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怎麽说昏倒就昏倒? 叶华是有什麽暗病还是叶英虐待他?
瞄了坐立不安的齐书玉一眼, 叶敬觉得有必要说明:"小华只是受到刺激罢了. 你大概不晓得, 他妈妈... ... 是坠楼死的."
难怪... ... 齐书玉怔了怔. 叶家当年敢情是封锁了消息, 不然陈正的调查应该不会遗漏这一点.
见齐书玉只顾著叶华, 对叶英不闻不问, 叶敬忍不住提醒他:"你不关心一下被你推下楼的那个?"
"我没推他, 他的死活与我无关."齐书玉冷淡的说. 若非这些年因为叶华而削减了不少锐气, 他的恶劣冷酷和叶英相较其实是不遑多让.
叶敬皱起眉宇, 心想小少爷怎麽净是招惹这种人. 一个叶英已是偏激任性得叫人头大, 这个齐书玉似乎也不是好相与的... ...
此时穿著白袍的医生和护士陆续走了出来, 齐书玉忙冲进了病房.
"叶华... ..."无比怜惜的在床边蹲下, 齐书玉拨开叶华额前的发."我快给你吓死了."
弄丢爱人的事经历一次就够了, 这回无论叶华怎麽说他都要把人带回去.
"哥哥... ... 哥哥他... ..."
叶敬上前一步, 简单叙述了叶英的状况, 然後问:"他在隔壁房间, 要去看他吗?"
"没有必要."齐书玉马上制止. 叶英这个人太危险, 叶华再和他继续见面绝不会有好事."叶华, 我们走."
"你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叶敬拦在他身前.
"和绑架犯谈什麽人情."齐书玉反唇相讥.
"别吵了... ..."叶华抱住欲裂的头."我不走... ..."
"叶华!"齐书玉急道,"你不能对叶英那种人心软! 他根本是在用苦肉计... ..."
抬头看著齐书玉, 叶华缓缓的说:"我等哥哥伤好了才离开."
为什麽齐书玉无法理解呢? 叶英是他相依为命的亲人啊! 就算是苦肉计, 那也是叶英把命押下去的赌注, 他怎麽忍心, 怎麽能够在这时候撒手不管.
"我不准, 今天你就跟我回去!"齐书玉青了脸.
为什麽叶华如此袒护叶英? 莫非... ... 叶华也对叶英有著兄弟以外的感情? 怀疑和妒嫉如杂草一般, 迅速在心的一角滋生.
两人无言对峙了数分钟, 直到叶敬悄悄退出了房间, 齐书玉才挨近叶华, 放软了声调求他:
"宝贝, 跟我走."
温和但坚决的, 叶华摇了摇头.
"你喜欢叶英?"齐书玉醋劲大发, 一手捏住了叶华的下巴. 小兔子要敢说是, 他会马上到隔壁去杀人!
"他是我哥哥."叶华的答案真确得无可挑剔, 只是说了等於没有说.
"好, 好得很!"齐书玉赤红了双目,"我都不知道当弟弟的有义务陪哥哥上床!"
"齐书玉, 我... ..."叶华惨白著小脸.
"你答应过我的, 为什麽还要让他抱你!"
不是... ... 我不是来这里指责他的! 齐书玉痛心疾首的望著嘴唇开始哆嗦的叶华, 可是却管不住自己说出这些伤人的话.
"对... ...对不起... ..."当时是身不由己, 但叶华仍然很愧疚.
该死! 再继续看叶华这付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 ...
蓦地拍开叶华怯怯伸过来求和的手, 齐书玉狼狈万分的奔了出去.
他迫切需要冷静, 小兔子不知死活的碰他这颗一触即发的炸弹, 他不知道会做出什麽事来!
"吵架了啊... ..."听完叶敬的报告, 叶英别有深意的弯起了优美的嘴角.
接下来, 只要从中推波助澜, 便可以让嫌隙扩大.
"小敬, 不管我要你做什麽, 你都会答应的, 对吧?"向叶敬伸出手, 叶英再次露出了恶魔般的惑人微笑.
Chapter 38
在淡淡灯光的笼罩下, 流泄在床缘的褐色发丝散发著迷人的光晕, 引得人忍不住要摸一摸. 叶英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视著酣睡中的叶华, 伸出的手却停顿在半空, 然後, 顺著叶华脸部的线条, 隔空勾勒他五官的轮廓.
住院一个多星期了, 叶英一点也不觉得闷, 可以和叶华朝夕相对就是他的乐趣, 基本上, 他是病态般的享受著叶华的关注.
丧亲之痛的恐惧令叶华宛如惊弓之鸟似的黏著哥哥, 可是见不到齐书玉他也会很难过, 夹杂在爱情和亲情之间, 两难的情况使得叶华的心情跌入了谷底.
叶英看得出叶华非常不快乐, 不过他一心盘算的却是如何利用叶华对他的重视来达到离间那对小情人目的.
以後... ... 以後我再好好补偿你, 小华. 用手指在自己的唇上一触, 再把手移近叶华微微厥起的红唇, 叶英在心里默默起誓後, 轻轻的摇醒了叶华.
"到床上睡, 趴在这里会感冒的."为了陪床的方便, 叶英的单人病房内有另外多安插一张床.
揉了揉有些红肿的双眼, 叶华望向墙上的钟.
"才七点."他咕哝了一句. 这麽早睡的话, 半夜一定会醒来, 到时就得睁著眼睛熬到天亮, 揪心的想著那个让他失眠的男人.
"那要不要吃点什麽?"叶英疼惜的拧拧他消瘦的脸."我叫人给你买."
摇摇头, 叶华愣愣的瞅著叶英出了神. 叶英脸上挂的彩好了七七八八, 但是额头上那道在摔下时被碎裂的玻璃桌面划伤的口子, 恐怕会留下不能磨灭的痕迹.
欸, 哥哥长得那麽好看的说... ...抬高手在绷带上点了点, 叶华不自觉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你会介意?"叶英好笑的反握住叶华的手.
"我有什麽资格介意... ..."叶华侧了侧头. 刚才的感想其实没有任何批判性, 纯粹是可惜美丽的东西有了暇疵, 何况, 他本身也谈不上完整无缺.
晓得叶华指的是他微瘸的左脚, 叶英顿时心头一痛. 幸好叶华本来就文静不好动, 不然那样的缺陷恐怕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
"小华,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叶英摩挲著他的手掌, 道:" 太圆满会遭天妒的, 而且, 有点小缺憾伪装才不会被神发现他掉了个天使在我这里."
叶华嫣然一笑抽回了手."哥, 我早就不难过了. 倒是你, 要早点好起来哦."
早点好起来, 好让你早点离开我吗? 叶英森然的想. 如果有必要, 他会不惜拔掉叶华的翅膀, 以免天使离家出走.
"哥哥, 我... ... 出去一下."把玩著口袋里的火柴盒, 叶华站了起来.
"上哪儿?"叶英没有阻止.
"找齐书玉."没有撒谎习惯的叶华犹豫了半晌, 还是坦白的说了. 这个火柴盒是齐书玉那天在他病房落下的, 上头印著市内某间酒店的名字.
磨人的思念快把他逼疯了, 他相信齐书玉也一样, 现在正在这城市的某处牵挂著他.
叶华不知道的是, 齐书玉几乎每天都会跑来医院, 只是没给他发现罢了, 到了晚上, 心情同样郁卒到极点的齐书玉则会到酒店附近的酒吧买醉.
今天齐书玉也是晚饭也不吃就进了酒吧, 坐在偏僻的一角打算用酒精淹死自己. 要不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实在太可怕, 像他这样的帅哥要单独清静的喝杯酒还真不容易.
可是这个晚上, 似乎就有个不怕死的家伙来搭台. 醉眼朦胧中, 齐书玉仿佛看到了那个又爱又气, 却舍不得凶他半点的小叶子.
"叶华, 我该拿你怎麽办才好?"轻抚在身边坐下的人, 齐书玉半睁著眼喃喃自语.
"你喝多了."对方拍开他的手, 搀扶他起身.
"不, 别回去, 留下来!"以为叶华要离开了, 齐书玉倏地手掌一翻, 扣住了那人的手腕.
叶敬闷哼一声, 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讨厌应付醉鬼.
"我们... ... 回你住的地方."强忍著羞耻感, 叶敬嚅嚅的道.
齐书玉闻言大喜, 反过来迫不及待的拉著人往外走, 生怕不消片刻叶华又会改变主意, 说要回医院找哥哥.
到了齐书玉下榻的酒店, 叶敬向柜台的人交待了几句, 以便等一下叶华能顺利找到齐书玉的房间, 接著就摸出齐书玉的磁卡进了电梯.
在顶级的豪华套房里, 叶敬自顾自从冰箱中拿出矿泉水, 旋开盖子喝了大半瓶, 镇定紧绷的神经.
接下来... ... 深吸一口气, 叶敬的视线落在齐书玉身上.
将杯子倒满他喝剩的水, 在齐书玉看不到的角度, 叶敬把药丸里的粉末通通洒进水里. 停顿了一会儿待粉末融化後, 他拿著加了料的矿泉水递到齐书玉面前.
看著冰凉的透明的液体一寸寸的消失在男人的喉间, 叶敬咽了咽口水, 猛地抢过了杯子, 将剩下的最後一口灌进自己嘴里.
他必须这样做, 否则他真的无法面对等一下难堪的场面.
然而, 不管如何的难堪, 他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小敬, 你不会令我失望的, 对吗?'没错, 他可以连命都不要, 何况是身体这种小事.
也许... ... 也许叶英是知道的, 知道他为了他的这片心. 只要叶英能了解这一点, 只要叶英明白他会无条件对他好, 这就够了.
有些凄然的闭上眼睛, 叶敬无声的解开衣服的扣子, 贴上了男人火热的身躯.
Chapter 39
你是不被需要的, 所以才会被丢弃 ... ...
小时候在学校有同学这样说, 那些纯粹看他不顺眼, 又妒嫉他可以跟在叶英身边的人, 总是会用类似的话来打击他.
哼, 那又怎麽样! 小小的叶敬抿紧了嘴, 不和那些人一般见识, 心里则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我的父母不要我, 我也不要他们, 二少爷... ... 二少爷需要我就行了 ... ...
可是, 一直到最後叶英也只把他当做替身而已. 就如现在在他身体里驰骋的男人, 他们都把他当成了叶华的替身.
也幸好齐书玉将怀里的人看成了叶华, 否则在酒精和媚药的作用下, 承受他热情的人恐怕会死得很难看.
尽管欲火中烧, 齐书玉还是没有忘记叶华的身体很娇弱, 所以在他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他都尽量温柔的对待给他爱著的人. 如珠似宝的珍惜, 轻怜蜜意的低语, 听在叶敬耳里却有说不出的讽刺.
虽然有药物助兴, 可是屈辱和抗拒的感觉仍是挥之不去, 叶敬唯有不断想著叶英来帮助放松, 饶是如此, 身後一下下的撞击, 强硬在甬道内肆虐的火热物体以及过长时间的交合依旧对他的身体造成了负担.
等到媚药的效力减弱, 齐书玉尽性退出时, 他的下身和床单上已是血迹斑斑. 勉力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 叶敬跌跌撞撞的冲进了盥洗室.
怵目的艳红令原本意识茫然的齐书玉瞬间酒醒了三分, 愣愣的呆坐在床上, 直到叶敬从盥洗室出来, 齐书玉才澈底给吓醒了.
混噩的思绪在见到叶敬的刹那全部重新归位, 齐书玉脸上的血色瞬间腿尽, 变得和摇摇晃晃坐倒在床边的叶敬没有两样.
刚才和他抵死缠绵的人... ... 不是叶华? 这个认知让齐书玉一阵反胃, 他几乎是立刻跳了起身, 跑到盥洗室里把还在胃里作祟的酒精一股脑儿全吐了出来.
齐书玉从来对同性没有半点兴趣, 他和双性恋的叶英不同, 除了叶华, 他觉得和男人干那回事简直是恶心到极点.
好不容易清空了胃里的东西, 齐书玉回到房间, 目露凶光的瞪著叶敬:
"你为什麽会在这里?"
"你拉我来的啊, 齐少爷."忍著撕裂的疼痛, 叶敬弯腰拾起地上的衣服.
齐书玉晓得这中间必定有蹊跷, 偏偏他什麽也想不起来. 他的头好痛, 心情也很乱, 他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我洗完澡再问你, 到时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冷冷撂下两句话, 齐书玉转身进了浴室, 他认为洗个热水澡应该有助於他恢复记忆.
苦笑著穿上裤子, 叶敬有气无力的拿出手机, 刚按下一个键, 门铃就向了.
举步艰难的拉开门, 不出所料, 外头站著一脸期盼的叶华.
太好了! 叶敬暗自庆幸, 叶华来了便意谓著他可以提早离开.
看到他, 叶华很明显怔了怔, 叶敬也不多说, 做了个手势示意叶华进来.
"你找齐书玉? 他在洗澡, 等一会就好, 我也差不多要走了, 你们聊吧."捞起床上的衣物随意套上, 叶敬由始至终没有再看叶华一眼, 但是他感觉得到叶华的视线一直投射在他散布著欢爱痕迹的身上.
凌乱暧昧的床单, 一室情欲的气息, 加上他的衣冠不整, 叶敬相信他也无需多言了. 叶华又不是没经验, 一看就能明白发生过什麽事了吧?
"叶敬哥哥, 你和齐书玉... ..."咬著下唇的叶华表情即尴尬又无助, 不晓得要怎麽提出心中的疑问.
"我在酒吧遇到他, 我们都喝多了, 你... ... 别放在心上."叶敬整理好仪容, 丢下一个不算解释的解释.
有些狼狈的避开叶华伤心欲绝的目光, 他匆匆的打开了门:"麻烦你跟齐书玉说一声, 我先走了."
当齐书玉满腔怨气从浴室出来, 发现房里的叶敬换成了叶华, 他还以为是眼花了. 这下可好... ... 齐书玉心里暗暗叫苦, 叶敬居然留下这麽大的烂摊子给他一个人收拾!
看来他是被人设计了, 不然叶华到来的时机也未免太巧.
"叶华, 我... ..."
"叶敬哥哥叫我跟你说, 他先回去了."後退一步不让齐书玉伸出的手碰到他, 叶华忠实的传达了口信後准备走人.
"等一下, 你听我说!"齐书玉忙抓住叶华的手腕,"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个叶... ... 叶敬... ...? 我也才是知道他的名字... ..."
"可是你们上床了吧?"叶华抬起头, 黑亮亮的眸子充满哀伤.
"是没错, 不过... ..."
"放手."
"叶华... ..."
"放手!"
自知理亏的齐书玉不敢用强, 唯有无奈的松开了叶华, 亦步亦趋的尾随在叶华身後, 进了电梯, 出了酒店大堂来到街上, 叶华还是一言不发的走著, 齐书玉从背後瞧著他单薄的背影, 心痛得真想狠狠抽自己两巴掌.
"叶华, 我不是... ... 不是故意的... ..."
时光仿佛再度倒流回五年前那个夜晚, 叶华亲眼目睹齐书玉和另外一个女孩子抱在一起, 锥心的痛苦令他几乎窒息. 回望著身後的人, 叶华缓缓的说:
"齐书玉, 我不知道... ... 每次和你意见相左你就会去找别人, 以前是, 这次也是, 如果你是要用这种方式来处罚我, 使我难过, 恭喜你, 你成功了... ..."
听见叶华这样曲解他, 急怒交加之下, 齐书玉脱口道:"故意要惩罚我的人是你才对! 明知道我不喜欢, 你不也和叶英上床吗?"
话一出口齐书玉就後悔了, 他的话倒像是印证了叶华指责他报复的说法. 果然, 叶华晶亮的双眸立即黯淡下来, 他拦下一辆计程车, 转头对齐书玉说:
"你要是会一直介意我和哥哥的事, 我们... ... 就算了吧."
车子在黑夜中绝尘而去, 剩下愣站在原地的齐书玉, 恨不能打自己两巴掌之馀, 再咬掉自己的舌头.
Chapter 40
一个人晃到码头坐了大半夜, 叶华近凌晨才回到医院, 叶英的病房还亮著灯, 他轻轻推开门, 正闭目养神的叶英马上睁开了眼睛.
过长的头发被风吹得跌落前额, 遮住大半清秀的容颜, 可是从叶华嘴唇的颜色, 叶英知道他一定是冻坏了.
什麽也没说, 叶英只是对他招了招手. 叶华的脚步略顿了顿, 然後失魂落魄的来到床前坐下.
"怎麽了?"叶英声音里的关切没有半点虚假, 虽然他这个幕後黑手早就从叶敬打来的电话中了解了整件事的经过.
心神不宁的摇了摇头, 叶华俯低身子, 将头埋到哥哥身侧.
全身空空洞洞的, 像是踩不到实地的感觉, 而那破洞的地方, 又像是塞著一颗大石, 重甸甸令他透不过气来, 想到刚才对齐书玉提出形同分手的话, 他的心就阵阵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