用和骨痛搏斗,现在这个疗法是上钢钉,这代表了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脚都会使不上劲。
杨骚只说了一句:「你会再站起来。」
在被拘禁在轮椅四星期后,双腿的石膏拆除,扫瞄确定了我的命运,复原情况良好,只要复健妥当以后不用坐轮椅。文河推了我到医院的花园,让我看天空吹吹风,在树荫下我对他说,我想看放在床上的原文书。他看了我一眼就沉默的跑回医疗大楼,类似的无聊把戏我玩了不少,文河也只能陪我玩。看着他走远,我抓紧树干慢慢的站起来,我苦笑,躺病床太久,就算不是骨折,肌肉也萎缩了不少,双脚瘦骨嶙峋,很像竹子。我不是第一次偷偷站起来,也不是第一次跌在地上。
双脚痛是痛,痛得满头是汗,连一刻也站不下去,的确每动一下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但是我知道现在不动的话,以后都不用动了。我顺势躺在草地上,其实是无可选择,但有什么关系?看着树叶间细碎的阳光和浮白的云絮,嗅着泥土青草的气息,我变回婴儿了,小时候学走路,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跌跌撞撞呢?
我们都曾摇摇晃晃的找寻着自己的方向而不知道疲倦,太多次的跌倒只会让我们更想走出自己的道路。可惜当我们学会了走,学会了跑,我们就忘记了去找寻自己的方向。
有人说过:「我曾抱怨我没有一双好鞋子,直到我遇到没有脚的人。」以前想飞,现在却想只要站着就好了,我失笑,慢慢的坐起来。看来人生就是一出哭笑不得的伤感剧。
一片阴影遮盖了我,我笑着转头道:「文河你比上次又跑快了点了。」人是文河没错,但他远远的拿着书本站着,立在我身后的是杨骚高大的身躯。他弯下身一把抱起我,医院的花园连着一片山峦,是层层墨绿深海,杨骚抱着我静静的走了一会,他道:「你总是不肯放弃。」
「你闭上眼时,我不后悔。沙从五指间漏走,我不会放手,哪怕打开手掌后看到的都是灰。阿侠,我和你都是,不到黄河,是不会死心。」
我们都不肯放弃。
「我不会错过你。」
树影婆娑,风风影影间,声声息息,似是叹息。
#42 〈穹苍〉
「她不停的舞着,虽然每当她的脚触到地面的时候,她就像在快刀上行走一样......虽然她的纤细的脚已经流出血,她仍然只是大笑,继续伴随着他爬上高山,一直走到他们看到云块像一群向遥远国家飞去的小鸟一样在下面移动为止。」
阁楼上的天台依然看到无垠洁净的天空,风景依然的高、远、接天,天朗气清。年月逝去,我终于知道每一个天空都是独一无异,衪们都不相同,却又相同地如此漠然,既不仁慈,亦不怜悯我们的存在,它永远湛蓝的看着人世间的苍凉。
蓝天白云,天空没有改变,我也没有改变。我依然从杨骚的发梢间遥望美丽多变的天空。
杨骚停下来,双手深入我的发际,问我在笑什么。
「天空很漂亮。」
杨骚笑了,然后在我耳边残忍地道:「再张开些腿。」我难受的低喘,半分也移动不了,双脚早就又酸又痛了,往外再移一吋都令我汗如雨下,杨骚的身躯更沉重的压下去。
杨骚没有顾忌我双脚,抱着我出院,回到阁楼天台,就上我。因为脚上的关系,杨骚试了很久才找出我能承受的姿势,我只能代杨骚说,断了双脚真的很不方便。虽然我知道杨骚绝对不介意用强的,让我多些伤口,但看到我的脸色都知道那是不太明智的。每次碰撞上我的脚都痛出一身冷汗,我恶狠狠的望着杨骚,他笑道:「我不会停下的。」我也没愚昧到奢想过杨骚会有丝毫顾念,只在喘息中「哼」了一声,反正不会比折断双脚那时痛。只是,他做了太久了,我尝试自救,勉强着拢起脚,企图收紧。
「唔!」我闷哼,被杨骚掰得更开了,他清冷的道:「你太紧了,放松。」
SHIT!有点晕头转向了,我一直都找不到让杨骚早些干完的方法,在性事上,一旦开了头只能由他喊停,当然,其它地方也是,我只能咬紧牙关,杨骚见状吻下来,我不得不松开牙根让杨骚进入。他揪住我后脑的头发,让他的舌头深入纠缠,前后紧迫,我感到难以忍受的窒息,仰起头妄想找寻一丝空隙,当然,那是不可能的。片刻后,杨骚终于在我体内射了。
等了又等,杨骚终于肯放开我的唇,我艰难的吸气,像一条离了水的鱼。杨骚眼内充满了满足、轻松,他将我湿透的碎发挽到耳背,问我:「累了吗?」我根本没力气回答他这个无聊加白痴的问题,杨骚放下我高架了很久的脚,「...干......」我不由得发出破碎的呻吟,这姿势维持了太久,身体早已僵硬,酸痛得不行。
杨骚皱眉头道:「你体力差了。」我仅是抬起眼皮睇了他一眼,是你他妈的耐力好!他扯过一旁的毯子盖在我疲软的身体上,掖好才道:「躺一会吧。」我没说话,因为身体很沉重,杨骚下楼后,我抬起手臂放在眼上,阳光温暖得令人感到寒冷。
良久,我感觉身体回复一点气力了,裹着毯子想离开长长的躺椅,没有意外的,跌在地上,两个膝盖早就青紫不堪,跌得太多了。我挥开那一双想搀扶我起来的手,冷斥:「别碰我﹗」
受伤后,生活上极大部分都要倚赖别人,或者我应该庆幸杨骚早已将我的自尊磨干净?文河虽然比我小,而且比我沉默,但和杨骚一样,极懂得察言观色,平日在医院的洗澡、上厕所都是他帮忙推轮椅,他实在可以应征专业的护理员。可是,有时候,就算我表现出拒绝,他也毫不犹豫的执行他的工作,我很讨厌他这一点。
那双手退开了,我几乎咬碎牙齿才颤抖着站起来,其实,根本没站直身体,往地上跌的剎那,交河抓住了我,不再让我的膝盖再白受罪,我再次挥开他的手,高声道:「放手!」
他死不放手,平静的说了三个字:「你不脏。」
我讨厌他像杨骚!妈的!我用力的挣扎。
「你像天空一样。」
文河的声音我很陌生,平日实在太少听到了,彷佛是一个陌生人在说话,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语。
「干净无瑕的天空。」
我大笑,却听不到自己的笑声,这是我听过最不好笑的笑话。
文河望着我笑,说了两个字:「别哭。」
笑容戛止,我看怪物般瞪着文河,我根本没有哭,双眼干涸得如深冬枯叶。
我木无表情的道:「别开玩笑了。」眼前这个在黑暗中陪伴了我半年多的男孩,他陪我走过了抑郁,沉默的看着我无数次的跌倒而没有阻止我,我感激他。他从来不多说一言半语,默默的站在我身后支撑着我沉重的灵魂,但是,他现在却轻易的刮破我们无言的约定。
他说- 我已经不想再听了,他说:「你知道自己可能永远站不起来时也没有哭过- 」
我冷冷的打断他道:「文河,你话太多了。」
文河敛下眼道:「你让我帮忙我就不会多话。」
僵持了一会,文河还是文河,他用沉默来打碎我的倔强,我终闭上眼道:「我想洗澡。」
文河扶着我,我本是想走到浴室的,但我还是太天真,最终都是失败,始终要文河抱到浴室。在浴室内,我又和文河僵持起来,这头牛﹗我请他离开,可是他却沉默的像一根木头的呆着,直到,不幸而又必然的惊动了杨骚。
我紧抿嘴浸在浴缸,两脚高高的架起,杨骚挑眉的问着文河。文河低下头。
我冷声道:「我脚是断了,手没断。」我不用文河帮忙!
杨骚看了我一眼,对文河道:「你出去。」我沉默的看着杨骚挽起衣袖,将我从水中捞起,让我上半身趴伏在盥洗盆上,我双脚依然软弱无力,只靠着双手的支撑,还有,杨骚的双手。他牢牢的按住我的腰,吻上我后颈,笑道:「害羞?」
文河什么都看过,但看过不代表可以动手,我实在不能让一个我视他为弟弟的人干着和杨骚一样禽兽不如的事。
后庭一阵钝痛,我闭上眼,咬牙顶受。
「文河连这么的小事也做不好的话,那我打断他的脚让他知道你需要什么,你说,好吗?」他妈的,这个疯子﹗
浴室之内,没有应有的淙淙水声,只有压抑的低喘声。良久良久,杨骚退开,温热黏稠的液体自无力的大腿流蜒。
我伏在盥洗盆上,听着有人走了进来,听着他打开花洒,感觉着温暖的水,感觉着年轻的手指,我微弱的喊:「不要。」这一声,并没有任何人听见,由始至终,都没有人愿意听见。尽管我浑身微微的颤抖,但刚被折磨完的红肿肛道让年轻的手指很轻易的进入,毫无阻挡的不断的深入,触碰到我那苍白而斑驳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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