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三千大梦叙平生
三千大梦叙平生  发于:2023年06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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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榕树走进穆瑜的故事,最早的时间节点也做不到这么早,他遇到穆瑜的时候,那个小木鱼就已经跌跌撞撞地长大了。
  大榕树依然不会说谎,从气生根到叶子都打卷,低着头说:“他们撞树。”
  被临时掰断的小树枝们作为证据,一根一根码在床边。
  靠在枕头上的男孩子一下就相信了:“痛不痛?”
  荣野蹲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掰掉小树枝并不疼,但回忆过去的事,就不一定了。
  他总是在想,自己第一次捡到穆瑜的时候,如果是棵更成熟、更有经验的树,就会更好。
  他会把他的人类保护得非常好,他会在穆瑜说腿疼的时候,意识到那是种无法表达的难过。
  如果他是棵更成熟和有经验的树,他就能看懂那些书,知道他的人类不是在看别的好看的树,是在养他。
  是他的人类把他养到了一座岛那么大。
  被枕头和树叶好好护着的男孩,努力伸出手,轻轻摸大榕树的树冠。
  那种力道让荣野恍惚,他记得穆瑜重新找到他时,抬手抚摸树干,也是这样的力道。
  “……没有撞树。”荣野把小树枝收回去,“我处理了他们。”
  “我弄碎了车,把他们送去了汽车人世界。”荣野说,“我很生气。”
  他很生自己的气,做了蠢事,让他的人类伤心。
  他刚才很凶,现在又来装疼。
  “谢谢。”十三岁的反派大BOSS认真告诉他的树,“我也早想揍他们。”
  荣野怔了下,抬起头。
  在他的记忆里,自己的人类还总是非常好脾气,不论遇到什么都不生气,也不会跟任何人吵架。
  “能抱我去窗口吗?”穆瑜主动伸手,“你走得比我快多了。”
  大榕树从没被人这么夸过,腾地脸红了,抱起浑身是伤的瘦弱少年,起身就朝窗口快步走过去。
  直到这时候,荣野才察觉到,窗外居然一直有个家政型汽车人,在帮他们擦窗户。
  汽车人一看到穆瑜,就热情地打招呼:“您好,还有什么需要回收的意识吗?”
  穆瑜笑了笑,很认真地摇头。
  该做的他会去做,但现在,他只是来介绍自己的树:“这是最好看的榕树,比所有书里的配图都好看。”
  荣野被自己的根绊了下,踉跄站稳。
  “我被他绑架了。”

  小木鱼介绍自己的大榕树:“我要带他回家。”
 
 
第106章 养一只小木鱼
  一棵树大概是不会因为害羞被烫熟的。
  话是这么说, 但早就遮天蔽日、成了一座岛上全部生灵栖息之所的大榕树,还是在这一刻变得滚热。
  要不是不方便夺窗而逃,荣野还是差一点就要跑出去, 在满是露水的草丛里一直站到天亮。
  但现在他不能乱跑,他的人类很小,小到能被整个环抱起来,一点也不叫夜风的凉意侵扰。
  上回陪伴十三岁的穆瑜的, 同样也是对人世很陌生的年轻榕树,树对人的大小不敏感,它们一个劲儿地往上长, 最想要做的事是参天。
  已经长成参天的树逆流而回, 重新抱起小时候的人类, 虽然自己也回到了少年的身形,但感触依然完全不同。
  荣野攥着毯子,他用绒毯仔细裹好怀里的男孩, 看了一眼窗外一边晃抹布、一边像模像样放礼花的家政型汽车人,变得又比之前更烫了一点。
  “是这样吗?”家政型汽车人特别感兴趣,听小槐树枝叽叽咕咕说了一会儿,就忍不住从窗户缝里探进头。
  汽车人世界对穆瑜无偿开放, 每辆小卡车刚被安装好AI, 按着喇叭打着双闪醒过来的时候,都会听“一个方框”的故事。
  虽然有大变形金刚哭着学芭蕾、好些天都不敢用轮子走路的先例,但每个小汽车人的愿望,都是被一个神秘方框选中, 去异世界帮忙。
  听世界意志说, 是从方框的主人来了它们这个世界以后, 每辆新出厂的车才开始安装一键报警装置的。
  不论身陷多危急的车祸、多可能车毁AI亡的恶劣环境, 只要按一下出厂配备的求救按钮,就会立刻被方框及时救走。
  来不及按求救按钮、真撞坏了也没关系,方框的主人也是它们见过最厉害的维修师,哪怕被烧得只剩下一个铁壳壳,也能修得跟过去一模一样。
  家政型机器人放着小礼花,不停向荣野追问:“是吗?真的吗?请问您需要专业的移栽团队吗?我们有非常炫酷的大挖机……”
  榕树被追问得走投无路,低下头,看被软乎乎的毯子裹好的小木鱼。
  他的人类有时候也有一点坏,刚才还在逗他,现在就假装睡熟了,偏不替他解围。
  还只说这么一句话,就不负责任地不管了。
  也不继续往下说,不告诉他回家以后住哪、行李放在什么地方、每天早上几点起床。
  “……不用挖掘机。”罕少同外界交流的榕树,只能自己闷声回答,“我现在是人了,有自己的腿。”
  他现在是人,自己就能跟着穆瑜回家,不用挖掘机帮忙。
  但如果穆瑜很喜欢车,和这些汽车人的关系又很好,他们家也可以做一些车库。
  察觉到这个念头的时候,一向排斥任何同类和非同类靠近猎物的榕树,自己都有些讶异。
  “没错,没错!”小槐树枝条又冒出来,特别懂行,“你是不是觉得,可以接受所有他喜欢的东西,想了解所有他感兴趣的、想做的事?”
  荣野确实是这样想的,抬起视线,点了点头。
  “这就是重要的第一步啦。”小槐树枝高高兴兴地撒花,“加油!”
  荣野问:“什么第一步?”
  “开花的第一步。”
  小槐树枝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快开花啦。”
  荣野有些不信,蹙眉检查自己,他完全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
  “急什么?一开始就是自己感觉不到,我花香你信我的,我们槐树最擅长开花。”
  小槐树枝语重心长,再三提醒他:“你得再接再厉,不能缩回去,你们这些树总是喜欢缩回去。”
  这话说的不错,树总是喜欢往回缩,这是植物趋利避害的本能。
  根是有这样的责任的,察觉到陌生的、可能有危险的环境,就会带着上面的枝叶无形避开。所以有的时候,人们会看到树冠只往一边长的树。
  树喜欢稳定,喜欢安全。就像冬去春来、雨过天晴,不喜欢没有明确规律,无法预测的事。
  这当然也很好,可就是有些时候,这种一成不变的稳定和安全,会错过一些东西。
  这点常常让最热情活泼的槐树看得着急,恨铁不成钢,恨不得亲自上阵帮忙。
  毕竟,开始喜欢一个人的最初,就是会觉得有一点危险的。
  因为这是种全新的链接,谁也没法预测结果是什么样——当然也可能会吃苦头,完全有可能。
  这就需要擦亮眼睛了,得看清对方手里拿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是花,是锄头,还是斧头和锯子。
  小槐树枝笑眯眯,神神秘秘地不把话说清楚,跟家政型汽车人哥俩好地搭着肩膀,跑去月亮底下聊天了。
  荣野抱着他的人类回房间,他没有立刻把少年穆瑜放回床上,只是盘膝坐进柔软的懒人沙发,低头认真看。
  小木鱼受了伤,又在发烧,身体其实很弱,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
  被他抱着的男孩子团成一小团,额头轻轻抵着他的肩膀。
  从小到大,穆瑜都睡得很不踏实,甚至会被自己的咳嗽吵醒,初醒时又总是难免警惕。
  “没事。”荣野低声说,“我被你绑架了。”
  穆瑜倒是还记得设定,拽拽他的树:“不是我被绑架了吗?”
  荣野脸上发烫,摇了摇头:“我被绑架了。”
  他说:“你给我绑了铁丝。”
  穆影帝何其无辜,平白当头一锅,仰起头:“什么时候?”
  荣野又不说话,只是把少年往怀里抱,低头抵在十三岁的反派BOSS颈间。
  抢在这个时间节点化形,榕树化出的少年也并不健壮,但抱起小木鱼还是轻而易举。
  “我跟你回家。”荣野说,“我是你的树,我会跟你回家。”
  他怀里的男孩眨了下眼睛,似乎因为这种反常的坦诚怔住,抬手覆上少年榕树温度正常的额头,温朗黑静的眼睛里透出惊讶的微亮。
  穆瑜又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是真的吗?我们得严谨一点,排除我烧糊涂的可能性。”
  “真的,没有烧糊涂。”荣野把他圈进怀里,“我们出去吃饭,可以点家庭餐。”
  穆瑜倒是还没从这么另辟蹊径的地方想过做一家人的好处。
  但他的树这么说,他就也觉得很有道理:“还可以带一点蛋黄,喂麻雀。”
  荣野低头问:“为什么要喂麻雀?”
  穆瑜也不太清楚,只是他听见家庭餐,就很想弄一袋蛋黄去喂麻雀:“我们吃过家庭餐吗?”
  荣野摸了摸他的头发,喂他喝了一点清水,摇摇头。
  穆瑜也觉得这种设想不合理,他猜测这大概是自己曾经演过的某部戏,只是因为影帝的工作实在繁忙,印象变得不够深。
  穆瑜没有囿于过往的习惯,既然回忆不清,索性就不再多想,被他的树环着陷进懒人沙发:“我们为什么要睡沙发?我记得……”
  “因为我喜欢懒人沙发。”荣野说,“我喜欢懒人沙发,和围裙。”
  穆瑜又有些好奇。
  他明明记得他的树不喜欢懒人沙发,也不喜欢围裙。
  “喜欢。”荣野不承认之前那些话是自己说的,树连耍赖也硬邦邦,非要他的人类承认,“一直都喜欢,”
  穆瑜被举起来晃晃晃,有点头晕,咳嗽着笑出来:“好,好,我家的树最喜欢围裙。”
  荣野总算满意,大概是因为格外喜欢这句话里“我家的树”,又试图给小木鱼喂一颗糖。
  穆瑜觉得自己实在已经不能再甜了:“留下明天吃嘛”
  荣野有点失落,把糖收起来。
  小木鱼拽拽他的大榕树:“明天你会走吗?”
  “不会。”荣野立刻回答,“我不走。”
  那当然什么时候吃糖都来得及。
  穆瑜放心地闭上眼睛,主动伸出手,向他的树申请:“我们去床上睡吧,这里太软了。”
  树是不怎么喜欢懒人沙发的。
  这东西软塌塌没骨头,躺在上面就很难站起来,总让榕树觉得像是根松了,没抓住地风一吹就倒。
  ……
  但穆影帝喜欢。
  年轻的影帝出门在外温润端方,身形清标举止有度,回家以后却很喜欢躺在沙发里,在光线柔和的台灯底下看书。
  大概是体贴生闷气的经纪人,穆瑜不怎么在休息时看那些画着清秀的树的书了,转而看起了菜谱。
  和榕树的看图识字法阅读菜谱不同,穆瑜是真在研究怎么做菜,煎炸烹炒炖,偶尔还会做一些相当费功夫的糕点。
  不太忙的时候,只要经纪人描述出一个味道,过两天就能在饭桌上吃到。
  在荣野的印象里,穆瑜手中握的不是锯子斧头、也不是花,常常都是锅铲和炒勺。
  这些家长里短、柴米油盐的东西,在穆瑜手里的时候,和那些拍摄高奢代言时候的昂贵商品也没什么差别。
  至少在削土豆皮的经纪人这么觉得——荣野试图进厨房帮过忙,连续几次因为树枝太茂密、不小心引发小型火灾以后,就被穆影帝哄去了备菜区洗菜。
  “为什么要做饭?”荣野原本是在削一个巴掌大的土豆,不知道为什么,削完就变成了鸡蛋那么大,“我们可以出去吃。”
  穆瑜正在给自己系围裙,闻言从厨房里探头:“想出去吃吗?”
  有了烟火气的年轻影帝往往更生动,穿着围裙踩着拖鞋,手里拿着锅铲,配合剧中角色适当剪短的头发叫灯光晃得毛绒绒。
  荣野看了他一眼,就迅速低头,继续削那个鸽子蛋大的土豆:“……你很累了。”
  穆瑜的工作一向都很累,个别时候尤其累,比如接一些动作片或是折腾人的综艺,旧伤能折磨得整个人一回房间就站不起来。
  榕树把自己做成摇椅,比较了和懒人沙发的舒适度,发现自己不如懒人沙发,一度受到了相当严重的打击。
  他削了两下土豆,发现没什么可削的了,抬起头,看到穆瑜还在琢磨那个围裙的带子。
  “是很累了,所以打算做饭放松一下,我们今天吃糖醋荷包蛋好吗?”
  穆瑜边研究带子,边征询经纪人的意见:“简单吃一点,明天出去吃。”
  荣野不是真的想出去吃,他只能尝到人类食物的味道,不能消化其中的营养,吃不吃饭对他来说并没那么重要。
  他只是不想让穆瑜在休息时间辛苦,明明对方在之前的拍摄里受了不少伤,后背淤青了一大片,想反手系个围裙都很困难。
  荣野洗干净手,仔细擦干,走到穆瑜身后:“别动。”
  年轻的影帝听话地垂下双手,乖乖站好不动,等经纪人帮自己把围裙系好。
  榕树原本做不好这些事,荣野每天练习打一千次绳结,终于把那个蝴蝶结打成功,试着调了调松紧:“合适吗?”
  “很合适。”穆瑜活动了下肩膀,转过来,又不知从哪变出一件同款的深色围裙,“要不要试试?”
  荣野看着多半是加了特殊定制的价格,做成了铁灰色的围裙:“……”
  几次三番动员经纪人换衣服失败,穆影帝索性反其道而行之,配合着把家里不少东西都换成了铁灰和深绿色。
  荣野看它们通通不太顺眼,他总认为穆瑜该住在轻松温暖的地方,让人看一眼就想起太阳和云朵,不该弄得像是一棵无趣的树。
  穆影帝的推销行动再次失败,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把围裙叠好,捡出土豆重新削皮,准备再做一道瀑布土豆泥:“铁灰色很好看。”
  “不好看。”荣野说,“你该多晒太阳,多吹风。”
  穆瑜没太跟得上树的思路,但依然对话题的跳跃接受良好,举着削皮刀想了想:“我们接个户外类型的综艺?我有点想试试荒野求生。”
  拒绝了铁灰色围裙的经纪人:“……”
  穆瑜笑得站不稳,扶着灶台定了定身形,把崭新的围裙叠好,收进不会被油烟沾染的隔层:“开玩笑的……放心,我会多晒太阳,休息,睡午觉。”
  晒太阳、躺在懒人沙发里打盹、无所事事的休息,这些原本都该是叫人放松的事,他说起来的时候却依然像是在说什么工作。
  即使是一棵非常不敏感的树,也偶尔会觉得,穆瑜似乎把活着本身当成了一件需要制定计划、逐项完成的工作。
  因为本性里就做什么事都认真,所以穆瑜也会认真地完成“活着”这项工作的要求,一样不落地把休息的项目做完。
  荣野挑不出问题,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人类已经在那些时光里尽力地好好活着,可很久以后回想起这些事,他却还是像被铁丝箍住。
  ……后来荣野去检查了很多次,没有铁丝,所有的医疗系统都告诉他没有铁丝,没什么铁丝勒在他的树干上。
  再后来,听他说了这些的小槐树枝瞪圆了叶子,挥着小槐花:“你到最后也没穿那件围裙吗?”
  荣野不明白,这和围裙又有什么关系:“没有,怎么了?”
  小槐树枝被他这个“怎么了”气得直晃:“唉,唉!你不知道人家送你围裙是什么意思嘛?”
  荣野的确不知道,他甚至没有意识到,穆瑜是想把那件铁灰色的围裙送给他。
  送他东西干什么呢?一棵树又穿不了围裙,他穿了围裙也进不了厨房,榕树的枝叶实在太茂盛了,一不小心就要被火烧着。
  荣野不希望穆瑜在家里用太多铁灰色和深绿色的东西,这些颜色会让人心情压抑,这是穿书局正经研究过的,长久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的人类会变得低落,缺乏能量。
  “你还说人家榆木脑袋?”小槐树枝大声叹气,“我看就该有个词,叫‘榕木脑袋’!你就是个榕木脑袋。”

  大榕树很生气,把小槐树枝推出五百米,再拽过一朵兴冲冲正准备下雨的过路云,把脑袋胡乱蒙上。
  小槐树枝五百米迢迢地跑回来:“你为什么就不懂呢?这是他在邀请你回家。”
  “因为你是铁灰色和深绿色的,他想让这个家里有你的颜色,他想让家里多一棵树。”
  小槐树枝说:“他想留下一棵树。”
  在听这几句话的时候,荣野又像是被看不见的铁丝箍住了。
  他低声说:“榕树不能跟人回家,会把家弄坏。”
  “他介意吗?你问过他介意这个吗?”小槐树枝叉着叶子弯腰,“他说不定只是想:啊,只要一睁眼就能看见我的树,就很好了。”
  小槐树枝惟妙惟肖地模仿人类说话,因为是天生的模仿家,声线都抓到了几分精髓。
  荣野忽然被铁丝勒得喘不过气,他有很多事不会告诉槐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他有很多秘密,在那张曼德拉卡生效以后,那些记忆变成他独自享有。
  穆瑜其实是没有“提要求”这个能力的。这跟成长经历完全相关,从很小开始,这个世界上就不再有会听他提要求、满足他愿望的人。
  这一点人比树强,人会退化掉某种能力,用以适应缺乏相应条件的环境。
  除此之外,还有个不知算不算好的消息,是绝大多数时候,穆瑜其实也没什么要求。
  用树的标准来评判,穆瑜大概就像是那种哪都能长、什么样的土壤和气候条件都行,浇不浇水都行,光照时间长一点短一点都能活的树。
  抗干旱耐积涝、不惧盐碱、统御风沙。荣野守着他的人类,偶尔会觉得穆瑜不像榆树,倒像是胡杨——幼树嫩叶狭长得像柳,成树的叶片却又圆润清香,阔朗如杨。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处是他的人类生命力似乎始终都很顽强,虽然动不动就生病,但从没真正倒下起不来过。
  坏处是穆影帝拿了三座影帝金杯、在戏里诠释了不知多少人的人生,回到自己的人生里,依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留下一棵树。
  一个相当笨拙、不比树聪明多少的笨蛋人类,安静地把家变成一个人和一棵树的家,准备好一个人和一棵树用的东西,拿出围裙来问他要不要穿。
  荣野不喜欢,穆瑜也就不继续强求,只是仔细地把那件围裙收好。
  家里的颜色被经纪人换回去,穆瑜也就继续用那些太阳的颜色、云的颜色,把房间收拾得干净温暖。
  唯一没有按照经纪人的意愿,被穆瑜难得固执留下的,是一个铁灰色的懒人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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