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 由 自 在 「很烫,小心喝。」他将手里的茶水递给我,声音却和刚才成完全的强烈反比,温柔得要命。 这人在搞什麽?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接过杯子。喝了几口後才发现,这杯可乐怎麽是热的而且又有些酸酸的? 「这是我特制的咳嗽糖浆,你刚才边哭边咳,怪恐怖的。等等喝完後一个小时,我再煮姜母茶给你。」他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完全不给我反驳的馀地,一股作气的说完他的计划。 我默默的喝著烧可乐,心里只觉得这人真是霸道得可以。 「我们先说好,下次去看云平,你要是再哭成这样……就不让你去了。」他低著头翻著杂志,语气里似是有几分的不悦。 「啊?」我双手捧著不断冒著热气的杯子,转过头去不解的看向他。 他刚才的意思是在吃醋吗? 「你要是每次都哭成这样,我要把你弄回来很累的,知道吗?」像是猜出了我心里的想法,他忽然贼贼的笑道,一点也没有吃醋的味道存在。 听他这麽讲,老实说心底有些小小的失望,我果然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又是那破哑的嗓声,我只觉得我完了,回去肯定要被妈念上一个礼拜了。 「你的声音……」看见连我自己听了自己的声音,都皱眉头後,他边摇头边起身走进了他的房里。然而不久後便见他手里拿著一盒东西,从房间出来後便直接丢给我。 「等等喝完含在嘴里,吃完就再吞一颗。」
自 由 自 在 我愕意的看著手上的东西,只觉得他家怎麽会什麽都有? 「哈哈!别这种表情嘛,就跟你说我身体全都坏光光了,什麽药我家该有的都齐了。」他揉揉我的头发,脸上的笑容如往常一般,轻狂不正经。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扬季绝将自己看得很轻,像是自己活不活、死不死都无所谓一般的,像是有没有人关心他都没差一样的。所以他总爱开自己的玩笑,总能将明明很严重的事,说得有如云淡风轻。 我不喜欢这样的人,像是什麽都不在乎的人。因为这种人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在乎了,所以会做出什麽事没人晓得。 29. 虽然回到家时声音没那麽糟糕了,但眼睛仍肿得要命。所幸爸和妈出门给人请客了,连小妹也带去……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隔天到了学校,连教室都还没踏进,便在门外看见林千雪笑得一脸幸福样,且正和扬季绝有说有笑的。 我想,「才子佳人」这四个字,大概就是用来形容他们两人吧。虽然他们登对得很,但我心底仍是有些不高兴。到了座位後,还没坐下便瞧见林千雪笑眼眯眯的,往我扑了过来。 「语尘!」甜死人不嚐命的嗓声,如果是漫画,大概还看得到後面那个超大形心号。在她笑嘻嘻的扑向我时,我只是叹了口气,轻轻松松的便闪开她的狼抱。 理由仍是同一个:我不想还没走出校门就被打死。 「真不可爱。」见我闪开,她在原地跺了一下小脚。 「我跟你说,我要到季绝的手机号码了!」兴奋的语气、甜美的笑容,林千雪就和一般恋爱中的女孩没两样,可以为了更亲近自己爱恋的人一些,便感到雀跃不已。 「哦。」我瞄了扬季绝一眼,只见他像是老早就盯著我瞧一般,还不正经的朝我眨著眼。 「欸,别这麽冷漠嘛!你说,为了庆祝我顺利取得他的电话,放学後我请你吃火锅好不好?」她忽然欺向我,附在我耳旁轻声的问著。 吃火锅?对於她的过份亲近,我不习惯的推离她一些。倒是对她的提议感到有些好奇,为何庆祝要吃火锅?虽然我很想开口问她,但依我那破到不行的声音,大概只会换来她更多的疑问。 只好以摇头表示,毕竟扬季绝也曾跟我说少接近这女人比较好。 「咦?为什麽、为什麽?」见我摇头,林千雪激动的拉著我的手,一脸讶异的问著。 这女人好烦……我甩开她的手,不是很高兴的拉开椅子落了座。 「你生气了?」她不死心的绕到我前面,歪著头问著。
自 由 自 在 奇怪,这女人的目标不是扬季绝吗?我生不生气关她什麽事?她这般亲近我,反让我心底更觉得怪异。怪不得扬季绝要我离她远些,这女人城府一定也和他一样深。 * 「由於再过一个多礼拜就是圣诞节了,我们也差不多该开始策会耶诞晚会的事了。海报文宣和网站公布,就有劳文书组和资讯组;舞会场地的布制,就有劳活动组了。 而有关表演的内容和人员,就有请公关组了;至於当晚的摊位我和副会长会接手。那麽今天就开到这,若是要用到上课时间的人,别忘了要事先去请公假,散会。」 扬季绝说完後,大伙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一一的离开学生会室。 我坐在原位,盯著桌上的一大堆资料,只觉得头开始发痛。学生会平常就忙得要命了,为何连晚会也是我们接手? 更佩服的是,扬季绝是何时将那些事一一规划好的?竟然还能讲得那麽条理分明的,瞧他说完後没人反对就可以看出,他这人有多霸道了。不过与其说霸道,不如说他是天生的领袖吧? 我想著想著,脸上不禁挂起一抹笑。
自 由 自 在 「昨天回去没事吧?」他收拾好东西後便靠了过来。 「嗯……林千雪叫我跟她去吃火锅。」听到他的声音,我立即回过神来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别理她。」说完便迅速的在我的右脸颊上落了个吻。 他刚才做了什麽?我整个人一僵,被他刚才的动作给吓到了。难道他不晓得才刚散会,也许会有人忘了东西而折回来拿吗? 「别这麽胆小嘛!」他将脸探至我面前,笑嘻嘻的说著。 「总有一天会让你害死……」对於他时常的疯狂行为,我根本拿他没辄,只好没好气的笑著、摇摇头,算是默许了他的行为。 「胡说!我扬季绝最爱你了,怎会害你呢?」说完,又趁机往我脸上亲了一下,完全不理会我的担忧。 虽然对他的行为很是头痛,但却心里却又有些高兴。或许他真是一个,不顾世俗眼光的狂人吧?也许他的狂会为我带来毁灭,但我宁可和他一起毁灭。 与其虚伪的活一天、算一天,我宁愿抱著他一起离开这虚伪的尘世。 30. 这一个礼拜我们很忙,忙到我没时间去看扬季绝那不正经的笑容,忙到他没时间和我讨论,学生会和晚会以外的事。 我一直认为他是会长,所以该是这麽忙的才对。 「耶,你有没有听说会长和林千雪的事?」 礼拜五这天开完会後,我仍是像往常一样缓慢的收拾著资料,而旁边同是学生会的同伴,突然开口这麽问著我。 「什麽事?」我头也没抬的继续收拾著,只觉得大概又是一些流言八卦。 「昨天放学,玮玮走回教室拿东西时,看到林千雪亲了会长耶!你说,劲不劲爆?」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得意的样子,彷佛林千雪亲的人是他似的。 「嗯……」我闷哼了一声,收拾东西的速度变快了些。
自 由 自 在 虽然晓得这大概又是哪个三姑六婆,所放出来的流言绯语,但心里还是开始不悦。为什麽一个忙到连跟我说半句话都没时间的人,却有时间让人看见林千雪跟他亲热? 「唉,我就知道老天是不公平的……为什麽美女总是喜欢……」身旁的人话才说到一半便没了声音,接著我又听到稀稀疏疏的纸声,和凌乱的脚步声。 我想,大概是有人夜路走多了,所以遇到鬼了。心底才这麽想,一抬头便看见那人慌慌张张的跑离,和满脸笑容可掬的扬季绝。 「你出现倒是挺适时的。」低下头继续收拾我的东西,想起刚才的话心里又是一阵火大。 「好酸唷!我说你是不是在吃醋呀?」他绕到我旁边,侧著头打趣的问著。 又是这种不正经的语调,收拾好东西後,我抬头瞪了他一眼。 「你不是很忙?」我一开口便後悔了,我这是在干嘛?干嘛像个怨妇一样,用像是发现老公在外面偷人的尖酸语气问他? 「忙哪……你没看我黑眼圈都有了?」像是发现我准备走人,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以著楚楚口怜的语气说著。 「忙?可是你却有时间和林千雪待在教室里,甚至有时间让她亲你?」我别过头嗤笑的问著,然後又发现我这个行为,根本就是不打自招,摆明“我就是在吃醋”。 我承认经过星期六、日这两天後,我就发了狂般的喜欢他。或许是移情作用、也或许是对他著了魔,这五天来只要碰得到他,我的视线绝对是完全跟著他走。 说实在的,我真的满厌恶这样的自己的。彷佛只要别人跟我甜言蜜语个两、三句,我就能掏心掏肺的爱上他一样。 「是,对不起!我不应该让她强吻的!我错了,老婆大人!」他将手侧摆在额旁,满脸正经的道著歉。 「都跟你说这随时会有人来了……」听见他最後一句“老婆大人”,我吓得冒出一身冷汗。 「你说她强吻你?她没事强吻你干嘛?」我四处张望看看还有没有人留著,确定学生会室只剩我们两个後,便开始提出我的疑问。 「唉……你老公我长得太帅,谁知道她没事强吻我干嘛?」他笑得一脸雅痞样的摊摊手、耸耸肩,又回去了往常不正经的模样。 我就知道这人就算正经,也绝撑不过一分钟。 「你明天要不要来我家过夜?」 「啊?」
自 由 自 在 他突然冒出这麽一句话,我听完则是当场愣住。没事去他家过夜要干嘛? 「刚好可以好好的讨论晚会的事,而且我爸和我妈明天也要下台南,星期日晚上才会回来。」他大手一勾的,整个人搭靠在我肩上,笑嘻嘻的问著。 「我是没差啦……等等,你别想打混!什麽叫你长得太帅?这个不成理由!」差点让他蒙混过去,他以为用他太帅这个理由,我就会相信林千雪会平白无故的“强吻”他了吗? 「唔……」又是委屈的扁起嘴,每次只要扬季绝露出这种楚楚可怜的表情,我就拿他没辄。 「难道我不帅吗?我觉得我很帅耶!这个世界上大概没人比我帅了吧?」 又是那种自恋到不行的表情和语气,我没好气的翻翻白眼,决定不再继续跟他讨论这种没营养的东西。 31. 「是、是!你扬大少爷是这世界上最帅的人!」我没好气的附和著他,只觉得自己真是愈来愈失败。每次都让这家伙吃得死死的,真是没用。 「哈哈……知道就好,走吧,都快六点了。」他边说边拿起放在一旁的书包,笑嘻嘻的催促著我。 我则是在心里叹了口气,将东西全扔进书包里後,就跟他一起走出学生会室,上完锁後我们就一起下楼。接著发现,原来冬天六点的天空,就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了。 在路上他依旧呱噪个不停,喜欢边说边做动作,放学後偌大的校园本应寂静得吓人,却因他的多话而多了份人气,不再那麽死气沉沉。 「尘,你先走。在转角的那家7-11等我一下。」他忽然停止搞笑的话语和动作,也停下脚步却依旧满脸笑容。 「什麽?」干嘛我先走?
自 由 自 在 「我有东西忘了拿咩,你先走就对啦!乖!」 我拗不过他,只好乖乖的听话先走,但走到一半便和一群人擦身而过。 奇怪,怎麽都要六点了还这麽多人回来?我边走边想,却愈想愈觉得不对劲,接著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我刚才是不是看见方裴之了?走出校门几十步後,我突然想起刚才那群人里,方裴之也在里头。 方裴之……学期中才转来的人,和我同届,却听说已转了三间学校了。第一间是抽菸被强迫辅导转学;第二间是把同校的一个人,打得半死不活被强迫转学。第三间……就是我们学校。 若非我是学生会的副会长,否则我绝不会想去知道这个人的事。我停下脚步,忽然严重感到不对劲。 扬季绝叫我先走,是因为他在远处就看到方裴之那群人了吗? 方裴之……我边转身边开始回想,扬季绝以前是否曾跟他有过过节。然後我想到了一个人──林千雪。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立即往学校拔脚狂奔。 方裴之就算再嚣张,也不至於在中庭就带人干起架来吧?我拐进校门,还在这麽想时却又和方裴之那群人擦身而过。 然後看见扬季绝仍是像往常一样,脸上挂著不正经的笑容,安然无羌的朝我走来。 「你没事?」我喘著气,瞪著那个依旧笑得不知死活为何物的人。 「不是叫你先走了?这麽想念我呀?」他像往常一样,大手一环的搭在我肩上,将全身的重量倚向我拉著我走出学校。 「方裴之找你干嘛?」 「警告我说,林千雪是他的女人罗!」不正经的语调,扬季绝倚在我耳边,刻意边吹气边说。 我就知道……有些头痛的抚著额,对於扬季绝的过份轻松感到万分头痛。 我现在才想起,方裴之在转来不久後,就曾带人大剌剌的进来我们班,然後又屌又跩的扔下一句:「林千雪是我的女人,不要命的就碰。」後,就又整群人移向下一班。 难怪扬季绝会叫我离那女人远一点,原来他还记得有这件事在。 「欸,你说……我也来学他向全校宣告,你是我的人,这主意好不好?」 扒开他的手,然後用力的甩掉。
自 由 自 在 「别开玩笑了!」再次瞪向那个不知正经为何物的人,我简直快要受不了他轻挑的行为和话语了。 他晓不晓得自己在说什麽?我们的关系若能宣告,就算我不被我爸妈打死,也会让他的“後援会”打死。 「是!对不起啦……」他笑了笑然後将我勾了过去,「我总觉得我好可怜,被你吃得死死的。」 他垮著脸,百般委屈的说著。而我只觉得他根本是在说鬼话,到底是谁被吃得死死的呀? 「明天你中午过来,我十二点半去芝山接你,别迟到唷!」说完,我连提意见的机会都没有,他便冲入捷运站。 而我只能愣在原地,乖乖的接受他的“提议”。 「到底是谁被吃得死死的呀……」瞪著那抹愈来愈远的背影,我又气又无奈的转过身喃喃低语著。 * 昨天是谁说不准迟到的? 我站在芝山站外的阶梯上,边看著手腕上的表,边在心里破口大骂。 AM 12:45 我拿起手机,正想拨过去给扬季绝,狠狠的大骂他一番时,便见他骑著那台银色50停在我面前。 「对不起,我迟到了。」说完便丢了顶安全帽过来。 一听他开口便是道歉的话语,我很没用的便心软了下来。一直到他家的地下停车场,他拿下全罩式的安全帽後,我才发现他的左脸颊上,有著好大一片的瘀青。 32. 「你的脸怎麽回事?」我抓住他的手,光是盯著那片瘀青就觉得胆颤心惊的,那分明是让人揍才会有的,他最好别跟我说是摔倒之类的。 「迟到的原因罗!上楼再说吧。」他笑了笑,全然不顾会扯动伤口一般。 我松开手,明白他这个人向来说一不二的,只好捺下性子跟他搭电梯上楼。 迟到的原因?难道是方裴之带人到楼下堵他吗?不太可能呀……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谁,才有能耐能让他左颊一片瘀青,直到他开了门屋内凌乱不堪,我心里才稍稍有了个底。 「我妈的杰作。」他笑了笑,将我推进门後又将门锁好。 「每次我爸要揍我时,我妈总是会将客厅弄成这副德性。」依旧是那不在乎的笑容,他边说边收拾著被扔在地上的书本。 我实在怀疑,左颊瘀青得那麽严重笑起来不会痛吗?看著他的笑容,我突然觉得很剌眼,突然觉得依他的情况根本就不应该笑。 「够了!你不要一直笑行不行?」笑得那麽灿烂、彷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扬季绝这个样子简直就像是在自我欺瞒。 当初是谁跟我说:“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人世间最可悲的事就是自我欺瞒”的?不就是他吗? 他停止收拾的动作,然後挺直身满脸困惑的看向我。 「为什麽你不是先问:『你爸干嘛打你?』,反而是先叫我别笑呢?」说完又是一抹笑,只是那抹笑异常的温柔……和悲伤。 「因为我没看过有人被揍完,还能笑得像什麽事都没发生一样!」我接过他手上的书藉,放到桌上後才明白他真的不是什麽“天骄之子”。 「那是因为你太幸福了。」他耸耸肩、摊摊手,然後便拖著我进了他的睡房。 「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