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代无限流——江色暮
江色暮  发于:2023年06月03日

关灯
护眼

  梅映寒说:“看来就算妖人之事解决,咱们也有的忙呢。”
  白争流道:“正是。”不过与现在的心焦不同,那会儿就算是“忙”,应该也是幸福快活的“忙”吧?
  怀着这样的期许,两人冲入旭日光照之中。

  作者有话说:
  下章就到贺城啦
  不知不觉小白小梅也有八十万字,好快啊。
  ps.完结最早也要到四月底了,还有好几个本呢,不用担心的。
  pps.对了对了!来说说目前已经决定要写的番外吧(一些写到一半儿就开始计划番外的传统……)
  ①小白小梅的休闲一日
  ②如果小白初入江湖的时候就认识小梅呢?
  另外大概maybe还有现代背景的paro,不过没想好具体的。
  要是小天使们有其他想看的梗也可以说,没准会写哦=v=
 
 
第255章 外逃
  换了两次马后,刀客、剑客进入贺城所在的延和府。
  距离抵达目的地还有些时候,但以白、梅来看,周遭气氛已经开始不同。
  先是夜晚在农家借宿。听到两个青年人要去贺城,一家子都来劝阻,说:“你们是从外头来的,怕是还不知道吧?贺城自己的人,都在往外跑呢!”
  白、梅选择投宿人家,本就是为了事先探些消息。听到这话,两人立刻打起精神,细细问起。
  白争流:“大哥,为何这样讲?”
  梅映寒:“好好的住着,怎么会往外跑?”
  农户对这两个掏银子大方的青年很有好感,闻言也不隐瞒,回答:“正是因为没法好好住!——从刚入夏那会儿就开始了,隔上三五天,总有人路过我们村子。一问,人都是从贺城出来的。
  “村里最先只是觉得古怪,可到后面,从贺城往外走的人越来越多。这时候,我们也开始忧心了,开始朝他们打探。
  “有人什么都不愿意说,有的却愿意开口。也没讲细节,只告诉我们,日后若是无事,最好不要往北边走。”
  以这个村子所在的位置,“别往北走”,意思就是“别去贺城”。
  农户继续说:“我们更是觉得奇怪,可除了这句之外,那人也不肯讲别的。我们就一起去找村长商量,村长倒是真拿了个主意。原来早年啊,村里是有女郎嫁到贺城边儿上一个镇子的,闻说是与夫家一同开了家店,来卖豆腐。
  “做得也是起早贪黑的活儿,谁不说一声辛苦?因这个,她与夫家回我们村探望的时候也少。基本都是老子娘心疼女儿、女婿,自己去那镇上探望。
  “我们不知道贺城出了什么事儿,贸贸然地去打探自然不行。再有,你们还真别说。被那群往外逃的人讲多了,我心里还真有些发毛……让我们去贺城之内,我们是决计不肯的。但若只是去旁边镇子上给那女郎传个话,要她回来看看老娘,倒是个轻松差事。”
  讲到这里,农户眯着眼睛思索片刻,似在计算时日。
  “那会儿应该已经六月了吧?我记得清楚呢,一行汉子从村里往外走,按说要走整整半日,才能见着那镇子。可行了没一半儿,迎面竟见着女郎与她夫婿往村里走。见了我们,她也惊讶。等我们说明去意,她便叹气,说这次与夫婿回村,便是要说起此事。”
  白争流、梅映寒知道,这句话后,就是最关键的内容了。
  两人屏住呼吸,听农户压低嗓音开口:“你们猜怎么着?从五月开始,贺城之中,陆陆续续有人失踪!”
  ——是个不让江湖客们意外的答案。
  他们已经知道贺城被刘武背后那人选为目标,既如此,那地方自不可能太太平平。
  但两人表现出来的,却不似心里头那么平静。
  白争流抽一口气,问:“失踪?莫非是有拐子在城中作乱?”
  梅映寒则说:“官府那边,是个什么说法?”
  农户叹气:“若是平常,提起拐子,自是人人喊打。可现在……”嗓音一点点放缓,像是只要想到,便有忧虑,“要真是拐子,情形还能好些呢!”
  白、梅立刻开口:“为何这样说?”
  农户便道:“那失踪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你们说,拐个娃娃,女郎,哪怕是青壮呢!都总能说得过去。可拐那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老太太,是图个什么?
  “再有,若当真是拐子,能被他们带走那么多人?我们村那女郎讲,光是到她家镇上查消息的衙役问起来,要知道那人有没有从她家镇子上过去的次数,就有十几次了!
  “他们私底下都在说呢。贺城早年是遭过灾的,这事儿,年轻一代不知道,老头老太太却能有印象。从前不与小辈们提,到这会儿,却人人都愿意开口。讲啊,是早年打仗时被饿死在城中的那些人,在寻替死鬼呢。”
  白、梅:“……”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凝重。
  两人可没忘记,农户明明白白说了,这至少十几个人的失踪,都是五月、六月的事儿!现在呢,时间已经来到九月。
  两三个月过去了,贺城又会有什么变化?
  白争流与梅映寒拿这话问农户,农户摇摇头:“谁知道。自那以后,我们就约束了村子里的人,再也不往外跑了。那外嫁的女郎,回来也是要与老子娘商量,自家刚生了小娃,实在不敢在镇上久住,能不能回我们村来住些时日?
  “她老子娘听了前面那些,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不光是女郎和娃娃,连同家里的女婿与他老娘也回来了。现在人就在村里东头,我们倒是因此得了福气,日日都有新鲜豆腐吃。”
  白、梅听着,慢慢吐出一口气。
  农户:“倒是有人说,近来往外跑的人变少了,兴许那拐子已经被人拿下。可要那讲话的人自己去城中看看,他也是不应的。”
  亦是人之常情。
  白争流静静思索,梅映寒则还是那个问题:“若真有这种状况,官府自然要有更多反应。”
  农户道:“谁说不是?可那群当官的,一年到头,也就收税的时候来得最欢腾。”说罢,又是叹气。
  等叹完气,他再叮嘱白、梅:“说了这么多,你们可都记住了吧?若是没事儿,不要往贺城跑!”
  语毕,又庆幸:“那回村子的女郎还说呢,她与女婿也是运气好,得了对宽容爹娘,愿意收他们住在娘家。落在镇上其他人身上,却没这么简单了。想一并跑,都没个跑的地方!”
  白争流忽而开口,“大哥,你说的那个镇子,叫什么名字?”
  农户:“八里镇。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从贺城出来,走上八里,就能见着镇子了。”
  白争流在心头默默算了算,想:“那的确是近。”
  又想:“映寒反复去问官府的反应——官府?若是五月出事,我和映寒在京城时,是不是多少应该听到些消息?……也说不准,毕竟上报也需要时候,兴许我们便正好错过了。”
  他一面琢磨这些,一面在口上应着农户:“从前我们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自然不会过去。”
  农户露出松一口气的模样,点点头:“正该如此。”
  可惜的是,白、梅此行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只是从延和府借路,真正的目的地是天山”。他们从头到尾,都是冲着贺城来的。会那么答应农户,仅仅是为了让人安心罢了。
  第二天,两人吃过早饭之后出发。离开村子时稍稍绕了些路,不多时,又回到通往贺城的官道上。
  往后数日,他们照旧总要宿在有人的地方。最好还是客栈,给小二些银两,小二总愿意多说些什么。实在没有,才是找人家投宿。
  有意打探之下,两人拼凑出了更多有关的贺城的细节。农户村里那女郎毕竟不在城中住,走得又早。她们一家子离开之后,贺城连带周边,都很是乱了一些时候。
  失踪的人每天都在增加,日日都能见到离开的人。“战时亡魂找替死鬼”的说法甚嚣尘上,还不光停留在“老辈们猜测”的程度,而是当真有人见到了什么——
  “我舅父家的邻居,就‘失踪’了。”这晚,白、梅投宿的人家心情沉沉,与他们说起,“那天晚上,其实我舅父曾醒来一次,迷迷糊糊中,听到外头的动静。”
  刀客、剑客不由问:“什么动静?”
  “像是有人在吹号子。”投宿人家道,“我舅父原本是想继续睡,可那号子声不停,他也睡不着啊!人就爬了起来,要去院中看情况。到了外头,被冷风一吹,猛地清醒过来,开始觉得不对。
  “这时候,又听到邻家的门被打开。我舅父后来说,那会儿,他整个人都被骇出一身冷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用了!好在自家门好好关着,他便从门缝里看到外头亮起一点儿灯火,后头又灭了……过了不知多久,声音全没了,他才虚着手脚往门的方向走,想看看外头还有没有什么痕迹。”
  白、梅:“……”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位“舅父”面对的场面,可总觉得这不是一个好选择。
  白争流忍不住道:“那他可看到什么了?”
  借宿人家:“没有。还是走了两步,又吹来一股风。他再被吹醒,觉得自己前头就像是着了魔,赶忙回屋子里睡了。
  “等到第二天,听闻邻家汉子没了的消息,他可不是开始后怕?若是他也走到门边上,还不知道后头会怎么样呢!”
  白、梅心想:“多半是和邻家汉子一样‘失踪’吧。”
  借宿人家:“对了,我舅父后头回忆,说那天晚上,邻家门响起来的时候,他仿佛还听到了其他声音。”
  白、梅:“是什么?”
  借宿人家:“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碰来撞去。沉甸甸的,又不像是寻常铲子、锄头。”
  白、梅若有所思。片刻后,白争流拿起二十八将,在情郎腰间长剑上敲了一下。
  借宿人家便听到“铿”的一声,紧接着,江湖客问他:“可是这样?”
  借宿人家茫然:“我不知晓啊!——那之后,舅父一家子也搬走了,说是要去投靠舅母的娘家……”
  和白、梅前头碰到村子里那豆腐坊的女郎是一样选择。而以白、梅一路所见所闻来看,做出类似选择的人家不在少数。
  这天夜里,两人独自待在房中的时候,再说起近日听到的消息,已经对城里状况有所猜测。
  “是鬼境,但不是人人都要进去。”白争流总结,“至少在那舅父走的时候,鬼境还是慢慢往里头拉人。”
  梅映寒:“只是不知道它拉人的标准是什么。”
  白争流安静片刻,心想:“标准……说来,我与映寒刚刚碰到这种事儿的时候,我也曾想过‘为何偏偏是我们到了常宅’。后来再看,我们两个、王阿姐,仿佛都是与灵气亲近之人?倒是傅铭、顾邈,不知道他们身上有什么机缘。”
  “要是我们进不去,”刀客道,“倒还真是个麻烦。”
  这么说的时候,白争流没想到。转天,两人就遇到了另一个麻烦。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
 
 
第256章 被抓了?
  这时候,白争流与梅映寒已经进入八里镇。
  又值黄昏,两人朝贺城所在的方向看了几眼。
  现在进城,应该还是来得及的。但是,大晚上的,他们仿佛也做不了什么。
  想到这里,白争流果断道:“映寒,今天咱们还是住在镇上吧。”
  梅映寒点头。就这样,两人熟门熟路,去找了镇上的客栈。
  行在路上时,白、梅已经做好了客栈不开业,掌柜、小二早早跑路的心理准备。能拥有这样的产业,当掌柜的也算是有些家当了,没必要留在镇上冒险。
  但走着走着,两人开始察觉不同。
  “这镇子,”白争流谨慎说,“倒是颇为热闹。”
  梅映寒说:“的确。”
  两人牵马去看四周。天色毕竟晚了,街边商铺已经陆续打样。与白、梅从灵源出来时看到的镇子相比,眼前景色无论如何都沾不上“热闹”。
  但白争流也不是信口开河。是否热闹,只看是与什么地方比较。可以说,从进入延和府之后,白、梅就再也没有见到如眼前一般的景象了。
  是有商铺打样,但也有铺子依然开着。再有,两人还见到了沿街叫卖馄饨的人。身上挑着一个扁担,扁担前后各有一个桶。一个里面放热汤,另一个里面放事先煮好的馄饨连带碗筷。
  若是有人要买馄饨,那叫卖者便停下来。拿出小碗,把已经煮熟的馄饨在汤里重新烫一下,让馄饨皮重新散开。再之后,便是按照买家的出价把馄饨舀出来,端给对方。
  拿到小碗儿的人原本也是图个便宜,此刻也不计较没地方坐。就那么站在路边,嘴巴贴上小碗,“哧溜”那么一吸,就有汤水连带馄饨一并没入肚子里。
  白、梅不知不觉间停下了脚步,盯着这买卖双方看。
  卖馄饨的留意到他们,笑着招呼:“客官!要不要也来一碗?”
  白、梅抿抿嘴巴。他们与卖馄饨的距离不远,这个位置,能够嗅到汤桶里的香气。要是其他时候,白争流定然是愿意点头的。然而,现在——
  他眼睛闭了闭,再睁开。卖馄饨的人依然是原先那张虽然略有显老,却颇为精神的面孔。
  白争流慢慢吐出一口气。
  如果用灵石去探,兴许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周遭的环境,也的确与他和映寒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有很大不同。但是,接下来显然有异常硬仗要打,真的要把灵石用在这里吗?
  白争流做了另一种选择。他朝买馄饨的笑了笑,说:“好,来一碗吧。”
  买馄饨的脸上笑意更加明显。白、梅细细看他,想要分辨出更多细节,可对方连上又实实在在只是再做一笔生意的喜悦。
  白争流看在眼里,顺口问:“这馄饨,有法子给我们带走吗?”
  买馄饨的“哟”了声,从汤桶前面起身,问白争流:“客官是要带到哪里?”

  白争流说:“我们正在寻客栈住。”
  卖馄饨的就笑:“恰好,我也要去客栈那边卖呢——郝掌柜心善,每天到了这个时候,都许我过去待那么一刻。要不然,过去之后我再给您舀?”
  这倒是正趁了白争流的心意。他笑笑,点头答应。恰好,旁边那买馄饨的已经放下碗,里头的馄饨连同汤水都被吃了个一干二净。
  人一边付钱,一边对就馄饨老板讲:“明日这个时候,你还来这边否?”
  卖馄饨的:“来!客官都吃了那么些时日了,怎么总还要问这句?”
  买馄饨的:“这不是怕你不吭声就走了么?”说着,擦擦嘴,背手慢慢离去也。
  卖馄饨的收拾好用过的碗筷,将扁担重新挑起来,笑呵呵地引着白、梅往前。
  路上,自然也问:“两位客官,来咱们八里镇,是要探亲还是别的?”
  白争流:“只是途经。”朝一边情郎看一眼,眼里的笑意真切一瞬,“我们要回天山呢。”
  “天山……”卖馄饨的眼睛眯起一点儿,像是在思索这是什么地方。
  梅映寒说:“离贺城还是颇远,得到景州那边。”
  “景州”对于卖馄饨的倒是一个熟悉名词了。他点点头:“这地方,倒是听过往商队提过。”
  白争流笑道:“最近可有商队来吗?若是有,我们正好去问问,看看是不是同路。”
  卖馄饨的摇摇头:“这我便不知道了。你们若想打听,还是得进城。”
  梅映寒眼神微微晃动,问:“大爷,您是说贺城?”
  卖馄饨的便笑:“都到贺城跟前咯,还能是什么地方?”
  白争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迟疑:“可是来的路上,我们听到一些消息。”
  卖馄饨的:“什么?你且说说。”
  白争流、梅映寒便三言两语,讲了“不少贺城人外逃”“挺多城里城外的居民都在寻出路”的事儿。
  倒是把卖馄饨的听无奈了:“哪有外头传言的风风雨雨?早前是有拐子作乱,可那拐子已经被拿住了。说是已经上报朝廷,用不了多久,就要被砍头哩。”
  白、梅微微一顿,“竟是这般吗?”
  卖馄饨的:“还能怎么样?——哟,眼前就是客栈了。”他又往前走了几步,没把自己的扁担抬进客栈,只在外头把东西放下,随后便熟门熟路地开始烫馄饨、舀馄饨。
  期间,店里的小二来找他打招呼,他也笑着应下。
  很快,一碗馄饨被从热汤里舀出来。低头去看,馄饨虽说放了些时候,皮显得偏硬。形状却很好看,飘散的皮儿均匀在馄饨下方散开,里头馅料的形状隐约可见,正应了一句“皮薄馅大”。上头还撒了一把细碎小葱,翠嫩的绿色与米白色的汤料映在一处,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骤起。
  白争流的确有些饿了。不过,把馄饨端过来之后,他并没有直接吃。而是朝左右看看,又招呼小二,问:“可否帮忙拿个新碗来。”
  卖馄饨的一愣,解释:“别看我前头把那人吃过的碗也放进桶里,可干净、用过的碗筷,在桶里可都是分开的!”
  白争流回答:“我知道。”
  梅映寒则说:“他就是爱讲究这些。吃东西前,定要仔仔细细地把手洗过一遍。若是一直拿着你的碗筷,可不是耽搁你做生意吗?”
  算是个解释。卖馄饨的抿抿嘴巴,像是接受了。白争流则朝情郎斜了一眼,眼神轻飘飘,像是在说:“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新习惯?”
  梅映寒只朝他笑笑。白争流便又抿起嘴巴,露出一个带着矜持的神色。梅映寒看在眼里,眸中笑意加深。
  不多时,小二带着新的碗筷过来,白争流果真把馄饨连同汤水都倒了进去。之后,便是与卖馄饨的告辞,与去小二说房间。
  小二应道:“好咯!两位客官,一间上房——”
  梅映寒:“我们没有要‘上房’。”
  小二:“我们这儿都叫‘上房’。”
  白、梅:“……”忍俊不禁。
  交了银子,拿了房牌、钥匙,小二带两人上楼。
  路上,大堂的饭菜香味不住钻进白、梅鼻翼当中,小二轻轻的哼歌声响也不停落入两个江湖客的耳朵。很难想象,这样富有烟火气的场景,竟有可能是虚假的吗?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