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历不甘示弱对他出示一个不文的手势, 齐书玉捡起花圃的鹅卵石掷向他, 阿历一矮身, 石头砸破了柱子上的灯.
"少爷! 表少爷! 你们要吵醒病人吗!"陈正听到巨响探身出来喝止.
其实齐书玉的房间有完善的隔音设备, 这点声响是传不上去的, 但齐书玉还是立刻停止了孩子气的举动.
"不玩了,"齐书玉拍掉手上的沙,"我要回房间了."
阿历点点头, 目送齐书玉蹦蹦跳跳的上了楼, 苦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他看来... ... 很开心. 以前不管闹得多疯, 有多少人围绕拥簇著, 他都没有过这种表情.
这也好, 他总算可以放心了.
欧阳历瞅著漫天星斗, 决定在考上大学後好好交几个女朋友以祢补这些年浪费的空白.
齐书玉回到楼上, 叶华正半睡半醒的抱著枕头发呆. 齐书玉喂他喝了药, 拿掉枕头让叶华抱著自己, 搂著他睡下. 叶华的烧早退了, 就是有些咳嗽, 尤其在晚上, 经常咳得难以入眠. 拍著叶华的背, 好不容易等到叶华的气息渐匀, 房间里的内线电话却大剌剌的向了起来, 叶华立即又给惊醒了.
忍下破口大骂的冲动, 齐书玉一手安抚的轻拍著叶华, 一手抓起电话低吼,"靠! 不是说了管他是天皇老子来了还是天塌了都不准吵我的吗? 你智障还是重听... ... 什麽? 老太爷? ... ... 我爷爷在楼下?!"
手里的听筒差点掉到了地上.
搞屁啊! 齐书玉看了看挂钟.
十点虽不是太晚, 可是没有预先通知不声不向的出现会吓死人的好不好!
Chapter 14
齐家的老太爷齐啸天是个行纵飘忽的人物, 有传言说齐氏的祖上靠盗坟致富, 到了齐老爷这一代虽然已经建立了一个庞大的经济王国, 可是齐老爷仍是将盗墓当做了业馀的兴趣, 甚至进一步发扬光大.
齐书玉曾旁敲侧击试探过爷爷传言的真实性, 齐老爷只笑说他的嗜好是探险和旅游, 避重就轻的岔开了话题. 当时齐书玉年纪尚小, 但也明白所谓的行有行规, 尤其是盗墓这麽邪门的 ‘行业', 避忌想必特别多, 因此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齐书玉小时候由爷爷带大, 爷孙的关系十分密切. 齐书玉的母亲洛安是黑道老大之女, 当年和齐书玉的父亲齐梓悦爱得死去活来轰轰烈烈, 两人逃家殉情的戏码几乎天天上演, 原因无他, 齐啸天不喜欢洛安的出身背景. 後来实在闹得不行, 本著天下父母心, 齐啸天才勉强答应了他们的婚事.
婚後, 美丽强悍的洛安显示了比丈夫更厉害商业的才华, 将齐氏名下的企业搞得有声有色, 只对琴棋书画感兴趣的齐梓悦本就志不在此, 所以也乐得让妻子接下当家的位子.
生下小书玉後, 向来和家翁不咬铉的洛安索性和夫婿长年待在国外, 一来是因为生意繁忙, 二来也是为了避免磨擦.
没有父母在身边, 爷爷本身又是个大忙人, 齐书玉自小乏人管教, 加上大人因为愧疚的心理加倍溺爱, 他野蛮跋扈无法无天的脾气便是这样培养出来的.
齐书玉在叶华的小脸上亲了亲, 柔声道:"我去去就来."
替叶华拉好被子, 齐书玉一打开房门, 齐啸天哄钟一般的笑声已经到了面前.
齐啸天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 年近六旬动作依然敏捷得惊人, 他搭上孙子的肩膀, 笑说:"搞什麽? 这麽早就睡了, 不舒服吗?"
"没有."齐书玉也亲腻的勾著爷爷的手,"怎麽回来也不说一声, 好让我去接你."
"接来接去麻烦死了, 我又不是不认得路! 就你爸爸爱小题大作... ..."提到儿子, 齐啸天不悦的皱了皱眉, 随即向齐书玉的房间走去."大半年不见, 今晚我们爷儿俩好好聊聊, 喝两杯."
齐书玉大急, 忙拦在齐啸天身前,"爷爷, 我们到楼下去吧, 不然去三楼的酒吧, 还是四楼的露天澡堂... ..."
"干嘛?"齐啸天顽皮的眨眨眼,"你房里藏了女人?"
"不是... ..."齐书玉呐呐的红了脸,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
齐书玉紧张的样子越发让齐啸天玩心大起, 他一闪身, 疾绕过齐书玉握住了门把. 齐书玉见状, 一掌挥去, 拍开了齐啸天的手, 爷孙两个就在房门口过起招来.
"臭小子, 造反呐?"齐啸天嘴上轻斥, 心里却乐得很. 齐书玉习武的资质和天份都强过齐梓悦, 个性也不像齐梓悦那麽拘谨恭谨, 时不时可以陪他打闹切磋, 所以他有了孙子就不要儿子了.
"爷爷, 你贸然进去会吓到他的... ..."
"这麽宝贝, 那我更是非看不可了!"
齐啸天屈指成爪攻向齐书玉的面门, 齐书玉往後一纵, 谁知齐啸天只是虚晃一招, 目的就是逼他退後, 招式没使全就收回了手. 趁著这个空隙, 齐啸天推开门进了房间.
齐书玉担心叶华会被胡子老怪吓著, 也急急跟进去. 齐啸天掀开被子的床上不见半个人影, 齐书玉听到洗手间传来声响, 一拉开门, 看到叶华正趴在洗手盆上辛苦的乾咳.
这下齐书玉也不管齐啸天的眼睛瞪得老大, 冲上去轻拍著叶华的背, 拿乾净的毛巾拭去他眼角的泪水, 待叶华的咳嗽告一段落, 一把抱起他出了浴室.
"会想吐吗? 要不要喝水?"齐书玉的呵护备至差点使齐老太爷的眼珠子掉了下来.
这就是叶家那个小孩? 齐啸天愕然. 很普通的孩子嘛, 怎麽能把不羁的孙子迷得不上学, 不打架, 不鬼混? 陈正的报告会不会言过其实了?
齐啸天故意清了清喉咙弄出点声音, 齐书玉这才想起爷爷还在房间里, 他轻轻摇了摇腿上的叶华, 说:"叫爷爷."
"爷爷是谁?"叶华奇怪的瞄了瞄房里的陌生人.
"爷爷是我爸爸的爸爸."齐书玉牵起叶华的小手指著齐啸天, 边做介绍还不忘损一损自家爷爷和在口头上占占叶华的小便宜, 反正叶华听不懂."看到没有? 那个胡子老头就是我爷爷, 以後也是你爷爷."
叶华听话的抬起头, 黑白分明的双眸迎向齐啸天, 带著稚嫩的童音柔柔脆脆的叫了一声: "爷爷."
好... ...好可爱!!
齐啸天双眼冒心, 立刻被征服了. 他这辈子阅人无数, 可还没见过如此清澈透明无邪眼睛, 像是一块不用雕琢, 便自然散发出光彩的美玉.
"来来来, 小叶华, 陪爷爷下楼吃宵夜."齐啸天对叶华堆起笑脸, 转头时狠狠敲了齐书玉的头一下."臭小子, 没大没小的, 你也给我滚下来!"
"爷爷, 这麽晚了吃什麽宵夜啊, 会发胖的... ..."齐书玉摸著被打疼的地方抱怨, 猛地想起了一件事."等一下爷爷, 你为什麽会知道他叫叶华?"
"你小子哪根毛我是不知道的, 你以为陈正是请来白吃饭的吗?"齐啸天揪住了孙子, 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再不乖乖下来和爷爷我叙旧, 我就告诉叶华你七岁还会尿床的糗事."
算你狠, 臭老头!
齐书玉在肚里咒骂著, 不甘不愿的牵著叶华下了楼.
Chapter 15
祖孙二人连同叶华窝在客厅的大沙发上, 齐啸天吩咐下人送上酒以及下酒的小菜, 和齐书玉小酌聊天.
齐啸天见多识广, 足迹几乎遍布世界, 他的话题当然也十分丰富有趣, 可是他发现叶华除了第一次叫他时正视过他之外, 其他大部份时候都是盯著桌上他带来的旅游杂志.
齐啸天试过逗叶华开口, 但是除非齐书玉将他的问题重覆对叶华说一次, 否则叶华的反应不是摇头就是点头, 要不就甘脆不说话.
齐书玉怕叶华会闷, 遂把杂志全部挪到他面前. 叶华也不顾忌有长辈在场, 自顾自的开始阅读. 待看得累了, 就卷在齐书玉身边入睡.
齐书玉命人拿来毛毯, 小心的将叶华包好, 叶华在睡梦中动了动, 下意识的抓住了齐书玉的衣角.
"抱歉爷爷, 叶华有些感冒, 而且他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齐书玉向齐啸天说明.
"我明白."齐啸天收起之前和善的笑脸, 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若不是他晓得叶华在某方面有障碍, 大概真的会不高兴."我说书玉, 玩归玩, 你的书也该好好念. 跷了这麽多天课, 明天该去学校了吧?"
"叶华还在咳嗽... ..."
"这孩子的身子是单薄些, 不过不至於不能上学."齐啸天瞪了孙子一眼.
"知道了."齐书玉的态度也严肃起来."我会乖乖念书的, 爸妈要我念的大学我一定会考上, 叶华也是. 爷爷, 我要和叶华在一起, 不是玩玩而已."
齐啸天对孙子的信誓旦旦一笑置之, 心想齐书玉是少年心性, 现在一时贪鲜说要生生世世, 搞不好不出三个月就会有新的目标. 况且叶华不是个普通人, 和他在一起非得有超人的包容和耐性才行, 以他对自家孙子的了解, 这两样都是齐书玉所没有的, 叶华恰好可以磨磨他的脾性. 就如给孩子饲养宠物培养责任感一样, 齐啸天把叶华的身份自动归类为对齐书玉成长过程有所助益的一员.
眼下这一刻, 他比较担心的倒是叶华的家人.
"其实, 不管是朋友还是其他什麽, 我不太赞成你和叶华走得太近."齐啸天在国外生活多年, 思想还满开放的, 对於男欢男爱倒没有特别的偏见, 当然前题是这不能当做人生的正轨, 只是生活调剂的话, 对象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呐, 叶家那两姐第最近内斗得很厉害, 叶英那小鬼, 小小年纪手段却极是毒辣, 跟那种人还是敬而远之, 别有任何瓜葛得好."
"叶华是叶华, 他哥哥是他哥哥, 再说, 叶家早就不要他了."齐书玉专横的道:"叶华以後由我来保护, 和姓叶的那家子没有任何关系."
齐啸天对齐书玉表现出来的独占欲呆愣了一下, 随即提醒他:"叶华未成年, 他们是他名正言顺的监护人. 爷爷不是要干涉你, 总之... ... 你自己拿捏分寸."
皮球拍得越用力, 反弹的力道越大, 这点道理齐啸天在儿子身上早领教过了, 他可不想因为过度的反应使得齐书玉觉得非叶华不可. 当下他很技巧的转换了谈话重心, 讲起前一阵子在加拿大找到的一种矿石, 齐书玉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听得津津有味.
他们一直聊到凌晨, 齐啸天中午得飞往香港开会, 齐书玉忙站起身,"爷爷, 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了, 等一下你给我乖乖去学校."齐啸天笑著朝叶华的方向努努嘴,"还有时间, 让小叶华多睡一会儿."
叶华一直抓著齐书玉的衣角, 齐书玉的动作牵动了他的手, 但仍旧紧揪住齐书玉衣服的一角不放.
齐啸天心中一动, 撇开孙子和叶华的关系, 他个人倒是挺喜欢这孩子的. 叶华的存在... ... 就似一个活在蚕茧里头不愿意孵化的蛹, 安静, 单纯, 无害; 而周围的环境危机四伏, 随时能够摧毁这个毫无防卫能力的蛹, 叫人不得不生起怜惜之心.
从行李箱拿出一条造型别致古怪的项链, 齐啸天轻轻的挂在叶华的颈项上. 这是一个印第安酋长送他的, 据说能趋吉避凶, 保人平安喜乐.
齐老太爷如同旋风过境, 匆匆来了又走, 只留下一条项链做见证. 叶华对亮晶晶的东西有好感, 所以也不排斥, 隔天就戴著和齐书玉一同上学去了.
从此齐书玉和叶华可说是形影不离, 加上之前有人得罪齐少爷的 ‘亲戚'叶华被迫转校的消息传开, 叶华难得的安稳渡过了高三最後几个月学校生活.
齐书玉和叶华两人都是考生, 他一心要带叶华出国, 和他上同一所大学, 不过叶华却不是这麽想的. 事实上, 齐书玉根本不明白叶华在想什麽, 这造成了他们自交往以来最大的嫌隙.
说到‘交往', 好像也只有齐书玉一头热这样认为. 叶华很乖, 很温驯, 对他的要求也不会拒绝, 齐书玉却没有他们在谈恋爱的感觉. 虽然叶华在和人互动上有缺陷是他早就知道的, 然而随著他对叶华的爱恋日深, 叶华的无法回应使他越来越焦虑, 越来越沮丧.
这天齐书玉放学後到办公室缴交志愿表, 无意间发现叶华的表格上填写了和他不一样的大学.
为什麽? 昨天晚上不是嘱咐他要写和他一样的吗? 齐书玉气得眉毛一拧.
恼怒的丢下志愿表, 齐书玉拉著等在外头的叶华上了车, 风驰电掣的开回了叶华住的小公寓.
今天非要当面和小家伙说清楚不可! 第一次被叶华忤逆, 自尊受损的齐书玉关上大门後狠狠的想.
Chapter 16
"叶华, 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齐书玉一进门就扯住叶华, 两人一个重心不稳没站好, 双双跌坐在齐书玉叫人送来的沙发床上.
这样更好, 齐书玉贼头贼脑的暗爽, 藉机把叶华压在身下, 气势如宏的追问,"快说!"
"嗯."叶华垂下双眸, 细声细气的发出了一个单音.
" ‘嗯'是什麽意思? 是想还是不想?"齐书玉亲吻著叶华小巧可爱的耳垂, 一定要他说出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金吉拉还没有喂. "果然, 每回一提到感受性的抽象问题, 叶华就开始答非所问.
齐书玉对叶华这种近乎逃避的行为已经非常厌烦, 他不介意为叶华付出, 可是他需要得到肯定.
铁青著脸瞪著眼神游移不愿意看他的叶华, 齐书玉突然有种快要爆炸的感觉. 他低下头在透明得能见到血管的耳朵用力一咬, 然後顺著优美的颈脖往下, 手指解开叶华制服上衣的同时, 嘴巴含入了突起的红樱.
称不上温柔的抚弄, 敏感细致的部位很快就充血挺立. 齐书玉惩罚一般的在叶华身上又啃又咬, 叶华则一付不知所措的模样承受著他的掠夺.
想要他, 疯狂的想要他! 如果叶华的心始终飘忽不定, 那麽他就只好用行动把他箝制在身边!
自上一次和叶华做爱以来, 齐书玉和他亲热时都很自制, 并不会真的进入他的身体. 可是今天, 在急於证明叶华是自己的焦虑下, 他已经顾不得会不会伤到对方了.
压住叶华的手脚, 齐书玉一把褪下叶华的裤子, 将他翻过来, 从後面顶了进去.
没有润滑, 没有前戏, 没有细心的挑逗, 狂暴的进出带出了嫣红的液体, 让抽撤的动作更为顺畅激烈. 齐书玉持续的发泄著, 他的怒气, 他的不满, 还有他这份无望的爱情, 全都在单调重覆的动作中找到了报复的目标.
感觉怀中的叶华渐渐停止虚弱了挣扎, 齐书玉断线的理智总算又重新归位. 扳过叶华白得像纸的脸, 齐书玉发现他把下唇咬破了, 清亮无杂质的双眼满是泪水.
该死的! 我干了什麽好事!
如同泄了气的汽球, 齐书玉退出了昂扬火热的欲望, 愧疚不已的抱著一动也不动的叶华, 直到欲火慢慢从体内消退, 他才到浴室拿出毛巾替叶华拭掉下身的血迹.
齐书玉想要说点什麽打破僵局, 叶华止住了泪的小脸上已恢复一片平静, 仿佛之前什麽都没有发生过.
"叶华, 我... ..."
"金吉拉, 还没有喂金吉拉."稚嫩的声音堵住了齐书玉所有的歉意.
金吉拉, 又是金吉拉! 为什麽他齐书玉可悲得必须和一只老鼠争风吃醋?
怒极反笑, 齐书玉从书包里拿出志愿表,"重填一次, 写和我一样的学校, 明白吗?"
"我要念本地的学校."叶华这回抬起头直视著齐书玉, 柔柔嫩嫩的语气重申不容改变的立场.
"为什麽?"齐书玉拼命压下怒气. 他妈的! 给他一个理由, 随便怎麽都好, 只要叶华说了, 即使要违背父母的意思他也会留下来陪他!
叶华抿了抿嘴不再开口. 齐书玉又足足等了两分钟, 叶华似乎忘了他问过什麽, 艰难的下了沙发床.
"去哪儿?"齐书玉拉住他.
"金吉拉, 肚子饿了."
啪! 齐书玉清楚的听到自己额头上青筋暴绽的声响.
拽著叶华的手将他摔回沙发上, 撞击到裂伤下身的力道令叶华闷哼出声, 一时间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