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曜把自己的衣领从邢焇手里拉出来,拍了拍整齐,嘴角噙了笑:“你自己告诉他怎么样,洛铭,告诉他,他是谁。”
一瞬间,空气渐冷,只有一旁藏獒啃食生骨肉的咀嚼声刺激着感官神经。
“哼!”良久,半跪在地上的言雳冷笑了一声,“伊万,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赢我,当初那一刀,我都后悔没捅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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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啪嗒!”另一柄枪口也对准了言雳的前额。
谭曜黑着脸,语气冰冷:“你为什么不死?”
言雳不为所动,只是缓缓回身望了一眼身旁惊讶的邢焇:“对不起,铭铭,我……本来想找个好机会告诉你的。”
“我今天就要你死!”谭曜眼眶充血,枪口猛地向前送出。
邢焇忽然一个发狠,用惊人的速度夺过谭曜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额头。
“你杀我!”邢焇怒吼道。
“邢焇!”言雳瞪大了眼睛。
“哼!”谭曜绷着脸,眼中尽是说不完的嫉妒,“你就那么喜欢他?!那我马上就拿他喂狗!喂狗!你要看吗?!”
“啪!”伊万手里的枪柄狠狠向言雳的后脑砸去。
“不要杀他!”邢焇心口一颤,声音果决,却明显软了几分,他抬头对上谭曜的眼睛,放低语气,“你要什么?”
“我要你!!!”谭曜腥红着眼,“我要你!!!洛铭!!!”
言雳嘴角流着鲜血,默默捏紧了拳头。
“我要放干他的血!我要他死在你面前!”
邢焇咽下一口气:“放过他,我跟你走。”
言雳猛地站起:“不!!!”
邢焇转身紧紧抱住就要扑上来的言雳。
一旁的龙潜忽然将上膛的枪口对准了邢焇的后脑勺,就在言雳骤然缩紧的瞳孔中谭曜一拳打在龙潜脸上。
龙潜胸口巨震,趴在地上沉着脸急喘,嘴角溢出了鲜血。
“滚!谁让你……”谭曜大吼一声。
砰的一声,言雳迅速捡起了龙潜掉在地上的枪就朝谭曜开了一枪。
谭曜一个闪身,子弹打向舱壁后被反弹到了地上。言雳失力,手上的枪已经被龙潜一脚踢掉了。
但就在此时,邢焇冲上去一拳挥在谭曜脸上,谭曜被打得后退了好几步。
言雳回身一把擒住伊万的手,在伊万惊讶的目光中狠狠一折,黑色的枪应声落下,言雳准确的接住。邢焇说的没错,他的力量和格斗技巧都升了何止一个级别!
谭曜捂着胸口,愤怒了看了一眼正在向言雳跑去的邢焇,拖起地上的龙潜飞快地闪进了黑暗的通道里。
铜墙铁壁的舱壁上瞬间亮起了红色的指示灯,从四面聚集起来的红色迷雾渐渐将屋里的两人团团围住。
“毒气!”言雳看向邢焇,右肩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
“快走!”邢焇托起他,触手处沾了满满的鲜血。
“撑住!言雳!撑住!”
“焇焇……”言雳觉得头很重,甚至有点语无伦次,“不是……铭铭……那个……上次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我气……我……特别喜欢你……”
眼前是黑的,只有刺鼻的味道和邢焇温暖的怀抱提醒着言雳自己还活着,动物求生的嚎叫声在耳边响起,言雳慢慢失去了知觉,只知道那只手,一直都没有放开他。
……
他们管那个地方叫做塔,铜墙铁壁的桎梏冲上暗夜的天空。
那里,是我噩梦开始的地方。
……
“病人受伤严重,并且吸入过量毒气神志不清,需要立刻抢救。”
“医生,救救我们头儿!”
“让让!让让!别挡路!”
“小邢同志!你怎么样?”
“血型报告出来了!问题非常棘手!我们……查不出病人的血型。”
“什么叫查不出血型?”
“就是……病人是一种特殊变异的血型,我们没有见过,不能轻易给他输血。”
“什么叫没见过?!你是不是医生?!我们头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
“输我的血。医生,输我的血。我和他是一种血型。”
……
城市的傍晚,夕阳落在病房蓝色窗纱的花边上,打上一层鲜亮温暖的色泽。
“噔~”耳边一声清脆的声响,像是金属细物落在了地上。
言雳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刺眼的金色中,一个毛绒绒的脑袋从眼前晃过。
邢焇捡起地上的一个小勺,视线碰上了床上人的。
“你醒了。”嘴角几不可查地轻轻一弯,眼底却带了满满的笑意。
“勺子掉地上了,我去洗洗。”
言雳一把把就要起身的人抱进了怀里。
“嗯~好满足。”
邢焇挣扎了一下,确定不会压到他的伤口,才停下安静地任他抱着。
“焇焇。”言雳在他被阳光晒得暖暖的发丝上蹭了蹭,将嘴唇贴在他耳边,“哦不是……”沙哑却柔和的声线顿了顿,“我的铭铭。”
邢焇心口一动:“……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那次在张青松家,被关进铁笼子的时候。”言雳收了收手臂,把人紧紧圈着,“没打算瞒你,只是想找个更好的机会跟你说。”
“嗯。”邢焇安静地趴在他怀里,仿佛世界就在这一刻停止。
言雳抚上他的后脑勺,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梳着他脑后的短发:“我……很想你。”
事实证明,身强力壮的言队长果然恢复速度惊人,院里躺了三天,医生就惊讶的发现,他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
“这个……这是个科学奇迹啊!这个……张医生跟我说了我还不相信,所以我亲自来……”
“可以了,沈院长,人我就接走了,您回去喝茶吧。”乔建国站在病房里,身后站着一排虾兵蟹将。
阮贤瑜狗腿的给局长递上一个纸杯:“那个……局长您也喝茶,言队我们接回去就行,您还亲自跑一趟。”
乔建国捏着纸杯踱了两圈,伸手拍了拍正在一旁给言雳往兜子里装慰问糖果的邢焇:“那个……小邢同志和言雳一起回家吗?听说你俩住一块儿了?住一块儿也好,有个照应。”
邢焇手一颤,低低“嗯”了一声:“是,乔叔叔,我会照顾言雳的。”
“爸~”乔月把乔建国拉到一边,“周叔叔就让您来帮着看看人,您别多说话了。”
周苑把果篮摆到一边:“我爸忙着处理厂里的事,我要谢谢乔叔叔才是,我也会陪我哥回去的,乔叔叔不用担心。”
“别了。”言雳翘着脚丫子在床上啃梨,“邢焇一个人送我回去行了,你们这么大阵势我看着都着急。”
“你这臭小子也不知道在外面得罪了谁,搞这一身伤,我和你蒋叔叔都差点急出心脏病来,你以后可别再惹事!”
“是!乔局!”言雳猛地坐起,眼睛乐成一条缝。
邢焇正在一旁乖巧地折衣服,言雳越看越喜欢,手心痒痒的只想过去捞人,忙不迭地开口:“我都准备好了,那个铭……啊……小邢同志我们走吧!”
把一众要跟着的人都打发走了后,言雳看着身边正在专注开车的邢焇,心里暖洋洋的就像贴了十个暖宝宝。
“我想吃糖。”言少爷心情奇好,连说话都带着甜味儿。
“什么?”邢焇冷冷淡淡,专注开车连头也不回。
言雳见他没反应,直接凑过去在人脸上吧唧一口。
邢焇一愣。
“嗯,甜!”言少爷闷乐。
亲到了老婆!开心!
红绿灯停停走走,下班高峰已过,夜晚悄悄降临。
临近过年,云中已经进入了深冬。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吹得言雳满脸的燥热。
“吧嗒。”言少爷伸手把暖气开低了两格,“咳,那个,靠边停车。”
“嗯?”邢焇顿了一下,“还没到。”
言雳摸了摸鼻梁:“嗯,停吧。”
邢焇不明白他要干嘛,只得把车暂时停下。
路边是一个高级酒店,邢焇下车时瞥了一眼,嗯,是云中最好的酒店。
言雳从副驾驶下来,一把拉着邢焇就往里走。
“干嘛?”邢焇挣了一下,没挣脱。
言雳已经把车钥匙一把扔给了上来迎接的门童,临走还不忘塞了一百块小费给人家。
邢教授看着那一张红花花的票子,一个不留心就被言队长拉进了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
“我爸留的高级行政房还在吗?”
“啊~言少爷!”前台经理一脸惊讶地看着右手还打着绷带的土豪,“那个,董事长上个月说房间取消了,所以……嗯……今晚没有了。”
言雳烦躁地啧了一声:“那还有什么房?”
梳着一头干练短发的前台女经理不经意地瞟了一眼言少爷身后姿色绝美的少年:“嗯……还有一间总统套房。”
“我要了。”言雳扔下钱就抓起房卡和人往电梯走。
“你干什么?!”邢焇忽然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脚步开始抗拒,扒住电梯门不让他关,“回家!我要回家!”
言雳看出他的惊慌,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喉结轻轻一滚,伸手揽腰把人往怀里一带:“不怕,我言雳保证,这次绝不伤害你。”
电梯门关上了,四面都是镜子的电梯厢向上缓慢移动。
言雳靠着墙壁深深呼吸,直到到达了顶层才睁开眼睛。
额角出了一层细汗,言雳没理,握着邢焇的手腕把人拖了出去。
全城最好的酒店的总统套房,整层楼就这一套。
“言雳!”邢焇握紧手心,白色球鞋抓着走廊的地毯,抗拒地看着面前已然敞开的豪华大门。
“铭铭,”言雳呼吸有些沉,眼里却满是真挚,“别怕。”
“不。”邢焇咬着牙,“我不去!”
漂亮的眼中明显闪着抗拒,言雳看得一阵心疼。
言少爷瞥了一眼走廊边的摄像头,忽然转身,单膝跪了下去。
“给我个机会,铭铭……”言雳抓起邢焇的手放在脸颊边,“别害怕我。”
……
“这里……真豪。”邢焇摸了摸身边白色高耸的浮雕圆柱,看着满屋奢华的布置,“一个晚上多少钱?”
言雳从身后把人一把抱住,嘴唇贴着温热的耳垂轻蹭:“我也不知道,反正信用卡里扣,你问这个干吗?”
邢焇拧着眉转过身面对他:“是我几个月工资的话,我舍不得。”
言雳一愣,语气一顿:“那个……可能不止。”
“……”邢教授满脸都写着肉疼。
言少爷却心不在焉:“先洗个澡?”
邢焇拧了拧眉:“你还有伤!你想干嘛?”
“我早就好了!”言雳说着就把右臂上的绷带一扯,干脆地转了转胳膊肘,“要不是怕他们怀疑,我早就拆了。”
“怀疑什么?”
“怀疑我的自愈能力啊!”言雳坏笑,“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跟我的血型可以匹配?”
邢焇咽了口唾沫,忽然垂下眼去。
长长的睫毛下,挂上一抹可疑的红晕。
“说啊!”言雳勒紧手臂,“为什么你和我流着一样的血?”
邢焇被他挤得难受,胸口抵着胸口,呼吸都变得急促:“那个……是因为……嗯……”
“因为我们睡过了是吗?”言雳在他鼻尖上啄了一下,“所以你上次不反抗,是因为你想用自己的血给我解毒?”
邢焇单手抵在他胸口不敢看他:“放开我!言雳!放开我!”
言雳被他挣得热血沸腾,大脑不经使唤地胡言乱语起来:“邢焇,你上次……差点弄死我。”大手掐在他柔软又带着韧性的腰间,没轻没重地揉捏起来,“你的身体太销魂了,我差点死在你身上。”
“言雳!!!”邢焇抓住他的大手,恼羞成怒,“闭嘴!!!”
言雳不敢再逗他,怕他真的生气,只得捏着手心恋恋不舍地挨着,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一起洗个澡?”
“不!”邢焇别过头,“放手!我自己洗!”
总统套房里有两个洗手间,趁着邢焇去洗澡的时候言雳也去快速冲了一把,传说中美人出浴最销魂,他不会错过。
邢焇一出来就看见言雳围着条毛巾坐在沙发上看着他,那眼神就像饿了十几天的狼,看起来比家里那只大猫更有侵略性。
健硕的胸肌还滴着水,一看就是随便冲了一把就跑出来坐这儿等着他了。
邢焇继续拿毛巾抹了抹颈中的水滴,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去。
穿衣镜前他认真地擦着头发,时不时警惕地从镜中望一眼身后的猛兽。
猛兽站起身来迈开步伐。
邢焇快速地转身靠在镜面上:“今晚分房睡!”
言雳脚步一滞,眼睛鼻子委屈成了一团:“邢教授,这间房二十万一晚。”
“什么?!”邢焇瞪大了眼睛,“多少钱一晚?!”
言雳委屈巴巴地趁着人震惊把人一把搂住:“我不是来纯睡觉的,你知道的,咱别浪费了房费好么?”
“言雳你……”邢焇心口直跳……心疼那红花花的票子。
“亲一下。就一下。我保证不做其他的。”言雳呼吸都乱了,在人白皙的脖颈间来回蹭,像只不知餍足的巨兽。
邢焇拿他没法,只得不回答他。
言少爷得了默许,快速转身捧住了美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