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代无限流——江色暮
江色暮  发于:2023年06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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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犹豫一下。
  “只是啊,你们要能承百人的大船,却没那么容易。
  “无妨,没那么大,照样出海。”
  讲到这里,像是担心白、梅一行觉得这话太不负责任,她又连忙补充。
  “前头那伙儿人,便是这样做的。他们一共‘租’了各村子共八艘中等大小船呢,也都能搭许多人。你们数量虽多,但与他们比起来,还是略差一些。照我看,买上四艘中型的船,也就差不多了。
  “不过,我也要先与你们说好。买船是小事,看你们也不差这个钱。想找人驾船,有前头那些人的事儿在前,怕是难咯!”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
  实在不好意思今天三更这么晚,回来以后太困了所以先睡了一觉otz
  不过明天、后天还是周末版更新时间啦。
 
 
第357章 听说
  白、梅一行能理解妇人这话。
  从前村中青壮们愿意跟长冲门人走,一是乐意拿自己的劳力赚钱,二则是怕这群人把家中赖以生计的玩意儿直接驾走,他们想找人追回都没可能。还是时时刻刻盯着,才算安心。
  可现在,眼看前一批人回不来,新来的江湖客又愿意把购船钱一把付清,村里人自然不会再做同样的生意。
  只是理解归理解,要真这样,于江湖客们来说,也是一桩麻烦。
  妇人话音落下,见眼前男女聚在一起,彼此商量:“……按照这位阿姐说的,买四艘船,便至少要凑四个会驾船的人出来。”
  妇人心想,这恐怕不够啊!能搭三十人的船,总得十多个人才驾得开。
  但这话被她咽了下去。真说出来,怕是彻底没了赚到谢款的可能。
  “黎旭算一个。”君阳道,“他出身江畔,又对船的事儿有些了解,应该会驾船。”
  “其他人……”王秀兰想了想,“等大伙儿各处打探完消息,重新聚拢,咱们得问问。”
  白争流点头:“对,要问。实在凑不齐,怕是只好——”
  妇人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她开始懊恼。自己虽是善意,可刚才那句话,实在不应该这会儿说出口。
  好在不远处青年的下一句话是:“请造船处的人来教教咱们。”
  “如此一来,”梅映寒说,“怕是又要耽搁时日。”
  “真耽搁了,”白争流道,“也是没法子的事。总好过出了海,咱们再无计可施。”
  事情就算定了下来,几人又开始朝妇人打听什么地方有造船。
  妇人看他们是这样态度,原本七上八下的心总算安稳,答:“我知道几个村子有,但他们手中数量不一定够。若是你们去问了,他们却拿不下这大生意,未免浪费时间。不如这样,等我男人回来,我便叫他引你们进城。
  “到了城里,自有商行能包办这笔生意。再说,你们这么多人出海,总得多买些淡水、吃食带上去。也是在城中,才有这等方便。”
  至于自家嘛,也能因给城中掌柜介绍了这等大买卖,再赚一份谢款。
  妇人算盘打得颇精明,白、梅一行看出来了,倒是并不反感。
  对方说的,的确是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状况。他们不差钱,愿意拿银两买方便。
  双方一拍即合,接下来,就是一边等妇人的丈夫做完工归家,一边等去其他地方打探的江湖客们回来。
  妇人家就在村口,白、梅一行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众江湖客分别的位置。
  他们便干脆留在妇人家里,一面喝妇人端出来的热水,就一面继续与她打听消息。
  主要还是问此前来的长冲门人是什么状况。为首者是什么模样,带了什么东西……妇人听着,愈发肯定他们果真是来寻仇,颇认真地回答:“带着他们那人,模样还颇威严周正!瞧着也就三十多岁吧,若不是那身打扮,我怕是要将他当成哪家书院的教书先生。”
  白、梅并君家兄弟听着这话,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一张面孔。
  “正是长冲妖人的掌门。”君陶小声告诉王秀兰,“姓袁。不过,现在来看,这多半也是假名。”
  王秀兰点点头。拜入峨眉之后,她恶补了许多关于江湖各门的知识。不过,现在看来,怕是还有不够。
  “要说带的东西。”妇人又说:“那‘教书先生’腰间插着一根小旗子。我一看,心里就琢磨,这是练功夫的,还是耍杂演的?——因这心思,于那旗子,便记得极深!
  “再论其他人带了什么,确实不太记得了。不过,还有一件事儿,我记得清清楚楚。”
  王秀兰道:“阿姐,您说。”
  妇人道:“他们另拿了许多箱子。我前面不是说,那群人一共‘租’了八艘船吗?其实真论人数,他们租六艘船便足够了。若是愿意挤一挤,还能再少些呢!但是,那些箱子,却是极有分量的。”
  众人:“箱子……”
  “对。”妇人点头,“我男人虽没同他们一同出海,可他们要走那天,另出了一天八十文的价钱,要村里人去给他们搬东西上船。我男人也去了,回来便与我说,原先以为就钱好赚,毕竟从前城里做工,一天至多给四十文钱。去掉吃食,至多拿三十文回来。哪像现在,就在村子外头,就能取足足两倍、三倍的钱。
  “真到了地方,才知道,哪里是好赚?根本是要命的活计!一个箱子,看起来也不大,竟能有那么重。得有两三个汉子,才能扛起来!就这样,也得走一会儿,就歇一歇。
  “再有,大侠,你们是不知道。我男人回来以后,就直接病倒了。整日躺在床上喊冷喊热,把我吓得不行,掏钱给他请大夫看。大夫来时开了药,竟是一百文一副。到最后,竟还亏了钱……”
  白、梅交换一下眼神,君陶也在兄长耳边嘀咕了句:“怕是阴石吧?”
  君阳看一眼弟弟,眼神冷静,微微点头。
  “现在想想,”妇人琢磨出不对来,“就说呢,他们明明已经雇了驾船,为什么不干脆让那些人去搬箱子?分明是知道那箱子有问题——哎哟!”
  她一拍大腿。
  “从前啊,我们不敢朝这上头想,生怕冤枉了好人。可听你们说了他们都是坏人,我便明白了,他们就是不想让驾船的在出海之前折了,这才额外花钱。若是早早知道这点,唉!”
  江湖客们看她露出痛心神色。再怎么为自己最亲近的人没出事而庆幸,于同村、包括邻村青壮们极有可能遇害了的事儿,妇人也有浓浓的惆怅悲虑。
  谁家还不是七拐八拐的亲戚了?她自己男人没事儿,可堂姐家的姐夫,却……唉!
  难过着呢,又想起自家正在招待客人。
  妇人带着一丝期望抬头,问白、梅:“若是——若是你们真能找到那‘仇家’,能不能……”
  白争流承诺:“若你们这边还有人活着,我们一定将他们带回来。”
  妇人要的就是这句话。听刀客开口,她神色一亮,“若真能将人带回来,你们便是我们整个村子的大恩人了。”又朝窗外看,念念叨叨地抱怨,“这都什么时候了?从前做工,也没见人这么勤快。”
  还不忘问白、梅:“对了,恩人,你们晚上有地方去吗?”
  白争流因她变化的称呼哭笑不得。自己虽然答应了,可说白了,现在什么都没做。
  妇人的信任与关怀,像是一块压在他肩膀上的转头。好在白争流对此非但不反感,反倒又多了几分找到长冲门妖人、制止他们再度害人的决心。
  想了想,他回答:“今夜是没时间折返城中了,不过无妨。我们这群人东行许久,原先也不是日日都有机会进到城中、住上客栈。在外头找片干净避风的地方生火,一晚上便对付过去了。”
  妇人眼睛都瞪圆:“外头——恩人,如今外头冷着嘞!”
  白争流笑笑:“却没有我们的来处冷。”
  妇人不信,白争流却知道,自己说的实话。
  自己与映寒在外奔波日久,但他没有忘记,自己二人的起点正是天山。
  天山有雪,终年不化。山上寒冷,远非此地能比。
  更不用说,两人这会儿还有灵气护体。也就是不想让一路见到的百姓觉得怪异,他们并江湖客中的许多人才没有穿一身薄衫过冬,而是按照节气,换上厚衣。
  “怎么能住外头?”妇人还在念叨,“总得住到个房子里。可惜你们人太多了,我家是定然住不下的。”
  她发愁,白争流听着,心头微暖。
  不管怎么说,被人关心的感觉不坏。
  唯独的问题是,对方的关心,真的有点儿没到点子上,还得多劝劝。
  正想着呢,妇人又开口了。
  “我想到了。”她道,“你们可以去祠堂。”
  白争流一怔:“祠堂?”
  妇人点点头:“对,我们这儿都有。一个村子里,最阔气的地方就是那处了。你们人虽多,却也不是要在里头多做什么。只是睡一觉,地方还是够的。
  “我再去寻人,叫每家每户,都给你们出一床被子。一个村子不够,便去找邻村……”
  白争流制止:“阿姐,当真不用!”
  妇人却说:“如何不用?……明知恩人在村边,却什么都不做,实在不好。”
  白争流抿了抿唇,还是说:“我们不一定能把你们的人带回来。”
  这话背后的意思太残忍,他原先不打算说。可眼看妇人为他们的事儿如此操心,被子之后,下一句话是不是“每家每户,都出一口吃食”?
  若是妇人家中富贵,村中人人吃饱饱穿暖,有之前的诺言在,这份待遇,白争流也就接受了。可旁人自己都过得清苦,他怎么能心安理得?
  妇人则在他的话音之后,微微一怔。
  白争流:“……”果然还是太残忍了。
  他张口欲言。没想到,在自己讲出安慰之词之前,妇人先道:“我如何不知道?可是……唉。”
  她情绪明显低落,这时候,白争流感觉自己的袖子被轻轻拉了一把。
  回头去看,不必说,拉他的人自然是映寒。
  只见梅映寒掌心摊开,上头可不就是前面才被掐去一角的银锭?
  看着银锭,白争流眼神微微亮起,笑道:“这样,阿姐。劳烦你去给村里人说,我们这次来的人太多,若村中父老愿意给我们被褥吃食,都有银子答谢!
  “对了,住祠堂之前,是不是也要先给你们村长说?可惜了,我们来前也没想到这点,不曾带些见面礼来。只能拿些银子,也算稍稍表示心意。”
  妇人完全没想到,事情能被白争流一句话转成买卖。
  这超出她的本意。不过,对上青年们诚恳的神色,她犹豫良久,还是没把拒绝的话说出来。
  还是把银子拿上吧。
  有了这笔进项,接下来的冬天,大伙儿也能好过点。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
 
 
第358章 村长
  接下来,妇人带着白、梅一行出了门,去找村长。
  既是说事,也是要他们认得路,以免找不到祠堂。
  “……按说也不会,”她道,“你们瞧见了吧?就是那边,我们村子里唯一一个青砖的大屋。”
  白、梅一行顺着妇人指向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见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屋顶。

  “祖宗保佑,”妇人做了一个拜佛的手势,“要恩人们好好找到仇人,也让恩人把村里的人带回来……”
  眼见她脸上再起忧心,白争流想了想,岔开话题。
  “阿姐,”他叫一声,又看向前头妇人提过的“余家婶婶”,低声问,“那位婆婆待会儿有吃食吗?”
  妇人微笑一下:“这你倒是不必担心。”心里更加觉得眼前青年与从前见到的长冲门一行不同。那伙儿“江湖客”来的时候,一个个都把眼睛长在了脑袋顶上,何曾这样亲切地与村中人讲话,还对自己看到的人颇关怀?
  她细细解释:“余婶家儿子、儿媳也是去镇上做工了。他们早上出门的时候,会把一天的吃食备好。我们村里人也都看着,若是有哪个混账去他们偷食,能一人一口唾沫把那混账淹死。”
  白争流听到这让人安心的答案,跟着笑一笑:“那就好。”
  若是老妇晚上挨饿,他少不得要提出,请妇人去给她送一些。其中钱财耗费,就从自己一行这边出。
  不过,妇人这么已解释,他也回过神来。老妇虽因上了年龄,神智不像青壮那样清醒。可看她的衣裳,分明是干净整洁,家中一定有人照料。
  是自己多心。
  妇人见状,对这年轻人观感更好。不等白争流多问,便解释:“你看她守在门口看海,其实啊,是在盼她爹呢。”
  白争流:“……?”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就连原本没有参与这边对话的另几个人,在妇人讲到这里的时候,都不由转头看来。
  对上一片儿目光,妇人也有点紧张,讲话都比先前要打磕绊,道:“正是!”
  君陶忍不住说:“阿姐!那婆婆的爹,总得有六七十岁了吧?”
  这还是保守估计。内心来说,君陶觉得光是那个妇人就已经有六七十岁。
  这么大年纪,怎么可能与长冲门人一同出海,然后失踪?
  青年脸上写满了这样的疑问,妇人则是完全没领会到君陶的困惑。听他开口,便回答:“不止呢!若是她爹还在,总也有八十、九十岁。余家婶婶是她爹的老来女,村里人都知道……”
  君陶更加困惑,君阳却已经明白了:“她爹并不是这回失踪的?”
  既是提问,也是给弟弟解释。
  君陶恍然,妇人则道:“自然。我嫁过来的时候,不,我年纪还小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事儿了。不过,也就是这两年。余婶年纪大了,脑子犯迷糊,还把自己当做小娃娃,这才整日盼着她爹回来。”
  梅映寒问:“阿姐,你可知道,余家爷爷是如何失踪?”
  妇人:“这……我如何知道?”一顿,对上一群青年的目光,看出来他们是真的好奇,“待会儿你们见了村长,去问问他,兴许能有眉目。”
  一行人点头。
  妇人又朝眼前一瞧,笑了:“还说呢,眼看已经到了村长家门口了!”
  她把江湖客们引到一个老翁面前。看外貌,这老翁的年纪与余家婶婶相差不多。思绪却清醒些,听说白争流一行是来“寻仇家”的,还有心思问,他们与长冲门人究竟是什么仇。
  江湖客们挑挑拣拣地说了些。
  老翁便道:“他们在外,竟行了如此恶事……”说着,开始咳嗽。
  到底是年龄大了,外头看,精神再好,身体也早已不堪重负。
  白争流听得不忍,眉尖微微拢起,指尖不引人注目地在袖子下晃动。
  一缕灵气顺着他的动作,进入老翁胸膛,滋润他的肺部。
  老翁咳嗽的动静瞬时小了很多。他隐约察觉出了不同,却并没意识到这份不同与眼前江湖客有关。只觉得眼下自己说话,是比往常轻松一些。
  担心这份轻松随时都会过去,老翁抓紧时间。先叹一声:“早知如此,我老头子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们进村。”之后,又大方地给出了祠堂的钥匙。
  也提出一些要求,希望江湖客们一行不要惊扰他们先祖云云。
  讲话的时候,他的视线一直在白争流等人腰间的兵器上打转。
  白争流最初还不觉得什么,到后面,他一点点回过味儿来了。
  说到底,这村长其实也在担心他们“闹事儿”吧?
  前面刚刚经历过一场江湖客带来的惨痛,面对又一波同样打扮、来历的人,哪怕他们说得再怎么好听,又看似极有诚心地拿出了银子,村长到底还是要多想一些。
  白争流想,这种误会,恐怕只有等到自己一行人离开的时候才有机会澄清了。
  他假装不曾看到对方的眼神,转而问起余家婶婶父亲的情况。
  作为年幼时曾经见过后者的人,村长知道的,果真比妇人知道的多一些。
  “余老爷子出去打渔,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村长这么道。
  白争流等了片刻,意识到,这好像就是对方要说的所有内容了。
  他忍不住多问一句:“而后呢?”
  村长道:“而后,便是余家娘子她娘辛辛苦苦操持家里,拉扯她与她家阿弟长大。好不容易送余娘子出嫁、她阿弟娶亲,按理来说,正是应该享福的时候。结果兴许因为从前太操劳,如今总算放下了心,竟是直接大病一场……”
  白争流耐心地听。
  村长:“余娘子与她家阿弟也是孝顺,虽然各自日子都过得平平,却都愿意凑钱去给他们娘亲买药。”
  白争流想,其实自己也可以不用那么耐心。
  村长:“大侠或是不知晓。我们村子里的人,平日生病,都是自己往过抗。”看神色,大约是觉得白争流一行对自己的话音兴趣不大,于是连忙补充,“像是余家娘子与她弟弟这样的做法,已是极大方!更不用说,他们竟然不要家中老娘总喝一副药贴。而是喝上三次两次,就让大夫重新开药。”
  白争流:“……”
  白争流确认了,对方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听什么。
  也是这时候,旁边剑客轻轻咳了一声,引去村长的注意力。
  “余家老爷子打渔的时候,有没有出现什么怪事?”
  他问。
  村长却似疲惫。他这个年纪,再怎么精神矍铄,一口气说太多话,还是会支撑不住。
  “怪事,”老翁念一句这两个字,“打渔的人,出海之后能不能回来,不都是凭借运气?老爷子没回来,也不过是运气不好……”
  江湖客们失望。
  “不过,”村长又说了一声,“你们这么一说,我仿佛的确记起些什么。”
  众人满怀期待,朝他看去。
  就见村长眼睛都闭合着,半晌,没见嘴唇有什么新动静。
  妇人一直待在旁边,见状,不由担心:“村长,村长!”
  老翁惊醒:“呀,这不是邱家娘子——”
  妇人忧心忡忡:“村长,你方才竟是昏过去了!”
  老翁更惊:“昏?我?”
  君陶听不下去:“方才这爷爷不过是睡着了。”又转向村长,“你记起什么,可能与我等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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