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阳光的窗台上,她尽情的开着,恣意的享受着温暖。
那是在......
曾经的自己的家啊。
那是妈妈最喜欢的花!
模糊的记忆突然间清晰了。那扇窗户,是自己最喜欢的地方。坐在窗户下,沐浴着阳光,和妈妈一起用餐。
妈妈!
对啊,自己之所以要冒着风险找雷奥,就是想知道关于妈妈的事。
自己的推断果然是对的,他跟妈妈一定有关系!
刚想起身,崔仁晢便走到身旁,移走他手里的杯子。
璎秀望着他的眼睛,一边思索着,该怎样开口问呢?
刚刚张开口就被堵上,来不及反应出是怎么回事已被崔仁晢压在身下。
他在做什么?
璎秀茫然的看着他除去自己身上的单衣,迷惑不解。
璎秀因温暖开始回现血色的柔软樱唇,有种令人忍不住含在口里的冲动。异常光滑的雪白肌肤,如缎子般细腻,却不失良好的弹性,没有伤痕的一丝迹象。
崔仁晢终于能够明白,被称为"幻影"的男人是如何为之失神,竟忘却严加看护自己的枪--一个杀手赖以生存的最佳搭档。更推想得到,因为璎秀的容貌和身体,多少猎物放松了警觉而得到惨遭杀戮的下场。这就是斯诺卡不需要带枪的原因。
只是......
被那些粗大的男人随意的搂在怀里,淫荡的肆意摸索着身体,四处留下吻痕,甚至......崔仁晢不想再想象下去。单是那一天,坐在"幻影"的腰上娇吟着的斯诺卡,就已经令他心烦意乱。
......你所谓的纯洁,难道都是对我的欺骗吗?
胸膛中的野兽狂啸着,残忍而没有理智,几乎要将崔仁晢的心撕碎。
"啊!"璎秀大大的叫出声来。没有任何预兆或者前奏,身上的男人就将灼热的粗硬如铁杵的东西直接插进自己的身体。尽管不理解他在做什么,下身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还是让璎秀痉挛了一下。双手抓住床单,璎秀僵硬起身体,抗拒着它的更加深入。
好紧!
崔仁晢奇怪的看着璎秀如此生涩的反应。
你不是曾经诱惑过那么多的男人么?
稍稍将眼睛与璎秀的面孔拉开一定距离。映入崔仁晢眼帘的,是璎秀那双充满痛苦的眼睛,水汪汪的盈满泪。
为什么要这样痛苦的看着我?
你不是应该很习惯了么?
心里面满是黑色的冷笑,但又多少有些心痛。
并不是真心想要伤害......
还是希望能看见你的微笑啊。
结果自己,却还是在做着伤害的行为。
悔意如惊涛骇浪,涌上心的海岸,吞没了心灵。
强忍着身体的热度,崔仁晢抽出身来。
"对不起......"他抚摸着璎秀柔软的蜜色头发,低低的在其胸口,吻上一朵花。
仿佛与相遇时一样,自己最终还是无法作出点什么。
"好冷!"
虽然替代那人身体的,是一床蓬松的厚被子,但璎秀还是觉得,围绕躯体的是一片寒气。身体有些发烫,不知是不是由于着凉,开始发烧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之后会很麻烦的。
璎秀是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人。因为每一周都要回到穆勒博士的实验室去,总会有人去检查、去修复自己的身体,所以他从未在意过。
只是,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会很怀念妈妈。带着妈妈体温的温暖被窝,那种特殊的感触让璎秀久久不能忘怀。
即使不一样,温暖的感觉,还是不想让它离开。
沿着这样的感觉摸索着,璎秀拽住崔仁晢衣襟的一角。
"不要走......"
在有着白色的花的房间里,璎秀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记忆。眼前的人影晃动着,变得越来越模糊,和妈妈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崔仁晢有些费解的看着璎秀的动作。
他刚才,不是明明拒绝了我么?
看着他半阖着的迷离双眼,嘴唇微张着,轻轻的在唤着什么,强忍着快近极限的冲动,崔仁晢俯下身来,屏息倾听。
璎秀喃喃的,从口中念出:
"妈妈......"
妈妈!崔仁晢心头一颤。
果然,他还是个孩子呀!
现实,对他太残酷了些。
迟疑的伸出手去,再次抚摸上他细密的发丝,一遍一遍缓缓的,轻柔的抚摸着。
将他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胸膛暖热他冰冷的躯体。
璎秀慢慢放松了身体,舒适的闭上眼睛,蜷缩在他的怀里,安稳的睡去。
他的小脸还没有暖起来,可是额头,却有些发热。
难道,是发烧了?
果然不应该带他出来。他的身体还没有康复,天气又这么寒冷。
再也不是那个稍微夹杂着寒意的秋末了。
是啊,那个时候,空气中流动着金色蜜糖般甜美的气息;可现在,回不去了......
再也,再也无法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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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被层层包裹如襁褓的璎秀轻柔的放到雪白的床上,生怕弄醒了他,崔仁晢在他的樱唇上蜻蜓点水般一吻,就决绝的转过身,迅速消失在无光的走廊尽头。
那是真实的吗?
还是......只是一个美丽的梦?
睁开眼睛眨了眨,努力适应周围的黑暗,璎秀偏头向窗外望去。
渐渐东隐的月亮,照耀在无助伸向天空的枯枝上,熟悉的的情景仿佛独自作画的人绘出的寂寞心灵,一直不变。
果然只是个梦啊......
璎秀喃喃的自言自语道,声音里竟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凄凉。这倒将他吓了一惊。自己怎么会伤感呢?难道是被那个男人悲哀的眼神传染了么?
手心里好像有什么凉凉的东西。
低头看去,被人特意阖握成拳的手掌里,躺着一片揉皱了的新鲜、嫩绿的叶子。
好像是采摘下不久的。
可是,这种季节,通常的植物,连最后一片残叶也落尽了。
甚至连金黄的枯叶铺满道路的景象,都早早的消失了。
哪里来的叶子呢?
快隐没的月光略略沾在窗户上,显现出叶子狭长的形状。
是那种花的叶子啊!妈妈最喜欢的那个!
戴维尔先生的家里,也有那种花。
都是真实的,不是自己的梦境。
明明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可是为什么,他又要将自己送回来,送回这座无形的监狱?
可是......可是......
那个怀抱,好温暖。璎秀环上自己的双肩。即使会有疼痛的感觉,自己还是很喜欢,那个充满暖意的胸口。
看着环绕在自己身边,忙碌了大半个上午的医护人员们露出欣喜的笑容,纷纷收拾器材离去,璎秀那颗因病房乏味的白色而微微烦躁不安的心,终于又恢复了如死水一般的沉寂。
又将回到早已习惯的黑色的厮杀生活中去了。
可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出死神的控制。
在心里一个看不见的角落,有什么东西轻轻抽搐了一下。凉凉的,好像被冰冷的针尖刺到。
自己只是没有心的玩偶,是死神吸引猎物们步入冥府的美丽诱饵。
反反复复对自己暗示着,面对来接自己出院的克鲁格曼,璎秀扬起了一个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微笑。
"起的好早呀!"仰起脸看看正在麻利的打理鞋帽的璎秀,克鲁格曼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在医院睡久了吗?天还没亮啊......哎呀,好冷!"他夸张的打了个哆嗦,将露出被子的手臂缩了回去。
璎秀偏了偏头,瞟了一眼继续蜷缩在宽大沙发里、不愿起床的克鲁格曼,又转回头径自整理起衣褶来。
"今天有任务。"他低着头,边捋着衣襟的下摆,边简短的答道。
"任务?"克鲁格曼惊讶得连人带被子一同跳下地,"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我自己找卡文提许先生要求的,你可以不去。"没有如常冷冷抛下"与你无关",而是吐出一条比较长的语句,璎秀再度陷入了沉默。
眼看着璎秀准备跨出门槛,克鲁格曼以闪电般的速度完成所有装扮,追上璎秀的脚步。
轻松的笑着拍拍他的肩,克鲁格曼说道:"我和你搭档多少年啦,还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捏捏璎秀嫩嫩的小脸蛋,"你一个人去,要是挂掉了,那边可没我这么好的拍档哟!"末了还故作傻笑,"嘿嘿"了两声。
璎秀短暂的停了一下脚步,扬起脸,犹豫的注视着克鲁格曼的眼睛,尔后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似不经意的言语轻声滑出嘴边:"随你便。"旋即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克鲁格曼笑嘻嘻的跟了上去。
"哎呀,别走那么快呀......"虽然面带开玩笑般的轻松表情,但在克鲁格曼的心里,一点儿轻松的滋味也没有。他清楚地了解,早已被医院的沉闷折磨得烦躁不已的璎秀,正饥渴的等待着新鲜血液的注入。即使他自己尚未意识到这一点,在历次的猎杀过程中,他已经不自觉的流露出兴奋。在手起刀落之间,腥红的血液喷薄而出;沐浴在血雨中斯诺卡,尽管表情冰冷,潜意识里一定充满享受的愉悦感。翟先生的眼光是错不了的,从当年只有五岁的璎秀身上,他预见了他的杀手潜质。
如果不是因为复仇的话,璎秀也不会活得那样沉重。
而这次的任务也......一定很不容易达成目的。
深陷在柔软的沙发中,转动着手心的酒杯,远远注视着好像小鸟一样娇小而弱不禁风的斯诺卡依偎在别人怀中,克鲁格曼的心里竟有了丝丝不快。并非是因为斯诺卡那副颓废堕落的美丽外形。自从看见斯诺卡在医院醒来的第一眼起,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如鲠在喉。
无声的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克鲁格曼目送着斯诺卡被搂着他的男人抱入更深的包间里。
跪坐于铺了厚实毛毯的地面,将头枕在男人一侧的大腿上,斯诺卡神色懵懂的倾听着男人们之间的谈话。任由男人粗大的手沿着自己乌黑的卷曲长发自头顶滑至雪白的颈项,再摸入衣领内光滑的背部,斯诺卡不出声的伏在那里,如同一只温顺的家猫,笑盈盈的眯眼凝视着主人。
谈着谈着,桌对面的男人表情变得严肃,打发走了身边的侍者后,用眼神暗示这边的男人叫斯诺卡也出去,可这边的男人手上上下下几回,舍不得放开他的身体。转过头,面对男人近在咫尺的脸,斯诺卡伸出灵巧的舌尖,柔柔的触碰着男人翻厚嘴唇内的敏感带。男人粗鲁的将斯诺卡的嘴唇包含在口里吮吸,接着连他的身体一起生硬的拉开。斯诺卡本来樱桃般的小嘴被吸得充血红肿,又被男人积满烟垢的牙齿刮出几道血痕。手臂被男人从背后连腰一并环住,抱在身侧。整个身体无法动弹。
"糟糕透了。"斯诺卡无奈的抽动了一下手臂,随即被勒得更紧。
虽不能坐以待毙,但时机未到,也只能按兵不动,静待情势发展。
好像是要讨论更为机密的内容,桌对面的男人伸出食指晃动了一下,示意离他最近的保镖靠近他的身边。对着浑身漆黑、带着宽大墨镜的保镖耳语几句。那个保镖点点头。
但斯诺卡觉得,他眼睛的余光,好像在点头之间向这边瞟了一瞬。即使隔着墨镜,那种犀利的如冰刃的目光,还是让斯诺卡浑身不自在。凭直觉,斯诺卡嗅出一丝不对劲儿。但被束缚得不能动弹、又无机可乘的他,也没法做出任何行为,一查究竟。
霸气地坐在桌对面宽大沙发上的男人向后略略挥了挥手,那群保镖便无声无息的退到门外。偏过头,他对这桌这边的男人皱了皱眉,向门口扬起了下巴,示意他叫斯诺卡出去。
死死抱住斯诺卡的男人伸出空闲的另一只手,摸了摸斯诺卡娇嫩的脸蛋,再度品味完他的樱唇之后,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放开手。
门外寂静无声。
斯诺卡边倾听着外面的动静,边柔柔的向上抚摸着男人的身体,注视着男人的眼睛,缓缓的直起身。
那男人尚沉醉在眼神的交汇之中。
一抹血花喷溅在斯诺卡雪白的宽袖上。
不带枪的人,可不一定没有威胁性呵。自男人松手的那一秒起,斯诺卡就在寻找准确下手的时机。男人背后的腰带上,插着一把精巧的消音枪。斯诺卡在直起身的那一瞬,抽出枪,反向抵上男人的后背,扣动了扳机。男人的胸口,一朵鲜艳的血色花朵绽放,向周身蔓延开来。
轻盈的跃至空中,旋转身体,在落地之前,几枚子弹直中猎物眉心。
如同猫儿般躬身落地,单腿跪入先前坐在对面的霸气男人的两股之间,扬手抓起他的头发向上拉扯,用力将冰冷的枪口插入其口中。
"沈、家祺的死是......"男人尽管吓得面如死灰,仍从喉管中努力挤出这几个字。
刚想要扣动扳机的手指迟缓了一下。
真的是救命稻草!男人不仅在心里感激早晨那通神秘男子的电话。
"今天的秘密会议,你会送掉性命。"电话那端,处理过的声音阴沉的说道。
"你、你是谁?!"他从未醒的朦胧中惊坐起来。
神秘的声音对他的问话置之不理,自顾自接着说道:"要想活命,告诉要杀你的人,你知道沈家祺的死因......"
"喂?喂喂?"冲着电话恐慌的叫喊,却只剩下"嘟--嘟--"的声音。
该死!他在心里咒骂着。是谁泄漏了这么重要的机密?
电话的那端,神秘的男子带着耳机,正饶有兴致的等待着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沈家祺?那不是爸爸的名字么?
他......死了?妈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
虽然自己与父亲从未谋面,但母亲一直一直在窗边翘首企盼。
"是谁?是谁杀了爸爸?"斯诺卡一手抓起男人的衣领,止不住的颤抖。
"是......"男人一身冷汗。电话里未曾告诉。
门"砰"的被一脚踹开,端着枪的保镖冲进屋来。
怎么会......?斯诺卡大吃一惊。克鲁格曼在怎样接应?
不过也幸亏刚刚手下留情。
斯诺卡用左手从背后钳住男人的双手,用右手将枪从他口中抽出,顶上太阳穴。
暂时权当人质吧,为逃离留条后路,况且,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问他。
但冲入屋内的仅有一名保镖,就是之前斯诺卡感到不对劲儿的那个人。
他的目光透过黑色的镜片,直直逼向斯诺卡。
浑身没有破绽的防守,并且随时可以迅猛出击的姿势;与被拿来作人质、面如土色的男人有着天壤之别。
一定有哪里弄错了!斯诺卡的直觉强烈的告诉自己。
浑身漆黑的保镖端起枪,毫不犹豫的向斯诺卡这边扫射过来。
他在做什么?斯诺卡腾手扔下被打得千疮百孔的人质,蜷身滚入一排沙发背后。子弹从头顶"唰唰"的密集飞过,镶进房间的包墙内。
手上只有一把夺来的短枪,根本无法与机枪相提并论。更何况,对于擅长于近距离战斗的斯诺卡而言,对手机枪的辐射密集度,令他根本没有靠近的间隙。
不行!一定要想想办法!
但对方似乎并不急于杀死他,只是用机枪尾随其后胡乱射击,让斯诺卡四处躲避。
"你的同伴不会来了。"他面具般的脸上,仅有嘴角抽了抽,仿佛在表达得意。"死神麾下,传闻中的‘吸血杀手'也不过如此么!"
饶舌的男人。斯诺卡暗自皱了皱眉。尽管很担心克鲁格曼的安危,然而此时,自己尚且性命不保,也顾不得他了。但这个男人吸引他注意,令他倍感意外--杀死雇主的保镖,不当机立断除掉自己却玩起杀人游戏的持枪者;是他对枪技过于自信,妄尊自大,抑或本就胜券在握。一切看来不合情理。是推论错误,还是情报来源根本不可靠?
即使隔着沙发,持枪的男人也仿佛读出斯诺卡的心思,将一边嘴角提得更高,斜嘴抽动着说道:"任何严密的组织,都会有背叛的家伙在呵!"更为狂妄的笑着,他将斯诺卡逼到墙角。
"背叛的家伙"?他是在陈述自己的无耻,还是嘲弄对方组织对成员的轻信?斯诺卡近距离打量着停止扫射、将枪口顶住自己咽喉的男人,那种笑容,好像面部神经受损的人,眼下肌肉不自觉的抽搐一般,难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