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代无限流——江色暮
江色暮  发于:2023年06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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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虽如此,却还是得做。
  且不说缠上渔女的阴气会不会与之前失踪的人们有什么联系,他们是否可以以她为出发点,找到线索。
  只看渔女自身的状况,他们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阴气缠身,却什么都不做。
  大不了待会儿吃完东西,离开渔船,再悄悄潜回……
  白争流做好了颇坏的打算。这时候,他的目光又无意间从旁侧另一条船上划过。
  青年眼神微微一亮。
  他忽而想到什么,唇角勾出一点细微笑容。
  梅映寒虽不知道情郎动了什么心思,可看他神情,也知道刀客已经想到办法。
  他静待配合。没一会儿,就见白争流手腕一抖,将还剩大半碗的鱼汤洒在了自己身上。
  刀客夸张抽气:“嘶!”
  梅映寒立刻显露焦灼:“争流!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童长随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好在他反应极快,转眼就跟着凑来关心:“白大侠!你怎么样?”
  渔女听到这边动静,同样来到桌边:“客官——”
  三人目光之中,白争流抿起嘴巴,一脸苦恼。
  “是我没有端稳碗,”他说,“好在前面放了一会儿,已经不烫了。”
  听了这话,童长随和渔女都松了一口气。

  梅映寒倒是不担心这个。他知道白争流不是无心,而是有意撒掉鱼汤。既然他会这么做,就一定是有所准备。
  他只专心地看情郎。到这会儿,剑客也隐隐猜到,接下来,情郎就要……
  “只是我这衣服。”白争流苦恼,“还要怎么穿啊!”
  刀客身边,童长随“哎呀”一声,跟着皱眉毛,“的确,这可怎么办。”
  渔女抿抿嘴巴,面上显露一些紧张。
  难道三位客人其实是来碰瓷的?……也不应该啊,两个年轻客人还好说,年长、略胖的那位客人身上的衣服料子,她虽然不认识,却也能看出颇为贵重。这样的人,会因为一碗鱼汤就讹上自己吗?
  女郎脑袋里乱糟糟,就连童长随下一句朝自己说的话都没听到。
  还是童长随叫他:“女郎,女郎!”
  渔女这才回神,紧张地问:“客官,您说。”
  童长随说:“你前面说,你与周边其他船主的关系都不错,对否?”
  渔女点头。
  童长随掏出银子,“这样,劳烦你去其他船上,找那身形与白大侠相仿的男子,买一身他的衣裳。”
  渔女微微一怔。
  实在没想到,事情竟然有这样的发展。自己非但没被怪罪,看童长随掌心银子的数量,还真不算少!
  这个价钱,去城里做一身新衣服都绰绰有余了。如今,他们却只要买叔叔、兄长们的旧衣。
  渔女咽了口唾沫,掌心都有些出汗。大脑快速转动,这份钱,自己自然是不会拿的,一定全都给被买衣服的人。但是,要选谁来当这个“卖家”呢?
  她舌尖抵着上颚,很快在脑海中圈出一个身形的确合适,平日也对自己多有照顾的伯伯。
  “好,”她点头,“只是去那位伯伯的船,怕是还要一些工夫……”
  白争流苦笑:“没事儿,这点时间总能等。我只是不想一身鱼汤味儿地进城,那也太没脸见人了。”
  女郎并不知道,面前说着“没脸见人”的青年,其实连“带着一身腐尸味道”进城的事儿都做过。此刻再点点头,“我这就去划船!”
  她话音落下,果真飞快地到了船头。背后,白争流看她片刻,又挪回目光,去看旁边的童长随。
  刀客说:“劳烦长随费心。”
  童长随大气地挥挥手:“这有什么?你们一开始说要上船,还不是因为我。这笔银两,就算是答谢你们咯。”
  白、梅知道他不差钱,这会儿便也不与他客气。只是看他的时候,眼神更亲切了些。
  他们自己也没想到啊!鱼汤撒完,后头的话还没来得及讲呢,童长随便都替他们说了。还比他们讲得感情更饱满,态度也更坚决。
  这么一看,虽然身边没有一个能让渔女放下戒备心的女郎,只好自己劳心劳力地演戏,是颇辛苦。可有一个能在演戏时直接接上戏头的童长随,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不多时,渔女找到了自己心中那位伯伯的船。
  见了她,伯伯夫妇二人先打招呼。很快听渔女说了买衣服的事儿,伯伯虽然意外,但看着渔女略有激动的神色,还是心中一动,答应下来。
  事情圆满办好,渔女十分高兴。再把自己的船划近一些,与伯伯的船并在一起。
  这时候,伯伯已经去船舱里找衣服了。而眼下的距离,足够渔女小声对尚留在外面的伯娘说:“伯娘,这是客官买衣服的银两。”
  说着,把一块碎银塞进伯娘手中。
  感受着掌心微沉的重量,伯娘一愣,不可置信地低头:“这?”
  渔女还是小声讲话:“客人可大方啦!就是劳烦您给蒋伯伯说一声,这么多钱呢,虽然客人们没多说,可最好还是拿新衣出来。”就算是没穿过的新衣,他们也有赚。
  伯娘也知道这个道理,连忙去船舱找自己的丈夫。不多时,二人果真捧着一件藏青色的新衣出来。因是渔人,做得衣服也是方便活动的短打,倒是正适合眼前江湖客。
  渔女接过衣服,捧着回来。童长随朝她道一句谢,梅映寒则将衣服接过。
  之后,三人也没别的动作,就那么看着渔女。
  渔女被他们看得莫名其妙。直到白争流无奈开口:“女郎可否去旁边船上避一避?”
  渔女:“……啊!”
  她面颊通红。怎么忘记了,人家是三个男子呢!
  女郎匆匆走了。从头到尾,都没想起来其实还有另一种处理事情的法子:白争流直接去旁边船上,被蒋伯伯带着换衣服。
  一直到踏上旁边的船了,她才隐隐觉得不妥。这么一来,自己岂不是离开了自己仅有的小船?……不过,几位客人那样大方。自己说是“离开了”,也还是能看到小船之上的景象。
  这么一想,女郎又放下心来。
  再说船上。支走了渔女,白、梅又看向童长随。
  童长随十分自觉。就算都是男的,也不代表人家愿意被自己盯着换衣服啊。
  他主动起身,到船头背身站着。原本以为白衣剑客会与自己一起,没想到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听出来。
  童长随暗暗犯嘀咕,他身后,白、梅进了船舱。
  这一幕落在旁边小船上的渔女眼里,她原本放下的心又是微微一紧。
  不过,人家换衣服时想要有所遮挡,也很正常。
  渔女胡思乱想,并不知道,这时候梅映寒已经越过换衣的白争流,三两步来到小船正中的帘子旁,将其撩起。
  入眼场面和船前没什么不同,还是干净又整洁。放着一些零碎的东西,多半还是做菜要用到的,算是一个小小的后厨。
  再远一步,则是一道能左右推拉的门。
  可以想来,虽然有一道帘子遮挡,但门才是真正分开小船前后的东西。
  梅映寒眼神微动,来到门边。
  到这儿,照旧没有发觉什么阴气迹象。这是好消息,说明就算事情如他和争流猜测的那样,女郎的耳环是有问题,其中问题也不算很严重,在两人能控制的范围当中。都不用用到灵石,他们就能将其驱散。
  但也说明一件事。
  他要加快速度了。
  抱着这样的心思,梅映寒抬起手,预备将门推开。
  偏偏就在他手触碰到小门的那一瞬间,门后方,传来了一道十分细微,却又清晰可闻的动静。
  “嗬嗬……嗬嗬——”
  梅映寒的手猛地一顿。
  作者有话说:
  二更~
  三更还是【大概率】推迟
 
 
第224章 王有田
  剑客的停顿并未持续太久。下一息,他猛地推开屋舱门。
  后舱的布置映入眼帘。与前舱的明亮不同,分明只隔着一道小门,梅映寒身前这片空间却显得十分昏暗。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臭味,不远处,一道影子隐隐晃动。
  梅映寒看着眼前一切,面色慢慢凝住,低声自语:“不妙啊……”
  ……
  ……
  渔女再回到自己船上的时候,迎面对上了江湖客们尴尬的目光。
  她心中疑惑。好在这份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女郎就从剑客口中听到答案。
  “前面我与争流到船舱内换衣服,“他说,“我听到后舱有动静,又记得女郎前头说过,如今是自己一人掌船。心中担忧,怕是有人悄悄潜到船上,要对女郎不利,于是往后看了一眼……”
  渔女听明白了。
  她又是惊讶,又是紧张。一时之间,倒是没什么心思计较自家内里被人看了的事儿。
  梅映寒:“只是我那会儿忘了,女郎分明也说过的,你父亲病重。推开后舱那道小门,我才发觉,原来发出声音的正是女郎的父亲。”
  说到这里,梅映寒看一眼白争流。
  两人对视,都想叹气。
  在与渔女父亲眼神对上的一瞬间,剑客就意识到,自己二人“悄然潜入”的计划失败了。
  好在自己听到动静的事情是真的,与渔女说起来,也算有个为自己开脱的余地。
  再有,梅映寒是真的没想到,那几声“嗬嗬”声响会是活人发出来的。
  也是平常接触阴邪之事太多,又被渔女身上的阴气先入为主,这才有了错误判断。
  至于渔女父亲,倒是真是如她所说的那样病重。梅映寒只粗略看了一眼,就发现他身子仿佛完全动弹不得了,只有一颗脑袋,还能稍稍晃动,一脸惊慌地去看梅映寒。
  “实在抱歉。”
  最后,剑客拿这句话做总结。
  渔女听着,怔然半晌,才勉强笑了笑。
  “这话该是我说才对,”此时此刻,女郎没了前面白、梅见过的热情大方,而是透出些许拘谨,“我父亲分明在船上,又是那般模样,我却不曾说予你们知道。”
  白争流、梅映寒都说“无妨”。
  渔女便感激,“当真是谢过客官们宽谅。”
  白、梅被她话中郑重弄得怔忡,渔女见状,又解释:“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会把父亲藏在后面。可如此一来,客人们见了,要么担忧我父亲出事,引得他们被牵连。要么就是纯粹……纯粹觉得晦气,怕过上他身上的病气。好长一段时间,都没人愿意上这艘船。
  “还是到了后面,蒋伯伯、伯娘给我出主意,说实在不行,就把父亲藏起来。我不说,客人们也看不见,应该就没有人在意了吧?……我这么做了,果然引来颇多新客。只是客人们待的时间短还好说,若是待的时间长,父亲那边,怕是……
  “因这个,我心头一直颇不安。今天也是,按说我该常常去看父亲的,可客人们在,我便不敢表现出来。如今听客官说并不在意父亲之事,我实在……”
  女郎擦一擦眼角。
  白争流见状,道:“无妨。生老病死都是常事,我们怎会觉得一个病重老人‘晦气’?你若担心,现在就去看老人家。”
  渔女:“客官能这样说,我当真是……”
  她愈发感动。这时候,又听梅映寒开口:“不瞒女郎说,我与争流都是略通一些医术的。方才虽只是粗略看了老人家一眼,却见他仿佛是伤了脊柱?”
  渔女眼睛眨动:“正是,城中请来的大夫也这么说。”
  梅映寒:“若不介意,可能让我们去细细看看老人家?”
  女郎一怔:“你是说——”
  梅映寒:“虽不知道早前女郎请来的大夫是什么说法,但我们江湖中人,原先有人最擅长处理外伤。这会儿替老人家看看,没准有机会能让他好过些。”
  他没说“可能能把人直接治好”。虽然在灵气加持下,这并非难事。但这会儿直接开口,还是显得太狂妄了些。
  不过,哪怕只是“让父亲好过一点”,对渔女来说也算大好事了。
  她立刻点头,道了句“自然不介意”。这句话后,却没有直接抬脚,而是再显露出犹豫,说:“可是,我怕是没有足够的钱付诊金。”
  梅映寒笑了笑:“不着急。兴许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呢,还是先替老人家看了再说。”
  渔女听到这里,更是感激。要知道,光是请城中大夫出诊,就要先付二钱银子!
  为了父亲,这钱她出了。可大夫又嫌从城内到芙蓉江边路远,要再加路费。渔女看着单薄的家底,不愿摇头,又担心这份钱加了,后面又没钱买药……
  可以父亲的伤势,也实在无法将人送到城中。
  最后是她求了蒋伯伯,一个她,一个蒋伯,两人一起把大夫抬到江边,又在他看完诊后将人抬回去的。那之后好几天时间,渔女连手指都动不得。
  往事不堪提。
  她默默下定了决心。白、梅有所察觉,不过什么都没说起。
  如果能用这种法子拿到渔女手中疑似有问题的耳环,倒是好事一桩了。
  不过,就算拿不到,他们也不会坐视一位老人受苦。大不了后面再想办法,当下还是先去看渔女父亲的情况。
  段短时间之内,剑客再度去到小船后舱。这一回,不再是悄悄潜入,而是被小船主人带着前行。
  “阿爹,“渔女一边点灯,一边叫道,“这两位大侠说,他们也懂一些医术呢,愿意帮您看看。”
  虽是夏天,天色暗下较晚,江面到现在都映着霞光。但受了伤的渔女父亲需要修养,不好受风,后舱的窗子便全然关着,如此便显得黑暗。
  白、梅还好说,童长随却是直到油灯亮起,才看清了那个躺在小榻上的老人。
  他当即倒抽了一口冷气!
  许是长期动弹不得的缘故,纵然渔女对父亲的照料颇为精心,老人的面色依然糟糕。面颊凹陷,眼周、额头都浮着一层病重之人特有的浅淡黑气。
  也是到这时候,白、梅才知道了渔女父女的名字。父亲姓王,名“有田”。光看这名字,就能读出渔家人对离开江水,脚踏实地生活的期待。
  渔女则单名一个“秋”字,她父亲唤她“秋娘”。
  此刻,王秋娘扶着父亲坐起。
  她在父亲身后放了垫子,动作熟练,一看就是做惯了这样的差事。
  也悄悄松了口气。重伤之后,父亲无法自理。王秋娘能出手照料他,却也担心父亲这边脏污,引得两位大侠介意。
  好在今日不曾。
  等安顿好父亲,王秋娘向一边让开,把父亲身边的位置留给两位江湖客。
  白、梅往前,在王有田身边坐下,为他把脉。
  指尖碰上王有田手腕,两人便察觉不妙。
  王秋娘照顾父亲再怎么精心,也改变不了王有田长久静卧不动的事实。此刻,江湖客们只觉得王有田脉象凝滞淤塞,虚软乏力。
  再看他身上。同是经年的渔民,王有田的皮肉较前面那位“蒋伯伯”干瘪太多,近乎只有薄薄一层挂在骨头上。

  王秋娘屏息看着两个江湖客。看他们神色不好,她更是忧心,问:“两位大侠,我爹究竟……”
  王有田亦是期待地望向两人。
  父女两个的目光中,白争流和梅映寒交换眼神。
  能治吗?能。
  但怎么治……刀客想了想,“老人家身体底子被掏空了,日后要好生补,才能养回元气。但这不是最要紧的状况,最要紧的,还是他脊柱上的伤势。”
  王秋娘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她最关注的也是这点。此刻听白争流说起,连忙问:“那大侠,那我爹日后……”
  白争流笑了一下:“我们可以让他手脚能动。”
  这已经足够了!王秋娘双眼骤亮,转而又忧心,“那大侠们,治我爹的伤,要买什么药?”
  她愿意为了父亲掏出家底,可万一掏出家底也不够呢?
  女郎想着这些,只觉得心头压了一块冷冰冰的石头。而两个江湖客的下一句话,又让这块石头变得轻轻飘飘,再也没有重量。
  他们说:“不必买药。我们要用的,是一种特殊的功法。”
  “功法”?
  王秋娘想起自己过去偶然听到的一些说书故事。江湖大侠,行侠仗义……
  她心脏都开始“怦怦”跳动。一时之间,心头仿佛出现了一个女侠的影子。只是很快,女郎看到白、梅撩起被子,要把父亲从被褥中扶出。
  王秋娘想要帮忙,奈何后舱中地方本就少。她不好凑得太前,反倒给江湖客们添乱。干脆把灯抬得近一些,好为白、梅两个照明。
  这时候,白、梅把王有田放在榻上,又解开他的上衣。
  两人指尖凝了灵气,要将这些灵气从王有田的穴位中打入。
  按说不必这么麻烦,但白、梅都不想再经历一次被人喊“神仙”了,不如把戏做全。
  饶是如此,两人透露出的能力已经让在场其余人难以置信。不单单是王家父女,就连童长随,也抱上又是激动,又是期待的心思。
  众人目光之中,白、梅一起动手,指尖迅疾如电地在空中划过,落上王有田神道、灵墟二穴。
  下一息,灵气自二人指尖涌出,淌入王有田经脉。
  王有田干巴巴的身体骤然弓起,喉中爆发出一声痛极惨叫!
  这叫声犹如柴刀,狠狠劈向在场三人的鼓膜。白、梅还好说,童长随却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捂住耳朵。
  至于王秋娘,她也被吓了一跳,转而又担心起父亲,叫:“爹!”又叫:“两位大侠,我爹这是?”
  白、梅没有回答。
  他们正凝神看着王有田。正常人经历灵气入体,只会觉得舒服无比,哪里需要惨叫?会这样的人,两人之前倒是见过一次,正是被常家老鬼盯上,假借“入梦”来附身的程窈娘!
  是以惊诧过后,两人立刻反应过来,拿带着灵气的手指朝自己眼上一抹,再朝榻上老人望去。
  映入眼帘的场景,不出白、梅所料。
  王有田浑身上下,竟都浮着一层浅浅淡淡、几近消散的阴气!
  作者有话说:
  溜了溜了
 
 
第225章 耳环
  看清这点,白、梅手上动作不停。
  王秋娘只听到一声淡淡的“无事”,紧接着,父亲惨叫又起。
  她听得肝胆俱裂,终于还是忍不住往前,想要制止两个江湖客的动作。虽然他们说是在治病救人,可什么病,需要把阿爹折磨至此?
  女郎心中煎熬,奈何步子只迈出一步,身前就多了一道雄壮身影。
  抬眼去看,原来是那跟随江湖客们一同前来的胖长随站在了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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