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暮寒喉结滚动,激动的泪水差点从嘴角流出来:“我是暴君,你是妖妃,长安你是当腻夫君了吗?” 如果祝珩想当当夫人,他也不介意的。 吃石榴的季节已经过去了,现在石榴成了精,要吸人的精气! 燕暮寒深情款款:“我会很温柔的,会让你舒服的。” 祝珩:“……” 我跟你商量迷惑朝臣的大计,你却在想被翻红浪。 你还馋!我!身!子! 祝珩又气又好笑,握住了燕暮寒的手,欺身靠近,推着人靠在木质的大屏风上:“此言当真,你真的会让我舒服吗?” 美人长睫颤动,眸光流转间自有万种风情,一颦一笑都带着说不出的诱惑。 燕暮寒眼睛都看直了,他对待欲望向来坦诚,耳根还泛着羞涩的红意,手已经开始解祝珩的衣带了。 “真的,我不骗你。” 屏风被撞到,吱呀作响,祝珩抓起燕暮寒的手亲了亲,十指相扣,将之按在没有刺绣的空白绢面上,轻笑:“明霁果然没有骗我。” “唔嗯……” 祝珩偏头,叼住流苏摇曳的耳朵,热气和着濡湿的舔吻,钻进耳道:“你里面……嘶,热乎乎的,一点都不冷,让我很舒服。” 燕暮寒:“…………” 这算是他上赶着送到祝珩嘴边,还是祝珩故意勾引他? 燕暮寒恨恨地亲了一口面前的汗湿脸颊,吧唧一声,很响。 他咬牙忍着尾椎处升腾起的感觉,恶狠狠道:“我就要亲!你有什么意见吗?!” 祝珩一定是故意说那样的话试探他,让他主动! 长安越来越坏了! 祝珩笑弯了眼眸,小狼崽对他呲牙了,真可爱。 “没意见,让你亲,亲多少次都行。”说着他偏过头,露出右脸,“这边还没亲,要亲吗?” 小狼崽也是要面子的。 燕暮寒没有直接答应,冷酷地命令道:“你凑近一点。” 祝珩憋着坏,凑近的同时搂住燕暮寒的腰,手臂发力,猛地将人带向自己。 亲密无间的拥抱,连惊呼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祝珩吻住他惊慌的小狼崽,吻到了牙齿与舌尖。 “我在呢。”祝珩故作不解,歪了歪头,“瞪我干什么,不喜欢亲亲了?” 猝不及防的拥抱太重,燕暮寒被逼出了眼泪,他整张脸都是红的,看上去格外委屈。 “……喜欢。” 祝珩只犹豫了不到一秒,就决定继续欺负人:“那还要亲我的脸吗?” 燕暮寒觉得自己像条狗,祝珩就是吊在他面前的肉骨头,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想吞了肉骨头。 从位置来看,也算是吞了。 燕暮寒自欺欺人,追着他的肉骨头:“要亲!” 一个带着牙印的亲吻落在祝珩脸上,光滑白皙的脸颊上不仅覆着薄红,还被打下了独一无二的标记。 这是一根娇贵的骨头,咬一咬就留下印子了,燕暮寒有些后悔,怜惜地亲了亲。 祝珩闷声笑笑,胸腔震动,他揉了一把微湿的蓬松卷发:“怎么,心疼了?” 燕暮寒没吱声,但行为已经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他咬的不重,并不疼。 亲吻很舒服,祝珩没有拒绝他的补偿,拨了拨银白的耳坠:“流苏好像有些散了,南秦的耳坠样式多,换个新的好不好?” “不要。”燕暮寒抬起头,“我就要这个。” 这是祝珩亲手做的,上面还有祝珩的头发,戴着耳坠,就好像他们融入到了彼此的身体中一样。 祝珩没有继续劝,他很了解自己的爱人,有把握让新的耳坠得到燕暮寒的喜爱,比对这只耳坠的喜爱更多。 现在不该说这些,应该专心。 结束时天黑了,祝珩抱着燕暮寒解释了祝苑的死,低头一看狼崽子眼睛瞪得溜圆:“怎么了?” 燕暮寒摇摇头:“没怎么,有点心疼你,心疼娘亲。” 还心疼他自己,原来真的是他误会了,祝珩不是在搞情趣。 祝珩收敛了表情,平静道:“娘亲身中蛊毒,太医定然知晓,我打算明日去太医署查探一下,届时需要你配合。” 燕暮寒半点没犹豫:“好!” 然而第二天到了太医署,他就后悔了,恨不得打死昨晚一口答应下来的自己。 太医快速瞥了眼脸色铁青的燕暮寒,两股战战,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真的要……壮阳药?” “对。”祝珩笑容灿烂,“就要那种能让男人大振雄风,一夜七次,勇猛异常的药,有吗?” “有倒是有,但是……” 这位北域的大将军真的需要吗? 太医抖着手,颤颤巍巍,他怕开的壮阳药效果太猛,祝珩会被做死在床上。 祝珩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未尽之语,郑重地点头:“当然需要,唉,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同房了。” 确实很久,满打满算三个时辰。 燕暮寒默默腹诽,在外人眼里,祝珩位于下方,求药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不行。 他怎么也没想到,祝珩口中的配合是指这件事,不举就不举吧,关键他还不是夫君。 燕暮寒糟心得很,想把那些偷着瞥他的人眼珠子抠出来。 “有就行了。”燕暮寒木着一张脸,拉着祝珩就往太医署走,“我们自己去拿。” 祝珩一边走,一边回头,笑盈盈道:“他性子比较急,毕竟那方面的事都很要紧,你们都懂的。” 燕暮寒:“……” 他怀疑祝珩是在报复他昨晚的误解。 太医署里有分门别类的病例案卷,圣上和宫中各位妃嫔的出诊记录均有记载,祝苑也不例外。 关于祝苑的出诊记载很少,主要集中在她怀有身孕后,每隔七日,就有一次太医署的出诊记录。 祝珩翻着看了看,皱眉:“你找一下苏氏的孕期出诊记录。” 燕暮寒眨巴着眼睛:“苏氏?” “对,就是……”祝珩抬起头,对上他迷茫的双眼,无奈失笑,“算了,还是我自己找吧。”
忘了他的小狼崽大字不识一个,一提到读书学习就头疼。 祝珩拿出苏氏的出诊记录,翻出怀有身孕期间的检查频次,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果然,是每半月一次。 宫中嫔妃怀孕后,要进行保胎,太医署会定期复诊,确保皇嗣的安稳,正常频次是时隔半月诊断一次。 祝苑怀孕之后,太医署出诊鸣凤殿的频次非常高,不像是在单纯的保胎。 这印证了祝珩之前的猜想,太医署的人早就知道了祝苑身中蛊毒。 祝珩的眼底闪过一丝冷芒,记载中并未提及和蛊毒相关的事宜,是太医署的人刻意隐瞒了祝苑的身体状况,还是蛊毒一事没有被摆到明面上? 前者是太医署被人买通,可能性不大,若是后者,那就只可能是德隆帝的授意。 因为不确定结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所以罔顾对方的性命,不像是怀有深切爱意的夫君能做出来的事情。 但很像是德隆帝会做的事。 祝珩捏紧了书册,目光落在泛黄纸张的落款上:罗京春。 从祝苑怀孕到生下他,为她看诊的太医都是罗京春。 房门被敲响,太医署的人提醒道:“殿下,您走错了,这不是抓药的地方。” 祝珩记下罗京春的名字,将书册放回原位。 燕暮寒打开门,一脸冷酷:“怪不得这里没有药,本皇妃还以为南秦穷得连草药都没有了,只剩下草包。” 年轻的太医不敢反驳,垂着头装鹌鹑。 笑话,这位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北域大将军,被称为疯子的人,谁敢得罪? “我们南秦可不仅仅有草包。”祝珩笑着挽住他的胳膊,眼尾微扬,娇嗔出声,“人家这么漂亮,是花才对。” 燕暮寒被噎得哑口无言,更不必说来找他们的太医了,满脸复杂表情。 六皇子真是……寡廉鲜耻! 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他的面就开始和男人调情了,怪不得燕暮寒要来找壮阳药,有这么个妖精在身边,哪个能不虚? 以色侍人的兔儿爷,呸,不要脸! 太医暗自在心里骂着,面上不显,快速带着他们两个去了抓药的地方。 大包的壮阳药已经准备好了,燕暮寒黑着脸接过来,带着祝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太医署。 两人一走,孙信正的人就进了太医署。 于是上午刚拿完药,下午在为六皇子和六皇妃接风洗尘的宴席上,燕暮寒就收获了无数道同情又震惊的目光。 听到他们要壮阳药后,太医署里的人都是这样的表情。 祝珩时刻谨记自己的妖妃身份,靠在燕暮寒怀里,燕暮寒胸膛上有一层薄薄的胸肌,靠起来很舒服。 “好多人看我们呀。” “……还不是拜你所赐。”燕暮寒磨了磨后槽牙,低下头,又气又委屈,“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不举了。” 祝珩无声地笑笑,修长的指尖端起酒樽,喂到燕暮寒嘴边:“不气不气,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够了。” 南秦的清酒度数很低,喝起来不醉人,燕暮寒就着他的手喝完了一杯酒,轻哼了声:“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真相就是他很猛,很行,很能举! 清酒回甘,燕暮寒舔了舔唇,等着祝珩的夸奖。 “事情的真相啊……”手臂柔若无骨,攀附着燕暮寒的肩膀,当着满朝官员的面,祝珩贴近燕暮寒的耳朵,笑吟吟道,“当然就是你里面热乎乎的,让我很享受,很舒服。” 燕暮寒:“……” 第74章 宴席 当着众人的面卿卿我我,纵然是一男一女都会被指指点点,更何况两个大男人了。 宴席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祝珩和燕暮寒身上,注视的目光几乎要将他们钉死在耻辱柱上,不知廉耻,有伤风化,学问和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祝珩能想象到这些人会怎么骂他,或许是将他比作娼妓,或许是将他视作废物。 他舔了舔燕暮寒的唇角,主动亲上去。 非礼勿视,周遭的官员们倒吸一口凉气,惊愕的同时迅速偏开了头。 沈问渠的席位在祝珩正对面,将这个吻看得一清二楚,他黑着脸摔下杯子,不由得开始怀疑人生。 在他的印象里,祝珩虽然不是太聪明,但秉性纯良,为人端方守礼。 如今的祝珩却…… 他不想承认自己教导过祝珩,但偏偏有人记得此事。 “这就是沈阁老教出来的嫡皇子,众目睽睽之下与异族男子亲昵,孟浪放荡,怕是秦楼楚馆里的小倌都比不得。” 沈问渠冷冷地瞥了眼孙信正,清党与孙党在朝堂上分庭抗礼,也不知道这接风宴的座位是谁定的,竟然将他们二人安排在同一张席位上。 “孙相见多识广,连小倌都见识过,老夫佩服。”比起窃国的孙信正,放荡的祝珩都顺眼起来了,沈问渠嘲讽一笑,“瞧老夫这脑子,都忘了,孙相你就好在烟柳巷子里找相好。” 与他的从龙之功不同,孙信正入朝后当了五六年的起居令史,默默无闻,在一场政乱中崭露头角,才被慢慢提拔起来。 起居令史掌侍从皇帝,负责记录其生活举动。 那时朝野未安,孙信正曾故意装出沉溺于寻欢作乐的假象,还大张旗鼓的娶了一位妓子,营造出一个耽于享乐的名声。 有人贿赂他套取皇帝的隐私秘密,他假作同意,转头就将一切上报,以表忠心。 后事不表,总之这娶妓子一事没让孙信正少被嘲笑,虽然他后来偷偷处理掉了妓子,但这污点一直留在他身上。 明晰朝中风云的人知道他是故意作秀,但世人不知,百姓们私下里还给他取了个外号,青楼情种。 专门在青楼里留情,娶那些个放荡妓子的大情种。 孙信正唰的一下黑了脸,他从小小的起居令史成为孙相,敢拿当年之事嘲讽他的人也只有沈问渠了。 “师者,教人做人,能将六殿下教成这样,看来沈阁老也藏着一颗想做大情种的心。” 他两人在朝堂上针锋相对了几十年,都知道对方的痛处。 沈问渠自问一生清正,可越是清白的人,越忍受不了污点。 孙信正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袍袖,皮笑肉不笑:“六殿下钟情于北域蛮族男子,这好男风一事,也不知是不是沈阁老教的。” “孙信正,休得胡言!”沈问渠本就对这件事怄得慌,听不得他这种话。 这次斗嘴占了上风,孙信正哼笑出声:“不过是开个玩笑,沈阁老别激动。” 两人怒目相视,火药味浓厚。 对面桌子上,祝珩拍拍燕暮寒的胳膊,笑弯了眼眸:“干得不错。” 座位是燕暮寒换的,特地将沈问渠和孙信正安排在一起。 燕暮寒还在神游天外,自从祝珩说了那句话以后,他就浑身不自在,被提到的部位有种鼓胀的感觉,好似真有什么东西塞在里面。 其实事情的起因不止是这句话,还有昨晚结束后祝珩跃跃欲试的表情。 “龙阳图册上画了,可以把铃铛塞进去。” 那一包袱助兴的小玩具里,有一种叫缅铃,可以这样用。 燕暮寒之前恶补过相关的知识,一听祝珩的话,就想起了缅铃,吓得晚上都没睡好,做了一宿的梦。 梦里叮叮当当,都是铃铛的声音。 虽然祝珩最终没想玩缅铃,但那句话也足够让燕暮寒头皮发麻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想了。 如果祝珩想玩,他要怎么拒绝? 燕暮寒头疼这件事,连饭都没心思吃了,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看上去很不好惹。 接风宴上坐主位的是如今的太子,秦翮玉。 有几位皇子皇女出席,都是祝珩的兄弟姐妹,他一眼扫过去,认出几张熟悉的面孔,都是曾经在宫宴上欺辱过他的人,如今各个都躲避着他的眼神,努力缩小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