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修为尽失后——冷漠的电工电子
冷漠的电工电子  发于:2023年0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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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为那是鹿鸾山日渐累积的警惕,是他作为仙尊应有的锋芒。  谁知,这是昔日友人与他之间悲哀的壁垒。  后来,他又不可自拔地爱上了麟岱,他不愿承认自己是因为麟岱而彻底与友人决裂的,但事实的确如此。他不愿牵连麟岱,但由于青年与鹿鸾山的师徒关系,他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像是在夺人所爱。  楚佛谙不屑于做这样的事,他只能安慰自己,这是爱慕,是缘分,是他楚佛谙无法克制之事。  楚佛谙立在神台下,玉简打下的阴影沉沉地压在他的眉间,像一座小山,压得男人的眉眼下垂,紧紧绷在一起。  青铜大门终于被外头的神侍打开,几人探了探头,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于是尴尬地利在立在门口,盯着楚佛谙。  楚佛谙叹了口气,挥袖将这几人驱逐。然后蹬着神台跃起,一把握住了半空中的玉简。  他听见门外连成一排的倒抽冷气的声音,于是他重新合上铜门,将玉简一巴掌拍在了神台上,用力展开,就像展开一张浸满了油渍的黄纸。  如果玉简会说话,估计这会已经破口大骂了。  楚佛谙开始读上面关于历代仙尊的记载。  所谓仙尊便是人族首领,天下气运最高之人。气运这种东西很不公平,气运高则宏图大展锦绣前程,气运低则时乖命蹇动辄得咎。像楚佛谙、鹿鸾山之流,便是气运通达的天之骄子,便是天道的宠儿。  一代仙诞生,另一代便会陨落,楚佛谙从莲帝自封为尊开始读起,目光落在了第十二代仙尊之上。  在此之前,他从未翻阅过天机录。同样,天机录也不容许人随意窥视。只有每年十二月年岁更换之时,才会浮出一行预言供世人揣摩。  第十二代仙尊,是已经过世多年的青淇,而十三代,又成了骨珑。  楚佛谙的心里咯哒一下,又匆匆看了一遍。  没有他的名字。  不对,他当年分明位列青淇仙尊之后,称为和光,那受封大典上明明白白写着的封号,怎么天机录上一丁点影子都没有。  有鬼,楚佛谙咬了下唇瓣,舌尖又舔过上膛。  这是麟岱思考时的小动作,楚佛谙做完才发现自己有意无意的学到了青年可爱之处。莞尔一笑,他将天机录放了回去。  明白了,不是没有,是消失了。  鹿鸾山降世,他却还没有陨落,自然而然夺了鹿鸾山的气运。按理来说,他刨出心脏后就该“以身殉道”的,可那会他偏偏突发奇想去了下修界散心,反而养好了身体,活了下来。  天机录这意思……是让他赶紧入轮回。  若是放在从前,楚佛谙估计真的要考虑一下天机录的提议,可如今……他呢,他还好好活着,又不是死了,有名字和没名字又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要麟岱还在身边,他就有存在的意义,关天机录什么事呢?  世人在意好名声,贵名份,他楚佛谙又不在意。  天机录也是顺势而为的东西,它若认定楚佛谙做不好这仙尊,将他除名,楚佛谙也无话可说。  若天机录内容被有心之人更改,他也不准备去追究。  与其费尽心思地去寻找被遮掩的真相,不如陪麟岱去看看人间四时花开,哪怕只是挽手相望,都比这些要有趣的多。  楚佛谙感受到了自己急于摆烂的心,但他没有抗拒,反而坦然接受。  没办法,少年时确实有鸿鹄之志,如今渐渐发觉了自己的庸碌,除了接受,楚佛谙也别无他法。  该愧疚的,该抱歉的,该懊悔的,他都真心实意的折腾了一番,连自己的心都献了出去,再后面的,也不能急于一时。
  他准备离开,又忽然想起了麟岱的姻缘线。  想到麟岱的名字还与鹿鸾山的齐齐挂在姻缘树上,楚佛谙就浑身不舒服。他耸了耸肩,暗自道:  “那便不怪我了。”  和光仙尊拿着锄头挖了天机阁后山的姻缘树,从此,修士再也算不出来命定之人的准确身份。  地上一颗树,牵连天上万颗星。树一倒,星象也随之模糊。从前掐指可知道真爱在何方,可如今,任凭你千算万算,也只能看到浅浅背影,或者人间重复了千万家的普通姓名。  做完这一切,天机阁已经气死了一批人,剩下一批人在忙着结党对楚佛谙口诛笔伐。  楚佛谙明摆着不想干了,任他们嘴里射出刀子来都没用。  几个老头子在殿内哭成泪人,楚佛谙一甩袖子就要走。却在踏出门的那一刻,收到了许鹏莱的传音。  “麟岱失踪,仙尊速回。”  几个老头刚哭诉到楚佛谙不尊法典丢了礼冠,眼前一黑就被他掀翻拍在了墙上。  他们陷在大殿的青色墙壁裂缝里,看着楚佛谙从满脸不耐烦,便成了满脸杀意。  老头吓坏了,自行从墙缝里爬出来,擦擦眼泪喊“恭送仙尊”。  恭送的很及时,楚佛谙眨眼间就消失了。  然后天机阁屋顶莫名掉了下来,给老头砸的哎呦哎呦。  从远处看,天机阁的屋顶竟齐齐被削掉了大半,缺口处还缭绕着凌厉剑气。  楚佛谙几乎是飞奔回了涅罗宗,许鹏莱一转头,就对上了男人的脸。  “仙尊,缘书他并非有意,怕是误以为我们要杀他夺根骨。”  许鹏莱明白自己徒弟的意图,怕楚佛谙给人剁了,连忙解释。  楚佛谙无法顾忌这些,他满心都是麟岱,匆忙在室内找了一圈,又逮住琼牙问:  “方才麟岱做了什么?”ĈҥÐɈ  琼牙道:  “主人命我查看齐缘书居室,说是可能藏着异族。”  “我去看了,只有这些人偶,还吊着个男人,我好像认识,只是想不起来。”  麟岱从来不会主动探寻人家的私事,除非真的有不对劲的地方。楚佛谙看了眼人偶,又揪住许鹏莱的领子,给壮汉原地转了一圈。  “你那小徒弟做了什么?麟岱呢?”  “仙尊,仙尊!缘书不会对小公子做什么的,我这就带你去找!”  壮汉也很急,连画了两道符都没有成功。最后一道成功了,两人一犬瞬间隐去了身形。  “仙尊应当知道吧,缘书之前被下修界一个世家残害,那世家精通木偶术,缘书后来习得此术,将那祸害他的一家人……做成了人偶。”  许鹏莱带着楚佛谙和琼牙来到齐缘书的那间小屋前,琼牙道:  “怎么又回到了这里,刚刚不是看过了吗?”  “这孩子竟生出了太虚心宇?”楚佛谙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嗯嗯嗯。”许鹏莱点头如小鸡啄米,“仙尊放心,我知道那孩子,他不会对小公子做什么……”  眼前雾气散去,几人皆愣在原地。  雪衣美人鬓发散乱,朱唇带血,乌黑发丝被身后少年攥在手中,双眸含泪地跪在地上。  而那少年拽着美人的发丝,身躯已经抵到了他瘦削的背部。 第65章 第一抹剑光    庞大的剑气将楚佛谙脚下的幻境割裂, 露出扭曲的空间。人间景色在众人足下飞速流动,仿佛陷入了什么恐怖的梦魇。  男人缓缓抽出一柄长剑,稳得像掀开草木抽出一枝心悦的花。这长剑几近于无色, 只有楚佛谙的水系灵力在剑身流淌,使人能窥出它的几分真貌。  这是一柄修长、窄细、且怒气滔天的灵剑。  电光火石之间,齐缘书哀嚎一声,右手竟脱离身体飞了出去。他顿时也被杀意凛然的剑气掀飞, 擦着地面疾驰出了火星子。皮肉黏连着破碎的衣物均匀地摊开在地上,霎时间血腥无比。  在楚佛谙剑芒指向齐缘书的胸口时, 许鹏莱那么高大的一个汉子白了脸,扑通一下跪在了楚佛谙身前。  “仙尊恕罪!”  齐缘书弯腰呕出了一口血,其中夹杂着破碎的内脏。他运气扶正被击打得乱七八糟的五脏六腑, 丝毫不肯服输地望了楚佛谙一眼。  看到麟岱跪在地上时,楚佛谙的心就乱了。人间东南角地龙发怒,楚佛谙心跳慌张。  可以说, 他吓得不轻。  在楚佛谙剑气出手之前,许鹏莱先他一步怒呵一声:  “你这小畜生, 要对仙君做什么?”  言罢,大掌挥起,就要打齐缘书。  霎时间灵气涌动,将齐缘书制造的幻境都冲散了几分。周围景色雾一般动荡,荡起奇异的波纹, 桌椅、床铺,还有窗外的风景都像瓷盏中的茶叶一样上下浮动。  这孩子也是灵活,许鹏莱也没下重手, 齐缘书断了一臂松开了麟岱 , 他躲开许鹏莱的灵气风刃, 就地一滚躲在了桌子后,还顺手稳定了岌岌可危的幻境。  地上洒了许多鲜红的血,还有零落的皮肉。  “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我这么教你的?”  许鹏莱吼着说。  毕竟是名正言顺敬过拜师茶的师尊,齐缘书说到底还是怕许鹏莱的。少年眉间张扬的神色偃旗息鼓,显得有些畏畏缩缩。他问:  “师、师尊怎么进来的?”  “你当老子废物吗?一个区区太虚心宇,我是你师傅,我怎么进不来!”  许鹏莱抹了把脸,又瞥见麟岱被折磨的形容狼狈,一边怒不可遏,一边捶胸痛足。好不容易请来了楚佛谙这方大能,被这小子一冲撞,也不知仙尊会不会继续坐镇涅罗宗。  失去了楚佛谙,涅罗宗完全无法坐稳第一武修大宗之位。到那时,别说四方法会,连最基本的宗门运作都是问题。  楚佛谙此时正阴着脸,他的右手虚虚握着,那柄“伉侠”仿佛就要应召发威,挥出惊天动地的一剑。  或许是因为齐缘书着实年幼,又或许是因为麟岱在面前,楚佛谙周身一片肃杀,却好好站在原地,没有继续出手。  “孽徒,仙君诚心以待,你怎能做出这种事?”  和光仙尊在此,他的仙君还被伤成这样。许鹏莱再怎么护短,也免不了一番责罚。  听到他说这个,齐缘书竟是冷哼一声,黑眸一转,咬牙道:  “你说好要做我师尊,让我不挨饿受冻。如今要剥我的灵根给这病秧子换骨,你怎么好意思说我?”  许鹏莱噎住了,壮汉愣在原地,继而长叹一口气。  “是为师的错,不该瞒着你的,连累了麟岱小仙君。”  楚佛谙已经扶起了麟岱,青年估计是觉得自己居然被个孩子欺负了,一时难堪又尴尬,于是紧紧抱住了手臂,又缩成了一团小刺猬,不许楚佛谙看他的脸。  楚佛谙温声哄他,让他转过来看看。  麟岱将头低的更狠了,甚至退后两步不让楚佛谙碰他。  他自己偷摸着用袖子擦脸,但擦错了边,那下巴上的灰被他抹开,从嘴角拉到了耳垂。  如果这不是齐缘书创造的幻境,估计麟岱此时已经扭头跑了。  楚佛谙仿佛看到了一只别扭的花脸小猫,哪怕受了欺负也不许别人摸摸安慰。反而浑身炸毛,哑着嗓子要挠伸向他的手。  于是他主动离开青年身边,给他自己整理的余地。  水漫则溢,青年不需要太过黏腻而无孔不入的关怀,这会令任何一个手脚健全的人紧张。  楚佛谙深知这一点。  齐缘书见高大威严的仙尊越走越近,干脆就不躲了,坦然从桌子后走了出来,笑道:  “色令智昏,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佛谙:“……”  即使生活作风被批评,男人也没有多大怒意。见麟岱无事,他揉了揉眉头,道:  “你命中有劫,活不过弱冠。我与许宗主商议,若你身死,便将灵根剥离,为我的仙君麟岱续命。”  这话说得直白又残忍,许鹏莱眉角微微颤动,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他接受不了自己亲传弟子的结局,更不希望旁人将之宣泄于口。  麟岱瞪大眼,向楚佛谙望去。  男人却微微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作为交换,我保你半生无虞,仙途无阻,直至遇劫,身死。”他说。  齐缘书先是一愣,反应了几秒,随即冷哼一声,道:  “仙尊什么身份,还用同我这种人周旋,你若想要这副根骨,为何不直接挖了去……”  “齐缘书!”许鹏莱双目微红,声调是罕见的高昂。  “我是你师傅,我不会害你!”壮汉气的黝黑面庞都微微泛着赤红。  “涅罗宗就没人会害你。人人都盼着你好,你怎么就不能信一下!”  “你的师姐、师兄,哪怕是桐桐,他们谁对你不是真心实意的?”  “将心比心,你就真的感受不到?”  这孩子面冷心更冷,从前受了许多苦,现在就不愿意再相信外人。许鹏莱养了这么久,也没有见他改变分毫。  此事错的不是他,但少年的态度牵扯出了壮汉长期以来积攒的心事。他性子急,尤其是对着自己的徒弟。  捡回来准备当儿子养的徒弟,结果对他满脸戒备,满心不信任。这让素来义气为先,情义为重的壮汉很伤心。  他语气中带着责备,尽管他心中并无此意。他当然也不指望一个孩子能突然明白这些,他发泄了自己的情绪后,马上就后悔起来。  “唉,我、我是你师傅,咋会害你呢?”  齐缘书面色微微发白,仍梗着脖子道:  “你是我师尊没错。”  “但是哪怕我死了,我的灵根也不会随便任人挖去。”  许鹏莱叹气,有些愧疚的说:  “是我没有提前和你说,是师傅的错,你要怪就怪师傅吧。”  “我想着再拖一拖,等你长大一些再与你商议。你刚夺得法会魁首,要我如何将大劫之事告诉你?况且上修界污浊,麟岱小公子当初亦是天之骄子,依旧被磋磨成你口中这副‘病秧子'模样。我与仙尊有约在先,无论你发生什么,必然会想方设法保你周全。只要灵根在,魂魄不散,师尊还是有办法召你会宗,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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