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煦哪还敢多言,忙不迭点点头,见贺雁来抱着千里进去了,便放下轿帘,催马上路。
轿中。
这轿子宽敞得很,都拿软垫垫了坐椅,常年烧着暖炉子,就连轿子的材料也是兰罗最坚固隔音的材料。饶是这样,想到千里现在的状态,贺雁来还是忍不住红了红耳根。
他本想把千里放下来坐着,再慢慢引导他解决问题。可是千里不知为何黏人得很,身体被贺雁来抱下来在坐垫上了,胳膊还是不愿意松开,兀自紧紧搂着贺雁来的脖颈,大有越让他放手越不放的架势。
贺雁来被他磨得没办法,只好自己一点一点也从代步车上挪到坐垫上,再把千里抱在自己腿上坐好。在此期间,千里一直没有松开过手。
二十五岁的成年人此刻也有些焦头烂额,他尽量装得镇定,问千里道:“千里,今晚他们劝你喝的酒里,可加了些别的什么?”
千里哪懂这些,他连酒都没喝过几次!他只知道自己好像难过得要爆炸了,不管不顾地往他怀里钻,崩溃一般:“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雁来哥哥......”
他哭得实在可怜,一张俊逸的脸满是情.动,看得贺雁来喉口干涩。
深知千里今天是不解决不行了,贺雁来长出一口气,再睁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他望着怀里全身心信任自己的少年,心中微动。
“对不住了......”贺雁来轻声呢喃一声。
千里不明白贺雁来在道歉什么,还没等他回应,身下猛地一凉。
“雁,雁来哥哥?”千里找回了些神智,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
而贺雁来不敢看他,偏过头,强行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千里,你应该是被花楼里的人下了情.毒,才会有此反应。要想解毒,必须将体内的燥郁之气排出去才可。”
饶是尽量美化了这个过程,可是关键信息还是不能遗漏。贺雁来咽了口口水,转回头来,问道:“你......”
“听明白了吗”五个字卡在了嗓子眼,贺雁来眼睛微瞪,竟是怔在了原处。
千里无师自通地伸了手,正仰头叹息。
他才十九岁,是贺雁来一手养大的少年。在贺雁来心里,就算他已经到了兰罗成人的年纪,千里始终是那个红脸害羞又倔强嘴硬的小男孩。
千里明明......还是个孩子。
可是现在千里的模样完全不像个孩子。
他的肩膀宽阔,肌肉薄而紧实,随着呼吸的一起一伏,他的小腹青筋若隐若现;而此刻千里脸色酝红,咬着下唇,弯曲的手无助地蜷缩了两下,接下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怎么办?
贺雁来也想问这个问题。
他脑子乱糟糟的,眼前的景象对他而言冲击力太大了,让他运筹帷幄的理智再一次面临岌岌可危的困境。
“千,千里......”
剩下的话,他始终说不出口了。
要让他教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做这种事,他不信天下有哪个人能平心静气地开口!
千里干巴巴地握着,不知到底该怎么办,只能可怜兮兮地望着贺雁来,似乎把全部的依赖和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见贺雁来没有反应,他急得眼泪直掉,手上也管不住了,狠狠攥了一把。
“啊——”
小少年的痛呼响彻在小小的车厢里,听得人心都碎了。
千里哭到要崩溃了,整个人不管不顾地寻求贺雁来的怀抱。他疼得厉害,整个人都瑟缩成一团,被贺雁来心疼地抱在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你为什么不救我......雁来哥哥......你救救我啊......”
他好不讲道理,劈头盖脸地控诉贺雁来的过分,而不想想贺雁来此刻也忍得发疯。可是孩子闹成了这样,贺雁来又哪里舍得现在跟他讲道理?
贺雁来环箍着千里的肩膀,让他换了个姿势,背对着自己坐在怀里,接着闭上眼,像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过他没让千里等太久。
微凉的手指往下探去。
……
千里舒服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断重复贺雁来的名字:“贺雁来……”
他胆子大了,竟然直呼其名。这种情况下,直接喊出贺雁来的名字,似乎别有一番风味。千里没敢暴露自己心里这点隐秘的快感,装作自己不懂事,一声喊得比一声欢。
马车已经停了下来,不知停在了哪里,可是里面的人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快感积聚,两人皆呼吸粗重。贺雁来不由得加快动作,想快些结束这荒诞的夜晚。
最后千里闷哼一声,倒在贺雁来怀里。
许是因为今晚的刺激实在是太多了,千里结束后便又昏沉地睡了过去。
贺雁来收拾好残局,将千里平放在榻上睡好,才将自己移到代步车上,欲盖弥彰地打开了小窗户。
味道太重了。
他脸颊也有点红。
等了一会儿,轿中痕迹没那么明显了,贺雁来才探头喊来明煦,说现在回宫。
他知道,宫中现在正有一场更大的战斗。
大祭师已是古稀之年,比起贺雁来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他现在看着似乎更加苍老了。眼神浑浊,露出来的手掌枯瘦,时不时咳嗽两声。托娅跟在他身边,片刻都不敢分神。
所有人都在等贺雁来带千里回来。
这件事起大祭师知晓开始,便给所有在场人都上了弦:此事若是传出去了一星半点,今晚来的人都要陪葬。
好在一开始以为千里失踪的时候大祭师便有意封锁消息,所以现在知道的人不多,都是他的心腹。
老人家叹出一口混浊的气,沉声问身边一人:“他们到哪了?”
那人恭敬答道:“回大祭师,前面的人说,已经看到合敦出去时的那辆马车回来了。”
“哼。”大祭师冷哼一声,手撑着狼头拐杖,颤颤巍巍地从座椅上站起身来:“走,我们去看看。”
托娅忙扶住老人的胳膊,想了想,小声劝道:“大祭师别急,说不定大汗只是被小人迷了心窍,本性并不想着这些……”
大祭师抬手将托娅的话堵了回去,沟壑纵横的老脸露出一种诡异的红色,那是愤怒到极致所致:“他阿布在世时曾让大汗拜我为师,我与大汗不只是君臣,也是师徒。现在徒弟做出了这档事,我还怎么能坐视不管?无论他是不是有意去的,这顿惩罚他都是受定了,别吉无需再劝。”
心知帮不上什么忙了,托娅在心中叹了口气,温顺地答应了一声,陪着大祭师一起去千里寝宫歪等候。
贺雁来掀开轿帘,远远就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一行人,心中暗叫不好。
他收回身子,拍了拍还在昏睡的千里的脸,柔声哄道:“乖,千里,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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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清醒
千里不情不愿地睁开眼。
入目,是不熟悉的轿顶。千里眨了眨眼睛,往旁边一看,便见到了贺雁来温润如玉的面庞。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脸颊有点不正常的红色,连带着耳尖也是红红的,像傍晚烧起的晚霞。
千里一时间被这两团红色带了进去,压根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怎么会脸红成这样呢......
而贺雁来见他醒了以后呆呆地不说话,有些着急,那双秀气的眉头距离缩短,紧接着,一只微凉的手探上了他的额头,语气轻柔:“怎么不说话,哪里不舒服吗?”
舒服......
刹那间,睡着前的记忆完全涌进了千里的大脑。
他是如何攥着贺雁来的衣服喊热,又是如何勾着人的脖子不让他走,又是如何在贺雁来的动作下弄出来......
千里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都干了什么,眼珠不安地转动,看这看那,就是不敢看贺雁来温和的眼,恨不得自己还没睡醒两眼一闭得好。
“没,没事了......”再怎么样也逃避不了现实,千里硬着头皮挪开了贺雁来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
而贺雁来也顺势收回,除了那点红色估计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其余一切如常,仿佛他不是帮千里做了那档子事儿,真的只是单纯地帮他了个忙。
看得千里又羞窘又苦涩,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只觉得那儿黏糊糊的,凉得不舒服。但他也不敢看自己那地方什么样子,局促地并起双腿遮掩着,垂着脑袋不敢看人。
他本以为贺雁来多少要说他两句,可是等了又等,最终只听到贺雁来从他头顶处传来的一声叹息。
千里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本能地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偷偷抬起头,想观察一下贺雁来的脸色,结果被人抢了先。
贺雁来说:“一会儿见了大祭师,你别顶嘴,好好认错。他年纪大了,别让他生气,知道吗?”
千里脑子“嗡”的一声,脸上血色褪了个干净,不可置信地问:“大祭师也知道了?”
看着千里被吓到煞白的小脸,贺雁来又是一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脸颊,似乎这样就能让他苍白的脸色恢复过来:“你不该骗我们的,正好大祭师今晚找你有事相商,便都知道了。”
“......”千里咬住下唇,眼神无助,“我也太倒霉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贺雁来训了他一句,语气还是淡淡的,末了,他还是补充一句,“我会帮你说话的,别怕,你乖乖的。”
贺雁来这都不生气的吗?
千里松了口气地同时,又忍不住在心里起疑。
他可是自己的合敦,真的有合敦可以心平气和地从花楼里把自己的丈夫接回来,甚至为他在长辈面前打掩护吗?
千里喝醉了,自然忘了,贺雁来在花楼里不是没有失控过,只是又被他妥帖地收起来了。
路途再长,说了这么会话也该到了。千里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在目光触及到大祭师铁青的脸的一瞬间躲了躲,被贺雁来从后握住了手腕。
千里回头,贺雁来又对他说:“别怕。”
轿子停了下来,明煦又把坡梯拿下来摆好,供贺雁来自如地下来;而千里则忐忑不安地跟在他身后,不着痕迹地将自己往贺雁来的方向藏了藏。
他在花楼里呆了太久了,久到不用近身大祭师就能闻到他一身酒味。老人眉头紧锁,蛇头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敲,发出沉闷的一声响:“不肖!”
千里惊了惊,忙从贺雁来身后走出来,低眉顺目地冲大祭师行了个师徒礼,勉强将声音捋平:“千里知错了。”
大祭师还想说些什么,贺雁来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大祭师。”
众人视线皆望向他,只见贺雁来温和一笑,丝毫不见该有的恼意:“千里在那地方不慎将酒壶打碎,洒了些在身上,味道才重了些,不如容他换身衣服,再来向大祭师认错?”
千里迷蒙地眨了眨眼。
他是喝了很多酒、弄了一身酒气没错,可是衣服还是干爽的,哪里需要更换?真要说味道重,那真正味道重的是......
千里猛然想起自己的尴尬处境。
贺雁来原来是在替他解这个围!
小狼脸颊一热,垂在身边的双手攥紧了衣服布料。
不等大祭师有所回应,托娅也帮腔道:“是啊,先让大汗去休整一下吧,那里是什么好地方啊。”
大祭师浑浊的眼在三人身上扫了一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你们一个个,倒还挺团结。”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的眼神一直锁定在贺雁来身上。
贺雁来露出一个无辜的微笑。
千里还是被大祭师放去更衣了。
贺雁来早就让明煦放好了热水,直接把千里赶去泡澡,把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酒味脂粉味都洗干净。
千里没让任何人伺候,自己偷偷摸摸地把脏了的衣物褪下来,目光触及中间一团白色污渍时整个人都是一惊,羞着脸把那条亵裤揉成一团塞到最底下。
直到身体接触到温度正好的水之后,千里才真正放松下来。
他懒懒散散地靠在桶沿上,有一下没一下托起一捧水,观察它从自己指缝中间流下去。
脑海中不可避免地又闪回今晚发生的一幕幕。
过了这么久,该想起来的他都想起来了。
想到贺雁来在花楼里为了自己将那个兔爷手腕拧折时冷峻的眉眼,以及他箍着自己腰肢质问他让别人摸了哪里时漠然的声线,千里没忍住,又将自己往水里埋了埋。
是凶的,从没见过雁来哥哥这么凶过。
可是......不知为何,千里心里又升起一种隐秘的快感。
好像贺雁来因为他和别人接触而生气,是一件还不错的事情。
这至少能够说明,他在雁来哥哥心里也是有些位置的。
千里苦中作乐地想。
很快他又回想起上轿之后。
现在他也后知后觉地知道那些人给自己喝的酒里不干净了。想到自己情动时那恼人的情态,千里压根不敢想,若是当时贺雁来不在场,他真被别人抱进屋里,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后来,贺雁来的指尖冰凉,又被自己身上的温度捂热,灵活舒缓着难言的欲望......
那时贺雁来的脸比现在还要红,惊艳得要命;千里迷迷糊糊的时候看见了,只知道自己看一眼腰腹就又紧一分。
直到快把自己闷死了,千里才想起来人还需要换气,赶紧从热水里猛地冒出头来。
原来要这么做!
他以前都不知道!
千里有些好奇地看了眼自己双腿中间。
软软的,和自己以往熟悉的样子没什么不同;但在贺雁来手里却火热滚烫,给自己带来过量的快乐。
原来是这样!
他又在心里默念一遍。
其实具体是什么,是哪样,千里还是有些迷糊;他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更多成年人该知道的事情。
雁来哥哥再不能把我当孩子看啦。
他快活地弯起眼睛。
不多时,门被人从外轻轻敲响:“千里?”
千里瞬间认出来,那是贺雁来的声音。
自己刚才肖想的人儿现在就出现在门外,千里做贼心虚,连带着声音都低了下去,闷闷地应了声:“哥哥!”
门外的人似乎被他这声脆生生的“哥哥”喊得顿了顿,停了一下才说:“我给你拿了干净衣服来,可以进去吗?”
现在吗?
千里赶紧看了看自己,又看了下周围的环境,确认自己没弄得到处是水以后才点点头:“可以!”
门很快被人拉开。
浴桶有屏风挡着,不怕被人看到,但也隔绝了千里看一眼贺雁来的可能性。他试图探头,但也只能看见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
贺雁来规规矩矩地替他放好了换洗衣物,便准备离开:“千里,一会儿大祭师还要见你。”
还沉浸在自己绮思里的小狼瞬间萎靡了下来,期期艾艾地问:“他还在生气吗?”
贺雁来无奈地笑了笑,反问:“你觉得呢?”
那肯定是还在生气了。
千里有些害怕。
他又磨磨蹭蹭地泡了会儿,知道不能再拖了,才苦着脸出来。
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千里突然想起了些什么,赶紧准备去拿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
这可绝对不能被别人发现!
可是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翼而飞了。
刚才没有人来过,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
贺雁来刚才来为他放干净衣物的时候,体贴地将他尴尬的东西收了走去,不给任何人经手的可能性。
他总是这么细致,比别人往前想了好几步,这个“别人”里,尤其圈出来了一个明安乌勒吉,也就是千里。
千里又羞又窘,眸中衬着烛火星星点点得闪烁。
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又回来了,他不由得伸手捂住自己不安乱动的胸口,无声地呻吟一声,放在桌上的手指蜷缩了起来。
贺雁来......
第43章 惩罚
千里洗漱好出去的时候,贺雁来正在门口安静地等他。
现在已是深夜,惨白的月光照亮他半边面庞,隐藏在阴影里的另外半边沉稳安宁,鸦睫翦翦,在眼下形成一块小小的投影。
察觉到动静,他眼波流转,视线轻缓锁定在千里身上,嘴唇轻启:“收拾好了?”
千里像是才回过神似的,下意识地站直身子,小幅度地点点头:“嗯。”
“那走吧。”贺雁来伸手转动代步车的车轮,将自己转了个方向。见千里没有跟上来,他扭过头,眸中的月色因此不小心洒了出来,浮光跃金,“怎么不动了?害怕吗?”
千里没说话,他还没找到借口掩饰自己渐快的心跳,听贺雁来主动为他找了台阶,便囫囵点头应了下来。
贺雁来没说话,似乎是很低很低地叹了声气,重新转了方向走了回来。
他坐在代步车上,因此比千里矮了些,正好够他一伸手拉住千里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千里便乖顺地跟他走了:“总该要面对的,不听话的小孩子。”
千里没敢搭腔。
他怕贺雁来也在生气,但后者表现得又那么云淡风轻,他也不想自作多情。纠结来纠结去,千里最后抽出了手腕,换成小指勾住贺雁来的。
贺雁来一顿,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也彻底倒塌了下来。
他回勾住千里的手指,像是一种鼓励,更像是安抚。
千里的心跳也慢慢平缓了下来。
—
大殿内。
大祭师重重地咳嗽了两声,胸膛像一个破败的风箱剧烈起伏着,眼球赤红。托娅连忙为他顺气,接过侍女手中的茶盏端到大祭师唇边。
刚浅尝一口,外面便有人通报,说大汗来了。
千里大步走进殿内,贺雁来陪在他身边。他的脸色有些胆怯,但更多的是坚定;他走到大祭师面前几步便停住,低眉敛目:“千里知错了。”
大祭师眼皮都没抬一下:“您是兰罗的王,何错之有?”
千里急了,忙抬起眼,唤了声:“大祭师......”
大祭师手一抬,将他接下来的话都挡了回去,语调平静:“大汗,正如我所说的,你是大汗的王,你已经成年了,再也没有人能约束你,也不会有人说你做了错事。但是若你还愿听我这老朽一言,我便还将你做我徒弟看待。”
“大祭师一日为我师,便一生为我师。千里哪里有不听话的道理?”千里上前一步,他被大祭师这幅疏离的态度弄得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去寻找贺雁来的眼。
——贺雁来已随托娅在一边等候,可当千里望过来时,却正好对上了他温和的眼眸。
就好像,他一直在默默注视着自己,好让自己每次看向他的时候都能得到回应。
千里的呼吸放缓,渐渐回到了正常频率。
他重新望向大祭师,默默垂下头:“千里愿听大祭师惩罚。”
大祭师放在蛇头拐杖上的手摩挲了一番,像是在做内心的抉择。
良久,他缓声叹道:“托娅,拿我的打王鞭来。”
托娅脸色一变,急忙阻止:“大祭师,这打王鞭是先王托孤时赠与您的,已经多年不出。如今请出,打的不是肉身,是在打大汗的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