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岂可为炮灰攻乎[穿书]——飒露白
飒露白  发于:2023年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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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警惕地道:“你怕不是想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高怀瑜也很无所谓,“我来是想拿钵毕的东西,我又不会帮着他。既然你也不是他的人,我送你个人情也没坏处。”
  小姑娘的手指默默松开了,他立即抽走纸张,往上面补写了一段。
  他写的是乌环文字,笔迹竟也与原先的一模一样。
  小姑娘目瞪口呆:“你……”
  他这模仿字迹的本事,说来还是从前元熙教的。
  元熙从前领兵时搞情报也是一把好手,截信件放假情报坑人的事没少干,自己就能随手模仿别人字迹,别人很难分辨出来。高怀瑜没学个十成十,也至少得了八九分精髓。
  反正小姑娘看着他仿出来的字迹,连她自己都看不出来是假的。
  “反正我告诉你了,信不信,要不要交给你主子,那是你的事。”他依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小姑娘看了几眼,道:“你给的这些,我自己都能猜到。”
  不就是南陈派人来跟钵毕商议合作嘛,要么是对南边魏国下手,要么就是对崇延动手,二选一的问题。钵毕与南陈人商谈时牙帐周围护卫严密,她至今没弄明白他们具体说过什么。
  不过即便探听不到详情,她也得把这两种可能告诉崇延。她本来就提醒了崇延要提防钵毕和南陈联手,高怀瑜多加的这些,并没有改变她的意图。
  高怀瑜笑:“你猜的,和亲耳听到的,自然还是有些不同。”
  二选一嘛,不还有种可能跟崇延没关系么?高怀瑜就是要让崇延笃定钵毕和南陈想动的是他。
  ……
  元熙等人的同时自己也挪了窝,自高怀瑜离开后,他往西又走了两个城,已经是在回玉京路上。
  接到高怀瑜奏报时他刚从城外农田回来,玉珠正服侍他更衣。
  “清河王的信?”元熙穿好外衣坐回案前,瞥了眼韩尽忠手里的信件。
  玉珠上前去接过那封信,拆开铺在案上给皇帝过目。
  高怀瑜将这几日在乌环可汗牙帐中探听到的消息都写在信上,不过隐瞒了关于巫毒的事。
  信才看了一半,元熙就大概明白高怀瑜想做什么。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默契,无需多言。
  元熙抬眸吩咐道:“派人给阿史那崇延送个信,告诉他,南陈派人去了他哥那里。朕是好心提醒,改日还想去他牙帐里喝酒。”
  “是,老奴领旨。”韩尽忠领命道。
  啧,难道就元烈在乌环认识人啊?
  当年梁国跟乌环交好时,两边互派使臣,元烈以魏国公世子的身份出使过乌环,还从钵毕那里弄了份巫毒回来。
  他这个魏国公家的小侯爷,当年还得父亲宠爱时,父亲做什么不带着他?他跟着父亲接待过来访梁国的崇延,还把人家半个使团都喝趴下过,那群乌环人都佩服得不行。
  崇延跟他哥不一样,性子直爽心胸宽阔,与元熙年纪相仿,又都是骑射好手喜欢游猎,还挺能玩到一起去。两人私下结好,都认对方是朋友。元熙登基时钵毕没什么表示,崇延却派人来送了一大堆礼物恭贺。
  只要这个崇延没被作者改变过,那他收到元熙的好心提醒,就该明白元熙的意思。
  这几年乌环那边各部也斗得厉害,乌环与大魏这样的帝国不同。大魏姓元,乌环却只是各部落联合起来喊阿史那钵毕一声老大,下面各部还有他们自己的首领。只是部族力量弱小些,需要依附一个更强的部落。
  这样松散的部落联盟,只要遇点天灾,草原上必然要乱一乱。崇延自建牙帐,就是想跟钵毕分家过。
  元定三年大魏与钵毕交手时,崇延便趁机取代了钵毕。元熙不介意让崇延早几年取代钵毕,成为新的乌环可汗。
  元熙把信纸一张张理齐,又将那娟秀字迹瞧了一遍。
  除了最后向他请了个安,其他都在说正事……是知道自己擅自跑出去不占理,不敢跟自己讨饶了?
  还是根本就不知道跟自己腻歪几句?没良心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鱼:啊?我是高珩的腹黑攻?
  陛下:不,是朕的甜心攻。
 
 
第65章 陛下来啦
  崇延给的回信被快马加鞭送到了元熙面前。
  元熙歪在榻上, 一边玉珠还在给他按摩,他不想起来,便叫韩尽忠念了给他听。
  那天皇帝突然问玉珠, 她学校都教些什么。玉珠把课程表上有的都说了一遍,然后皇帝就点点头, 让她来给自己推拿按摩了。
  皇帝说这是给她一个实践机会, 玉珠只能默默使出浑身的劲儿来,手捏酸了也咬牙坚持。
  元熙听着韩尽忠念信,心想小姑娘手劲儿还是小了点,让怀瑜来就完美了。
  啊, 怀瑜走了好几天了……想他。
  本来追到索图瓦领的那队乌环骑兵就该回来了嘛……可是谁让怀瑜又勇敢又聪明,看到机会就不放过, 一定要为自己分忧呢?
  等崇延和钵毕打完这一架,换了崇延做可汗, 他便可以对乌环放心了。不管钵毕是跟南陈谈了什么,钵毕一死, 也都没用了。
  要不是怀瑜孤身入敌营探听消息,这事哪儿能成啊。
  嗯, 他决定稍稍原谅高怀瑜一点点。不过擅自离开就是不对!等人回来,还是得打屁股。
  韩尽忠念完回信, 元熙懒懒睁开眼:“让薛平点一千人, 随朕北上。”
  抓人去!
  ……
  索图瓦中毒的第六日,祭司的帐篷被索图瓦带人砸了。
  钵毕的儿子们也都逐渐长大了,底下的人难免会开始站队。祭司自然觉得年长稳重些的大王子能继承可汗之位,并不待见钵毕的这个二儿子。因而就算她与索图瓦没什么仇怨, 她也会不自觉地对索图瓦有些敌意。
  那日索图瓦去找她要巫毒, 要毒蛇, 她转身就去钵毕那里告了一状。
  索图瓦要的可是毒药,而且还不是什么能让人立即毙命的毒药,而是要等上好几年才能慢慢毁掉人身体底子的巫毒,这动机就很耐人寻味了。
  这样的慢性毒药,作用就是在不知不觉中杀人。当年元烈给元熙下毒,都是想着等以后自己继承皇位,元熙也该毒发身亡了,他就不用费心去想如何除掉元熙。元熙会在他继位之后就很自然地病逝,他便不会被天下人指着鼻子骂迫害亲弟,他还可以痛哭一场表示六弟英年早逝他十分痛惜。
  索图瓦现在也想弄一份巫毒,那是什么人得让索图瓦慢慢杀掉,不留痕迹?
  钵毕想了想南边那群汉人争夺皇位时弄出来的一大堆幺蛾子,顿时觉得儿子看自己的眼神都有点可怕了起来。
  不过他认为索图瓦才十五岁,还不至于开始坑害自己。他把索图瓦叫过去问了问,索图瓦自然编瞎话糊弄了过去,说自己出门时跟哪个部落的首领不对付,想给人个教训。
  钵毕便松了口气,以为就是小孩年轻气盛不知轻重,跟人有了龃龉就想着拿毒药对付人。
  然而索图瓦接下来几天,依然试图从祭司身边拿走点什么。
  祭司又去告状,钵毕便嗅出些不对来。
  索图瓦的性格,他这个当爹的很清楚。不管是跟人起了什么冲突,索图瓦都不该对一份巫毒如此执着,想给人个教训,索图瓦自己去把人打一顿不就行了?
  于是钵毕又把人叫来问了一遍,这一回还劈头盖脸骂了索图瓦一顿,让他别再想着弄什么巫毒。
  而后索图瓦气不过,一看七日之期也快到了,就带人把祭司的帐篷砸了。
  钵毕问起来,就是祭司说他坏话,他生气。钵毕也信啊,这个二儿子本来就是这样嚣张跋扈的性子,看祭司不顺眼就找事,那不是很正常吗?
  闹出那么大动静,结果钵毕亲自出面偏袒儿子,索图瓦悄悄拿了高怀瑜要的东西全身而退。
  “东西都在这里了。”索图瓦打开一个瓦罐,还把几张纸递给高怀瑜。
  高怀瑜内心惊叹不已,这孩子傻是傻了点,但是真勇啊。
  这几天使出浑身解数都没把东西给他找来,现在直接抢来了。
  那几张纸上是誊抄下来的《狼神秘典》内容,正好就是有关“蚀骨”制法和解法的那一部分。
  那个瓦罐里便是祭司饲养的毒蛇,索图瓦很贴心地就拿了三条,还是给祭司留了点。
  高怀瑜看过之后,朝人丢去一个小瓷瓶:“解药。”
  傻孩子立即打开瓶塞,直接往嘴里倒。
  “你要走了吗?”索图瓦服下解药,竟然先开口问了高怀瑜这样一个问题。

  高怀瑜轻轻蹙眉,听他接着道:“你来乌环吧,你是燕国人,魏国皇帝肯定提防你,我们乌环就不会。”
  高怀瑜哑然失笑:“可汗连你都提防,怎么可能不提防我?”
  索图瓦愣了,想起之前亲爹对他的几顿臭骂,很是受伤。
  高怀瑜看他神情失落,觉得自己也太坏了。忽悠小孩给自己找东西不说,还挑拨离间,太坏了太坏了。
  此时外面突然一阵混乱,不断有人高呼。
  “全部戒备——敌袭!”
  ……
  崇延隐匿行军数日,等钵毕发现不对,崇延大军已经离钵毕牙帐不过百里。
  索图瓦砸祭司帐篷的时候,钵毕就在为突然出现的这支队伍头疼了。他派了人过去问崇延,想刺探一下虚实,结果人还没回来,崇延先打过来了。
  传令兵吹响号角,命令牙帐王庭之人出战。
  可惜有些迟了,对方已经冲过来,牙帐这边根本来不及好好集合整顿。
  护卫在外的士兵列开战阵,箭矢朝着来敌齐射。对面冲来的乌环骑兵有几个倒下马,后面的骑兵却没受任何阻碍,继续飞奔往前。
  喊杀声震天。
  数万乌环铁骑,乌云一般朝牙帐涌来。为首那位赤发的小可汗亲自领兵冲阵,刀上布满鲜血。
  外围防线很快被崇延军突破,钵毕有再多兵力,此时牙帐被困,也已救援无力。
  高怀瑜悄悄摸到外围时,牙帐王庭已被团团围住。便见钵毕骑马率人而出,去面对黑压压一片乌环骑兵。
  崇延就在他对面,骑马立于众骑之前,此刻已命令士兵停止进攻。
  说到底,这不是一场战争,而是政变。崇延只要控制牙帐拿下钵毕就够了,没必要造成太多杀戮。
  钵毕面色惊疑不定,上前道:“崇延,你这是想做什么?”
  “阿哥,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崇延抬起马鞭,指向他身后牙帐,“阿哥跟陈朝人在商量些什么?”
  他说话间,旁边的护卫捧出一个木匣子往前一掷。那木匣子顿时被摔开,放在里面的东西跟着飞出,骨碌碌滚落在地。
  竟是一颗人头。
  钵毕皱紧眉头,便听崇延冷笑道:“这人前几日摸进我牙帐,要杀我。阿哥,你猜他是谁派来的?”
  钵毕顿时明白过来,大怒道:“难不成还是我派的?”
  他何曾让陈朝人去行刺崇延过?
  崇延跟他不和,还跑去自建牙帐,摆明了想做整个乌环的可汗,他当然是想杀了崇延。可高珩领来的陈朝使者入牙帐也不过半月,一切事宜几日前才谈拢,他哪里就能让陈朝帮自己去除掉崇延了?
  暗处的高怀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知道这是陛下做的。
  忽悠几个陈朝奸细去行刺崇延,挑起两边矛盾,对陛下而言是很简单的事。
  “陈朝人一贯的行刺手法。”崇延冷声道,“阿哥,我跟陈朝无冤无仇,你说陈人大老远跑来杀我做什么?你这来了陈朝使臣,我那儿就来了陈朝刺客,你让我怎么想?”
  钵毕骂道:“你脑子里都是水吗?怀疑我?我跟陈人是有盟约,但与你无关!”
  “那跟谁有关?”崇延指着地上那颗头颅,“陈人杀我做什么?”
  “我又杀你做什么?”钵毕暴跳如雷,“陈人到牙帐才几天,我哪儿来得及让他们去杀你?你被人挑拨了!”
  崇延冷笑。
  是啊,他知道有人在挑拨啊。要说这事背后没有元熙在煽风点火,他都不信。但是,那又怎么样?
  不用挑拨他也迟早会与钵毕一战,元熙哪里是挑拨,分明是在给他递刀。
  难道事情不是钵毕干的,他就会领兵回去了?
  “狗东西!”钵毕脸色大变,大骂道,“你跟谁串通好的?你他妈就是冲着我来的!”
  崇延朝远处一瞥,冷冷哼了一声,道:“实话同你说了吧,你真当那几个陈朝使臣是来找你商量的?”
  高怀瑜有些想笑,高珩当然是过来跟钵毕合作的,可他这样一说,钵毕能不生疑么?这个小可汗也挺能唬人。
  要是细想肯定能察觉到他是在胡说八道,可钵毕在气头上,哪儿能分辨。此刻钵毕大有被欺骗之感,立眉瞪眼气急败坏。
  崇延再开口,已带上了杀气:“阿哥,我来是想找你喝酒的,不想伤了你。那几个陈人还在你帐里当内应呢,你不如就把刀放下,我们兄弟两个坐下来好好说说。”
  ……
  崇延控制王庭,囚钵毕于牙帐。
  高怀瑜返回自己那顶小帐中,思考自己接下来是直接走呢,还是去跟崇延通个气,问问陛下在哪里。然而他还没想好,小帐里便进来几个崇延手下士兵,请他去见崇延。
  崇延就在他帐前,他出帐便见到了这位红发碧眼的小可汗。
  崇延望着他,用汉话道:“清河王?”
  “小可汗。”高怀瑜微一颔首。
  崇延跳下马来,右手按在胸前,行乌环礼:“陛下托我送王爷回去。”
  又是行礼又是喊王爷的,这是十分客气了。高怀瑜有些诧异,便也朝人还了礼,而后道:“陛下也来了?”
  送回去,又没说回哪儿,也许陛下还在燕地呢……可高怀瑜就是有种元熙在不远处的感觉。
  崇延点头道:“陛下在四十里外扎营,我已经备好马匹,这便送王爷过去。”
  他才说完,便来了一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又道:“看来不必我送王爷了……你的陛下来了。”
 
 
第66章 宝马香车和一只骚包孔雀
  随人出牙帐, 高怀瑜远远就见天子大驾,金车华盖极其显眼。皇帝头饰金冠,穿了一身金线绣花的玄色锦袍, 阳光一照流光浮动,仿佛他整个人都在散发着淡淡光辉。一旁有薛平将军领兵护卫在侧, 前后数十骑簇拥。
  高怀瑜印象里皇帝向来简素, 除了仪典祭祀之类的大场合会用上华贵的天子仪仗,皇帝出行一般都非常之低调。自巡幸燕地以来,也就入建平皇宫那日用了这驾金车,为的还是做给别人看, 昭告天下大魏的天子接收了故燕皇宫。
  其余时候,从未如此之招摇。
  而且……这边在打着架呢, 坐那么华丽的车,万一钵毕那边又闹起来了, 这车目标太大,容易被盯着打。
  然而皇帝就是很嚣张坐在上面, 毕竟是接小情人回家嘛。
  “参见陛下。”崇延上前行礼,而后无语地盯着突然骚包的魏国皇帝看了几眼, 叹口气道,“人我给你带回来了。”
  说完他还是觉得如鲠在喉极不痛快, 换了乌环话骂道:“你来接人就接人, 弄那么大阵仗扬威耀武的做什么?”
  小可汗非常没有礼貌,不过他说的乌环话,旁人也听不懂,不然薛平就该厉声呵斥维护自家陛下了。
  皇帝显然心情很好, 也不与他计较, 悠悠道:“朕来接美人, 当然用香车,又不是给你看的。”
  他的目光落在高怀瑜身上,好像真就是来接高怀瑜回去,顺便到草原上玩一玩的。不过说是那么说,要是没他派人在外拦截各部援军,崇延也不好集中力量围攻牙帐。
  高怀瑜听他说完瞬间脸红,瞧见崇延转头朝自己看了一眼,脸更红了。
  “此次多谢陛下相助。”崇延又郑重地朝人行了一次礼,“来日定向陛下送上乌环好酒。”
  “好说。”元熙目光转到高怀瑜身上,轻轻道,“上来。”
  簇拥在他周围的骑兵纷纷让开一条道,颔首恭迎高怀瑜登车。
  两人出行常常同乘一车,可这是仪仗金车,与赶路时乘的马车到底还是不同,不能随随便便与天子同乘。因而高怀瑜犹豫了一下才道:“臣遵旨。”
  他行至御车前,元熙还起身扶他登车。崇延看得目瞪口呆,怕是皇后都不一定有这待遇。
  “摆驾。”
  崇延微微躬身:“恭送陛下。”
  皇帝的仪仗调了个头,浩浩荡荡回营。
  坐上车的高怀瑜有些局促,正想开口,元熙探手揪住了他一根细细的发辫。
  他混在乌环牙帐中,自然还是那身乌环人打扮,根本没来得及换。元熙瞧着倒也新鲜,忍不住去摸他那一头的小卷毛。
  “几天了?”元熙问道。
  高怀瑜有点发怵,低下头认认真真数了数,道:“十一日了吧……”
  追了五天,又在牙帐混了六天……嗯,是挺久了。
  “臣擅离日久……”高怀瑜偷偷抬眼瞥他,被他全部看在眼里。
  还知道自己走了很久啊?元熙本来想冲人发发脾气吓唬吓唬他,结果真见了人又不忍心了,没好气地道:“回去再收拾你。”
  之后他就转过头去,目视前方,不再搭理高怀瑜。
  故意跟人闹脾气呢。
  十来天没见的心上人就在身旁,还打扮得那么花枝招展的,元熙也很受诱惑。不过他堂堂天子,岂是常人?靠着顽强的意志力忍住了,管住眼睛就是不看高怀瑜。
  高怀瑜安安静静坐了一刻钟,见皇帝真就那么冷着自己,看都不转头看一眼,反倒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皇帝不看他,他就盯着皇帝看,完全不遮掩。皇帝眼角余光完全能瞧见他在干什么。
  皇帝今天过来打扮得像只黑孔雀,尾巴开屏别人几里外都瞧得见,偏把人拉旁边又不理人了。
  他不说话,高怀瑜也不出声招惹他,就杵着下巴瞧他英挺的侧脸线条,目光移过他结实宽阔的胸膛,再往下到那刚劲的腰身。
  最后看得皇帝实在受不了,终于回过头来,忍俊不禁:“你做什么?”
  高怀瑜弯眼笑得十分灿烂:“臣在看陛下。”
  元熙只觉好笑,高怀瑜这撒娇讨好也太明显了点,做作!
  “陛下好看。”高怀瑜又扯扯他衣袖。
  元熙吐口气,道:“别装乖。”
  “臣一直很乖,臣没有装。”高怀瑜依旧做作。
  元熙给他逗笑了:“行了。”
  高怀瑜问道:“陛下,还有多久能回营?”
  “至多半个时辰。”元熙道。
  高怀瑜往后靠了靠:“陛下一直不与臣说话,臣只能看陛下看上半个时辰了。”
  元熙嘴角一勾,学着他方才的语气道:“看吧,朕好看。”
  高怀瑜羞得脸红:“陛下!”
  元熙叹口气,轻轻抱了抱他:“朕担惊受怕了十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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