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当太监这么赚钱吗(穿越)——长生千叶
长生千叶  发于:2023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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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觞赶紧把手缩回来,他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小郭将军刚才瞪了自己一眼。
  刘光很平静的解释道:“这是本使新收的义子。”
  郭郁臣欲言又止,不难看得出来,他想要劝谏刘光,眼前此人只不过长得与刘觞相似罢了,并非真正的刘觞。
  但郭郁臣最终没有说话,因着他知道,枢密使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
  刘光拿出帕子,给刘觞擦了擦沾满樱桃汁的手心,道:“觞儿,已然中午了,饿不饿,阿爹带你去用午膳?”
  刘觞眼睛瞬间亮堂起来,良酝署小吏的午膳没什么可吃的,就是大锅饭,还要自己去抢,去晚了便什么也剩不下,刘觞初来乍到,那些前辈都欺负他不懂得良酝署的“潜规则”,每次都不怎么给他剩饭。
  刘觞一想到鸡啊,肉啊什么的,肚子里立刻咕咕作响,犹如旱天雷!
  “噗嗤……”刘光笑出声来,道:“看你饿的,走罢。”
  他拉着刘觞从榻上起身,对郭郁臣道:“郭将军是不是有事儿找本使?正好眼下是午膳时辰,边吃边说罢。”
  “哦……好、好。”
  郭郁臣本不想去的,但转念一想,自己若是不去,便会让这个冒牌货使尽手段巴结枢密使,所以郭郁臣不放心,还是跟着他们离开了内侍别省,准备用膳去了。
  刘觞这一路上,被郭郁臣打量了好几次,郭郁臣的眼睛好像刀片子,若是看一眼算是一刀的话,刘觞感觉自己已经被凌迟了,像是一只果木烤鸭,片成了一百零八片,还是那种柳叶刀法。
  三个人进了单独的膳堂,刘光拉着刘觞坐在自己身边,道:“觞儿,你坐在阿爹身边。”
  那本是郭郁臣的位置,郭郁臣哀怨的看了一眼刘光,但是刘光压根儿没有发觉,郭郁臣无奈,只好选择了刘光的另外一边坐下来。
  刘光笑道:“看看,都是你爱吃的。”
  刘觞爱吃肉,无肉不欢,对菜一般般,他放眼看去,果然全都是肉,惊喜的道:“还有葫芦鸡,我记得阿爹做这个最拿手了!”
  郭郁臣淡淡的道:“你怕是记错了,记得枢密使做葫芦鸡最拿手的,那是前宣徽使,而并非阁下罢?”
  刘觞:“……”啊呀呀,小郭将军酸起来,敌意好大啊!
  刘光瞪了一眼郭郁臣,道:“还吃不吃?”
  郭郁臣连忙道:“……吃。”
  刘光道:“那就好好儿的吃。”
  郭郁臣:“哦……”
  “噗嗤!”刘觞实在没忍住,三年不见,小郭将军被阿爹调教的很是乖巧嘛,不像某个小奶狗已经变成了一头不服管教的大野狼!
  他这么一笑,郭郁臣还以为他在嘲讽自己,狠呆呆的又瞪了刘觞一眼。
  刘光道:“觞儿,这个鱼片很嫩,鲜的紧,你尝尝?”
  “好啊!”刘觞拿着筷箸去夹鱼片。
  啪!
  哪知道郭郁臣也来夹鱼片,两个人的筷箸敲在一起,刘觞手一滑,没夹起来,反而是郭郁臣,将鱼片夹了回去,放入口中。
  刘觞不知是不是错觉,小郭将军还炫耀的看了自己一眼,一定是错觉。
  刘觞也没当回事,第二次去夹鱼片。
  啪!
  郭郁臣又伸筷子过来,还是像第一次一般,两个人的筷箸撞在一起,刘觞又手滑,鱼片被郭郁臣夹走。
  刘觞:“……”不是错觉,小郭将军是在针对自己。
  刘觞尴尬极了,要怎么告诉小郭将军,自己并不是炮灰呢?
  刘光将一切看在眼中,瞪了一眼郭郁臣,然后亲自夹了鱼片送到刘觞碗里,道:“来,觞儿,尝尝看。”
  刘觞看了一眼小郭将军,心想就算你是我阿爹的男朋友,但是两次夺鱼之仇,还是要小小的报复一下的。
  于是刘觞张开嘴,“啊——”的道:“阿爹,喂觞儿嘛!”
  刘光三年都没有见过刘觞了,这三年的父爱聚集在一起,自然是父爱爆棚,宠溺的道:“多大人了,还要撒娇,好好好,阿爹喂你。”
  说着,将鱼片夹起来,亲自喂到刘觞嘴边。
  刘觞挑着眉毛,眼神那叫一个小人得志,一片鱼肉而已,甩开腮帮子感叹道:“好吃!阿爹喂到嘴里的,就是好吃呢!”
  郭郁臣:“……”筷子差点被掰断!
  三个人用膳差不多,刘光道:“郭将军来寻本使,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郭郁臣方才只顾着吃味儿,险些给忘记了,被他这么一提醒,立刻道:“枢密使,刘御史日前劝谏陛下,被陛下打伤,如今满朝上下,无人敢劝谏陛下,这两日兵部与契丹的战事,已经提上了日程,天子还从孟簪缨郎君那里,大量采购了马匹,恐怕……这战事是势在必行了。”
  刘光眯起眼目:“这一仗,终归是要打的。”
  他往日里也是主战派,谁让契丹人联合了王岁平害死了他的儿子?刘光可不是善男信女,他要为刘觞报仇,就算是山河泣血,百姓屠戮也在所不惜,但是现在……
  刘光看了一眼刘觞。
  刘觞蹙眉道:“就没有不打仗的法子么?江王不是在南面逼迫天子,声称天子若是开战,就会攻打大唐的南面吗?”
  郭郁臣死死皱着眉道:“我今日来找枢密使,也正是因着这件事情……陛下准备提前对江王开战,先下手为强。”
  刘光淡淡的道:“江王乃是天子的同胞兄弟,就算江王反出朝廷,如今也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事情,陛下这次主动开战,先下手为强,恐怕站不住理,一旦发兵……天怒人怨,坐实了暴君的罪名。”
  郭郁臣点头道:“郁臣也正为此发愁,但是陛下铁了心,谁劝都不理会,怕是……怕是也只有昔日里的前宣徽使在世,才能劝动陛下了。”
  刘觞摸着下巴道:“其实……我有个法子。”
  郭郁臣瞥斜了他一眼,似乎很是不相信,道:“你?”
  刘觞道:“你可别小看了我,我虽然隶属于光禄寺良酝署,职位是低了点,但是职位低也有职位低的好处,能听到很底层的声音。”
  膳房的那些膳夫都很八卦,一般在空闲的时候都会嚼嚼舌头根子。
  刘觞道:“我听膳夫说,今年从淮南进贡来的稻米,数量锐减,因着淮南一直在闹洪水,可有此事?”
  刘光点头:“确有此事,一直在堵洪,一直在泄洪,却反反复复,没完没了,因着陛下这些年一直都有攻打契丹的心思,朝廷也多得是见风使舵之辈,国库的开支,大多数都偏向于兵部屯兵,这次淮南洪水一来,治理洪水的银钱便拘谨了很多。”
  “而且……”刘光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
  刘觞却是秒懂,道:“而且,淮南是江王李涵的地界,他反叛出长安之后,已然将淮南当做了自己的根据地,如此一来,朝廷更有理由,将淮南的子民遗弃,他们觉得既然叛贼盘踞在淮南,那么淮南闹了洪灾,就应该是叛贼处理。”
  刘光点头道:“正如你所说。”
  刘觞道:“既然天子铁了心要打契丹,咱们谁也劝不动,那就不要劝说。”
  “不要劝说?”郭郁臣震惊。
  刘觞信誓旦旦的点头:“不用正面劝说,咱们用淮南洪灾的事情,转移天子的注意力。”
  “如何转移?”刘光道。
  刘觞解释道:“如今的朝廷,一直在天子的高压统治之下,这样的做法的确可以巩固中央集权,但同样带来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弊端,那就是奴性。”
  郭郁臣微微蹙眉,他一直都是看不起王觞的,觉得他不过是个会酿酒,外形酷似宣徽使刘觞之辈,只会谄媚向上爬,而如今他说出来的话,却字字珠玑,全部敲在点子上,令郭郁臣不得不另眼相看。
  刘觞继续道:“朝臣混到能上宣政殿朝参,有几个是刘长邑那样敢说敢谏之辈?多半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需要维护自己的利益。在天子这样的高压统治之下,最佳的维护手段,自然是听从敕令,因此天子说要打契丹,朝廷上下就将国库开支有意无意的多分配与兵部一些,久而久之,这些民生问题,就会被朝廷打压下来,不让这些问题上达天听,因为朝臣觉得,天子只想听到关于契丹的一举一动。”
  郭郁臣点头:“的确如此,淮南闹灾这么大的事情,宣政殿朝参根本无人提起。”
  刘觞道:“所以需要阿爹与小郭将军,再联合几位有分量的大臣,将这件事情在宣政殿挑明!闹洪灾,可不是小事儿,陛下听闻了这样的事情,一定会转移发兵的注意力。”
  “可是……”郭郁臣迟疑道:“陛下真的会为了淮南的洪灾,而改变出兵的计划么?”
  郭郁臣虽然是个文人出身,但他领兵这些年,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趁你病要你命”,领兵打仗兵不厌诈,淮南正好闹灾,如果这个时候攻打淮南叛贼,李涵必然手足无措,江王军便是一盘散沙,什么江王,什么淮南节度使,还不是一波就端走?
  郭郁臣道:“陛下真的会在意淮南的洪灾么?为了洪灾,放置发兵的计划?”
  刘觞点点头,淡淡的道:“我赌,他在意。”
  郭郁臣追问:“为何?”
  刘觞道:“因为再怎么改变,他还是当年那个谌儿啊。”
  无论他变得多么铁石心肠,他还是会一个人偷偷躲起来掉眼泪,一个会哭的人,心窍其实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坚硬。
  郭郁臣一时有些慌神,不知为何,眼前这个人竟然与三年前宣徽使刘觞重合在了一起,那么像,一般无二。
  郭郁臣双手攥拳,道:“好,郁臣愿意一试!”
  刘光道:“既然是觞儿开口,这件事情,本使愿意在宣政殿亲自提出。”
  “可是……”郭郁臣十分担心:“提出这件事情,便是阻止天子攻打契丹,势必要触动天子的逆鳞,不管最后赈灾与否,都会在天子心窍中落下一根软刺……”
  刘光打断他的话头,道:“正因着是如此,本使才要亲自提出来,毕竟本使只手遮天,天子再横,也无法奈我何,不是么?”
  再者,刘光可是刘觞的养父,既然刘觞在李谌的心底里占据着不可磨灭的一席之地,李谌便不可能对刘光怎么样。
  众人合计了一番,刘光和郭郁臣分头去寻相熟之人,准备在明日的朝参提出洪灾的事情,将朝臣们遮遮掩掩的事情摆在明面上。
  第二日朝参,刘光亲自提出淮南洪灾的事情,郭郁臣、刘长邑、琛璃等等人,全都站出来附议,请天子赈灾。
  其他朝臣面面相觑,不知刘光是什么意思,毕竟这样的事情,就是朝廷中不成文的规定,报喜不报忧,除了契丹的动向,不到万不得已,这些灾情是不会向天子禀报的。
  因为只要一禀报灾情,少不得一些人就要被撸掉职位,说不定朝廷还会来一次大换血。
  李谌蹙着眉头,道:“淮南洪灾,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户部的官员战战兢兢,道:“回……回陛下,是……是上个月的事情。”
  “上个月?”李谌重重将文书劈手砸下去,冷声道:“你还有脸与朕说上个月?为何不第一时间禀报于朕?怎么?江王反叛之后,户部便没有人可以主事儿了么?”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户部侍郎跪下来使劲磕头。
  李谌幽幽的道:“你是该死,去掉官帽,拉下去。”
  “陛下——!!”户部侍郎吓得瑟瑟发抖:“陛下,饶命啊!饶命啊!您就看在微臣没有功劳,也有苦恼的份儿上……”
  李谌打断了他的话头,冷笑一声,道:“朕在你们的眼中,不过是个暴君罢了,自然不会看什么功劳苦劳,有功劳的尚且没有奖赏,更别说只是倚老卖老的苦劳,以后谁还敢给朕卖苦劳,便尽管试试看,朝廷不是养你们这群蛀虫的地方!”
  户部侍郎很快被神策军拉下去,所有臣子噤若寒蝉。
  这样瞒报的事情,其实还有很多,谁能想到今日枢密使刘光直接给捅了出来。
  有人战战兢兢的道:“陛下……其实……其实淮南闹洪灾,或许是老天爷的天意,非但不是坏事儿,反而是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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