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成了黏人精[快穿](GL)——桑桑桑枝
桑桑桑枝  发于:2023年06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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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贺长思懂事起,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说他赶不上哥哥的一半。
  他常常会想,为何都觉得他不如哥哥,却偏偏都要他登上哥哥的位置呢?
  年幼的时候,贺长思将这问题问出了口。
  皇后说,那都是为了他好。
  渐渐的,贺长思便不再问了。
  就像顺安妹妹所说,不论他愿不愿意,他都已经被推到了现在的位置。
  “母后……”
  贺长思忽地问:“母后觉得,顺安妹妹是个怎么样的人?”
  “好好的怎么提起她?”
  在亲儿子面前,皇后卸下了平时伪装的慈爱面孔。
  上次尤听从她的宫里带走宋窈姿的事,皇后本就烦她,经过这事后更加觉得心烦。
  她难掩厌恶地道:“不过是个和她娘一路货色的狐媚子罢了。”
  贺长思想了想,还是没将今日在御书房发生的事说出来。
  他看着皇后,神色认真地又问:“那母后觉得,儿臣是个什么样的人?”
  皇后语噎了一下。
  片刻后,她笑起来,目光慈祥地说:“思儿,当然是本宫的好儿子了。只要思儿乖乖地听母后的话,我们这一脉才能长久。”
  贺长思垂下眸,唇边笑意微苦。
  他低声道:“儿臣知道了。”
  原来在母后心里,他甚至都没有个全然的形象。
  她需要的是个乖巧听话的儿子,是哥哥的替身。
  从来不是贺长思。
  ……
  ……
  “殿下!”看见尤听出来以后,青粟立马迎了上去。
  她左看看右瞧瞧,生怕尤听受伤:“殿下,您没有出事吧?”
  尤听摇头:“别担心,我没事。”
  “反而,”她拖长了尾音,“还有件好事。”
  尤听将宁景帝让自己担任副考官的事情说出,青粟惊讶地睁大了眼。
  她下意识震惊地说:“皇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随后惶恐地捂住了嘴。
  好在四下无人,没人听见她的失言。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尤听说。
  宁景帝不可能是一时心血来潮。
  让她担任副考官这事更是诡异,可以选择的人选有很多,偏偏选了她这个一直被漠视的女儿。
  难道真的就因为她是长女?
  这理由实在薄弱得可怜。
  尤听想了想,吩咐青粟:“去打听打听,在此之前都有谁进宫找过父皇。”
  青粟性子活泼,在宫里有不少的小姐妹。
  尤听平时足不出户,全靠青粟去打听各宫的情报。
  那些小宫女太监们,在贵人的眼中只是毫不起眼的奴才。但如果用得好,也能成为帮尤听打开视野的钉子。
  就是因为他们太不起眼,才足够安全,压根没有想到青粟可能是在套话,听来的闲言碎语都当成了饭后闲聊。
  青粟爽快地应下,动作很快地跑去找自己认识的人。
  尤听则在端阳殿中独自等待。
  片刻之后,青粟小跑着回到了端阳殿。
  “殿下,殿下!”
  她停下,微微喘息着,因为太急头发都乱了一些。
  “我打听到了,”青粟说,“这些天来只有一位大人进宫和陛下商讨事情,是宋太傅。”
  宋太傅?
  尤听短暂的怔了下后,更加疑惑。
  她和宋太傅从来没见过,宋太傅为什么要帮她?
  思来想去,尤听发现和宋府唯一的联系就是宋窈姿。
  她莫名地心头一紧。
  该不会……她和宋窈姿的事被宋太傅知道了吧?
  -
  太傅府。
  夜已经深了,宋太傅依然还伏在书桌前,认真地看着公文。
  看得时间太长,眼睛酸涩,他有些受不住地揉了揉眼。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宋太傅抬起头看去,是宋窈姿。
  宋窈姿端着一碗汤药,唤道:“阿翁。”
  瞥了眼宋太傅面前堆叠的公文,她眉头皱起:“已经很晚了,阿翁喝过药就歇息吧,明日再看。”
  “我这身子,过一日就少一日,”宋太傅说,“趁现在还能看得了,能够尽量看就多看些。”
  宋窈姿将汤药端过去放下,不赞同地轻声道:“阿翁一定会长命百岁。”
  宋太傅笑着摇了摇头,“好好好,我这就喝药,不看了。”
  到了他这个年纪,生死之事已然看淡。
  他不害怕,只是还有些放心不下。
  没处理完的事情太多了,还有宋窈姿。
  现在的宋窈姿是太傅孙女,人人都都要敬她一头。
  但若是他突然离世,这个太傅孙女的名号便会变得薄弱起来。
  俗语说,树倒猢狲散。
  一个小姑娘,到那时又该如何面对这风雨飘摇的宋府?
  宋太傅抬起药碗送到嘴边,张开嘴喝了一口。
  苦味弥漫在唇舌之间,他的心里像是也被染上了一丝苦涩。
  “窈姿,”宋太傅问,“这次科举可有把握?”
  宋窈姿微笑应道:“阿翁放心,我自当会竭尽全力。”
  语气柔弱,那双眼里却有明焰灼亮。
  宋太傅颔首:“尽力就好,莫要勉强自己。无论怎么样,阿翁都会支持你。”
  默了默,他忽然问:“你同那位顺安公主是否是好友?”
  宋窈姿没想到会从宋太傅这里听见尤听的名号。
  那些秘密的记忆瞬间翻涌,她紧张地攥紧了手指。
  稍微思虑了下,宋窈姿神色如常地点头:“是。”
  宋太傅既然会这么问,说明已经对她和尤听认识且见面的事知道了几分。

  瞒着没有意义,反而会显得做贼心虚。
  宋窈姿大方承认后,看宋太傅半天没说话,她心里升起隐隐的不安。
  阿翁是因为公主的名声不好而感到不悦了么?
  不知为什么,宋窈姿并不希望别人误会公主。
  她忽然开口柔声说:“阿翁,殿下并非如传言之中那般不堪。”
  “我知道,阿翁放心你的眼光。”
  宋太傅笑了笑,“能让你当成朋友的人,一定不会是个一无是处之人。”
  如此,他做的事才有意义。
  宋窈姿犹豫地问:“那阿翁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宋太傅并没有回答。
  他伸出手,慈爱地摸了摸宋窈姿的脑袋。
  “窈姿,如果有一日,阿翁真的撑不下去了。”
  他低声,如叹息般地道:“这条路,就得你一个人走下去了。”
  “路会很难走,你要坚强一点。”
  宋窈姿眼眶湿润,咬紧了唇才忍住哽咽。
  她点头,郑重地应下:“我会的。”
  宋太傅没再说什么,让宋窈姿下去休息,自己则盯着药碗出了很久的神。
  他很了解他自己的身体。
  大概人到了一定岁数,冥冥之中总是能够猜测到既定的命运。
  他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竭尽所能的,让宋窈姿未来的路好走一些。
  先前尤听的帖子送到太傅府的事,宋太傅才知道宋窈姿和顺安公主有相交。
  他找来莺儿问了问。
  莺儿藏不住事,三两下就透露出来宋窈姿和尤听的关系颇近。
  知道这事以后,宋太傅若有所思地在房里待了一个下午。
  隔天一早,宋太傅就坐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
  宋窈姿想要入朝为官,本就不是易事。
  宋太傅不知道自己死了以后,那些他的门生,会有多少人能继续支持宋窈姿。
  他需要给宋窈姿再找到一个可以相信的依靠。
  那就是顺安公主。
  女子之间,应该最懂女子的不易。
  虽然顺安公主一直传说不被宁景帝喜欢,但那毕竟也是宁景帝的骨肉血脉。
  是皇室之人。
  顺安公主的身份地权势小,宋太傅就帮她一把,推向更高处去。
  水涨而船高,顺安公主它日若是能够在朝中拥有一席之地,女子为官参政之事,自然也会变得没那么艰难。
  到那时候宋窈姿的路,亦能好走一些。
  宋太傅只希望,他孙女的眼光没有出错。
  这位顺安公主能够接住这次的机会,成长为一位靠得住的盟友。
  ……
  ……
  翌日。
  尤听让青粟给她换了身简单利落的妆扮,打算按宁景帝的话去翰林院找刘大学士。
  她一出端阳殿的门,发现门外已经立着一道颀长身影。
  见她看过来,那人露出温柔的浅笑:“顺安妹妹。”
  是贺长思。
  尤听诧异:“二皇兄怎么会在这里?”
  “既然父皇有令,”贺长思说,“我便想着,同顺安妹妹结伴而行。”
  他脸上露出抹不太好意思的笑容,声音低了低:“……顺安妹妹,很有安全感。”
  尤听默然。
  可能是昨天当着贺长思的面,把贺止戈和贺廷两人教训了一顿,吓到了这个老实人的小心脏。
  她笑着道:“好,我也喜欢同二皇兄一路走。”
  这话是真的。
  在整个宫里,尤听唯一能够看得过去的人,就是贺长思了。
  以前端阳殿冬日被克扣煤炭的时候,是贺长思悄悄命人送来了些分例。
  他不敢反抗皇后,只能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对宫里的其他人释放善意。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尤听现在没什么能报答他的,只能尽力阻止贺止戈夺嫡,免得贺长思最后落得个不得好死的结局。
  她看了眼贺长思的神色,问道:“二皇兄想清楚了吗?”
  往日里的贺长思,虽是笑着,眉眼间却总是带着淡淡的郁色。
  而今天,他的笑意透出了一股释然。
  贺长思对她微微一笑:“想通了,还要多谢顺安妹妹开解。”
  “这世道,人人都在随波逐流,我亦如此。”
  贺长思说:“自我出生开始,便没有了选择的权力。”
  “就像是一盘棋,棋局已定,”他自嘲地勾勾唇,“而我,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颗棋子。”
  除了接受,他又能够做什么呢。
  尤听笑了下,“不。”
  “落子无悔,但我们还可以选择现在与将来。”
  “不如试试跳出棋盘之外,做那执棋之人。”
  贺长思瞳孔微缩。
  他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心脏跳得飞快。
  而对面的女子却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说出了怎样惊世骇俗的话,伸出手将吹乱的发丝勾到耳后。
  尤听看向贺长思,“还是莫让刘大学士等久了,二皇兄,我们走吧。”
  贺长思余光瞥着身边的人。
  他心叹。
  顺安妹妹果然是个很通透的人,往日里的安静少语,原来只是深藏不露。
  做执棋之人么……
  -
  副监考的任务并不多,翰林院中,刘大学士为两人仔细地介绍着。
  刘大学士神情严肃地道:“在这期间,我们会统一住在考院之中。”
  “还请两位殿下记住最重要的一点,身为监考,千万不能私下见任何一个考试的举子。”
  尤听挑了下眉。
  让她不见宋窈姿?
  怎么可能。
 
 
第48章 定西郡主
  比起主考来说, 副监考的职责并没有那么重。
  礼部已经开始将修建考场的事提上议程。
  为了公平起见,会提前将和此次考试有关的官员聚集在一起,吃住都在贡院之中。
  尤听和贺长思也在其中。
  贺止戈和贺廷都是十几岁就出宫另开府居住,贺长思则是一直都住在宫中, 教养在皇后膝下。
  对于能够出宫住一段时间, 贺长思感到颇有几分新鲜感。
  皇后的掌控欲太强, 衣食住行样样都要插手, 根本没给贺长思一点喘息的机会。
  他已然到了弱冠之年, 却依然事无大小都得去请示完皇后才能做。
  如今终于有了个能出宫的机会, 贺长思忽然觉得,做这副监考其实也挺好的。
  不过对尤听来说,这就有些不方便了。
  三十的那一天,她还得找机会出去见宋窈姿。
  她向陈大学士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不便。
  考虑到尤听是公主之身,又是唯一的女副监考,和一堆男子住在一起确实不太妥当。
  陈大学士又跟礼部的人商榷半天, 最后决定在贡院靠后的位置, 定下一处小院作为尤听的单人住处。
  尤听到那地方亲自看过。
  现在还没到考试的时候,看管得并不算很严格。
  特别是对她的那个小院。
  大概是觉得这女副监考的位置只是宁景帝为了来堵天下悠悠之口, 才临时设置。
  所以大多数人都不怎么重视。
  只要她有心想要避开守卫,不是没有混出去的可能。
  陈大学士好脾气地问道:“殿下,您觉得这里作为您的住处, 如何?”
  尤听应道:“环境清幽, 是个好地方。”
  “我很满意, 多谢大学士和礼部的诸位大人费心了。”
  陈大学士拱了拱手:“殿下不必如此客气,这都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修葺整理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并不忙,”陈大学士道, “殿下可以过几日再住进来。”
  正合尤听的心意。
  她同众人打了遍招呼后,就起身回宫。
  走的时候,看见贺长思还在兴致勃勃地和众人探讨着什么。
  倒是难得从她这位二皇兄脸上,看见这般开怀的笑容。
  果然是被皇后关久了。
  仔细想想,这宫中的皇子公主们,就没有几个真正快乐的。
  -
  端阳殿。
  青粟正在帮着收拾搬去贡院的行李,端阳殿里清简,但都是平时尤听用惯的东西。
  她左收收右装装,便已经装出来了几大箱子。
  尤听瞥了眼,忍不住笑了:“哪里需要这么多的东西?”
  “殿下,以备不时之需啊,”青粟掰着手指头数,“咱们这一去,可得待个十天半个月的。”
  “而且不能轻易出门,每次出门都要经过层层审批,旁边还得有人跟着才行。”
  青粟摇了摇头,“到时候若是少了什么想要回宫取,那可就更麻烦了。”
  “说的也是,”尤听道,“你看着办吧。”
  “趁这两日还可以自由活动,你收拾好后,去帮我送一封信。”
  青粟头都没抬地问:“是要送去给太傅府宋小姐吗?”
  尤听一顿:“你怎么知道?”
  “殿下,”青粟抬起头,对她露出个得意的笑容,“奴婢一猜就是,您除了宋小姐,还和哪家的小姐夫人有过联系吗?”
  尤听:“……多嘴。”
  青粟笑嘻嘻地接茬,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是奴婢不好,奴婢多嘴,奴婢该罚。”
  等尤听写完信装好后,她便接过,拿着宫里的令牌往宫外去。
  在端阳殿唯一的好处,便是出宫时没那么引人注目,不会接受过多的盘问。
  青粟和守门的甲兵关系极好,每次都会给他们一些赏钱,一直都畅通无阻。
  但这次,她却被拦了下来。
  青粟盯着面前的年轻守卫,满脸不悦:“为何拦我?”
  年轻守卫面无表情地回答:“最近京城中不安生,为免刺客伪装成宫人,无论是进宫还是出宫,都得接受搜查。”
  “大胆!”青粟拿起令牌,“我是在顺安公主身边照顾的贴身宫女,你敢搜我?”
  年轻守卫只是淡淡地看了令牌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他忽地握住了腰间的刀柄,语气冰冷地说:“不管你是谁,违令者,杀!”
  最后一个字咬重了语气,透出毫不掩饰的森森杀意。
  这骇人的气势吓得青粟不由往后退了两步,她觉得失了脸面,咬咬牙:“放肆!就算是要搜,也该找个女官才行!”
  她家殿下前脚才刚被封为女副监考,后脚她这个贴身婢女要是就被大庭广众之下被甲兵搜身。
  这不是在打公主的脸吗?
  年轻守卫向前走了一步,刀身半出鞘,刀刃映射着寒凉的光线。
  青粟有点忍不住地腿软,却依然一步没退,直勾勾地瞪着那名年轻守卫。
  “什么女官,”那年轻守卫嗤笑一声,眼神不屑,“女人能够去参加科举已经算是不错了,这军营,她们可进不来!”
  话音刚落,一道利光便从不远处向着守卫飞来。
  年轻守卫只觉得风声掠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耳边的头发已经被刀刃割成了两段。
  碎发犹在空中飘悬,他猛地转过头,警惕地看过去。
  刺眼的阳光落在一身银白铠甲上,折射的光灼烫人眼。
  年轻守卫不自觉地眯了眯眼,就是这个空档,一杆长枪跟着送到了他的眼前。
  “铮——”枪尖发出一声清鸣。
  停在距离守卫仅仅不到半寸的距离。
  只差一点,就会捅破他的喉咙。
  这突变让那年轻守卫惊得全身僵住,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怒声呵斥:“何人竟敢在宫门前动用兵器!”
  回答他的是那人身旁的侍从干脆利落的一脚,“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我家主子,可是西北王女定西郡主!”
  守卫被踹倒在地,光影变化,他的视野忽然明亮了许多。
  于是也跟着看清了来人的面孔。
  少女身穿一身银甲,长发梳成了英挺的高马尾。
  身量很高,站得笔直。
  气质并不是京城女子常见的温婉,反而如刀似剑般,透出杀伐之气。
  她生得好看,但眉眼冷冽,肤色因常年征战而显得微微有些粗糙。
  盯着年轻守卫的眸光森寒,开口问道:“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年轻守卫语塞,脸色发白,颤抖着回道:“郡主恕罪……”
  他是跟着贺止戈回京的士兵之一,被安插到了守宫门的位置。
  在此之前,一直跟着贺止戈四处征战。
  军中之人,无人不知定西郡主的威名。
  西北王世代都驻守在西边的国境,上一代的西北王在和敌人作战的时候,被暗箭所伤,陷入昏迷只能卧病在床。
  主将受重伤,军中的士气一下子大减。
  敌人乘胜追击,连着攻破了几个城池。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西北王府如虎落平阳,即将式微。
  甚至朝廷都已经在想该找谁去接替西北王的位置。
  危急关头,是西北王女站了出来。
  那年的齐鸢只有十三岁,拿上虎符,亲自带领了一支精兵。
  以少胜多,打了场漂亮的胜仗,收复了一个城池将敌人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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