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岂可为炮灰攻乎[穿书]——飒露白
飒露白  发于:2023年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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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元熙显然心情很好,真就只吃了两口辣的尝尝,便乖乖吃那清汤锅子。
  高怀瑜在试着讨好他,他能不高兴么?
  下人递过来的茶啊水啊的,都还过一下高怀瑜的手,才送到他面前。明明是在高怀瑜府上吃顿饭,他却吃出了种自己是这一家之主的感觉。
  元熙低眸喝口茶,又慢悠悠把玩起那温热的茶杯,眯了眯眼:“不生气了?”
  他突然一句话,让高怀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半晌,高怀瑜道:“嗯。陛下……也不生气了吧?”
  元熙轻笑:“朕看你那么多天连句话都没有,也不来看朕,还以为你怄气都不想再见朕了呢。”

  他知道,高怀瑜岂是会同他怄气的人。
  “不……臣是怕惹陛下烦心。”高怀瑜道,“杨涛那案子……陛下不想搭理,臣也不想被人求着帮他说话,不好去见陛下。”
  人人都没机会见皇帝,就他见了,那杨家人不得从他身上想办法了?
  他不想皇帝烦心,自己也不想管这破事,不去最好。
  大魏那堆勋贵可看不得他这个旧燕余孽了,知道他是皇帝拿来跟他们打擂台的,本来就对他有敌意。这时候腆着脸来求他,他又不肯帮忙,那不是更遭人恨了么。
  “这群糟心的……”元熙想起那些得自己那位糊涂爹宠信,在四处作威作福的人就头大。
  元裕这个人,赏罚随心,还对亲近之人极为纵容。不说跟他关系最好的杨涛了,当年在冀州坐镇的何景不战便逃,把叛军放进城,起初被他关进大牢要处死诛九族,结果过段时间气消了,又给放了出来。
  那次还是元熙去冀州收拾的残局。他登上帝位就把这群混球给送回家一批,现在还没彻底拔除……
  “臣愿为陛下分忧。”高怀瑜接过长乐盛的鸭汤,摆到元熙面前,“太上皇把持朝政多年,勋贵根基颇深,也非是一朝一夕能铲除的,陛下无需为此忧虑。”
  “杨涛已经回了老家,剩下的人也不敢多说话,不是还指望着太上皇,就是想向朕投诚了。这些现在倒没什么……”元熙摇摇头,“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燕地……下个月朕便要启程去建平一趟。你随朕一起过去。”
  高怀瑜脸色变了变,一时无言。
  建平是他的故乡,他自然是对那个地方有些感情的。可那个地方,也是让他痛苦得想要逃离的地方。
  “你害怕?”元熙悄然握住他放在桌下的手,“有朕在,不必想那些不开心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元熙:大魏战神?朕的娇妻罢了!
  怀瑜:?
 
 
第38章 就光撩,也不吃。
  元熙给高怀瑜的那份册封诏书里, 除了封他为清河王,还给了“燕地安抚大使”这一职。
  原本元熙是没想那么快灭燕的,他这次只是想给燕国两拳, 并没有准备把燕国直接给砍翻了。可是高玮太菜了,还把能帮他打一打的高怀瑜都给逼到魏国, 他收着点打都没用。
  他只用了一半的力, 就直接攻进了燕国国都建平,追击北逃的高玮把人押送回了玉京。
  燕国那么大一片地,现在全归属了大魏,然而燕国在高玮的治理下民心散乱, 盗匪四起,各地治安极差, 他要对付那么多事还真有点吃力。可他打都打了,高玮也投降了, 总不能丢下这些地不要吧。
  上辈子他接手燕地,便操了好大一份心, 前前后后铁拳铁腕治理了三年,那边才勉强安分起来。再来一次, 真是能把人逼疯。
  昨天他还在紫极宫装病,就收到了一份急报。
  “昨日燕地来报……”元熙叹气, “流民匪盗作乱, 云川官员大白天在治署被杀。”
  官员都被杀,那得是乱到什么地步。高怀瑜闻言心惊,想了想那是燕国也就释然了,道:“云川本就混乱, 又靠近南陈, 更是会有人浑水摸鱼。”
  可不是么, 南陈一直盯着北边,无孔不入。知道燕国有高玮那个昏君是长久不了了,主要盯的都是魏国。
  南陈比魏国燕国都强,为什么不自己出兵灭燕?一是南陈的确内部有很多问题有些腾不出手来,二则是灭燕对魏国来说不一定就是件好事,得看元熙能不能玩得转。
  南陈往魏国安插探子暗中搞事,在燕国更是好动手,这些年南陈的谍探不停在燕国散布谣言抹黑诋毁魏国,挑起两国仇恨。
  元熙当年被逼得杀兄囚父,干净利落把事情解决了,第二天一早玉京城里风平浪静,老百姓照旧大早上起来该干嘛干嘛。
  到了燕地百姓耳朵里,便成了魏国皇帝凶残暴虐,连亲哥亲爹都杀了,血洗玉京城。还有更离谱的,说他十几岁刚领兵就四处屠城。连关于霍飞的那个阴谋论也在燕地人尽皆知,什么当年他被亲爹软禁,为了自保勾结南陈给燕国下套,害了大将军霍飞,然后自己再出马击退燕陈联军。多可恨一个人啊!这要是大燕被灭了,落到他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
  还没打呢,燕国这边闻见风声就一大半人往南陈跑了,都不想变成魏国人。
  留下来的这些没跑掉,也对魏国人充满恶意,隔几天就有人闹事。
  魏人官员想要安抚民心,就得摆好态度,不能对平民动手,越不动手,混在平民中间的一些有心之人就越好闹事。
  这些问题元熙能搞定,魏国自然能吸收燕国留下的养分化为己用。一旦没处理好,燕国这片土地就会变成大魏的放血槽,到时候他灭燕就不仅捞不到什么好处,反倒给自己弄一身麻烦,这时候南陈再来掺上一脚,大魏也就会元气大伤。
  上辈子他就是亲自走了一趟燕地,笼络旧燕世家把自己在燕地百姓眼里快黑成炭的形象洗了洗,又是清剿匪盗又是发放钱粮安置流民,才让那边稳定了些。
  那会儿高怀瑜和高璋那几个旧燕宗室也跟在他身后出了不少力,不过彼时他与高怀瑜只是君臣,他们的交集仅限于一年多前他救了高怀瑜,说不上多熟络。
  想起那时总在自己身后沉默的身影,又看看如今在自己面前脸颊有些发红的人,元熙忍不住笑了。
  “有卿为朕左膀右臂,来日回玉京时,燕地必然已是安定祥和。”元熙摸了他手半天,感觉有些不对,低头见他手上被烫了两个小包,还红着。
  难怪刚才他还故意把手缩袖子里,应该是热油溅起来的时候烫到了,不想让自己看见。
  “擦药没?”元熙叹口气。
  高怀瑜也不遮掩了,点头回答:“擦了。”
  元熙一想他在厨房手忙脚乱为自己做菜,便满脸心疼:“你又是不知道疼的,厨房那么危险的地方,以后还是不要去了。”
  厨房危险,可太危险了!要让厨子听见怕是能翻个白眼。
  还不都是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爷下个料跟打仗似的,离得老远往里丢,能不溅油吗?
  “嗯……”高怀瑜点头,想想之前在厨房的模样,自知没这个本事,还是算了。
  元熙又柔柔一笑,道:“你的心意朕都知道,不必歉疚,就算是买的,你买的也比较香些。”
  高怀瑜:“……”
  皇帝哪儿来那么多花言巧语的。
  他觉得自己脸应该是红了,人都感觉像突然被丢进了蒸笼里。
  他想收回手继续给皇帝布菜送茶,缓解一下自己的窘态,结果皇帝又开始一根根玩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修长苍劲,内侧因常年握兵器而生了层薄茧,指甲修得齐整,色泽盈润还泛着点粉,干干净净没什么修饰又看得出来是有特意养过的。像是个绝世美人略施粉黛,清水芙蓉去雕饰,还有点小臭美。
  元熙愈发觉得有趣,又来来回回摸了一遍。
  高怀瑜不敢反抗,又有点怕被旁边家仆瞧见了,越怕越是臊得慌,手心冒了热汗,感觉每根手指上好像都黏黏腻腻的。也不知是真的手出了汗难受,还是元熙的动作太让人窘迫羞耻。
  皇帝的癖好还真是有点奇怪……
  有传言说当年胡太后豢养男宠,强抢宗室美男子的时候也看中过他,其实那是真的。
  文昭帝皇后是世家美人,他长得像文昭帝皇后,自然也是极为美貌。他再木也不瞎,照照镜子就能知道自己还是很有些姿色,这副皮囊能招人喜欢。
  那会儿太后把他弄出阴影了,现在难免敏感些,察觉到有人对自己有意就自然而然地抗拒。尤其皇帝这样还动不动就上手的……可是他心里却又感觉不到讨厌。
  甚至还有点想以后多留意留意这张脸,多小心这具身子,免得磕了碰了让皇帝心疼……他感觉不到痛,还真很难发觉自己哪里伤了,不是那么会保护自己。
  一旁看了半天的长乐见王爷人都快熟了,忙出声道:“陛下,要不要尝尝这碗酸鸭汤?王爷知道陛下病体初愈,生怕陛下没有胃口,特意吩咐厨子做的,很是开胃。”
  元熙望着高怀瑜轻笑:“卿有心了。”
  “这也是臣很喜欢的汤品……”高怀瑜却没趁机抽出手来,反倒是看着皇帝发愣。
  长乐:“……”王爷,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皇帝倒是松开了手,舀了一勺汤尝尝。的确味道鲜美,酸得恰到好处,十分开胃。
  本来在宫里就连着吃了那么久的清汤清菜,好不容易能吃点爽口的,他早就馋疯了。一旁又有高怀瑜陪着他说话,还给他摸摸手,他自是兴致极高,趁兴大快朵颐,吃得十分满意。
  末了下人们收拾完,捧了茶水来给人漱完口,皇帝又赏了一堆东西,这才摆驾回宫。
  为招待皇帝一次,王府上下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现下看皇帝满意离去,大都松了口气。唯独近身侍候,把一切看在眼里的长乐面有忧色。
  她是王府管家,又是高怀瑜认的义妹,自然要亲近许多。有些事别人都是知道不该问不该管,她可不行。
  “王爷,陛下这是……”长乐很为自家王爷担心,极为认真地压低了声音道,“陛下是不是有断袖之癖?”
  当然有,皇帝就是好南风。那天晚上在御林苑,皇帝靠他身上的时候他就发现了。皇帝有反应,忍得很辛苦。不过那会儿他也就是觉得皇帝正值壮年,血气方刚的,跟人接触的时候摸摸蹭蹭一不小心有点反应很正常,这谁都有过。
  可是后来皇帝还直接就告诉他喜欢他,还连他劝两句都要为此发脾气把他吓哭。皇帝就是要对他好,不许他劝,不容他拒绝。
  “我知道……”高怀瑜看着皇帝远去,轻轻道,“我有些想不通……”
  太想不通了,他知道皇帝喜欢他。可他实在不明白皇帝为什么对他如此信任,如此宠爱,这份喜欢究竟从何而来。
  元熙是死过一次的人,还记得从前发生过什么,对元熙而言,他们两人已是相处多年,共同患难过,知根知底。
  而他却不知道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他记得的是一年多前自己被高玮赐死,一杯毒酒送到了清河王府。他愤怒不甘之下拔剑杀出了被重重围困的清河王府,而后被暗辰司追杀,身受重伤躲进破庙。
  命悬一线时他遇上了元熙,元熙便救了他一命,在得知他身份后不仅没杀了他,还带他回了玉京好好安置。
  怎么看都是元熙对他的恩情更多些,从元熙救下他带他回玉京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已经决定要用余生报答元熙了。可他才与元熙相识一年,到目前为止好像也没为元熙做过什么……实在无法理解元熙为什么就能对他那么好。
  因为喜欢吗……那为什么元熙能那么喜欢他?
  难不成还能是因为脸吗?
  怎么可能,长得好看些又能怎么样,天底下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到了元熙这种地位,美色根本就不算什么,哪儿有真的能凭一张脸就能得到的恩宠。那样的恩宠不过是兴致来了逗逗小猫小狗而已,可元熙待他明显不是,甚至都没把他往床上推。
  元熙要真是那么贪色的人,以他的天子之尊,早就可以弄一堆美人陪着了。包括高怀瑜自己,挟恩逼高怀瑜就范也是很容易的事,为什么不做?
  反而降下那么多恩宠,也不过是摸摸手摸摸脸……凶他两句还要软声软气地道歉。
  说是喜欢,看着也是有那方面情念的喜欢。可皇帝就光撩,也不吃,真的叫人看不懂。
  *
  作者有话要说:
  元熙:我这不是忍着呢嘛!原来你想我吃掉你!
 
 
第39章 写小黄诗被发现了怎么办
  建平夏季时有暴雨, 昨夜刚刚电闪雷鸣了一夜,今日天依旧有些阴沉,看上去随时会再下一场雨。
  清河王府的仆从还在扫昨晚被大雨打落的树叶, 听见王府大门那边传来许多人声,没过多久, 管家快步往内院奔来。
  “殿下——呃啊!”
  管家突然双目圆瞪, 直直倒了下去,旋即后面涌入一队士兵,混乱之中低头清扫的仆从抬头一望,怔住了。
  下一刻, 连他也倒在了血泊之中。冲进王府的士兵一刀贯穿了他的胸膛,他甚至来不及呼喊, 就已经毙命。
  暴行过后,士兵穿过前院, 进入清河王常去的暖阁。
  在案前摆弄沙盘的高怀瑜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这一切,还有些诧异府上来人为何无人通报。见为首的太监手中拿了圣旨, 连忙起身跪下听旨。
  “……着废为庶人,加恩赐鸩酒令自尽。”
  皇帝是让人来杀他的……
  一身的血仿佛停止了流动, 高怀瑜垂眸没有说话,半晌才道:“……你说什么?”
  宣旨太监道:“罪人高琅, 接旨!”
  罪人?自己有什么罪?
  旁边的士兵已经将鸩酒呈到了他面前, 他若不接,士兵便会一拥而上,给他灌下这杯酒。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接过了那杯鸩酒, 紧紧握住酒杯的五指都因用力而骨节泛白。
  皇帝说他有罪, 他该死。
  他该叩谢皇恩, 而后饮下这杯毒酒。
  为什么?
  自己已经交出兵权,他们为什么还是不安心?
  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自己一再隐忍退让,不都是不想看见大燕毁于内乱么?魏国陈国虎视眈眈,他们宁愿给敌国机会,也要让自己死么?
  为什么?
  这些年……自己做的到底有什么用?
  为什么他们就不明白呢……
  罢了……那么多年费尽心力,如今只余失望。现在一死,不必亲眼见到国破家亡,也算是解脱了。
  ……要自己死么……凭什么?
  凭什么!

  “啪!”
  酒杯从他指间摔落,碎成数片。
  “你……”宣旨太监始料未及,“罪人高琅,领——”
  冷光闪过,鲜血飞溅,在高怀瑜脸庞上留下点点猩红。
  宣旨太监颈间喷血,整个身体顺着剑身挥动的方向倒了下去。两旁士兵一愣,旋即拔出兵刃上前。
  而他提起手中带血的长剑,挥向朝他冲来的士兵。凌厉的杀气,将靠近他的一切都撕扯为碎片。
  天边终于有惊雷砸下,厚沉的阴云化为雨点朝地上坠落。白日瞬间暗如黑夜,唯有偶尔划过的几道亮光照亮世间。
  他眸中的悲痛绝望,渐渐变成了漠然。
  暴雨从他的脸上流淌而过,冲去他脸上沾上的污血,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滑落。
  锦衣已被鲜血染得脏污不堪,连这倾盆大雨也无法洗净,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挥了多少次剑,杀了多少个人。
  为了让他一个人喝下鸩酒,高玮竟然派了上千禁军包围清河王府。
  皇帝多想让他死啊……他不禁嘲弄地笑,嘴角挑起一个讥诮的弧度,笑着笑着眸中却涌出两行温热,顷刻间便混入冰凉的雨水中。
  身上已经遍布伤痕,但他不会痛。
  不管来多少人,他都不会因疼痛而倒下。没有人能战胜一个不怕痛的魔王。
  只是流血过多的身体还是有些撑不住了……他的步伐开始有些虚浮,手开始有些使不上力……
  喉头一甜,唇角落下几丝鲜血,他将之抹去,而后奋力挥剑。长发披散,遍身浴血,他彻底堕入破坏与杀戮的阴影中,曾经的恬静化为疯狂,曾经的温柔化为暴虐,眸中只余妖红血色。
  他脚下的雨水混杂着鲜血,浸过青石板,随着狂猛的风暴朝四处扑去。
  清河王府已因他变成炼狱……
  ……
  高怀瑜惊醒,看见在摇晃的车顶。
  马蹄哒哒,车轮声响,他在去建平的路上。
  他正有些恍惚,元熙那低沉和煦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怎么了……没睡好?”
  这声音一瞬间把高怀瑜拉回,他扶住车厢,坐直了身体,朝元熙一笑:“嗯,一路颠簸,便有些难眠,一下子惊醒了。”
  皇帝在车里闷着无聊,便唤他同乘解闷,这车一摇一晃的,外面又下着点雨,他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然后……就做了个噩梦。
  看来是离建平近了,他就总想着从前的事,想多了就容易梦到……
  叹口气,他抛开脑子里那些让他心烦的画面,轻轻道:“本是来陪陛下说话的……竟然睡着了。”
  元熙轻笑:“再过一个时辰,便能进城了,若是累了,便再睡会儿吧。”
  竟然快到了……高怀瑜有些惆怅。
  其实他不是那么想回去……更想在路上多待几天。
  想归想……去建平是去办正事的,再不情愿也不可任性。何况已经不是从前了……如今还有陛下在身边。
  高怀瑜看了元熙两眼,心想或许回建平也没那么可怕。
  现在皇帝是元熙,不是高玮。
  做了个噩梦,他已经睡意全无,之后的一个时辰没再能睡过去。元熙在车里摆了棋盘,他陪着下了几局,一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因为脑子里想着别的事,他下棋时不怎么专心,有输有赢。
  元熙棋艺并没有那么精湛,也就是知道个规则的水平,都是乍看一眼便落子,高怀瑜却是走一步看十步,而且从来不会让人。元熙从前与他下棋很少有赢的时候,自然看得出来他的心不在焉。
  “在想事?”已经见到城门了,元熙把棋子一颗一颗收回,随口问了一句。
  “嗯……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了。”高怀瑜掀开车帘,看见周围熟悉的景色,不免有些失落。
  这是他的家啊……
  为什么他却一点也不想回来呢?
  也许从文昭帝驾崩的那一刻开始,这里便不是家了。他甚至已经不是高家人,是个要被排除的异己。
  他感觉身周一热,元熙轻轻搂住了他的肩膀,无声安慰。
  车队缓缓从城门驶入建平,一行人先进了燕国当年接待使臣的典客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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