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雄同体(第一部)————阙儿
阙儿  发于:2008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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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 由 自 在   他没回答我,只是漾了个温柔至极的笑容,然後就再吻了过来,趁我仍是张口的同时,舌头窜了进来。然而他这次的吻,却是百般温柔,温柔到我不禁闭上眼、动起舌头,和他一块交缠。  不管我再怎麽逃避,终究得面对事实是吗?舌与舌交缠到一半时,我明显的感受到他下半身的变化,突然明白无论我再怎麽逃避,仍究是会走到这一步、遇上这一个难关。  就在我以为他下一刻,手会跟著探进衣内时,他却又慢慢的结束这个吻,然後脸又移离了我一些,温柔却坚决的望著我。  「还好你追了出来,如果没追出来……」他顿了顿,又是扯唇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美丽的笑容。  「如果没追出来,我就真的……连一个真心爱我的人,都没有了。」他接下去说著,语毕便将头停靠在我的肩膀上,没再说话。  「你没生气?」我错愕的瞪著那黑色的头发,只觉得这麽让他靠著好温暖。  「我最爱你了,怎麽可能生气……我只是想证明,你说那些话不只是为了敷衍我罢了,所以……你也是爱我的,对吧?老婆。」他抬起头,朝我眨眨眼。  他讲完的那一瞬间,我激动的抬起手紧紧的拥抱住他。激动得连身体都开始发抖,激动得眼睛酸涩得想流泪。  我一直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在不安,一直以为扬季绝是我们感情中的领导者,没想到……我错了,而且错得离谱。直到刚刚听到的话,我才赫然明白,原来不安的不只是我,他,也同样不安。  又或许他的不安,更甚於我也不一定。我今天才明白,一个人真的不能只以外显行为来判断,因为我们永远也无法知道,别人的心思、别人的想法,更无法明白别人对任何事物的感受。  表现得坦率、表现得轻松,却不代表他就真的是轻松、坦率,亦或是冷漠。我愈想愈难过,不住的将脸往他颈肩埋去。  「怎麽不说话了?你是爱我的,对吧?」他的双手轻搭在我肩上,他轻靠在我耳边,温柔的低声问道,然而温柔里却又带了点坚决的意味,像是没听到我的答案,绝不放弃般的。  意识到这点,我几乎是感动得拼命点著头,眼眶中的眼泪也拼命的掉,然而心里却高兴翻了,整个人是又哭又笑的死命搂著他。  「我爱你,仅管你有时坏得……要命,还是爱你!我真的……会被你吓死……」我边哭边哽咽的说著,然而说完却又笑了起来,因为只要我想到他也会不安,心里却反而安心得要命,我想我是明白他真的爱我这个事实吧。  「你好爱哭。」他亲了亲我的脸颊,语气无奈却又带著几分溺宠的说著。自 由 自 在   「还不都是你害的!你刚才真的吓死我了!」我抹抹眼泪,想起刚才震心的怒吼声,就觉得可怕。如果扬季绝真的发起脾气,恐怕就不止刚才那般恐怖了。  是的,恐怖,那种冷冷一瞥的淡漠神情、一句话也不说的沈默,足已将我逼疯,让我顿时掉入恐怖的迷团中。因为我情愿他生气时,打我骂我,也不愿他什麽也不说,转身就走。  冷战对於我而言,比什麽都还要可怕。也幸好……他没真的生气哪……我抬起头,忍不住侧著头,亲吻上他的嘴唇。而在我吻上他时,我瞄见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一抹甜入心头的笑容。  这只狐狸,城府果然很深、心机果然够重哪……停留了十几秒後,我便离开他的嘴唇,也忍不住漾出微笑。  「要一起洗澡吗?」他靠了过来,鼻尖相抵著,狭长且漂亮的双眼直直的揪著我看,那眼里的甜意、笑意明显的很。  「不要,我会有危险。」我可是到现在,都还感觉得到他下半身的“反应”,若是一起洗澡,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好嘛……难得一次,好不好?老、婆!」他像个孩子般的,顽皮的眨著眼,语气甜入心坎。  然而他的这些动作和话语,却叫我不自主的点起头,整个人沉醉在他的笑容里头,久久不能自拔。  我想,我是陷进去了,陷进去他爱情的泥沼里。也许会万劫不复、也许再也抽不离身,但这一刻,我宁愿溺死在这里,也不愿清醒、也不愿抽身。爱情也许会是毒药,但这一刻它是甜的──甜死人不嚐命的那种,所以就算它有毒,我也宁愿让它毒死。  因为喂我这个毒药的人,是扬季绝,是那个让我思念得牵肠挂肚、爱得揪心扯肺的男人。所以就算会粉身碎骨,我也甘愿。   37.   「真的?真的?」他见到我点头,立即开心的笑问著,还不时的轻晃著头,额抵住我的额,轻轻的磨著,那模样简直可爱极了。  「还是算了好了……」见他这麽快乐的模样,我实在很害怕一起洗会发生什麽事。  「呵呵……那我先去洗了,不准偷看唷!」他仍是笑眼眯眯的说著,轻柔的啄了啄我的脸颊。  什麽?我又是一愣,没想到他居然什麽都没说,也没强迫我、也没表现出不悦的模样。感动的微眯起眼,双手忍不住攀环上他颈肩。  「你不生气?」我吸吸鼻子,笑问著他。而他只是不语的摇摇头,接著又微侧著头,端高我的下巴吻了上来。  「你会害怕,我不想勉强你。还是……你希望我今天就吃了你?」吻完,他仍是抵著我的额头,不正经的笑问著。  「哈哈……没有、没有。」我摇摇头,只觉得今天的扬季绝跟平常很不一样,很温柔、很可爱也很体贴,可是这样的感觉好幸福。  「好啦,那我先去洗澡了,你看要看漫画还是电视。」他拍拍我的脸颊,便退了一步走进到另一间的房间拿衣服。  我靠著墙瞪著对面的房门发著愣,微喘著气心脏跳得厉害极了。扬季绝如果想,一定会可以迷倒一堆男男女女。那为何他会对我这麽好呢?我缓缓的顺著墙,缓缓的滑落蹲坐在地上,视线移到地板上依旧发著愣,只觉得自己并没有什麽过人的资格值得他喜爱的。  除了身高和他一样,身材标准了些,脸蛋清秀了一点,其馀就没什麽过人的优点了。既不是天才,也不擅谈论而且……还固执得要命、严肃且不可爱的……   我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和扬季绝就像天和地一样,明明应该是两个不会相交的平行线才对,为何现在会纠缠在一块不愿分离呢?  「怎麽了?这里很冷你会感冒的。」他手上拿著衣服,见我坐在地上於是蹲了下来,拍拍我的肩不解的问著。  「欸,为什麽会是我?」我抬起头实在很想知道,为什麽独独选了我。选了我这个有著不堪过去,选了我这个一点也不可爱、不会讨他欢心的人。  「我长得又不好看,也不惹人爱,更不讨喜……比我好的──」自 由 自 在   我微微的笑著,一个一个的慢慢数著我的缺点。才说到一半他便扔下手中的衣物,两手突然从我颈边穿过贴放在墙上,随即便又欺近身吻住我喋喋不休的嘴。  「干嘛眨低自己?爱一个人如果只看外表,那这世界又何来那麽多跟你一样的人?只爱男人,不爱女人。」他移离身体,温柔的笑说著。  「因为人爱的,是住在这里面的灵魂,不是吗?」他的手指顺著自己的脸庞,缓缓的往下滑落,轻挑眉,只是这麽简单的话却让我哑口无言。  他说的没错,如果只是爱外表的皮相,那麽恐怕也无法长久。  「千万别太看轻自己,别忘了你的後援会可不少於我。也许你不觉得自己有什麽好处,但是你的灵魂是那麽的漂亮、那麽的美,性情是那麽的善良、那麽的单纯。」  他探出双手,轻捧著我的脸颊。我只觉得被他触摸到的地方,热烫得要命,就连心脏也活像是会活蹦出来一样,跳动得厉害。  「别想太多了,乖。别再坐这了,会著凉的。」他边捡起刚才被丢在地上的衣物,边说著。  「嗯。」我点点头,跟著他一起站起身。接著他便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浴室。  现在才觉得,这个社区的住家坪数似乎都不少。难得见到这种社区式公寓,还能有这麽多房间和不小的空间。果然是有钱人的住宅。我笑了笑,便走进书房开始挑选漫画。    扬季绝到底是生长在什麽样的家庭呢?以前听他说他爸对他的期望很高,一直以为他爸应该很疼他才对,可是却为了不想出国的事动手揍他。虽然他衣食无缺,甚至比别人好得太多,但空盪盪的家里却只有他一个人,一个独子似乎还满寂寞的。  不像我,至少还有个妹妹,无聊时还可以和她斗斗嘴、聊聊天之类的,真不明白他究竟都是怎麽生活的。一个人玩电脑或是看电视吗?  在学校,他总是开开心心的和大家打成一片,身上带著浑天而成的领袖气息,又担了那麽多职位,但却依旧开朗乐观。所以一直以为他不是个孤单的人,今天才晓得,回到家的扬季绝,比谁都还孤单。   38.   「又在发愣?」  他洗完澡还没走进书房,就听见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麽的问著我。我闻声,转过身去,下一刻便往他扑去,整个人死死的抱紧他。  「告诉我你和平是怎麽认识的,好不好?」我整个头埋在他颈肩上,再也忍不住问了这个藏在心底已久的问题。  扬季绝和陈云平真的很像,同是独子,所以一定明白对方的孤单和寂寞,这样的两个人会是好朋友,也不会让人感到意外。只是我真的很不明白,为何这样的两个人会爱上我这麽平凡的一个人,而不是爱上相似的彼此。  他没回答,只是笑了笑。自 由 自 在   「书房没暖炉,很冷的。」说完便抓下我环在他身上的手,拉著我进房,然後关上房门。  进到房後的确暖和多了,我坐在床上,盯著扬季绝那半湿的头发。那挂著水珠的短发,比往常更有型……更加的帅气,实在很难想像,他真的就是以前的那个“阿季”。  「国小同班,又住同一栋公寓,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他抓起床边的毛巾,边擦著头发边说著。  「那你国中……怎麽没跟我们同校?」自 由 自 在   话才落毕,他便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接著绽出一抹笑容,既狡诈却又美丽的笑容。  「我爸让我去念私立国中,希望能考上建中。所以国中时我就玩给他看,大功大过的通知单交替寄来。」他在说的同时,我彷佛看到他眼光闪著诡谲且顽皮的光芒,赫然明白他在国中时,就是一个喜爱戏耍别人的小恶魔、小狐狸。  「我上高中时,他气得要命,因为我没填建中。那天放榜,他一回家就是先揍了我一顿,我妈回家後看见我鼻青脸肿、嘴角还挂著血丝,那种落魄不堪的死样子时,吓得几乎当场晕倒。」他说完又是一阵放声狂笑,似乎嘴里说的是一件过往的笑话般。  「我爸和我妈,也是在那时开始吵架,然後就开始了永无止尽的仇恨。我的事是导火线,接著又是为了钱的事。人类的感情,真是虚薄,几十年的夫妻了、几十年的感情,还不是让钱毁了。」他笑完又开始说,然而从鼻中的嗤气,却可看出他有多麽不屑“感情”这种东西。  「就是这样,干嘛突然问我和他是怎麽认识的?」他挑挑眉,将盖在头上的毛巾扯下丢在一旁,朝我走了过来。  「厚……是我和他感情太好了,吃酷了吗?那是吃我的还是吃他的?」他弯下腰,鼻尖与我相抵,眼中仍旧闪著那顽皮的光芒。  「少不正经了,是好奇啦!」我稍稍的推开他,因为他刚洗完全身都是热气,那股热气顺著鼻尖传递过来,让我不住红了脸贪婪的吸著他身上的气息。  「哈哈……你害羞了,真是可爱。」似乎是看见我脸上的红晕,他开心的放声大笑,还故意拨开我推开他的手,又扑拥了上来,顿时他身上的热气一股劲的往我冲,只觉得头晕目眩的温暖。  「我问你一件事,老实回答,可以吧?」他说完,双臂缩得更紧,像是想将我整个人揉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嗯。」我闷哼了一声,只觉得他抱得太紧,有些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几乎是无力的瘫趴在他身上,任由他拥著。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一件事,那你会不会再也不跟我说话?」他将头靠在我肩上,唇欺在我耳边,在说话的同时那热气跟著一块洒在我耳根上,顿时觉得燥热无比。  「那要看是什麽事罗……不过我想你不会骗我的啦!」我也学他将头靠在他肩上,嘴唇欺在他耳边偷偷的吐著热气,果然不一会儿就看见他耳根开始发热。  然而他却突然松开手,接著一手压著我的肩膀让我整个身体往床上贴躺下去,而他也趴覆了上来。  「这种事别常做,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可以每次来我家睡,都安然无事罗!」他眨眨眼,话语仍旧甜得沁心,亲了亲我的额头後便起身离开我。之後他便拿了一个资料夹过来,开始和我讨论晚会的事情。  我们讨论到很晚,好像是快要凌晨一点了他才发现很晚了,於是将我赶上床睡觉,而他自己却依旧拿著笔看著资料,还在涂涂写写。  「喂!你不睡干嘛叫我睡?那我也不睡!」我生气的瞪著坐在身旁,埋首於资料堆中的人,语带要胁。  「是是,我就晓得没我抱,你睡不著。」听见我的抗议,他一愣,接著将资料放到床头柜上後,便笑得一脸邪恶的躺了下来,探手将我环拥进他怀里。  「自恋。」我依在他胸前,没好气的笑说著。自 由 自 在   他没说什麽,只是轻抚著我的头,我则是吸著他身上的温暖气息,阖上眼,逐渐的跌入梦乡。   39.   自从意识到方裴之将林千雪视为己物後,我就很少理会林千雪,她来找我都只见她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久了之後我却觉得自己这样很残忍。只是我真的很不明白,为何林千雪那麽喜欢找我聊天,她喜欢的人不是阿绝吗?  「又发呆,老婆……别每次都来我家发呆嘛!」他环勾著我著脖子,受不了的问道。  今天是礼拜四,明天就晚会了,所以他叫我直接把书包和衣物带过来,在他家过夜,既可以顺便讨论明天的事,和多些时间相处又可以一起上下学。  「没阿,只是觉得林千雪那女人真的很怪,特别爱找我聊天。」我摇摇头,其实心里很怕方裴之会向上次围堵他一样,也找人围堵我。  他听我这麽说,突然放下勾在我颈肩的手,改环在我腰间将我搂得紧紧的。我一直问他怎麽了,他总是笑笑的说没事,然後又将话题拐了出去。  一直到星期五晚会时,林千雪硬拉著陪她跳一支舞,我才晓得,原来她的目标不是阿绝,而是我。  「我喜欢的是你,不是扬季绝。」她那漂亮的脸上漾著红晕,挂著娇羞的笑容朝我说道。  「那……你、你干嘛跟我要他的电话?」我一愣,只觉得她果然和阿绝一样,城府都深得要命。  「我不想让你被方裴之找麻烦,所以当然需要找人顶一下。」她依旧笑得美丽,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叫我忍不住打了个颤。好个心机重的女人,意思就是要找替死鬼吧?  「所以陪我跳一支舞吧,好不好?」说完她便硬勾著我的手,不容我出声而後便将我整个人拉进舞池。  我叹了口气,只觉得这女人真是强势得可以,只好勉为其为的陪她跳一支舞。然而却在我们跳到一半时,我的後衣领突然让人猛然往後一扯,我立即重心不稳的往後倒去。  本以为要跌下去了,却发现那人扯的力劲实在太大,还一直将我往後拖,直到出了会场被甩到墙上时,我才有办法定眼看是谁力劲那麽大。  「他刚才手搭在雪儿肩上了是吧?给我打断他的手!」自 由 自 在   我一抬眼才看清楚是谁,便听到那不屑的男声愤恨的吼著,接著便一群人扑打了过来,我没来得及还击,只能死命的蹲下身护著头部。那人是方裴之……我皱著眉默默的沉受著,那不停往我身上跩打的力道,痛得闷哼出声,只明白我惹到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现在还在舞会,方裴之,你就这麽明目张胆的在这打人?」    突然的,一道耳熟的嘲讽声音飘在我耳边,我只听到周围不住传出对打的唉嚎声,然後那跩在身上的力道愈来愈轻、愈来愈少,最後我让人搂进怀里。  我嗅著对方传来的气息,接著身体一软,整个人往他身上倒去。  「好痛……」我低声的闷哼著,几乎是哀哭的声调。我想我的手一定瘀青得严重,我才想将护在头上的手移下,便痛得几乎迸出眼泪。  「今天的事可以就这样一笔勾销,或是你想要和我干上一场再决定也可以。」阿绝的嗓声自我头顶上传来,听起来冰冰冷冷却怒意十足,令人不寒而颤。  「扬季绝?这人你罩的?以後叫他眼睛带出来,下次再敢碰我女人就不止这样。」方裴之的声音一样冰冷,两人似乎是对望了一会儿,方裴之才带著他的人离开。  「没事吧?」他小心翼翼的帮我扳下手臂,皱著眉检视著我的伤处。  好痛……我死命的拧著眉心,只觉得手好像要断了,从来没这麽痛过。原来瘀青这麽痛……还是该不会骨头断了吧?我几乎是含著泪的抬起头看著他,怎麽知道陪林千雪跳支舞会惹来一身腥。  「今晚回我家睡吧,你妈看到不吓死才怪。」他检查完便沉重的叹了口气。  「那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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