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怀瑜心觉无辜,看他这般模样,又怕得要命。
“臣先送陛下回宫。”他也不管别的了,一咬牙把元熙扶回了车里,在车门处朝外喊道,“玉珠,先上车回宫!”
里面元熙冷冷一哼,故意道:“这次你欠朕的!咳咳……”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没吃到的兔头呢?
高怀瑜知道皇帝在气头上,只好道:“臣知错,陛下息怒……”
别气了别气了!你犯病我也不好过啊!
“陛下……”
为什么自己只是想劝他莫要对自己过于宠爱,他却气成这个样子?
高怀瑜看着皇帝微微见汗的额头,怎么也想不明白。
原本他还有一大堆话想说,这下是心软到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毕竟元熙说他听不得这个。
*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嚎啕大哭)他太好了,贤后!
第36章 把人欺负成这样,居然还好意思起色心。
元熙难得任性一次, 结果麻辣兔头还没吃上,自己先被高怀瑜气了个半死。
回宫路上话都说不出来,恹恹的快要晕过去, 把高怀瑜也给吓了个半死。一进宫太医署便开始忙活,一群太医里里外外乱了小半个时辰, 才总算是见皇帝平复下来。皇帝舒坦了些便觉疲倦, 直接睡下了,旁边太医没敢走,守旁边看他真的缓过来才敢离开。
这会儿天已经彻底黑了,殿中掌了灯, 也依旧是有些朦朦胧胧的,看什么都不真切。
高怀瑜在外面也没走, 等了许久看韩尽忠送太医出了皇帝寝室,才过去问:“韩公公……陛下他还好么?”
韩尽忠抬手擦了把汗:“还好还好……这次发作得急了点。陛下现在已经醒了……让老奴请您进去呢。”
这高怀瑜倒是没想到, 又问了一遍:“陛下宣我进去?”
他本是想着知道皇帝没事了就走的,可皇帝又叫他过去……
韩尽忠连忙点头:“对, 王爷快些去吧。”
“好……”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高怀瑜穿过帘幔绕过屏风,那边元熙刚刚从床上坐起, 锦被自身上滑落到腹部,披散的长发垂落于胸前, 隐在阴影下的双目难掩疲惫。
高怀瑜偏过目光, 轻声唤道:“陛下……”还生气着么?
他有些不敢进去。
元熙侧过身,动作之间身上单衣肩袖又往下滑了几分,露出强健臂膀。他一只手撑住床榻,慢条斯理扯了扯衣襟, 也懒得再系衣带, 就由着前襟大开露出大片胸膛。衣衫不整倒也不见狼狈, 反倒是有几分放浪形骸的潇洒自如。
若能笑笑朝人勾勾手,高怀瑜必然会心虚脸红,可惜高怀瑜现在不敢正眼看他。而且他脸也是冷的,便让他没了任何风流情致。
高怀瑜在旁边低着头,只能听到些窸窣响声,还有皇帝依然有些粗重的呼吸。
悄悄抬眸看了已经正坐好的皇帝一眼,他想了想,迈开步子走过去,直接往皇帝身前一跪,叩首道:“微臣知罪。”
元熙一阵头疼,气也气了,疼也疼了。可一想起这坏蛋在车上那些话,他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气,然而看着跪在面前的人,他又怎么都没法把气撒出来。
毕竟他的气不是冲着高怀瑜去的,而是冲着高怀瑜如今的和他前世的顾虑去的,冲着那上辈子困住他们的世俗去的。
他们顾虑的那些,当真有必要顾虑么?他就是喜欢自己臣子,有错么?
当了皇帝,还不能喜欢人了,宠爱心上人就是昏君?还是说只是因为他喜欢的人是个男人?
凭什么?励精图治勤政爱民,他当皇帝哪点干的不好了?
就因为宠爱自己臣子,便要被人记上一笔,被人编排?现在他才不想管那些!
元熙想要告诉怀瑜,他不在意被后世蔑为佞幸,自己也不在意被后世编排。
高怀瑜半天没听皇帝出声,将头埋得更低:“陛下,臣触怒龙颜,罪该万死,甘愿受罚。臣只望陛下龙体康健……莫要再因臣动怒。”
元熙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柔声让他起来,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才开口:“高怀瑜。”
皇帝很少这样喊人,高怀瑜心中忐忑,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姿态愈发温顺柔和。
皇帝的声音有些冷硬:“朕不知,朕所倾慕的清河王,竟如此自轻自贱。”
高怀瑜闻言一时都忘了什么礼节,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皇帝,神色愣愣的,眼眶却有几分红了。他从未想过皇帝会这般对他说话,即便这话其实并没有重到让人完全无法接受的地方,可皇帝话语中的愠怒和冷意,已经足以让他如堕冰窖。
他也一时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这样说他自轻自贱,只是因皇帝的态度而觉得难过。这比拿鞭子抽他几下还难受。
原来他不喜欢皇帝这样对他,他只喜欢皇帝温柔微笑。
“卿说什么弥子瑕董圣卿……”元熙一句一句沉声道,“朕视卿为卫霍,难道卿却要以佞幸自比?卿是品行不肖,还是巧佞无能?朕又岂是那卫灵汉哀!”
朕谥号可是太武!武!什么灵啊哀的,能跟朕类比么!
你是大魏战神,朕倾慕敬爱之人,说什么子瑕董贤!
他心中狂潮翻涌,却竭力压住了自己的语调。
这一回他说得极缓,不似方才那样含着威压,听不出半点怒意,不像是在责难,反倒是像在安抚。
“陛下……”高怀瑜一想自己那时话语,也替皇帝委屈了几分,愈发愧疚地低下头去,“臣知错。”
他的陛下少年英才,战功赫赫,岂会是什么昏君,怎可说什么卫灵汉哀。
“朕是倾心于卿。”元熙叹口气,“朕并非想逼迫卿,卿若不喜,权当不知便是。”
高怀瑜想说不是的,他不是不喜欢,奈何此刻鼻间酸涩,要忍着不哭已经极难,根本说不出话来。
“只是……朕喜欢一人,便是要宠他爱他。卿无需劝朕,朕自有决断。”元熙冷笑,“卿若不喜,也只能受着!真要不喜欢,大可继续招惹朕,惹得朕厌烦嫌弃,那卿便可以舒坦了。”
“陛下……”高怀瑜听他误会了自己意思,着急地连连摇头,声音哽咽,“不是……”
他被元熙突然的愠怒弄懵了,一个劲儿的想解释,却怕越描越黑,搞得元熙更生气,最后只能苍白地摇头否认。
“哭什么。”元熙微微皱了眉,俯身去捏起他下巴来,“看着朕。”
高怀瑜:“……”
被迫抬头,他都不敢再低下目光,只能直直望着依旧阴沉着脸的皇帝。
然后一看皇帝,他就再也控制不住,眼睛里打了半天转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了出来,眼睫都湿了。连身体都有些发着颤,整个人好像被人狠狠蹂躏过一样,说不出的凄惨可怜。
元熙:“……”
完蛋,还真把人给弄哭了。
元熙本就吃软不吃硬,就怕瞧见这凄凄楚楚的脆弱模样。高怀瑜又是那种俊美秀气的容貌,最是合元熙这种保护欲过剩的男人心意,无意间就把元熙给吃得死死的。元熙好不容易硬起来的铁石心肠,一瞬间就被他那几滴眼泪给泡化了,融得渣都不剩。
于是半天没敢再说话。
哪儿有这样的,先把自己气个半死,现在又把自己弄得不敢生气。
那种快喘不上气的感觉又来了。
元熙十分艰难地再次开口:“你……不许哭了。”
不出声,也不闹,不说自己委屈,就那么掉眼泪,根本没什么哭的模样,看着都跟几滴水落他脸上了似的……偏就让人心疼得死去活来,见他哭一次,元熙胸口比刚才回宫路上还要疼,再看两眼,怕是又得被御膳房安排着强制吃上一个月的牢饭。
原以为自己是在狠心提点一下这块木头,没想到竟然是在折磨自己。
高怀瑜呼吸急促,死命眨着眼不让那几滴眼泪掉下去:“陛下……臣并非此意……”
元熙终究还是软下了声音:“起来……”
高怀瑜乖乖站起身,别的什么动作都不敢有,眼泪都没去抹。
“怀瑜。”元熙又软和几分,抬手去擦他脸颊上的泪痕。
高怀瑜下意识地微微别开脸去,避到一半又回过来,由着皇帝动手。
元熙自然是把他这类似赌气撒娇的动作看在眼里,轻声道:“生气了?”
这还用问么,人都被他弄得都哭了,他还好意思说。
高怀瑜低低道:“臣没有。”
明显的言不由衷。
“没有……还是不敢?”元熙几不可闻地发出一声轻叹,“我对不住你。”
高怀瑜又是一愣,呆呆道:“陛下……”
这算什么?打一棍子又给个甜枣么?
元熙手上愈发轻柔:“我……不想你哭……见你哭,比犯病还疼。”
高怀瑜:“……”
高怀瑜嘴唇颤了颤,没能说出话来,心道自己哭还不是被你吓的,现在又说这话什么意思。没见过比这还喜怒无常的人了……
奈何元熙这样软声软气地哄他……
“我……是真的喜欢你。”半晌,元熙道,“怀瑜,你便真的那么抗拒我对你示好么?”
“不……臣很欢喜。”高怀瑜垂眸道,“臣本就是陛下救回来的人,臣这条命都是陛下给的,陛下待臣好,臣怎会抗拒不知感恩……”他怎么可能会抗拒,他只是不想陛下一世英名落了污点。
元熙听完笑了一下——被气的。
高怀瑜你到底是什么木头!
他还是软着声音,问道:“就因为救命之恩么?”
还停在人脸庞上的手指往旁边一挪,轻轻捏了捏高怀瑜左耳耳垂上的那颗小痣,而后发现被自己碰过的地方肉眼可见地红了几分。
高怀瑜摇头,眨去眼底又冒上来的泪:“臣也真心倾慕陛下。”
说着他抬起眼来,尚且泛着泪光的一双眼睛直把元熙看得一阵哆嗦。
“你……”
元熙有些后悔了,他怎么就不能温柔点!
他把人吓坏了!
“对不起。”元熙声音有点哑,看着这个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小可怜,忽然口干舌燥。
真不是东西啊……把人欺负成这样,居然还好意思起色心。元熙对自己很是唾弃。
若真是心意相通……他现在就可以扒了人衣服好好疼爱一番,免得这人再胡思乱想。但是……
他现在真要那么干,就是以权压人的逼迫。
高怀瑜嘴上说倾慕他,其实也不过是因为当年的恩情和如今的厚待罢了,不是因为情爱。
“朕只是希望……你不要担忧那么多。”元熙轻轻一笑,“朕只是喜欢你,想对你好,别的朕都不在乎,明白么?”
“嗯……”
“回去好好歇歇……朕……真不是生你的气。”
“是……微臣告退……”
元熙等人退出寝殿,直接往床上倒了过去。
这犯病犯得他快去了半条命,实在没力气再多想什么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变态,我好喜欢看爹咪把他搞哭。(X)
第37章 还以为你怄气都不想再见朕了呢。
元熙怕高怀瑜回去寝食难安, 让他不要多想。可这种事哪里是说不多想就能不想的。
高怀瑜出来的时候眼睛还有点红,玉珠都怀疑自己是看错了。高怀瑜天天被皇帝召进宫里,她常在一旁帮元熙倒个茶递个水, 也算是有几分了解这位清河王。
跟原文里主角受的那个腹黑心机的漂亮堂兄完全不一样,用她的话来说, 高怀瑜就是小说里很标准的那种清冷美人, 气质干净出尘,面上少有波澜,举手投足都带着仙气。
那天抓萧淙动手杀人的时候又很凶很帅,猛得跟老虎似的……
没想到这种平时标准清冷美人, 动起手来又凶又飒的人,竟然会突然哭得眼睛发红, 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可是清河王是被皇帝唤进去出来才变成这样的……
有点怪,皇帝是怎么把人弄哭的, 玉珠很好奇。
好奇归好奇,她也不敢问。
皇帝这一躺下去就躺了小半个月, 不过前两天是真的躺,后面就都是装的。
原本他躺两天就该活蹦乱跳继续跑御书房勤政了, 结果就在他躺着休息的第一天,杨府家奴告了杨涛一状。
无非就是因为这两年元熙一掌权, 杨家就没过几天好日子, 杨涛难免心中有怨。妹妹好好的皇后被元熙随便找个理由就废了,自己战战兢兢三天两头被斥责,再加上近来儿子莫名其妙因为清河王册礼的事就被赶回了家,杨涛便在家里抱怨了几句, 然后就被家奴给告了上去。
不过就是嘴上说两句, 人之常情, 元熙向来有容人之量,很少会因为别人说两句就给人治罪,毕竟玉京城里成天拿他黑历史编排的说书先生不也还好好的么。
可问题是,元熙是个双标怪。
他的容人之量不对以前差点把他坑死的一家子生效。
杨涛是太上皇的宠臣,妹妹是太上皇继妻,元熙登基之后虽然一直在给杨家找事,可也就是今天贬个官,明天把堂堂皇后给废成贵妃。说白了,只是为了当年自己被欺负的事出口气。看在太上皇的面子上,并没有真的把杨家人怎么样。
可现在杨涛家奴都把状告上来了,他还本来还就看杨家不顺眼,当然不会放过。
杨家这些个人,有什么才华配得上高位,当年能爬到这个位置,还不就是因为跟他爹关系好。如今已是他登基的第二年,也是时候再清理清理太上皇给他留下的那堆烂摊子了。
现在杨涛家奴告状,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把杨涛处理掉,又烦别人拿他老爹说事求情,干脆直接就不露面。正好病了一回,就继续装病,一切交给大理寺审着。任外面多么腥风血雨,元熙都在紫极宫淡定喝茶。
最后尘埃落定,他再哭唧唧地出来说杨涛毕竟是太上皇好友,于国有功,不忍极法,然后把人免了官丢回老家去。
这个时候杨家还以为身边的那堆勋贵有本事能跟皇帝撕破脸呢,结果屁都没人放一个。
其实这些世家门阀根基颇深,他们也不是真的就不能跟元熙碰一碰,奈何大多现在只能耍耍嘴皮子功夫,拿些什么大道理煽动一下众人。而元熙又不跟人打嘴仗,他拳头太硬,朝中武将一大半是当年跟着元熙混的,一个个恨不得向他以身相许,对他那是忠心耿耿。元熙要是不讲礼貌一点,可以把当年杀世子的事情再来一次,用直接杀人的方式消灭跟他不是一条心的勋贵。
高怀瑜本来还担心着元熙病情,后来看杨家这事闹的,也猜出了皇帝只是装病,便没再多担忧什么。他自己的伤彻底好全了,礼部那边为清河王册封礼定好的吉日一到,宁亲王便带着仪仗将册文册宝送到清河王府上。
元熙为他逾制太多,这阵仗也就是大魏除了皇帝登基最大的一次了,连附近百姓都有人跑来凑热闹。
册封礼正式举行完的当天下午,一直装可怜说自己病得厉害的皇帝,微服出现在了清河王府门口。
元熙来时也提早打了声招呼,高怀瑜便叫下人好好准备了一番,迎接微服出宫的皇帝。
长乐把事吩咐下去,转头便见自家王爷窝在厨房不出来,有心去提醒他该换身衣服接待宫里那位了。
高怀瑜在里面被烟呛得直咳嗽,眼泪都冒了出来。一旁的厨子也跟着一起咳。
长乐看着在厨房捯饬的清河王道:“王爷,您要吃什么,让府上厨子做就好了……您都在这里待好久了。”到底是为个啥啊。
厨子也道:“对啊王爷,还是小的来吧。”
他搞不清楚王爷是怎么突发奇想要学做菜的,在这里指导人半天了。
高怀瑜摇了摇头,叫长乐过来:“你来尝尝。”
长乐皱了皱眉,过去见了两大盘红彤彤的辣子肉,用筷子拈了一口吃,直接辣得吸气:“太辣了……”
而且感觉还有点咸……辣椒感觉也炒糊了许多,不怎么香,糊味过重。王爷没什么做饭的天分,不过做得也不算太差,能勉强入口。
“王爷!陛下来了!”外面刚迎皇帝入府的下人匆匆赶来给高怀瑜报信。
“那么快?”高怀瑜一惊,旋即放下手里东西,吩咐道,“把备好的都送过去。”
说罢自己快步朝前厅赶。
他已经十几二十天没见过元熙了。头两天是才被元熙弄哭,他不敢去拜见,后面敢去了,又碰上杨家的事,便不想再给皇帝添乱。
那么久没见,上一次告别前还是元熙把他训斥了一通,他现在心里也忐忑得很,又期待又害怕。
不过都那么久了……皇帝主动出宫来见他,应该早就不生气了吧?
他到时皇帝已经坐着了,看上去气色不错,没什么生病的样子。
“陛下……本该亲自迎接陛下的……”
元熙摆摆手,温声道:“无妨,快过来。”
高怀瑜便坐到了他身边,一想自己方才还在厨房里乱搞,连件衣服都没换就过来了,难免有点害羞。
元熙也从他身上闻到了一丝烟火气。随后而来的下人入内摆上了锅子,香辣的气味很快便将他身上的那点气味掩盖住了。
不过元熙看那桌上的两盘麻辣兔肉,联想起从他身上闻到的烟火气,有点诧异地道:“你做的?”
“不是……”高怀瑜有些懊恼,“本来想做。但是试了几次,最后去春华街买了。”
他是想自己做的,可是做出来真的不怎么样。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肉类补给很少,将士们常会去猎点野物来吃,他也常常跟着将士们一起在营地架火烤肉。不过也轮不到他亲自动手,他在一边等着吃就好了。
除此之外,他再无半点经验。今天尝试一下,火候完全掌握不好。即便旁边有厨子在教,放那些调料也颤颤巍巍的,一不留神就手一抖。
最后还是只能让早就买好的酒楼菜品上了。
元熙听人说完笑了笑,就要动筷子,高怀瑜忙提醒道:“只能吃两口。”
这不才犯过病么,准备这些是为了道歉,要是纵容皇帝吃坏了身子,那他可就是真的罪该万死了。
锅子也分了两份,一份重口的给人解解馋,另一份是清汤。可能这样摆一堆元熙喜欢又不能吃的在旁边,反而对元熙更残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