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客——西瓜大盗
西瓜大盗  发于:2023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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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种事?!”千里面容冷峻,右手重重拍打了一下桌面,再抬眼时,眸中已经帝王怒气,“那领兵的是谁?我定要拿他是问。”
  “小狼别急。”贺雁来温声安抚道,手覆盖上千里的,轻轻拍了两下。他转而又问抱剑,“那个人,是不是叫做,熠彰?”
  抱剑一脸错愕,抬起头惊讶地说:“合敦怎么会知道?”
  而明煦机敏,反应了一下,立刻追问:“彰?哪个彰?”
  明彰的“彰”吗?
  千里拳头陡然攥紧了,下意识按捺住过快的心跳。
  贺雁来面色不变,解释道:“之前在大祭师府上见过一面。”
  他转头对上明煦的眼睛,肯定道:“是明彰的彰。”
  “......”明煦后退了几步,不知该作何反应。
  如果他是明彰,为何要蓄意拖延救援时间?
  如果他不是明彰,为何和他的名字有一字之和?
  难道是巧合吗?
  “贻误军情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更何况,他的理由也十分正当,抄小道确实有一定的风险,他完全可以说自己是以防万一。”贺雁来深吸口气,对千里解释,“所以,大汗若是此时贸然问罪,只会惹大祭师不高兴罢了。”
  “可是......”千里急急地开口。
  贺雁来冷静分析:“现在云荣之变已经结束,大汗此刻全须全尾的,更没有理由治他的罪了。”
  抱剑咬牙切齿,狠狠道:“可若是合敦的腿没好,那现在是什么状况尚未可知......”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着实令人不爽。
  贺雁来脸色也有些不好,提声问:“那他现在人呢?”
  “他听说事情已经解决以后,就在附近安营扎寨,准备和咱们一道回去。”抱剑轻蔑地翻了个白眼,“几天过去了,也没见他来见过大汗与合敦。”
  贺雁来脑海中浮现出上次在大祭师府中见过的那个少年的模样。
  是明彰吗?
  可是他现在心如止水,波澜不惊到他自己都诧异的程度。
  明煦不太会掩盖自己的情绪,此刻十分萎靡。
  他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这个疑似想加害大汗与合敦的“义子”会和自己的二哥扯上关系。
  二哥明明勇敢而自由,不羁而洒脱,坚信世间万物各有神灵,虔诚地燃烧每一天的生命。
  二哥明明......心悦贺雁来。
  他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措?
  明煦只觉得自己的心口隐隐的疼。
  而千里扫视了一圈屋内人的表情,牙齿轻轻咬住下唇,一言不发。
 
 
第78章 否认
  第二日,贺雁来终于在辞别子牧之后,见到了这位动机不明的熠彰。
  他还是那副清隽的模样,一身盔甲丝毫没有遮掩住他原本的气度。可那双眼睛,却间或流露出一股不属于这通身气派的冷漠与淡然。
  就好像,两种扭曲的性格同时交织在一人身上,所以总会让人觉得不适一样。
  千里疑惑地打量着他,上下扫了好几眼,不由得轻轻“咦”了一声。
  他怎么总是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不过,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明彰,那他和明尘明煦相貌上有些相似,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吧?
  饶是如此,千里还是本能地觉得某些地方不对劲。
  明尘与明煦的反应就更怪了。
  明尘从抱剑那里听得此事时,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明彰怎么可能会做出对贺雁来不利的事情。况且,他们是亲兄弟,彼此之间再熟悉不过,如果真是明彰,即使是易容过后,他们也该能认出来才对。
  因此,在今天见到本尊以后,明尘在最开始的诧异之后,竟然感觉到松了口气。
  这,应该不是明彰。
  一个人的外貌、身形、声音都可以改变,但对于最亲近的人来说,只要靠近对方,就能靠常年朝夕相处的默契与熟稔判断出对方是不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个人。
  他与这个熠彰,没有一点点感应。
  熠彰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眼前所有人暗中观察的焦点,彬彬有礼地向千里抱拳:“大汗,臣救驾来迟了。”
  他气质温润,和贺雁来有点像;眉眼也柔和,似乎天生一副好脾气,教人对他发不起怒来。更何况,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般谦逊,千里也不好再处理他什么,只好硬邦邦地说了句“无妨”。
  没再多言,一行人这就上路了。
  轿中,仍是坐着千里与贺雁来。
  二人诡异地静默了一会儿。
  千里率先打破沉默,直截了当地问贺雁来:“哥哥,你既然在大祭师府上见过熠彰,为什么没告诉我?”
  这话语中,有着浓浓的无法忽视的醋意。
  是因为他可能是那个人,怕自己起疑心,才刻意避而不谈的吗?
  贺雁来刚想说些什么,抬眸便见到千里这幅神态。
  之前千里虽然也吃味明彰,但他明面上还是贺雁来教养大的“孩子”,这不高兴得名不正言不顺,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俩是堂堂正正、有了夫妻之实的伴侣,千里当然会压不住心中各种不痛快,面上泛着酸水儿。
  贺雁来只略微一想,便想明白了千里的心情。
  他温和道:“大祭师曾暗中与我表明过,熠彰不会威胁到小狼的地位。而那时正是成人礼前些时候,你还要刺青,我怕说了这事儿,你会分神,所以才不告诉你的。”
  字字句句,都围绕着一个“千里”,半点没提明彰。
  千里有些耳热,又不免奇怪。他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声问:“不是因为,他可能是明彰吗?”
  出乎意料的是,贺雁来笃定地摇了摇头:“他不是明彰。”
  “什么?”千里惊呼出声。
  贺雁来将人搂在自己怀里,虚虚捂住他的嘴:“小声些。”
  千里顾不上此刻两人暧昧的姿势,一把把贺雁来的手掌扒下来,露出一整张小脸,急切地问:“什么意思?他不是明彰?雁来哥哥怎么确定的?”
  贺雁来有些无奈,头痛道:“为什么只有一字之合,便都以为他是明彰了......”
  “可是......”千里说到一半卡住了。
  确实,现在他与明彰唯一相像的证据,也只有那一字之差罢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怀疑这是明彰呢?
  可能是因为,明彰这个名字背后象征了太多东西,压在众人心头太久了,以至于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便忍不住往这个方向怀疑了。
  “此前在大祭师府上,我也只是怀疑他和明彰有些关系。今天见了明尘明煦的反应,我更加确定他不是明彰。”贺雁来轻声道。不等千里问为什么,他便主动解释,“千里,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装扮成另一个人的样子接近你,伪装成别的身份,所有人都辨认不出来。也许一时间你会被我唬住,可是时间长了,你还认不出我来吗?”
  千里仔细想了想,不太肯定,谨慎道:“我......应该会的。”
  看出了他的审慎,贺雁来也不急,继续说:“明彰是明尘看着长大的,他们之间的熟悉程度甚至远超你我二人。更何况......”
  不知为何,贺雁来突然顿了一下。
  “怎么了?”千里问。
  贺雁来安静地注视着千里深绿的瞳孔,眸中闪过一丝歉意:“我知道,明彰的右手小指内侧,有一条伤痕,那是之前他与我偷跑去玩,翻墙时被凸出来的石块划伤的。他怕被明尘骂,除了我谁都没告诉。”
  千里略微怔了一怔。
  怪不得刚才熠彰行礼时,贺雁来一直盯着对方的手看。
  那时候他还以为贺雁来也在怀疑对方的身份,没想到贺雁来早已确认,眼前人非所寻人了。
  千里松了口气。可很快,那点松动就被另一种情绪所取代了。
  贺雁来与明彰之间,到底还有多少个这样的“秘密”?
  千里知道贺雁来年少时和现在的性情很不相符。年轻时他与明彰一样,是潇洒风流又张扬轻狂的少年将军。如若不是父兄战死,他被迫接过贺家军的荣誉,贺雁来可能会做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小少爷。
  而不是像千里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了无生机,随遇而安。
  “别想。”
  一声轻喝突然止住了他的念头,千里下意识地抬头,像个做错了事被抓包的小孩子一样,两眼无措。
  而他对上贺雁来的眼眸,却没有在其中发现一丝一毫的责备。

  贺雁来海纳百川一般,将千里各种各样的情绪都包裹在里面,用他豁达的胸怀温柔地溶解成一滴一滴水珠,妥帖地藏在心口。
  千里听到贺雁来说:“小狼,我是你的妻。我确实对明彰动心过,但现在,我所有对将来的幻想中,都只有你的存在。”
  昔日产生过的情愫,贺雁来不会否认,是那些经历构成了现在的贺雁来。
  可是他也不愿看到千里因为自己的因素沉湎于过去,不可自拔,甚至自我怀疑,自我否定。
  他已经把大把大把的爱都捧到千里面前了,怎么还会允许他患得患失呢?
  千里有些局促,脸颊红润着,小声说:“你们有那么多的回忆,都是我没参与过的,我缺席了好久。”
  贺雁来扣住他的手腕:“我们之间也有很多回忆,还会有一个你我都无比期待的将来。”
  他轻声哄着、劝着,没有一丝敷衍或不耐烦,小心翼翼地为千里解开所有心结。
  “等找到明彰以后,我会向他道歉,是我亏欠他在先,是非对错,我已没有争辩的资格。”贺雁来垂下眼睫,像是陷入到某种情绪里,整个人看着有点冷,“我只希望他能平安喜乐,不负此生凌云壮志。”
  接着他便没再说了,只是安和地望着千里的眼。
  虽然话没有说出口,但千里从他的眼中读出了万千情绪。
  他只觉得自己再一次被肯定了,被接纳了。
  “......嗯。”千里垂着头,想了一会儿,又说,“可是当时雁来哥哥为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明彰应该会谅解的吧。实在不行......”
  他神情苦恼,认真思索片刻,抬头:“实在不行,我就陪雁来哥哥一起,向明彰道歉。”
  贺雁来愣怔住了,随即无奈地笑了笑。
  可是感情一事,哪有什么是非对错之分呢......
  现在明彰仍旧下落不明,似乎唯一的线索都集中在了这个熠彰身上。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来到兰罗,为什么出现在相关人的面前,又为什么试图加害贺雁来?
  这些全部都无从而知。
  熠彰就像一把背负着秘密的剑,削发如泥,锋芒毕露,任何人近身都有可能被它所伤。
  可是是谁将剑拔出鞘的呢?
  -
  不止里面两人,外面的几个也聚在一起。
  明尘神色凝重,默默骑着马走在前面,把他弟弟的絮叨都甩在后面。
  明煦抱着抱剑的手,一遍一遍给自己说:“那一看就不是二哥,二哥比他高,比他壮,比他精神,还比他善良......可是一切也太巧了吧......”
  抱剑看着自己的小恋人一脸纠结,昨晚为了来看熠彰一眼都没睡好,此刻眼下还有深深的青黑,有些心疼。
  他向来直来直去,也没见过明彰,此刻半点忙都帮不上,只能暗自心急。
  眼看明煦又陷入了萎靡的情绪中,抱剑急的要命,口不择言,忙道:“煦儿别多想了,他若不是明彰,又与他关系紧密,难道是他加害了明彰,刻意来引起咱们的注意?”
  不止明煦,就连前面的明尘也瞬间扭了头过来。
  抱剑一怔,又品了品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心跳都漏了一拍,不可置信道:“不会吧......”
  作者有话说:
  我一直想告诉你们熠彰不是明彰来着,是我前几章暗示错了还是暗示得太着急了?我只想说他俩有关系而已QAQ......
 
 
第79章 赐婚
  一行人就这么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兰罗。
  重归故国,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松了口气。大祭师更是亲自迎接,大摆宴席,为千里接风洗尘。
  此次云荣之行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葬身其中,这给兰罗众臣也敲响了警钟。
  兰罗发展速度太快了,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除此之外,在听说是贺雁来降服了云荣王之后,大家的脸色又有些怪异。
  如果有这种能臣,自然是为我所用最好;可贺雁来头上顶着个合敦的头衔不说,又是大熙送来的人质。以前是个残废,众臣还能安心对待他,现在得知他有再站起来的可能性,如何能不对他多加提防?
  可是见主位上的大汗未露半点愠色,甚至是全身心信赖地望着他年长的恋人,又让人不敢轻举妄动了。
  大祭师听得心惊胆战,在听说玉成试图陷害千里时,气得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那苍老虚弱的声音落入任何人耳中都十分揪心。
  千里忙安抚他道:“大祭师莫急,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这儿了吗?说起来,还是多亏了雁来哥哥及时反应过来,我们才得以脱身啊。”
  说到贺雁来,千里的声音又不可避免地染上些缱绻的味道。
  大祭师多精明,千里根本没想着隐藏的情意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当下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贺雁来。
  无疑,他是很欣赏这个后辈的。为人谦逊聪明,做事谨慎妥帖,对千里也没有二心,来兰罗这么多年一直安分守己,做好合敦该做的事情。如果可能的话,大祭师是十分放心在自己百年后,将贺雁来留给千里,随便赐他个虚职,让他辅佐朝政的。
  可是现在,他居然站起来了。
  云荣国去的人里,都是与贺雁来亲近的,大祭师不好打听他站起来那几天到底是什么模样。向来千里都是不防他的,身边人又都更听贺雁来的,要是出了什么差池......
  大祭师忧心忡忡地收回眼神,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贺雁来百密一疏,只想着怎么助千里从云荣脱身,却没想着掩藏实力,现在出尽了风头,连子牧都动过挖人墙角的心思。
  他不着痕迹地观察众人的表情,在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
  自古伴君如伴虎,想来他最厌恶君臣猜忌,一直独来独往,从不结党营私,没想到即使远离朝堂这么久,即使自己已经做了“合敦”,人心的怀疑还是如初春的野草,风一吹就野蛮地生长起来了。
  “多谢合敦,护驾有功。”大祭师沉着气,缓缓从嗓子眼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贺雁来哪敢受他这一谢,忙将千里如何斩杀玉成的过程描述了一遍,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自己只是辅佐,更多的是千里自己的功劳。
  可当他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些人,不经意间转头时,他直直对上了一双灿烂明媚的深绿眼眸。
  千里快乐地望着他,眼睛在灯火翕动中如同两簇跳跃的火苗,其中满满的都是信赖,都是爱。
  见贺雁来望了过来,他瞬间眼睛更亮了,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丝毫不遮掩他雀跃的情绪。
  贺雁来受他所染,原本疲惫无奈的心情竟神奇般地缓和了一些。
  托娅安静坐在大祭师身边服侍,低眉敛目,举止端庄。只是偶尔几个时刻,她的眼神会扫过贺雁来身后,那里站着明尘宽阔的身影。
  明尘很少出席这种场合,他是贺雁来的暗卫,平时甚少露面。今天也是贺雁来有事要说,与明尘有关,这才将他也带了过来,此刻与明煦一起并立于自己身后。
  见云荣之行的事情已经跟大祭师说的差不多了,贺雁来抬眸看了一眼托娅,又瞥了眼身后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而暗自紧张的明尘,轻笑一声,向千里递了个眼神。
  千里立刻会意,清了清嗓子。他也是第一次干“赐婚”这样的事,说起来还有些紧张。他又看了一眼贺雁来,收到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后,才沉下脸,换上自己熟悉的、人前的冷脸后,慢慢开口:“这次云荣之行,托娅别吉险些受辱,多亏合敦家将明尘力挽狂澜,才让别吉得以安全回家。”
  托娅似有所感,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高位上的千里,又将目光移到他身边的明尘,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可她没有勇气确定,只是希冀地、呆呆地等着千里接下来的话。
  千里继续道:“不仅如此,在之后的战场上,他斩首吉达,为合敦打败云荣王打了个漂亮的头阵。明尘有勇有谋,敢于担当,这样的人才,我当然要赏。”
  明尘适时从贺雁来身后走出,直到大厅中央跪下,行了个礼:“大汗谬赞。”
  千里抬了抬手,让他站起来:“奖罚分明,一向是我的为政之道。所以,我决定,将托娅别吉赐给你做妻,封你为参将,如何?”
  众人都知道,军营中最重要的就是资历。虽然明尘这次确实救驾有功,但直接封人为参将,还是能见大汗恩宠。
  纵使早就听贺雁来提过此事,但此时在众臣面前听到千里郑重地将他的安排说出口时,明尘还是感到了一阵狂喜。
  他压在地上的手心似乎要出汗了,黏糊糊的,不是很好受;可他现在已经无心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声线因为情绪波动而颤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谢大汗恩典。”
  “大汗。”大祭师突然插话。老人家显然没预判到事情的走向,对千里这个决策表现出一丝罕见的茫然。他缓缓放下自己的蛇头拐杖,苍老浑浊的眼睛慢慢移到身边文静的托娅身上,似乎头一次发现她已经这么大了,接着才去看千里,“托娅今年刚刚十九岁,连成人礼都还没来得及办,就这般贸然地赐给明尘参将,是否太草率了些?”
  不等千里回话,一个微弱却坚定的女声却在此刻打断了大祭师的话:“明参将于兰罗有功,便是于托娅有恩,托娅......愿意嫁给明参将。”
  后来的后来,即使明尘随着贺雁来见识过各色风光,领略过大好山河,他还是觉得,没有任何一副景象,可以比得上现在托娅的娇颜。
  温顺的女孩儿含羞带怯,一向在这种场合是不多话的,可是却为了表明心意,说出一句“愿意”,而头一次打断了敬重万分的大祭师。
  一股暖流在心中滋润而过,明尘低垂着头颅,摆足了谦逊的姿态,可却压抑不住不断上扬的嘴角。
  大堂之上,众目睽睽,他就已经忍不住开始勾勒两个人的未来。
  “大祭师,十九岁在大熙,已经不小了。”贺雁来温声为两个苦命鸳鸯辩护,“更何况,感情这事儿,本就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既然明尘已经答应,托娅也愿意,不如就成全了他们,如何?”
  大祭师却还是神色复杂。
  托娅心思细腻,在桌下悄悄牵住了老人瘦骨嶙峋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祭师,大汗没有为难我,托娅是真的......心悦明尘,还望您成全。”
  说到“心悦”时,她害羞似的压低了嗓子,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情意绵绵。
  大祭师长出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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