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觞恍然大悟,怪不得一股子病娇的味道,方才自己与郭郁臣疯狂套近乎,可能被阿爹看到,阿爹以为自己在勾引小郭将军!真是冤枉死我了!
刘觞火速的道:“阿爹你听说我,你和小郭将军玩脱衣棋牌你还记得吗!你还教我玩呢,我在陛下身上实践了一番!”
刘光的动作一顿,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刘觞。
刘觞道:“这么私密的事情总不会烂大街罢,若我不是刘觞,我肯定不会知晓!”
刘光眼睛一眯,冷声道:“你从何处听说来的?好啊,竟打听的如此详细?”
刘觞差点泄气,阿爹认定了自己是一个冒牌货。
刘觞连忙又道:“还有!还有其他暗号!手铐手铐!手铐PLAY还是我教阿爹你的!手铐,就是那个很轻便,上面还弄了很多毛毛,粉粉的,白白的,不同颜色的,我画了图纸给窦悦,让窦悦定做的!你放了我,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画图纸!”
刘光眼神中充斥着狐疑与不信任,矛盾交锋在一起,冷声道:“给他笔墨。”
“是,枢密使!”
侍卫给刘觞解掉禁锢,又给他拿来了笔墨,刘光淡淡的道:“都先退下。”
“是!”
其他人全都退出了刑房,只剩下刘觞与刘光二人。
刘光道:“画,若画不出来,本使便一根根砍掉你的手指。”
刘觞活动了一下手腕,赶紧抓起毛笔就画,说实在的,他的毛笔字不怎么样,当然无法与那种从小练字的人比拟,更别说画图了,画的十分潦草,有的线条粗有的线条细,十分的抽象。
哐当——
火钳和炭火瞬间从刘光手中的脱落下来,就掉在刘光的脚边。
“阿爹!”刘觞吓了一跳,赶紧撇开手边的笔墨冲过去,紧张的道:“你烫到没有?!怎么那么不小心啊,炭火还红着,小心烫着自己!”
“觞儿……”
刘光呆呆的看着刘觞,眼眶瞬间通红,白皙小巧的鼻尖也变得微微殷红起来,颤声道:“觞儿,是你么?”
刘觞惊喜的道:“阿爹,你认出我来了?”
刘光指着掉在地上的图纸,道:“一模一样,这图纸……除了阿爹与窦尚书之外,谁也没见过,谁也……没见过,还有这样的笔迹,是、是觞儿,你是觞儿!”
刘光说着,一把将刘觞拥入怀中,紧紧搂着他,将下巴抵在他的肩窝上,刘觞很快感觉到一股湿濡浸透了自己的肩头衣物,凉丝丝的,那是枢密使刘光的眼泪。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枢密使刘光一直以铁腕著称,从未有人见过他的哭腔,从未。而今日,刘光竟然破例了。
“觞儿,三年了,阿爹可算等到你了。”刘光哽咽的道。
刘觞心窍发酸,鼻子发堵,闷声闷气的道:“阿爹,我也好想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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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人间送命题!
“觞儿, 你受伤了没有?”刘光上下检查着刘觞:“方才阿爹吓到你了?”
刘觞摆摆手道:“阿爹,我很禁吓得,陛下都没能吓到我。”
刘光挑眉道:“陛下……为难你了?”
一提起这个, 刘觞便来气, 道:“都把我关入神策军牢营两次了!压根儿不让我好好说话,但凡他让我完整的说一句话呢?还有他的臭屁性啊,简直像是更年期, 动不动就让人滚。”
刘光叹了口气道:“自从觞儿你……离开之后, 陛下的确改变了很多。”
刘光又道:“不说这些了,你便不用回神策军牢营了。”
“真的?”刘觞抱着刘光的脖子撒娇道:“阿爹真好。”
“自然是真的。”刘光道:“阿爹什么时候骗过你?你现在在何处供职?要不要阿爹帮帮你?”
“不用不用,”刘觞道:“在光禄寺良酝署, 平时除了搬砖,没别的什么工作。”
“搬砖?”
刘觞只在神策军牢营关了一会儿便放出来了,第二天往良酝署去, 准备上班。
刘觞进了良酝署, 身后都是窃窃私语的声音。
“就是他。”
“是他?原来就是他啊!”
“听说天子非常厌恶, 已经将他两次关入神策军牢营。”
“啧啧啧……”
良酝署的副令带头走过来,围着刘觞,道:“你, 说你呢!”
刘觞还在搬酒坛子,那副令觉得刘觞不给自己面子,道:“说你呢!为何不理会?!”
他说着, 伸手去拍刘觞,“啪嚓!”一声, 酒坛子掉在地上碎了。
副令道:“你看看, 都是你砸的, 这坛子酒水钱, 要从你的俸料里扣除!”
刘觞道:“分明是你碰掉的。”
“我?”副令哈哈大笑,道:“我是良酝署的副令,这里一切的事物都归我管理,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今儿个让你赔钱,你就要赔钱,不止如此……”
他指着地上的酒水道:“现在就跪下去,趴在地上,给我舔起来,一滴都不许剩下。”
刘觞垂眼看了一眼地上的酒水,道:“要舔你自己舔。”
副令冷笑:“怎么?别以为自己谄媚了天子,就能在咱们良酝署混的风生水起,你不过是个破烂货,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可别不知天高地厚了!你在良酝署一天,便要听我的话,否则……”
“否则如何?”
一道清冷的声音幽幽传来。
“否则我就……”良酝署副令还在猖狂,顺着那声音看过去,嗓音登时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
咕咚!直接跪在地上叩头:“拜见枢密使!拜见枢密使!”
原来是枢密使刘光来了。
刘光今日闲来无事,正好前来看看刘觞,哪知道走进良酝署便听到这样的声音,有人胆敢欺负他的儿子?
良酝署副令跪在地上,叩头道:“枢密使有所不知,这个竖子刚到几天,不懂规矩,所以小人正在教训……啊!”
他的话说到这里,脸面上一阵火辣,但听啪的一声,重重挨了一记巴掌。
良酝署副令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因着是枢密使刘光亲自掌嘴,他也不敢置喙什么,道:“枢、枢密使?”
刘光冷冷的道:“凭你,也敢诋毁本使的儿子?”
“儿……儿子?”
刘光用冷淡的目光,扫视着在场所有的人:“听好了,从今日开始,他便是本使的义子,若有人不将他放在眼中,便是不将本使放在眼中。”
众人一阵小声喧哗,看着刘觞的眼神登时不一样了,不管以前是多么不屑,现在只剩下了敬畏。
良酝署副令吓得哆嗦:“大人!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您高抬贵手啊!”
刘觞一副小人得志的的模样,笑眯眯的道:“我一个良酝署的区区小吏,怎么就成了大人呢?你刚才还说我什么来着?哦——说我是破烂货,对不对?”
“不不不!”良酝署副令磕头如捣蒜:“不是不是!小人是破烂货,小人破烂!是小人破烂!”
“哦——”刘觞拉长声音道:“原是如此呢,想来是我听错了。”
“没没没!”良酝署副令又道:“是……是小人语意不详,令大人会错了意,都是小人的不该,都是小人的不是!”
刘觞一笑,指着地上的酒水:“那……刚才是谁让我舔干净地上的酒水?”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啊!”副令趴在地上,没骨气的道:“小人来舔!小人来舔!”
那副令吓得瑟瑟发抖,面色惨白,趴在地上犹如狗一般稀里哗啦的开始舔地上的酒水。
刘觞嫌弃的摇摇头:“真恶心,浪费了这么一大坛酒水,全都喂狗了。”
“是是,大人说的对!大人说的全都对!”副令完全改变了一张脸面,对刘觞殷勤备至。
刘觞拼爹教训了那个狗眼看人低的良酝署副令,离开了凑到刘光面前,道:“阿爹,你找我?”
刘光看着刘觞的眼神十分温柔,哪里还有方才人前的冷漠疏离,亲和的道:“方才阿爹刚收了一筐樱桃,新鲜水灵的紧呢,要不要去阿爹哪里吃樱桃?”
“樱桃……”刘觞咂咂嘴,有些口舌生津的错觉,毕竟他重生而来这些日子,身为良酝署的小吏,各种条件都有限,肯定是吃不到樱桃的,别说是樱桃了,就算是吃一块肉都很稀缺。
刘觞点头道:“嗯嗯!吃樱桃!”
“那走罢。”
刘光牵着他的手,将刘觞带离了良酝署,往内侍别省而去,刘光还是住在原来那座老屋里,一切都好似不曾改变。
吱呀——
刘光推开门走进去,笑道:“觞儿,来坐,樱桃都洗好了。”
一盘子樱桃,码放的十分整齐,红艳艳圆溜溜的,还用冰块拔着。
刘光道:“知道你贪凉,给你用冰块拔着,快尝尝看。”
“好甜!”刘觞叼了一颗樱桃,感叹道:“真好吃,阿爹,这个樱桃超好的。”
刘光道:“喜欢便好,看你吃的。”
他说着,拿了帕子给刘觞擦嘴角。
刘觞何止是吃樱桃,为了舒服,还半卧在榻上吃樱桃,刘光因为久别重逢,宠溺十分,一点子也不会多加管教。
吃了好几颗,刘觞这才想到:“唔对了,这么好吃的樱桃,阿爹你怎么不给小郭将军送去?”
刘光道:“郭郁臣?那呆子哪里有觞儿重要?”
刘觞嘿嘿一笑,道:“阿爹,这话我爱听!但是千万不要让小郭将军听到,会吃味儿的。”
刘光无奈的摇头:“快吃罢,小心些,你这么躺着,不要噎了嗓子。”
“嗯嗯,知道了。”刘觞点头。
刘光似乎想起了什么:“觞儿,你如今的身份……虽阿爹是认出了你来,但天子还未能认出你,如不然这样,阿爹给你准备一个机会,叫你与天子解释清楚,如何?”
刘觞咂咂嘴,将樱桃核子吐出来,道:“不要。”
刘光奇怪:“为何不要?将误会解释清楚不好?”
刘觞执意道:“不要。李谌这个小子,见面便骂我,骂得那叫一个狗血淋头啊,怎么难听怎么骂,根本不让人解释的,我已经决定了,才不会去主动与他解释清楚,我要让他主动认出我来。”
“主动认出……”刘光道:“觞儿,这……似乎有些困难。”
刘觞理直气壮的道:“这可是对天子的考验,他到底是喜欢过去的我呢,还是喜欢现在的我呢?他只喜欢过去的我,却厌恶现在的我,那怎么能叫喜欢我?如果他既喜欢过去的我,又喜欢现在的我,算不算花心出轨?”
刘光:“……”
刘光一时间差点给他忽悠进去,用觞儿以前的一句话说,这简直便是——人间送命题。
刘光摇摇头,叹气道:“不管如何,觞儿欢心便好。”
“嗯嗯嗯!”刘觞点头:“阿爹待我最——好了!”
他说着,揪了一颗樱桃,喂到刘光嘴边道:“阿爹吃樱桃。”
刘光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真乖。”
刘光张嘴把樱桃吃掉,刘觞还保持着喂樱桃的动作,突听有人敲门,叩叩敲了两下,下一刻便把门推开了。
郭郁臣从外面走进来到:“枢密使,郁臣找你有急……”事……
他的话还未说完,登时看到卧在刘光榻上,亲亲我我喂樱桃的刘觞……
刘光的软榻,还有郭郁臣最喜欢的樱桃,甚至刘光都没喂过郭郁臣吃樱桃,郭郁臣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酸溜溜的,十分醋心。
“枢密使,他……”郭郁臣迟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