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成了黏人精[快穿](GL)——桑桑桑枝
桑桑桑枝  发于:2023年06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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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无人看好,到如今稳坐西北军主帅的位置。
  齐鸢只用了六年。
  她一向都镇守在西边,没怎么回过京城。
  但她的赫赫凶名,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除了不杀俘虏,在战场上的凶残程度,比起贺止戈也差不了多少。
  这年轻守卫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竟然会撞到齐鸢。
  他想说点什么来辩解,眼前的长枪忽然又近了一分。
  “刚刚你所说的话,”齐鸢看着他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死人,“再说一遍。”
  “什么叫做,这军营女人可进不来?”
  齐鸢冷声道:“给本郡主好好解释,若是解释不清楚——”
  她的枪尖抵住了守卫的喉咙,未尽之意呼之欲出。
  西北民风剽悍,齐鸢行事更是百无禁忌。
  守卫觉得如果自己一个说不好,真的有可能命丧当场。
  他咽了咽唾沫,只能连声告罪。
  身旁的侍从小声跟齐鸢说:“郡主,这里毕竟是皇宫,差不多就行了。”
  齐鸢不为所动。
  侍从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唤道:“三皇子殿下!”
  他探头看过去,是刚刚那个被刁难的小宫女。
  青粟一眼就看见了贺止戈的马车。
  她记得尤听说过,这些新来的守卫,可能是贺止戈的手下。
  青粟当即大喊了一声。
  贺止戈在这宫中最熟悉的人,除了尤听,就是青粟。
  他才刚结束罚跪。
  到手的副监考位置不仅飞走了,还被罚了一顿。
  贺止戈觉得太过丢脸和愤怒,不想从正门离开,才特意选择了僻静的偏门。
  听见青粟的声音,他从马车中探出了头,看见眼前的场景不由微微一愣。
  “怎么回事?”
  青粟小跑过去,忧急地说:“三殿下,您快过去看看吧,等会儿要是闹出大事就不好了!”
  贺止戈思索了下,掀开车帘走下马车。
  “这是怎么了?”贺止戈看看那地上的守卫,又看了看拿着长枪的齐鸢。
  他偏过头,看着青粟再次问了一遍。
  青粟语速飞快地将事情解释了一遍,末了,还愤愤不平地道:“都怪这小兵,好端端地拦我作甚。”
  如果不拦她,让她顺顺利利地出宫去,不就不会搞出来这么多事了吗?
  贺止戈点点头,看向那年轻守卫的眸光冰冷:“确实该怪。”
  这是他的人,如果弄出来什么大动静,被人顺着查到他身上去,宁景帝不会给他什么好果子吃。
  才刚刚丢了副监考,贺止戈可不想在这时候还横生枝节。
  他走上前,对着齐鸢行了个平级礼:“郡主。”
  “郡主今日是第一天入宫,还不曾向父皇请安吧?”
  “这小兵不懂事,莫要坏了郡主心情,耽误时间,还是快些去见父皇吧。”
  齐鸢的视线转而落在他的身上。
  第一任西北王和开国皇帝是异姓兄弟,西北王一脉虽然不是皇族,却依然享受着皇族宗室的待遇。
  按照辈分来说,齐鸢还得喊贺止戈一声表哥。
  她和贺止戈没有交过手,但都互相听说过。
  贺止戈在北境素有战神之称,军队是靠实力说话的地方,齐鸢心里对他颇有几分惺惺相惜。
  她想了想,将长枪收了回来。
  “我原以为,这天子脚下之人,应该更为开明一些才是。”
  齐鸢冷冷道:“未曾想第一天回京,就遇见了这样的事情。”
  贺止戈道:“底下人不懂事罢了,郡主放心这事交由我处理就好。”
  齐鸢不再耽搁,跟贺止戈道别后就径直入了宫。
  等人走后,贺止戈才走到了青粟身前,问:“你要出宫?”
  青粟点头:“是。”
  “出宫做什么?是皇姐的吩咐吗?”
  “回殿下的话,”青粟犹豫了下,没有选择说实话,“并非公主吩咐,而是奴婢的一点私事。”
  听到不是尤听的安排,贺止戈就失去了兴趣,挥挥手:“你走吧,我保证,以后你不会再在这里见到这个守卫。”
  青粟欢喜地道谢,坐上马车离开皇宫。
  贺止戈看向给自己惹事的年轻守卫,声音冰寒:“我会给你安排别的位置,自行回军中领二十军棍。”
  他一脚踹在守卫的肩头,“谁给你的胆子,拦皇姐的人。”
  他很明白,皇姐有多看重青粟。
  如果青粟出了什么事,皇姐一定会将账记在他的头上。
  皇姐本就不喜他了,这该死的下属还要给他添乱。
  年轻守卫嗫嚅着嘴唇应是。
  贺止戈上马车前,又抬头看了眼皇宫的方向——
  西北王府驻守边境,无诏不可私自入京。
  宁景帝突然诏齐鸢入京,是为了什么?
  ……
  ……
  到太傅府前,青粟反复确认自己身后没有被人跟着,才叩响了大门。
  她自报身份:“我是顺安公主身边的宫女,有东西要交给宋小姐,请通传一声。”
  没多久,看门的小厮便去而复返。
  “请姑娘跟我来。”
  一路将青粟领到了宋窈姿的院子前才停下脚步,“姑娘请自行进入。”
  这院子,上次青粟来送帖子也走过一回。
  她推门而进,看见院子里石桌边上,坐着一道端秀的身影。
  桌上铺展着笔墨纸砚,宋窈姿正在提笔练字。
  听见动静,她并没有抬头,而是专心于自己手下的笔迹。
  青粟也很懂事地没有直接出声,而是安安静静地等候在一旁。
  直到宋窈姿在纸上落下了最后一笔,才抬起头问:“何事?”
  青粟笑着将怀中的信封双手奉上,“宋小姐,这是我家殿下让奴婢转交给您的。”
  信封轻薄,宋窈姿凝眸看了片刻,方才伸出手接过。
  她忽然问:“殿下可还好?”
  青粟有些摸不着头脑,老实地回答:“很好呀。”
  宋窈姿垂眸想,看来阿翁那日真的只是随口问问。
  她收下了信,却见青粟依旧站着没动。
  “还有什么事吗?”宋窈姿有点疑惑。
  青粟对她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眨巴着眼问:“宋小姐,您不给我家殿下回信吗?”
  宋窈姿摸着信封的手指一顿。
  不知为何,她不太想现在就看尤听的信。
  回什么呢?
  宋窈姿原本想直接推拒,但看青粟一副不拿到什么东西决不罢休的样子,她想了下,将从桌上练的字随手挑出一张。
  “便用这个回殿下吧。”
  青粟喜笑颜开:“宋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亲手交到殿下手中的!”
  宋窈姿客气地笑了下,心道,其实送不到也没什么,反正只不过是她摘抄的一些诗词罢了。
  目送青粟离开好一阵后,宋窈姿继续伏在桌前练字。
  她身后,莺儿欲言又止地张张唇。
  “小姐,”莺儿忐忑地道,“您真的要将刚刚抄的那首诗给殿下当成回信吗?”
  宋窈姿困惑地回应:“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莺儿干笑几声:“您刚刚拿的那一张……写的是《秋风词》。”
  宋窈姿倏忽站起身来。
  她秀气的脸上涌出薄薄的红,吩咐莺儿:“快去追!将那张纸追回来!”
  莺儿立刻应声出门去追赶青粟。
  宋窈姿站在原地,脸上热度好半天都没降下来。
  她指尖轻颤。
  自己怎么会这么糊涂,拿出去之前都没仔细看看写的是什么。
  若是写着《秋风词》的那张纸,落到了殿下眼前。
  殿下会怎么想,不会觉得她是在暗喻什么吧?
  只是稍微想象了下这个场景,宋窈姿就羞愤得几欲晕厥过去。
  她心里只能不断祈盼,希望青粟的马车还没走远,莺儿能够将之追回来。
  -
  端阳殿。
  尤听拿着手中的白纸陷入了沉默,过了会儿,她才怀疑地看向青粟。
  “你确定,这是宋小姐给我的?”
  青粟重重点头:“当然是了殿下,这可是奴婢亲眼看见的!宋小姐就是拿了这张纸,当成是给殿下的回信。”
  尤听滞住。
  她不太相信。
  但这纸上的笔迹又确确实实出自宋窈姿之手,而且青粟也不可能骗她。
  只是宋窈姿为何会……
  青粟好奇地问:“殿下,宋小姐写的什么啊?”
  她好奇了一路,但是都没敢打开纸张,只能一路忍着飞快回到端阳殿,希望殿下能够满足她的求知心。
  这可是她们殿下和宋小姐之间第一封正式的书信往来,她真的非常想知道都写了什么,她家殿下才会露出如此奇异的神情。
  尤听道:“没什么。”
  她佯装淡然地将纸收回,问青粟:“这一路上,可还有发生什么别的事?”
  “哦对了,”青粟忽然想起来,“奴婢刚出宫的时候,被守卫拦下。”
  “那守卫说了些胡话,冲撞了入宫的定西郡主,被郡主狠狠教训了一顿。”
  尤听挑眉:“定西郡主,齐鸢?”
  她挥挥手,吩咐青粟:“去打听打听,定西郡主入宫的事。”
  收集情报的过程就是和大家聊聊闲话,青粟很喜欢这个工作,兴冲冲地领命离开。
  看她出门了,尤听才拿出了刚刚收下去的白纸。
  纸身洁白,用墨笔写着秀气的几行字——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注)
  她默默将后两句念了一遍,眸中情绪复杂。
  心跳骤然错了一拍。
  尤听垂着眸想,宋窈姿送来这首词,这算是……什么意思?
  -
  另一边的太傅府。
  “小姐,莺儿没用,莺儿没能追上青粟姐姐的马车。”莺儿羞愧道。
  宋窈姿咬了咬唇,半晌才道:“那便算了。”
  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莺儿,她小声轻语:“殿下秀外慧中,想必不会误会什么。”
  让莺儿下去以后,宋窈姿才将那封信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揭开。
  信封里除了一张纸,还装着个圆形的小盒子。
  隐约透着清淡的兰花香。
  她将信纸打开。
  都说字如其人,但尤听的字和她的外在形象却并不符合。
  宋窈姿练的是秀美的簪花小楷,尤听的字则显得肆意得多。
  字迹风流,笔走银蛇。
  脑海中不自觉地便想起了这封信的主人。
  也许藏在顺安公主美艳皮囊之下的,确实是个不羁的灵魂。
  才会,才会做那些胆大的话……
  她自己都没发现,在看信的时候,眼里不自觉地划过一抹柔和的笑意。
  尤听的信很简单,大致将自己被宁景帝封为副监考的事说了下。
  下月初三,是科考正式开始的日子。
  这月底三十那日,她们还得再见一次。
  尤听将地点定在了——
  宋窈姿捂着嘴,发出了惊讶的轻呼:“太傅府?”
  尽管透过尤听的解释,宋窈姿知道这是当下最好的方法。
  只是联想到再见面时,两人会做什么事,她心里就像是突然被人放了一把火。
  烧得她慌乱不堪。
  前两次都是在陌生的地方,而这次,却要在自己从小住到大的太傅府。
  光是想了想,宋窈姿的耳尖就已经羞红得充血。
  她强装镇定,一目十行地将信看下去,目光忽的一顿。
  尤听在信里说,那小圆盒子是特意找到的药。
  上次弄疼了她,擦上药以后,会好得快一些。
  宋窈姿的脸“轰”地烧了起来。
  那些不太清明的记忆再度争先抢后地冒出来。
  在那禅意的房间里,她们却在青纱帐中交颈厮磨。
  交换着呼吸与体温。
  在某一刻,她发出承受不住的呜咽:“……疼。”
  女人便拥着她,安抚地吻了吻她的唇角,低声说:“我轻些。”
  她以为想不起来,但记忆却偏偏想要跟她作对一般,每个细节都明明白白。
  宋窈姿羞得将脸埋进手臂里,好半天,她才缓过来。
  忍着羞意,宋窈姿将那封信放进了箱箧之中,拿了把小锁锁上。
  又拿出了那个小圆盒子,放在手心中。
  宋窈姿用手指抚摸过盒子圆润的外身,指腹好像跟着沾上了轻轻的兰花香。
  她小脸微红,想要将它丢弃,但终究只是捏紧了盒子,什么也没做。
  ……
  ……
  定西郡主齐鸢入京的事,没用多长时间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众说纷纭,甚至还衍生出来许多离谱的阴谋论版本。
  此刻的齐鸢,还在宫里和宁景帝请安。
  其实事情并没有旁人想象得那么复杂,宁景帝让她入京,只是因为西北如今日子平定,一时半会儿用不着齐鸢出兵。
  科举在即,这届的女学子是历届最多的一次。
  宁景帝让齐鸢回来的目的之一,是为了让她也一同参与这件盛事。
  除了文官,也许还有女子能参与武举。
  如果这次科举中女子的成绩不错,也算是能够堵住朝中那些叫嚣着废除女子为官政策之人的口。
  宁景帝打算趁机,让齐鸢负责起女子武举的事情。

  听完宁景帝的话,齐鸢怔了怔:“我还以为陛下……”
  她没说话,宁景帝笑着自己补上未尽的话:“怎么,以为朕并不愿意推行女子为官的政策?”
  齐鸢默然不语。
  宁景帝长长叹了口气。
  为帝者,目光应该放得长远一些。
  不论做下什么决策,都需要权衡利弊判断得失。
  以前他没有大力施行,是因为他并没有看见这政策能够为他带来多大的利益。
  但后来,在批阅奏折的时候,他逐渐发现,比起男子来说,女官的永远更为细致一些。
  很多见解上,女子亦有不输男子的智慧。
  加上如今宋太傅年迈,也许不知道哪一日便会驾鹤西去。
  宁景帝这人,矛盾得很,薄情也深情。
  对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他极为尊敬看重。
  宋窈姿是宋太傅唯一的孙女,宁景帝知道宋太傅并不希望宋窈姿成为某一位的皇子妃。
  当然,宁景帝也不希望。
  “宋家凤凰女”这句预言,对君王而言,无异于如鲠在喉。
  最好的方法,便是宋窈姿直接入朝为官。
  宁景帝捧女子为官的政策,便是在捧宋窈姿。
  为宋太傅百年后的宋家做打算。
  这些弯弯绕绕的话,他自然不会摆到明面上告诉齐鸢。
  所以他只是笑了笑:“定西,如果朕将这件事交给你,你可有把握做成?”
  齐鸢仰起头,目光明亮地道:“定西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好!”宁景帝大笑,“不愧是西北王的好女儿!”
  他又忽然轻声道:“朕的公主那么多,却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宁景帝的脑海里莫名地浮现出了一道身影。
  他想,那一个,他好像从来没有好好地看过。
  皇帝的子女无数,有时候他自己都记不清谁的封号是什么。
  但顺安是不一样的。
  她出生的时候,宁景帝很想直接将她杀了,但终究还是顾及到姝妃的身子,没有这么做。
  太医说,姝妃生产时伤了身子,以后可能不会再怀孕。
  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宁景帝在房里枯坐了整整一晚。
  他想,这大概就是上天要给他的报应。
  宫人问他要为小公主取个什么封号。
  宁景帝连一眼都不想看,更别说要取名了。
  最后,是姝妃亲自取的封号和名字——顺安,听澜。
  她希望她的孩子平顺安康,观海听澜,无风无浪。
  宁景帝还记得,那时虚弱至极的姝妃,抬起头看向他,问:“可以吗?你能做到吗?”
  他已经记不清她有多久没和自己说过话,当即惊喜地点头应下。
  那是她对他唯一的请求,但他好像也并没有做到。
  这么多年来,任由顺安在宫里被人漠视欺辱,克扣物资。
  他以为这样,就能够从那张相似的脸上,看见害怕和对他的屈服。
  但是没有。
  那孩子倔得很,和她的娘亲一样倔。
  齐鸢没有接宁景帝的话茬,等宁景帝回过神后,两人又聊了几句后,她才告退离开。
  “对了,”宁景帝道,“为你修建的房子还没建好,你这段时间可以和顺安一起住在贡院里。”
  宁景帝笑了笑:“正好看看科举的热闹,你和顺安也有个伴。”
  齐鸢应下。
  她知道这位皇帝长女的名号,但从来没见过。
  宁景帝愿意让顺安公主担任副考官,想来,应该颇看重这位公主殿下吧?
  如果以后要办女子武举,说不定还得跟这位公主打交道。
  齐鸢这般想着,从宁景帝那里离开后,隔天便让人打探了下关于这位顺安公主的情报。
  所得知的结果,和她预想的情况大相径庭。
  宁景帝别说看重顺安公主了,简直一点也不喜欢她。
  齐鸢皱起眉,觉得困惑。
  按她之前和宁景帝见面时来看,宁景帝应该是想推行女子为官之策的。
  但他又选了个不看重的公主,来实施这件事。
  着实让人看不懂,他到底是想要做还是不做。
  或许这就是帝王之道,让人猜不明白。
  齐鸢头疼地揉了揉脑袋,不再多想。
  百闻不如一见,她决定亲自去看看那位顺安公主,是个怎么样的人。
  侍从问:“郡主,您想去哪里?”
  齐鸢想了想,宁景帝好像说过监考们都得住在一起,还让她也暂时搬过去。
  那地方叫什么来着……
  顿了顿后,她道:“贡院。”
  侍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应好,动作麻利地准备好了马。
  齐鸢出行并不喜欢坐马车,所以还是保持着西北的习惯,自己骑马上街。
  侍从对京城比她熟悉,骑在前面为她领路。
  没多久,一行人就出现在了贡院的门口。
  “郡主,”侍从说道,“就是这里了。”
  齐鸢抬起眸子,看了眼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牌匾。
  她正准备翻身下马,忽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仔细看去,在贡院门口,似乎是几个人正围着一个人。
  而贡院的护卫们纷纷面露难色地围在四周,一副想上去又不敢上去的样子。
  齐鸢诧异地道:“天子脚下怎么总有这些离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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