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三千大梦叙平生
三千大梦叙平生  发于:2023年06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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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枫燃没去修,他对着电台愣了一会儿,没想起这是什么东西。
  十一岁的孩子大脑承担不了这么多事,他的脑子把最难受的那一部分藏起来,密密麻麻缠上最结实的黄胶带。
  人会回避最不想回顾的记忆,血红牛逼大野狼把那个电台放进仓库,他没再想过追星的事,一想就头疼,只记得自己没救了、自己不是孩子了。
  没有一个大好人会在没人听的深夜电台,等小孩的信、念小孩的信,哄没有家的小孩睡觉了。
  没人会来救他了,那封信没寄出去。
  他没有偶像了。
  /
  穆瑜抱着睡着的闻枫燃,放在校长室的休息间,替他盖上被子,又用浸了温水的毛巾把脸擦干净。
  孤儿院那群小黄人打过来视频,一看到哥哥在睡觉,立刻牢牢用小手捂着嘴。
  霜天从雪团哥那里知道了人必须睡觉、不睡觉会“啊哦”,小黄人们深信不疑,安静迅速地给庄老师展示了他们铺好的床和被子。
  图书馆的一楼早就被老师们布置得很好,考虑到孩子们不适应分开住,特意做了两间大通铺。现在一群小黄人已经洗漱过了,换上“武术队和长跑队本来就统一发的”秋衣秋裤,正在暖暖和和的电褥子上无敌兴奋地打滚撒欢。
  血红大野狼蜷在柔软的被子里,被光晃得往枕头里蹭了蹭,拿爪子挡眼睛吭叽了一声。
  一群小黄人挤在镜头里小小声地“呀”。
  小黄人们被庄老师用三块钱封口,隔空拉钩钩,绝对保密,假装没看到枫燃哥睡觉的时候会撒娇。
  ……
  视频电话结束后,穆瑜放下手机,坐在床边。
  他摸了摸闻枫燃渗着冷汗的额头,想要画一个方框,却又在最后一点线条即将闭合时,抬手轻轻挥散。
  系统小声在旁边假装台灯:“宿主。”
  “我有一些错误的想法。”穆瑜和系统讨论,“我刚才在想,这段经历带来的记忆,或许加重了他的负担,他原本不必活得这么辛苦。”
  系统也认为这种想法不对:“穆瑾初是大好人。”
  穆瑜哑然,他从口袋里取出手帕,把血红大野狼湿漉漉的毛毛擦干。
  小狼崽睡得咂嘴,舒服地甩甩毛,用脑袋一下一下笨拙地拱他的手掌心。
  系统主动变成手帕替换装,溜进穆瑜手里:“宿主在想什么?”
  穆瑜展平棉花手帕,把系统叠成了一只带篷小船,放在大野狼的脑门上:“没什么。”
  他现在的确没在想什么——几分钟前,他在想那个电台。
  他在想如果没有那个电台,闻枫燃是不是会活得轻松些,倘若不是获得过某个渺茫的希望、又眼睁睁看着希望被夺走,是不是就不会被自我毁灭的深渊吞噬。
  但很快,穆瑜就及时纠正,意识到这种侵入性的负面念头并不应当被发散。
  他决定转而思考雪团和大野狼叠在一起,会不会变成糖霜山楂。
  系统把时间线的记录拉回几年前,搜索了半天闻枫燃记忆里的那个频道,错愕地发现并不存在:“宿主……这个世界里没有109.95这个频道。”
  穆瑜从商城买了一袋糖霜山楂:“是啊。”
  系统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全世界频广播!宿主——”
  全世界频广播是穿书局的一项特殊业务,每个下属的子世界都能听到,相当于对着整个穿书局所属的世界广而告之——所以要租借一个频道的价格也非常昂贵。
  系统这才意识到,原来闻枫燃听的那个广播,在意外停播之前,一直都是穆瑜在做:“宿主为什么要租借频道做广播?”
  穆瑜:“因为价格非常昂贵。”
  系统:“……”
  穆瑜:“……”
  系统:“好,好的”
  好有道理。
  它的宿主为了能多花钱,真的尝试了很多办法。
  #Q^Q#
  系统犹豫半晌,小心翼翼问:“那宿主为什么……没有继续做下去?”
  系统就没听过这个广播。
  它还在上系统学校的时候,要是听见了这么好的广播,一定会哭着寄一千张糖纸过去的。
  穆瑜分给它一颗糖霜山楂,并不隐瞒:“我生病了。”
  系统立刻高度紧张:“什么病?!”
  穆瑜其实也不太清楚:“不知道。”
  只知道像是陷入了一片白雾,无人的悬崖下如刀的峭壁不管用,疯狂的浪涛间唯一亮着的灯塔也不管用。
  他最后做了那样一期广播,是打算把自己的财产,以“保险公司”的名义,分给所有寄去糖纸、自己给自己投保的小朋友。
  大野狼听电台听得不认真,他白天要打工晚上要打拳,还要做练习生,太累了,经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没听到寄信是要把信放在树荫下的邮筒里。
  必须是树荫下的邮筒——因为那些邮筒其实都是树们帮忙长出来的,偷偷伪装成邮筒,沉稳地混进每个世界的邮政体系里。
  穆瑜和树的关系很好,每个世界的树都会帮忙,把信转送到一颗大榕树底下。

  那颗榕树独木成林,盘踞在一座岛上,绞杀了一切敢靠近的植株,却也庇护一方水土,有数不清的鸟兽栖居其间。
  榕树只肯接纳一个人上岛,连穿书局的员工去,也要被那些粗壮的气生根冷冷盯住,随时提防着被一条气生根抡出十万八千里。
  穆瑜连续几个任务没去报到,被穿书局的工作人员发现时,就靠在那棵树下,被迷宫似的板根层层叠叠护住,意识波动淡得只能让最精密的探测仪出现丁点涟漪。
  “是过去的事了,只是个小插曲。”
  穆瑜说:“现在我又变成了很惨的打工人,钱稍微多一点,就要被抓进最终考核世界。”
  系统假装没听到,棉花手帕叠成的小船绕着穆瑜转:“宿主现在有工作热情,打算通过最终考核了嘛。”
  穆瑜笑了下,轻轻点头:“是啊。”
  他帮棉花小船推了一把,让美滋滋到处乱漂的校长在办公室里自己玩,又顺手画了个方框,帮大野狼做了一场心心念念已久、怎么都做不成的“和童年偶像亲切握手拥抱并肩回到孤儿院”的梦。
  虽然大野狼估计不会信……但穆瑾初其实也住过孤儿院。
  从三岁住到五岁,然后被领养。领养他的人叫林飞捷,是穆父的旧友。
  林氏在娱乐行业深耕,外带诸多极限运动俱乐部之类连锁副产业,最拿得出手的是峰景传媒——顶尖的经纪公司,电影起家、培养的明星艺人数不胜数,在业内有相当程度的发言权。
  两家的家境其实天差地别,会有联系是因为赛车——穆父名叫穆寒春,和妻子同为某极限运动俱乐部的教练,林飞捷是那家俱乐部的老板。
  一次相当惨烈的意外,让穆瑾初失去了父母,也让林飞捷欠了穆家两条命。
  新闻里的画面很清楚,穆寒春把林飞捷推出严重变形的赛车,然后赛车被剧烈的爆炸瞬间吞没。参与救援的妻子扑进火里,等到火扑灭时,只剩下两具无法分开的骸骨。
  两年后,有媒体借题发挥造势“林氏忘恩负义不顾恩人之子”,林飞捷才得知老友的儿子竟然流落到孤儿院,于是将五岁的穆瑾初接回了林家,当亲儿子养大。
  林家还有两个儿子,大的那个当时已经出国留学,小的比穆瑾初还小一岁,因为这件事还闹了好大一通脾气。
  平行世界的同一个人,命运通常大致相同,只在细节处有所差别。
  系统忍不住问:“宿主,您也是这样长大的吗?”
  “有些不一样。”穆瑜给它画有区别的地方,“我没有兄弟。”
  到被林家领养这里为止,穆瑜的经历都相差不多。但他所在的那个世界,林飞捷妻子早逝,并没来得及留下一儿半女。
  林飞捷其人野心勃勃,沉迷赛车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也沉迷于博弈较量所带来的刺激,却不在乎箕引裘随一干身后事。
  在穆瑜的印象里,林飞捷最后是找了些分家的孩子过继挑选,在过世前签署遗嘱,将公司和财产散给了满意的分家子弟。
  系统拿着和血红大野狼同款小破本,偷偷摸摸记“鸡饮球随是什么意思”。
  “……箕引裘随。”穆瑜换了个词,“子承父业。”
  系统:“……”
  穆瑜五岁就被按着背《道德经》,的确没有足够设身处地体谅系统,给它包了个红包:“我下次注意一些。”
  系统其实也挺想学新词,欢天喜地收了红包,把新知识点记下来,跟宿主一起继续分析世界线:“宿主……林家有没有儿子,好像影响不太大。”
  林飞捷没有儿子,即使后来为了继承公司,随便从分家过继了几个,穆瑜也是影视公司在镜头下从小养起来的大公子。
  所以穆瑜理当背负起公司的责任,理当改志愿去读表演学校,理当被一个叫沙阳洲的疯子老师往死里不依不饶折腾。
  所有人都觉得他应当走这条路,而他最终也的确做成了所有人都想看到的:少年成名一路登顶,成了三金影帝。
  而在这个走向相似的平行世界,林飞捷有两个儿子,发展却也并没任何变化——长子从小就出国留学,读的是商科,将来等着接林氏的班。幼子被全家宠得骄纵且娇气,吃不了苦受不了累。
  于是被交给沙阳洲的还是穆瑾初。
  这也就算了,这老东西居然还敢百般打压嫌弃,大肆说穆瑾初的坏话,把穆瑾初批评得一无是处。
  穆瑜哑然,安抚了下龇牙炸毛的系统:“也存在一种可能。”
  平行世界的两人本质不会差出太多,他对自己大致有数:“或许我的确做得不好,并不能叫他满意——”
  系统凸皿凸:“呀呀哩个呸!”
  “……”穆瑜轻轻敲它的喇叭:“不要和枫燃学骂人。”
  他正准备纠正大野狼惯用的口头语,要是系统也跟着学,另一边能听到系统打电话的雪团又在不明含义的情况下“学习新语言”,就要一口气纠正三个了。
  系统在投影出的老东西脸上砰砰撞了几下,闷闷不乐回到宿主身边:“没有宿主做不到的事。”
  “也不一定。”穆瑜合理举例,“我做不到左手捏耳朵、右手指着地面转七千圈。”
  系统:“……”
  穆瑜笑了笑,把棉花手帕叠成的小船收回来,换成千纸鹤造型:“他这种教法,我的确做不到。”
  峰景传媒造星,有点像是把每个艺人当作展品,往合适的展台上摆放,通过操控流量来获取最大的利益。
  ——就以原世界线的闻枫燃举例。
  明知道闻枫燃身上的劣势是野路子、业务水平差,却依然让闻枫燃继续不停走秀上舞台,因为这样能带起最高的话题度。
  一部分人最喜欢看贫民窟的野小子横冲直撞灯红酒绿浮华场,另一部分又会痛骂划水混子滚出舞台。夸的人和骂的人一样可以带来流量,品牌和节目都乐见其成。
  而明知道闻枫燃不会面对镜头,依然要送闻枫燃上综艺,自然是要用他当背景板,来衬托一些长袖善舞、要靠综艺吸粉的嘉宾。
  明知道闻枫燃念不好台词,依然要把他往剧组送……当然是因为任何一个做营销的都清楚,一条“无威亚真实跳八层楼”的视频能掀起多少风浪,能显出剧组拍摄中的多少“诚意”。
  娱乐圈和花滑这种竞技体育项目,从根源逻辑上就太不相同了。
  没有技术难度、没有标准评判,足够努力未必能出头,玩命练习也不一定就能挤出一席之地。
  这个世界的沙阳洲没有“虚拟现实”这种神器,所以用的方法就只剩下投机取巧……可惜的是,这些投机取巧的手段,穆瑜比任何一个人都更为熟悉。
  系统气得够呛,叠成千纸鹤的棉花手帕用力拍翅膀:“就像那部花滑电影!!”
  “是啊。”穆瑜想了一会儿,“就像那部电影。”
  就像当初那部花滑题材的电影一样。
  人们被“断腿五十次”的噱头吸引,唏嘘感慨,叹服不易。
  让沙阳洲暴怒的是穆瑜二十岁的时候接受访谈,面对镜头时,对后来者说:不要学我。
  “不要学我。”二十岁的穆瑜反复试验,终于确认了这件事,在采访中告诉后来的新演员,“砸三次就能找到感觉,五次会有肌肉记忆。”
  穆瑜平静坦白,承认当初那部电影的采访存在作秀成分,告诉所有人:“没有任何必要把腿砸断五十次的。”
  /
  在校长室饱饱睡了一觉,精神抖擞醒过来的闻枫燃,听说校长拍着翅膀去疯狂叨人了。
  血红大野狼有点愕然:“啊??”
  “端着饭碗去食堂敲门了。”穆瑜替电话里的系统纠正,“校长的普通话不太好。”
  “这也太不好了!”闻枫燃陡然有了自信,“我比他都强不少。”
  穆瑜笑了笑,揉揉小狼崽睡得乱七八糟的红毛:“是啊。”
  闻枫燃做了个特别好的梦,醒来的时候半点儿都不记得了,但神清气爽,绕着假经纪人晃尾巴:“我们今天有几个通告?我不累,给我多安排几百个嘛。”
  “今天的第一项通告”
  穆瑜给小老板的雄心壮志鼓掌,打开记事本:“去洗漱,然后去食堂吃饭。”
  大野狼支棱起来的耳朵一趴,蹦跶着边穿鞋边指控假经纪人:“你这根本就是哄小孩。”
  穆瑜合上记事本:“小老板是小孩?”
  “不是!”闻枫燃矢口否认,又改口,“根本就是,根本就是想让我消极怠工。”
  穆瑜把外套递给他,拿过喷壶,往小老板的一脑袋红毛上喷了点水:“怎么会。”
  闻枫燃已经跟他配合熟练,两只手给自己顺毛,对着校长室的镜子,用力按下去两撮翘起来的头发:“不行,我消极怠工将来就挣不到钱,挣不到钱就不能给你发工资了……我们对一下行程。”
  他自己偷着补了课,学会了好几个像模像样的词:“我上午陪我弟上课,下午去搬一趟砖,抹两个小时灰,就没别的事了。”
  “工地离这里特别近。”闻枫燃特地托修车行老板帮忙找的,拍胸口保证,“干完活就回来,总共不超过四个小时。”
  穆瑜摸摸他的头发:“很缺钱?”
  “我不是还欠他个排气管嘛……还有拜托他当司机,送小屁孩们的钱。”
  闻枫燃喜欢被他揉脑袋,脸一红,拽了拽袖口:“那边工地日结,我多干点,几天就能搞定。”
  他本来想用那辆宝贝自行车抵的,结果让老板扔回来了,说谁要这破自行车,骑着除了车铃铛不响哪都响。
  “其实老板是好心,他怕我没了自行车,又拿两条腿跑。”
  闻枫燃小声给穆瑜解释:“当初我从他那顺零件,他都假装抽烟,还故意让我去卖废品。”
  修车行老板爱抽好烟、又舍不得花钱,每次都假装抽得有滋有味,站房檐底下潇洒得不行,其实连火都没点。
  闻枫燃学人叼着烟都叼反了,老板得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穆瑜打开时间表,把他说的几个时间都填进去:“好。”
  “我……我能不能再请一个小时假?”闻枫燃盯着一段空出来的时间,支吾半天,“我还想去发个传单。”
  穆瑜在意识里戳了戳系统,托系统帮忙查一查,买下修车行需要哪些手续:“还欠修车行老板什么?”
  “不是。”闻枫燃脸上一烫,“我,我想给二丫她们买小裙子。”
  他昨天翻来覆去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孤儿院的小丫头会打架确实很重要,但小裙子也很重要。
  小丫头不就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嘛。
  怎么能都穿旧裤子,到时候跟新交的朋友一起手拉手出去,袖口洗得发白不说还抽丝。
  要不怎么都说,养孩子的确是在养吞金兽。
  十三岁的大野狼还没有自觉,但已经分明开始有了相关的趋势。
  ——吃不起饭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怎么弄钱,怎么给小屁孩买大肉包子。
  等买得起大肉包了,就想重新修瓦房,再弄几扇不漏风的好窗户。
  天上掉下个大馅饼,有这么好一个机会,所有小屁孩都有饭吃有校服穿、能安安心心念书,不用再时刻担心着会不会叫人欺负针对。
  闻枫燃就又开始合计着……能不能再搜刮出点钱,给二丫她们每人买条漂漂亮亮的小裙子,再每人买一盒那种香喷喷的擦手膏了。
  不大点的小丫头,天天在凉水里跟着他洗衣服淘米择菜,那个手总得保护吧,小小年纪手皴了可就不好养回来了。
  闻枫燃自己说着都觉得自己离谱,闹了个大红脸,低着头吭哧半天:“我是不是……特别不像话?”
  他本来想说“特别没救”,但假经纪人说他有救,假经纪人说的什么都是对的。
  闻枫燃决定暂时认为自己还有一点救,但还是特别不像话,憋了半天才小声说:“你骂我吧。”
  穆瑜刚记好这几件事,放下笔抬头,有点惊讶:“骂你什么?”
  “我不干正事。”闻枫燃的兴奋劲儿消了,埋着头,声音越来越低,“这哪还有时间跑通告,我这叫自甘堕落。”
  十一岁的那次培训,他有天实在太急着给孤儿院的孩子交学费了,跑出去打工被抓,就是这么让老王八劈头盖脸骂的——小小年纪掉钱眼里了,不知上进自甘堕落,这辈子都只配打零工赚那几个蝇头小钱,被人踩在脚底下的命。
  说来也怪,闻枫燃没正经好好上过几堂课,都用来逃掉打工或者是补觉,本来应该听不懂这些的。
  可他就是听懂了,不光听懂了还记住了,即使闻枫燃甚至都不知道这个词具体是哪几个字。
  闻枫燃看见假经纪人的神色难得严肃,他心脏狠狠跳了下,不自觉往下咽:“我,我——”
  穆瑜放下手里的笔和本子:“闻枫燃。”
  血红牛逼大野狼下意识一个闭眼立正,夹着尾巴扁着耳朵,手指头都严严实实贴裤缝。
  他屏着呼吸等了半天,没等到教训也没等到批评,一只手落在他头顶,轻轻揉了揉。
  闻枫燃愣了半天,迟疑着睁开眼睛偷瞄,却从头顶刷地凉到脊背。
  假经纪人一只手扶着桌沿,永远挺直的肩背稍弯下来,微闭着眼睛,脸色看着分明是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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