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岂可为炮灰攻乎[穿书]——飒露白
飒露白  发于:2023年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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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熙不住旧燕皇宫,那边还由军队把守着,封了几个月没人洒扫,不好住人。他也跟随行的众人一起住,进城时他都没把阵仗弄太大,只有建平官员过来接驾,住下来更不想兴师动众。
  一路车马劳顿,等元熙沐浴更衣用过晚膳,天已经完全黑了。在外等了许久的高璋看皇帝终于有空闲接见人了,才让人通报求见。
  “请他进来吧。”元熙本准备早些歇下,外衣都脱了一半,只好又让玉珠帮自己穿回去了。
  几步走到外厅,在等待的高璋见他出来,忙上前躬身行礼。
  “免礼。”元熙点头,“卿有何事要禀?”
  高璋呈上一份文书,道:“陛下,诸位住处皆已安排妥当,臣也派人去知会了建平各大世家。”
  高璋在建平生活了二十多年,了解多人脉广,元熙知道他擅长什么,此行诸事都由他安排。这才到建平没两个时辰,高璋就把计划好该干的办得差不多了,他翻看文书,高璋还在一边说着详情。
  听完具体安排后,元熙点点头,道:“辛苦卿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高璋道:“那微臣便先告退了。”
  “等等……”元熙目光瞥见什么,忽然叫住了他。
  他要退下时,元熙看见他手上还拿着本书,隐约能看清封面是“清河王集”四个大字。
  清河王……燕国和魏国都只有一个清河王,都是高怀瑜。高怀瑜还出过诗词集?
  元熙一时好奇,便问道:“你手上那是什么?”
  “啊……”高璋低头看看,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把东西递给了皇帝,“这是清河王从前写的诗词,方才臣顺便去外面逛了一圈,在街上见到便买了本回来,想跟清河王开个玩笑来着……”
  身为高怀瑜的好堂兄,他想拿着这《清河王集》到高怀瑜面前大声朗诵。
  元熙闻言更是诧异:“清河王写的?”
  高璋点头道:“回陛下,正是。”
  怎么没听说过高怀瑜还写诗写词呢……元熙接过来翻看,入眼就是一阙《一斛珠》:
  面绯耳绛,满杯金液相来往,横波眼中轻漾。旧曲平平,总是无心赏。
  香袖拥怀春意荡,羞含檀口衣微敞,绣床纱帐翻红浪。咬烂樱桃,笑语人相望。
  再翻两页,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都不知道高怀瑜写过诗词。
  他原本以为高怀瑜写的会是什么满腔愤懑怒骂高玮昏庸的诗词,可这分明就是艳情诗词啊。
  上辈子不知道这些,可能是因为高怀瑜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吧。
  这都是些什么啊?都写的什么?
  “这些都是……清河王写的?”元熙十分震惊,难以置信,人都傻了。
  香袖拥怀?
  羞含檀口?
  衣微敞?
  翻红浪?
  咬烂樱桃是什么东西?是真的樱桃还是别的什么?
  有点生气!
  不是……高怀瑜那么清清冷冷一人,怎么写得出如此香艳甚至有点艳俗露骨的诗词?
  他拥的谁含的谁咬的谁?啊?
  元熙心中波涛汹涌,高璋没察觉,还解释道:“当年高玮看殿下不顺眼,殿下便装病交出兵权,成日在家里花天酒地,天天请建平的漂亮花魁到府上唱曲儿……都是那时候写的。在建平传得还挺广……嘿嘿,不过毕竟都是给花魁写的,比较香艳,主要就是在烟花柳巷传。而且后来高玮给他定了罪,这些诗词也没人敢唱了。”
  什么什么什么?漂亮花魁?
  元熙炸毛了。
  高璋继续火上浇油:“殿下当年可是风流美名在外,建平城的花魁个个提起他都脸红。人长得好看又识风趣,多少建平少女都倾慕他呢。”
  嚯,还有风流美名!还把花魁调戏得脸红!
  *
  作者有话要说:
  怀瑜:(警觉)怎么感觉背后一凉!
 
 
第40章 那么懂情趣,怎么不让朕见识一下
  在自己面前腼腆木讷的人, 原来还有这幅面孔。元熙实在无法相信高怀瑜还能做出这种事来。
  风流美名?
  清河王既然如此风流知趣,那为何在自己面前……
  元熙又将这阙《一斛珠》默念一遍,从这几句词里, 想象出高怀瑜当时同漂亮花魁调情的模样来。
  俊俏的小王爷笑意潇洒,眉眼风流, 微醺之下面颊隐有红晕, 慵懒持杯轻声与人调笑……想想便觉得勾人。
  建平城的少女还是挺有眼光的。
  “借朕看看。”元熙不打算还了。
  高璋一愣,旋即点头哈腰地道:“陛下若是喜欢,臣直接赠与陛下便是。”
  元熙一笑:“多谢高卿美意了。”
  皇帝明明在笑,为什么感觉有点可怕?高璋已经是嗅出了点不对劲, 连揭高怀瑜短的兴致都没了,赶忙开溜:“那微臣便告辞了。”
  “你说怎么有人能写这种诗词?”那边高璋刚刚离开, 元熙一下把那诗词集拍在桌上,“堂堂亲王, 竟然成日请花魁到府上寻欢作乐!”
  必须狠狠批判!
  太过分了!高怀瑜怎么干得出这种事来,给花魁写诗写词如此香艳露骨, 在自己面前怎么那么温温吞吞的!
  “陛下您这是喝醋呢吧。”玉珠看他片刻,一语道破, “那要不,您扮个花魁, 让清河王殿下也给您写几首?”
  元熙:“……”
  这画面有点不敢想象。
  另一边, 感觉自己好像搞了什么破坏的高璋,摸进了高怀瑜房里。
  本来他是想带着那本《清河王集》来对着高怀瑜大声朗诵的,但是书已经被皇帝给扣了。
  想想临走时皇帝那皮笑肉不笑的诡异笑容,高璋十分害怕, 扯了扯端坐在那的高怀瑜袖子, 道:“怀瑜, 皇帝不对劲。”
  高怀瑜跟元熙一样,赶那么久路终于到了地方,本打算早些睡好好歇一歇的。此时已经解了发冠,坐在案前准备看两页书就去睡。
  闻言高怀瑜奇道:“什么不对劲?怎么了?”
  高璋忸忸怩怩地道:“我……上街买了本你的诗词集。”
  高怀瑜:“……”
  他愣了一下,细细回想才想起来他的诗词集是个什么东西。他又没那么多闲情逸致写诗词,只有当年装病的时候写过一点……自己都忘了这茬了,怎么建平还有人卖他诗词集的?
  主要是,他写的全都是些淫词艳曲之流啊!
  “买就买吧……都多久了,怎么现在街上还有……”虽然有点尴尬,但其实也没什么……
  毕竟自己写的这些诗词艳俗至极,一看就是沉迷酒色的人才能写出来的,当年自己恨不得让整个建平都知道自己除了喝酒就只爱漂亮姑娘了。
  那会儿才是整个建平城的烟花柳巷都在唱他这些艳情诗词,连闺阁女子也会偷偷吟诵……不少小姑娘还隔着墙往王府里丢手帕呢。现在只是街上有诗词集而已,没什么的。
  他刚刚安慰完自己,而后高璋摸了摸鼻子:“然后给皇帝瞧见了。”
  高怀瑜哽住:“你说什么了……”
  他可太了解这位堂兄什么脾性了,肯定往皇帝跟前添油加醋了。
  高璋心虚道:“我说你当年在建平风流美名远扬,全建平的小姑娘都爱你。”
  “……”高怀瑜无语,“你可真能说。”
  高璋无辜地道:“然后皇帝就不开心了。”
  能开心才有鬼了!他要是皇帝,知道自己喜欢偏爱的人居然跟人鬼混还写下那么香艳低俗的诗词,他也气!
  可他那是故意做样子给高玮看的,告诉高玮他已经沉迷酒色不会管事了,别整天防他防得连国家大事都不顾就只盯着他整!
  什么风流美名远扬!他只是请花魁到府上几次,然后写了点艳情诗词而已!高璋你胡说什么!
  “我打死你。”高怀瑜微微咬着牙,抄起手上的书就朝人打。
  他就不该捞这人出来!后悔!
  高璋抱头鼠窜,一溜烟跑出了门。
  ……
  元熙脱了外衣,上床睡觉。
  闭上眼睛。
  睡不着!
  一闭眼就是高怀瑜在跟漂亮花魁调情!眼尾微红,凤眸迷离,醉醺醺的模样,勾引小姑娘!
  子时。
  “香袖拥怀春意荡,羞含檀口衣微敞,绣床纱帐翻红浪。”
  元熙翻了个身,脑子里总有个声音在念些他不爱听的。
  子时三刻。
  你跟谁翻红浪啊!
  子正。
  风流美名清河王,那么懂情趣,怎么不让朕见识一下,嗯?
  翻来覆去许久,皇帝还是在半夜倦意袭来,睡过去了。
  梦里高怀瑜笑得促狭,温声对他说:“生气了?”
  他故意使性子,冷冷哼了一声,肚子里的酸言酸语还没出口,高怀瑜低头用牙咬住一颗红樱桃,凑到他嘴边。
  他愣住了,高怀瑜依旧在笑,把樱桃喂到了他嘴里。他刚刚尝到鲜甜的汁水高怀瑜就要退开,被他拽住吻了上去。然后他就“香袖拥怀”,“羞含檀口”,还“翻红浪”了。
  不得不说,高怀瑜写这种艳情诗词还是有一手,至少能让一国之君看了晚上做梦都能想着那点香艳。

  做了个美梦,抵消了元熙只睡了半夜的疲倦。翌日一早,他照常早早醒来,洗漱用膳过后,随行官员便一个个来拜见,同他议事。
  昨天在梦里风流识趣的高怀瑜也在不久之后过来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衣服穿得严严实实。非常正经,正经得看不出是位曾经风流美名传遍建平城的人物。
  高怀瑜面对皇帝非常从容,就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当年写的那堆艳情诗词已经被皇帝看到了一样。
  其实他很忐忑,他觉得以皇帝那种性子,之前对他那么偏爱,肯定是要炸毛的。但他也不好主动说,装不知道最好。
  “臣拜见陛下。”高怀瑜垂眸行礼。
  “怀瑜来得正好。”元熙也不打算在这时候散发酸味,“快过来,昨日成亭侯的安排,卿也看看。”
  高怀瑜照常坐到他身边去了,他示意下人去准备些冰块来。
  “成亭侯安排得妥当,建平城中能帮上忙的都在这儿了。”高怀瑜道,“陛下一早便忙着接见众人……其实有几家陛下没必要亲自接见,让臣等前去拜访游说便好。”
  “有些人,朕还是得亲自见见。”元熙叹息道,“等会儿该见谢陵了。”
  谢陵出身的柏阳谢家,是燕地的名门望族。谢陵自己如今已是个七十岁的老头了,在燕国历经四代皇帝,要是算上四岁时在皇位上坐了没几天就被拽下来的高怀瑜,那就是一共辅佐过五位皇帝。最初是在高怀瑜爷爷成武帝那一朝做的官,很得成武帝宠信,文昭帝朝成了辅政大臣,升到大丞相,之后在文宣帝朝和后主朝依然做着高官。
  不过谢陵此人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才华,纯粹是与成武帝关系好罢了。再之后也不过因为是老臣,才能得新帝尊敬。高玮继位后一通胡来,倒是没给他留个体面,去年刚刚把他丢回家里,也因此让他逃过一劫,没在大魏进入建平的时候就把他绑了送去玉京。
  高怀瑜一听这个名字,便抿了抿唇,道:“臣当年……在建平时老师与谢陵不合,臣亦屡次弹劾反对谢陵,臣还是先回避吧。免得误了陛下谈事。”
  “不急。”元熙却拦了他,没让他起身,“耽误不了什么。”
  元熙当然清楚谢陵是个什么人。
  才计庸劣,善于谄媚逢迎,谁当皇帝他迎合谁,要不也不会能在朝堂上待那么久。之前被高玮贬回家去,都是因为他女婿惹了高玮不快被迁怒的。
  得了皇帝宠信,四处排除异己,如高怀瑜、高璋这般的人自然是他容不下的,高怀瑜当年没少跟着霍飞反对他,他自然也没少撺掇高玮对高怀瑜下手。
  如今燕国已灭,要让建平人心尽快安定下来,还真需要从前燕国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办事。这些高怀瑜都明白,所以并不想让自己和谢陵过去的那些龃龉坏了元熙的事。他对谢陵没憎恶到想要人从世间消失的地步,谢陵那种心性便不同了。万一老头子见了他不开心要跟皇帝找麻烦,可就不好了。
  没过一会儿,高璋在外求见,入门后皱眉道:“启禀陛下,谢陵称自己年迈体病,不方便出行,无法前来拜见。”
  “年迈体病?”元熙冷笑,“连出门都走不动了?”
  怎么可能,燕国宗室被押往玉京也才两个月,燕国灭国也就最近这几个月的事情,大魏军队打进建平之前,谢陵还在燕国朝堂上兴风作浪呢。
  就那么一会儿,病了?病到连来拜见大魏天子都走不动了?
  显然不是,谢陵这是在摆架子给他看呢。
  元熙望向高怀瑜,轻笑道:“怀瑜,你说这些世家高门,怎么总觉得朕会怕他们?”
  玉京那堆世家是,建平这边也是……他们到底为何会觉得,他一个武将出身,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皇帝,会那么忌惮他们这些世家高门?
  谢陵在燕国位极人臣,虽然名声不怎么样,但曾经权倾朝野,确实算有名望。建平这些人,哪个不得看他脸色行事。
  所以他觉得,皇帝来建平得拉拢他。他摆个架子,皇帝就该摆出一副礼士亲贤的模样,不演个三顾茅庐,也得恭恭敬敬到他府上请他去笼络建平这堆世家勋贵。然后还得像燕国的那几个皇帝一样,给他高官供着。
  可惜他是算错了,元熙本来就很讨厌他,怎么可能陪他演这场戏。
  “去告诉谢陵,让他半个时辰之内滚过来。”元熙淡淡吩咐道,“否则朕便让柏阳谢氏的谢,变成旧时王谢的谢。”
  跟他装腔拿调是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元熙拉住高怀瑜,低笑道:“怀瑜,你也别走了,没什么好回避的。”
  高怀瑜望了皇帝一眼,还是乖乖坐在了原处。
  *
  作者有话要说:
  元熙:闭上眼睛就是老婆写的小黄诗,可恶啊!
 
 
第41章 下次把这葡萄换成樱桃。
  谢陵只是想摆个架子, 让大魏的小皇帝亲自到他府上,这样即显得他德高望重,也能让小皇帝博个礼敬贤士的美名。
  怎么看都是他们双赢, 这对小皇帝也没坏处,结果元熙不吃这一套。他想不通, 只觉得这小皇帝年轻气盛有点蠢, 那么好的机会笼络人心都不要。
  谢陵那么被人打了一巴掌,自然很是愤怒,然而元熙把话都说到那份上了,他再恼怒也只能拆了自己刚摆起来的架子, 立马往皇帝跟前跑。
  他可还不想自己这柏阳谢氏的谢,变成旧时王谢的谢。
  不到半个时辰, 谢陵便在家奴的搀扶下进了殿。
  元熙在这里与高怀瑜闲聊品茶,等了快半个时辰, 此时正懒懒倚着榻,见谢陵人来了也没动。
  他对旁边随侍招招手, 道:“谢老既然年迈体弱,便不必下拜了, 赐座。”
  不必下拜,见了皇帝还是得行礼, 谢陵颤巍巍躬身道:“谢陛下。”
  高怀瑜就坐在元熙身边, 他这一俯身低头拜的是皇帝,高怀瑜本该也颔首还礼。可如今他只是个身无一官半职的老爷子,高怀瑜却是大魏郡王,一个郡王不该对一个平民行礼, 高怀瑜便只是垂眸点了下头。
  他这也差不多是在给高怀瑜行礼了, 难免有些不快。
  旁人这时送上矮座, 扶他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下,皇帝依旧歪歪斜斜十分散漫,一点没要跟人谈正事的模样。
  高怀瑜在给他剥葡萄,案上的果盘里已经摆了好几颗剥好的葡萄果肉。剥完这一颗,玉珠捧了手帕给他,他接过擦了擦手,便正襟危坐,没有再动。
  “听闻谢老得了病,连门都出不了,不知如今可好多了?”皇帝依旧歪着,跟旁边高怀瑜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这话分明是在嘲讽,谢陵听得出来,怔了怔道:“老夫缠绵病榻半月,得陛下庇佑,今早已是好了许多。”
  睁着眼睛说瞎话胡乱拍马屁的功夫还真是不浅,元熙冷笑一声,长叹道:“谢老要保重身子啊。”
  谢陵连连应声道:“谢陛下关怀。”
  元熙笑笑,开口便是一问:“谢老辅佐几代君主,有何功于社稷?”
  谢陵愣了,一时分辨不出皇帝这话是在问什么。或许根本就不是在问,而是在讽刺。
  “老夫惭愧……”他准备以谦逊之态把自己在燕国朝堂多么位高权重吹嘘一番,然而他只开了个头就被打断。
  “惭愧?”元熙笑,“是该惭愧的。”
  高怀瑜轻轻叹了口气,即便面前这个老人当年没少给他添堵,他现在看着一个白发老人在元熙面前被呛得满脸菜色,也颇有几分同情。
  一个不到三十的年轻小伙子训斥一个七十岁的老爷爷,这场面看着是有点诡异。
  “谢老既无贤才,又无大德,徒以成武帝恩泽在朝四十余年,眼见燕国从成武帝时一路衰亡至此。”元熙声音逐渐冷了下来,“后主怠政,滥杀忠良,谢老一不曾规劝君主,二无力匡救国家。今日燕地生灵涂炭,岂无谢老之过?”
  谢陵听着他说话,脸色越变越白,颤声解释道:“老夫……当年。霍将军一事,老夫也是无力劝阻啊!”
  他说话时,目光还忍不住望向了高怀瑜,仿佛是想赔罪,祈得高怀瑜心软帮他说上两句。
  元熙嗤笑:“无力劝阻?谢老怕是没少推波助澜吧?”
  谢陵身体都僵了,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小皇帝不应该听他称病,便亲自到谢府拜访,而后许以高官,以安建平世家高门之心么?
  结果小皇帝不仅不亲自去见他,让他过来以后还直接一番训斥,提霍飞之事……这不应该啊!皇帝这次过来不就是为了安抚人心么,为什么会这样?
  皇帝刚刚才给霍飞翻了案,赐死燕后主高玮,这时候提这事,旁边坐的还是霍飞徒弟,难道连他也要被牵连获罪?
  谢陵直接从矮椅上往前一扑,跪拜道:“老夫不敢!陛下明察!老夫绝不敢有此心!老夫当年无力阻拦后主,该向霍将军在天之灵赔罪,可万万不敢助纣为虐,残害忠良!”
  “朕今日请谢老过来,不是想逼迫谢老给谁赔罪的。”元熙摇了摇头,“谢老如今年事已高,体病孱弱,也不必再为别的事操心了。”
  韩尽忠看皇帝眼色,忙上前道:“赐黄金百两,准许归乡。”
  准许归乡是说得好听,这是叫他离开建平滚回老家去待着。
  “是……是……谢陛下宽恩。”谢陵连连叩首,不敢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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