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在现世,还是在这个世界,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带着情意去亲吻一个人,一个男人。 他慢慢地加深这个原本蜻蜓点水的吻,尝试着将风月话本中所学的吻技还原,他笨拙地伸出舌头,探入郁尘晚微微张着的嘴。 刹那间,唇舌纠缠在一起,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脊椎骨直直窜起,临清寒觉得原本被冰封的灵脉在一瞬之间全数打通。 很快,郁尘晚反客为主,回应了他。 纵情地吮吸着那主动亲吻临清寒的两片柔软的唇瓣。 两人的肌肤隔着衣衫依旧能感觉到彼此不断升腾的体温。 直到水迹湿透到唇角,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了这缠绵的亲吻,郁尘晚悉数地舔去余留在临清寒嘴角的水迹。 两人拉开一小段距离,彼此还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气息。 临清寒目光沉沉地凝视着郁尘晚,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大师兄,我也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 绵长的吻将情热期的欲望稍微压了压,但这远远不够。 仅仅只是分开一会儿,临清寒又能感觉到体内的欲.火之苗又有复燃的趋势。 “大师兄,能不能求求你,给我一个临时的标记……” 说完这话,临清寒像是感到羞耻似的低下头。 良久,他听见郁尘晚的声音不再似平日那般淡漠清冷:“清寒,以后不必再对我说求字。” 素来有清净之称的听雪堂,今日注定不再孤寂和清冷。 被欲望点燃的彼此,再也无暇于其他事。 于遥远不被人们注意到的天边。 雷云密集,似乎一场不为人知的雷劫即将奔至…… 110 “小师弟,小师弟,你连着几日跑哪去了?我怎么都寻不到你!” 步轻昀不知哪闻到风声,还是寻着他的气味,竟是不请自来,连平日礼貌地敲门都没有,就匆匆地跑了进来。 临清寒远远听到声音的时候,赶忙地将自己整个人都蜷缩进了被褥之中。 自那天他主动亲吻郁尘晚并求一个临时标记之后,此后便犹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 连着整整三日,他都跟郁尘晚待在听雪堂里。 两人就像刚谈恋爱的小情侣一样腻腻歪歪了好几日。 平日看着冷淡自持的郁尘晚,就像把积攒了数百年的欲望同时释放。 虽然两人最后也只是停留在亲亲吻吻和搂搂抱抱的阶段,没有最后一步的发展。 但临清寒一回想起这几日,仍会觉得自己就像沉浸在欲.望中的昏君一样,真真是荒.淫.无.度。 此时的他双唇是充血般的殷红色泽,脖颈之后除了那个临时的标记外,好像还有多了几道痕迹。 步轻昀是何等风月话本十级研读者,临清寒相信他只要看到自己一眼,便能看出端倪来。
到时候他就算打死不招,恐怕也会被步轻昀以挖掘三尺的功夫将底裤都给大伙们爆出来。 何况他现在的后颈上还有那个大师兄郁尘晚的临时标记。 简直不打自招了。 普通Alpha的临时标记,一般只能持续三日左右,便会自动消失。 顶级Alpha的临时标记,则能持续至少七日之久,才会慢慢消失。 昨夜若不是师父归海翊鸿找寻郁尘晚有要事相谈。 临清寒觉得自己兴许会在听雪堂中待足七日,直到情热期过去,临时标记消退了,才欣欣然地回来。 只是,昨夜刚巧便发生了一些小插曲。 让临清寒临时决定悄悄地回了听花语。 二师兄穆锦容突然光临听雪堂,来请大师兄郁尘晚一同前去见师父。 穆锦容可谓是全仙星派弟子中唯二能不需要经过郁尘晚的许允便可自由自出听雪堂的人。 当然这个出入的范围还是有限制的。 未经郁尘晚的允许,穆锦容自然不能踏入厅堂和屋内。 只能在听雪堂的庭院和听雪池等地方自由行动。 临清寒犹记昨夜那会,他正在屋中翻看着《修仙大道》之捆仙绳的妙用。 那时他才得知,之前自己意外弄丢的话本被郁尘晚捡到。 大师兄原是想归还于他,只是兜兜转转,每次他们不是被其他事或其他人所绊。 就是经历生死一线的惊险之境,受重伤甚至昏迷着回来。 直到郁尘晚重现书中之景试探他的前几日。 那才是郁尘晚第一回翻开这话本。 临清寒不知自己该不该庆幸? 倘若一开始郁尘晚在捡到他这本《修仙大道》之初时,便翻开来看看。 恐怕此时他们必定不会发展成这样的关系。 或许在很早之前他就被逐出仙星派,甚至还会被冠上“不知廉耻”的称号,从此在三界中毫无颜面。 临清寒一想到郁尘晚翻看这话本的场景,就忍不住地对着话本傻笑起来。 惹得郁尘晚轻蹙眉头,频频地朝他投来视线,再将他手中这本“罪魁祸首”抽走,神色不甚愉悦地看着他。 遇此情形之时,临清寒也十分识相。 马上便收敛了笑意,凑过去在郁尘晚的唇上轻轻啄了几下。 算是安抚安抚对方的情绪。 只可惜这种蜻蜓点水,隔靴搔痒的安抚行为根本无法满足一位顶级Alpha。 旋即,天旋地转,临清寒悠悠地坠入另一个世界中。 而昨夜却被不请自来的穆锦容扰了两人的兴致…… “小师弟,小师弟,你有没有听见我讲话?”步轻昀嚷嚷着。 忽而见临清寒冒出了头,痴痴傻傻地笑起来,霎时间有点毛骨悚然,语气惊疑不定道:“小师弟,你怎么了?你怎么变得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 步轻昀狐疑的眼光就像一台顶配的机关扫描仪器,将临清寒从头到尾都给仔细地观察了一遍。 尽管他根本看不见临清寒埋在被褥中的那部分,但他还是没有放过每一个角落。 终了,步轻昀的视线落在临清寒充血红肿的双唇上。 平日,那两片色泽鲜润的漂亮薄唇此时不仅肿,上面还有破了皮的痕迹。 “你这唇……”步轻昀微眯起眼睛,佯装不悦地质问道:“说吧,这几日去哪里野混了?弟子日行修炼都赶不参与,你也不担心师父突然去探查情况,发现你不在。” 临清寒只捡自己想听的话:“所以师父他最近都没发现,是吧?” “嗯。”步轻昀顺口就应了,晃过神来后:“不对,你还没回我的话!” 临清寒浅浅一笑,扯到嘴角又觉得有些发痛,果然大师兄忘情的时候就没能把控好这力度。 “我前几天想去西边的灵山,去那边偷偷打开三界论坛看看最近这三界的动静,哪知就被突然出现的凶兽袭击了,搏斗一番,性命倒是保下来了。但我的嘴唇被啃得不像样,我就躲起来休养了几天嘿嘿……” 临清寒信手拈来的胡话在步轻昀这总是说得很溜,还配上了他惯有的嬉皮笑脸。 “哦,”步轻昀也学着他笑,将尾音拉得老长道,“又被凶兽咬了?” 临清寒点头如捣蒜。 刚穿来的时候,临清寒几句交流下,就把步轻昀给说服了。 人的第一印象是很刻板的,也最深刻,以至于到现在,临清寒仍觉得步轻昀是好糊弄的。 但事实上,步轻昀却是相当聪明的。 只是看破不说破。 那会儿,他同临清寒并不亲近,所以由着他说什么便什么。 如今二人的关系大有不同,他虽没有拆穿这谎言,但也忍不住要逗一逗对方,揶揄几句才罢休。 近来每日的弟子例行修炼,哪位师兄,哪位师弟缺席,简直一目了然。 “罢了罢了,”步轻昀摆摆手,瞬间收敛起方才对他的嬉皮笑脸,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临清寒也不自觉地跟着挺值腰板,正襟危坐地看着他,喉结微微滚动问道:“步师兄,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小师弟,接下来的话不知你是否听说了。”步轻昀俯身靠近他,在临清寒的耳边低语道:“我听说那清祟派两日之前被灭门了。” “什么?”临清寒简直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再确认道:“你说谁被灭门了?” “清祟派。” 临清寒眉目一凝:“当真吗?” 步轻昀郑重地点点头。 “昨日,清祟派的楼公子来找二师兄,碰巧那会我在寻你,我便躲在暗处听见他们二人的谈话,旋即二师兄便带着楼公子去找师父了。” 听此,临清寒眉头紧锁:“你说清祟派被灭门是楼落景说的?那他还活着?” “嗯,”步轻昀回道,“听闻他自己说是因为碰巧他的师父让他去哪一趟,没想到回去之后就看见满门被杀的场景。” 临清寒沉默地想象了下楼落景办完事高高兴兴回到清祟派后,亲眼看到这个场景。 即便是前身为魔修的楼落景,在清祟派中不太被待见,但也对亲自教导他的师父们有恩情所在的。 “那会是被谁人灭门的?”临清寒一边喃喃,一边思考着有谁能在一朝一夕之间竟将一个门派给灭了。 清祟派虽算不上大门派,但也并非是小门小派,至少几百号弟子也是有的。 果然近来三界可够太平的,是他料想中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清祟派会与谁人结仇,临清寒猜不出来。 谁又会拿清祟派来开刀呢? 思及此,临清寒忽而道:“步师兄,你说会不会是老魔尊和薛前辈他们俩?” 毕竟这两人手中握着足以撼动半个三界的凶兽和神器,却销声匿迹了好一段时日了。 步轻昀却摇了摇头,语气凝重道:“暂且不知,楼公子说到师父身死场景之时,已泣不成声,二师兄安慰不止……” 闻言,临清寒便想起昨夜的穆锦容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 听起来不太对劲,于是乎,他悄悄地躲在屏风之后观察着穆锦容。 虽然被大师兄挡去大半,不能窥其全貌,但依稀能从片颜看得出穆锦容的神色憔悴。 彼时的临清寒还以为是近来弟子例行修炼全由穆锦容独自主持,操劳过度。 如今想来应该是为此事而忧愁,将此大事禀告师父后。 又特来寻郁尘晚一同前去。 郁尘晚离去得也急,让他好好在听雪堂待着等他。 临清寒越想越不对劲,等了一夜实在坐不住,便悄然地回到了听花语。 “步师兄,那此事三界论坛可有什么动静?” 这么大一宗事,清祟派也常常会有与其他门派互相走访。 必定很快就传开了…… 步轻昀还是摇摇头:“我与小师弟有同样的想法,只是说来奇怪,那三界论坛一点儿风声也没有。” 临清寒思索着,想来此事必不简单。 末了,他道:“罢了,我去师父那探探风声。” 说着,他径直地下了床,欲往归海翊鸿的议事殿奔去。 徒留步轻昀还愣愣地站在原地,等回过神来,临清寒的背影早就如一阵风消散了。 步轻昀刚到嘴边的话也只能全数吞回去了…… … 往师父归海翊鸿的路上,临清寒不知不觉地放慢了脚步。 他不经意地抬手抚摸着后颈的腺体处。 郁尘晚给他的临时标记还未真正消失。 这时候冒冒失失地去找师父,师父是何等高人,跟步轻昀又并非是一个级别的。 几乎不用逼问他,估计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临清寒忽然有了些犹豫,心想着要不等大师兄和二师兄回来,他再从他们口中探口风。 “小师弟,小师弟,原来你在此,真是让我一阵好找。” 临清寒正在犹豫不决之时,背后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他闻言便转过身子,迎面有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朝他走来。 临清寒思索片晌,确定自己真的想起了这位师兄的名字,于是浅浅一笑问道:“师兄好,你是赵——” 他的记忆尚且还不错,不过仙星派的弟子众多。 有些师兄他甚至未说上一句话,未曾打过照面也再正常不过,所以并不是所有师兄他都能记住。 只不过,这等相貌和身段的师兄,按理说他不会没见过才是。 便听到对方责怪道:“小师弟竟不识得我,真叫人难过,我是乔澜乔师兄。” 乔澜? 没听过的名字。 临清寒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觉得眼前这人的调调有点熟悉。 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近来师尊出关,师父在门派的各个入口都设下了结界。 凡是有外人闯入,立马便会发现。 所以近来应当不会有他人进来,否则早就让他们要多加小心行事才对。 但也不排挤在此之前,早已有人混在门派里。 这样便防不胜防。 倘若这样的话,那这人必定是沉得住气的,也很会隐藏自我,必不容小觑。 “乔师兄,幸会。”临清寒客套道,他与这位名为乔澜的师兄保持着距离。 “与我不必这么疏远,”乔澜笑嘻嘻地揽过他的肩。 临清寒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揽,偏过头看着那指骨扣在他的肩膀处,微微用力。 他迅速侧过身,不着痕迹地从对方的掌控中钻出来,立马再退开几步,又面露微笑问道:“不知乔师兄找我何事?” “哦,差点儿忘了正事,是师尊要我来寻你的。” “师尊?” “正是。” 苍鹤龄找他做什么? 临清寒并不觉得自己同这位长者有什么话可以说,或有什么事能帮得上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