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派] 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 by作者:不周山桃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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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延沉吟道,他在刷牙的时候,被镜子里的一道黑色人影裹挟入一栋白房子,和姜荻说的那座洋房很像,格局看上去是靳家大宅,但装潢大不相同,里面摆放了许多殡葬用品。
  “白房子。”顾延问,“姜荻,你想到了什么?”
  “纸?”见顾延点头,姜荻眨眨湿漉漉的眼,打了个寒噤,“延哥,你的意思是这整座房子都是……祭奠死人烧的祭品?!”
  他噌的一下从床垫上弹起来,再坐不下去,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讪讪扯住顾延衣摆寻求安全感。
  “慌什么?”顾延按住他的肩头,“那栋白房子,现在应该仅仅是幻象。”
  “现在?!”姜荻下唇颤抖。
  顾延失笑,问他过了那么多副本,知不知道什么是表里世界?
  姜荻哪有像他那么多经验,担心说漏嘴,只好嗯嗯啊啊地点头。《梦魇之牙》他只通关过一个副本,算上这回,顶多是二进宫,但《寂静岭》他玩过啊,里世界什么的,他还是懂的。
  所谓表里世界就像是一座冰山,海面上的冰山不过一角,雪白纯粹,然而淹没在黑暗海水中那部分或许才是冰山的主体。
  姜荻垂下眼帘,轻轻啃咬食指指节,这是他思索时的小动作。顾延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照这么推测,他们所在的靳家大宅是表层的世界,是正常,是现实,是在几个嫌疑人之间寻找真凶的暴风雪山庄。而里世界,是死亡,是祭奠,是鬼新娘所在的阴间维度。
  按《梦魇之牙》的套路和他的倒霉指数,也许再过不久,表里世界就会再次融合。那他经历的幻象,不过是鬼新娘给的预告。
  “顾延。”姜荻微微抬头,难得正儿八经叫顾延名字,“我今晚跟你睡吧。”
  顾延还以为他思考许久,能得出什么高论,闻言,顿时哽住:“……好。”
  后半夜了,姜荻不敢出门,拉着顾延往床上躺,铺好被子,掸松枕头,和顾延并排躺下。
  顾延两手交叠背在脑后,小臂的筋络微凸,他望着天花板,突然问了个问题:“你说,你在浴室里见到了一具女尸,然后才被拉进了白房子。”
  “嗯。”姜荻乖巧应声,有些后怕,整个人抖了下,湿淋的金发蹭得顾延颈窝发痒。
  “可我只看到了一道黑影,并没有什么女人的尸体。”顾延语气舒缓,声音低沉恹倦,像在讲睡前故事,“姜荻,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你?换个问法,为什么是在这个房间看到……她?”
  顾延胸腔的震颤好似矜贵的管弦乐器,姜荻本来都要睡过去了,他这一问,如一杯冰广式,让姜荻从头凉到脚,表情瞬间扭曲,整个人发苦发涩。
  “是,是啊,哈哈,这是为什么呢?”姜荻瑟瑟发抖。
  顾延蓦然坐起身,把黑色额发往后捋,剑眉星目的脸上罕见地泄出一丝忧色。
  “起来吧,别睡了。”顾延垂眸,目光深沉如墨,“涂燕燕的尸体,恐怕藏在你的床下。”


第29章 鬼新娘9
  床笠拉链大开, 沉重的马鬃毛床垫歪在过道,床垫下方有一处人形凹陷, 记忆弹簧正缓缓回弹。
  姜荻瘫坐在床头柜旁, 双手抱头大口呼吸,而在他右手边,床架被拆去大半支架, 取而代之的是一具用胶布裹满活性炭仿佛木乃伊的尸体。
  “靠靠靠!这凶手够阴, 居然敢在侦探的房间藏尸。”姜荻撇去小臂上的鸡皮疙瘩,抱着膝盖, 抬头问顾延,“哥,你看出什么没?这尸体是什么时候来我房间的?别跟我说是昨晚, 我可是在这张床上睡了一夜呢……”
  他的话音越来越小,抱怨到一半想起, 昨天在这张床待了一晚上的, 可不止他一个人。
  顾延半跪着, 利落地撕开胶带,闻言看他一眼, 薄唇动了动, 转而道:“过来,看看她是不是你在幻象里见到的那个自杀的女人。”
  姜荻嘶了声, 痛苦闭眼:“延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见到的那具尸体,腐败的连她亲妈都不认识,我上哪儿跟你比对去。”话虽如此, 姜荻依然听话地膝行到顾延身边, 趴在床架子上伸着脖子瞅了一眼。
  胶带已被顾延扯得七零八落, 死去的女人微阖着眼皮,濡湿的长发打结成绺,而在她左手腕上有几道深可见骨的新鲜伤口,包裹手臂的活性炭聚成团块,姜荻凑过去闻,嗅到浓重的血气。
  姜荻回想监控录像里涂燕燕的容貌,像被人抽干了气力,以气声回答:“是她。”
  “吓到了?”顾延蹙眉,“黄四娘娘的阴庙里那么多尸体,也没见你怕。”
  姜荻偷偷翻个白眼,心说,那时他披着黄大仙毛茸茸的皮,就是吓尿了,顾延也瞧不出不对。况且,鬼怪的和杀人案的惊悚感,根本是两回事。比起厉鬼害人,或许他更害怕藏在人皮里的“人”。
  顾延捏了捏尸体的手,掰开她的下颌查看牙龈,语气冷淡地下结论:“人死后一到四小时左右,尸体开始僵硬,四小时后尸僵扩散至全身,尸斑显现,半日后,全身骨骼、肌肉强直,二十四小时后尸体才会重新恢复柔软。涂燕燕的指关节,你摸一下,像滞塞的螺丝,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我不摸!”姜荻抓狂,“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
  顾延怪异地觑他一眼:“多跑几次有推理元素的本子,就会了解一些基本常识。”
  “是我学艺不精,我没常识,我是法医刑侦科学的漏网之鱼。”姜荻举起双手,他盘腿坐地毯上,支腮看时钟,“涂燕燕是昨天后半夜死的,那尸体呢?又是昨个儿几点钟暗度陈仓来的?”
  “昨天凌晨十二点到四点,我在跟你……”顾延顿了顿,姜荻呜咽一声,他接着说道,“四点之后我一个人回了房间,你在床上睡着,有人带尸体进屋,把床垫掀翻,你不至于发现不了。”
  “那是,那不成猪了?”姜荻双手捂脸,靠手心散热,“所以凶手是在我出门后,全体玩家聚集前,将尸体搬进来藏好,想栽赃陷害。”
  他啊了声,喜滋滋说:“但他没想到,我会抽到侦探的角色,一通忙活,白干!还撞枪口上了。”
  顾延抬表,低眸回忆道:“昨天早上,八点零五我接到新郎的第一通电话,知道新娘失踪。八点零八,新郎发现尸体让我们下楼去。八点十五分你离开这间客房,二十五分,戚楚卫在一楼出现,三十五分,我们,包括猫啸天在内的五人,在一楼客房见到朱舟子和魏千霜。”
  “停。”姜荻震惊,“哥,你怎么记得这么多?牛逼呀。”
  他轻咬下唇,顺着顾延的话往下推理:“照这么算,紧跟在我们后面抵达门厅的莫问良没有运尸的时间,完全排除嫌疑。猫啸天也被排除。那么凶手就只有可能是戚楚卫……说是说得通,但我们没有证据啊。”
  顾延微抬眉梢,像被姜荻的敏锐和听话取悦,手肘支着床头柜,指尖搭在眉弓,声音低沉而懒怠:“我在想,新郎的第二通电话,他说找到尸体请我们下楼帮忙,他在哪儿找到的尸体?一楼,还是二楼?”
  姜荻悚然,下一秒,他起身向窗台扑去,三两下卷起百叶窗,窗外潮湿的水汽氤氲,挂在他因震惊而颤抖的睫毛上。他打开手机电筒,耀眼的白光照去,在窗框夹缝,和不断不雨水冲刷的白色外墙上,红褐色的长条血迹若隐若现。
  “哥,你是说,”姜荻嗫嚅,“戚楚卫背着涂燕燕的尸体,攀爬外墙,从二楼爬到三楼,等我们走了就把尸体藏在这儿,再若无其事地下楼和玩家见面?”
  想到他在睡大头觉时,窗外有个戚楚卫在背着具木乃伊透过百叶窗打量,他就遍体生寒。
  顾延摇头,黑曜石似的眼底掠过一抹讽意:“是一楼。”
  “魏千霜!”姜荻恍然,他趴在窗台边,房间正下方一楼的小花园旁,正是魏千霜和朱舟子的客房,与他的房间布局一模一样,“凶手为了给帮凶同伙脱罪,背着尸体爬墙,从一楼爬到三楼。在二楼时,透过窗子跟倒霉催的新郎靳怀启撞上……”
  他代入新郎的视角,语速越来越快:“靳怀启见到小叔戚楚卫,背着他未婚妻的尸体,第一反应是求助,然后是害怕。他怕了,在二楼躲起来,等我们离开一楼会客厅,靳怀启就逃下楼,想去地下车库开车逃走,最后,和鬼新娘不期而遇。”
  顾延挑眉:“看到窗台上的几滴血,就能推出那么多?”
  姜荻搔搔脸颊,有些尴尬:“我想岔了?”
  “不。”顾延摇头,摸摸姜荻的金发,“很精彩的推理,侦探,可能少许细节和现实有出入,但已经足够了。”
  他们没有高精尖的仪器,无从得知更精确的犯案时间,但从藏尸的操作上,一样能倒推那位自作聪明的凶手是谁。
  姜荻傻乐了会儿,忽然想到顾延的手才摸过尸体,就笑不出来了,他敢怒不敢言,干咳一声,小声问:“哥,可是刚才我说的那些,如果真凶是魏千霜,帮凶是戚楚卫,好像一样能成立欸。”
  说白了,他们手上没有决定性证据,连那对“邦尼和克莱德”的杀人动机都是云里雾里,能说服自己,却说服不了莫问良和朱舟子。
  顾延把黑发捋到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锋利的眉眼,勾起唇角,冷嗤道:“那就试试吧。”
  *
  凌晨两点。
  魏千霜打着哈欠,趿拉一次性拖鞋走进姜荻房间,她裹一身丝绸睡袍,里面一条粉色吊带裙,两团雪肉中间一道深痕,看得朱舟子眼都直了。
  “小姜哥,这么晚了还叫我们上来干嘛呀。”魏千霜发牢骚,“这宅子又黑又空,一个鬼影都没有,我可不敢大晚上的在走廊上乱跑。”
  “坐。”姜荻把脚踏踢过去。
  他动作不大客气,魏千霜一僵,轻哼一声,施施然坐在皮质床尾脚踏上,刚落座,就跟躺在床上的尸体四目相对。
  “啊——!”魏千霜尖叫,紧紧搂住自己,“这儿怎么有……这是涂燕燕的尸体?”得到姜荻肯定的答复后,魏千霜就像失了魂一样泫然欲泣,怎么问都不回应。
  跟魏千霜一道上楼的朱舟子脖子上挂着绷带,被顾延重伤的右手包扎成一个球,他在体质和自愈上填了不少积分,伤手并不痛,只是因血肉骨骼快速愈合而像蚂蚁啃噬般发痒。
  见状,朱舟子借机怜香惜玉,挽回所剩无几的印象分:“小姜侦探,别记仇嘛。就算魏千霜在会上驳了你的面子,也没必要这样吓她吧。”
  姜荻抛一对卫生眼,懒得理他。莫问良和戚楚卫前后脚抵达,看到尸体都吃了一惊。姜荻抵在门边,手腕内侧蹭着顾延衣袖,壮着胆子把他的推理复述了一遍。
  朱舟子当即变了脸色,厚厚的嘴唇蠕动着,往角落后撤两步。莫问良听罢,呵呵笑一声,问姜荻,这是他的意思还是顾延的意思。
  戚楚卫则面不改色,方面阔额的国字脸上,下颌肌肉微微抽搐:“侦探,你和顾延是队友关系吧?”
  此话一出,莫问良嚯了声起哄。朱舟子跟墙头草一样,换了一边摇摆,横眉竖目质问:“几个意思啊?侦探?走后门是吧?顾延厉害,又是你队友,我理解,但你也不能这样吧,把其他玩家当什么?”
  魏千霜抹泪:“好好的帅哥,非要去搞基。看看,恋爱一谈,脑子都不好了。”
  姜荻嘴角抽搐:“您几位正常点,就事论事成吗?”
  魏千霜站起身,长发别到耳后:“侦探说要就事论事,好,顾延那叠照片是怎么回事?他好像从来没解释过吧?都聊到这份上了,有什么可瞒的?”
  此时,魏千霜、戚楚卫和朱舟子三人,与门边的姜荻、顾延隔床对峙,泾渭分明,气氛紧张,说话间仿佛火星子都能迸出来。
  莫问良杵在中间,眼睛闪过一抹精光,他看到姜荻朝自己使眼色,仍要火上浇油:“对啊,都说说呗,我听着。”
  顾延似乎早有所料,低笑一声,拿起姜荻房间贵妃榻上的一只相机包。
  戚楚卫浓黑的眉毛一皱,魏千霜也抿紧红唇,绞着手指。姜荻眨巴眼睛,有些惊讶,昨天一早他醒来时,还以为这只相机包是自己的。
  “原片在这儿。凶手,你提醒猫啸天去找我大衣里洗好的底片,也在我房间找了一下午储存卡……怎么没有想到,你能把尸体藏到侦探床下,我为什么不能把相机跟侦探对换?”顾延取出单反,拔出储存卡,在修长的手指间翻转。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恶劣至极的笑意,像是对这一刻期待已久:“我之所以同意新娘来靳家大宅,参加所谓的婚前派对,是为了给我供职的矿业公司拍摄稀土矿山的环境资料,很不巧,这幢宅子就在其中一条矿脉之上。我猜,凶手的动机,跟这件事有关。”
  魏千霜系紧浴袍,抱住胳膊,哼笑道:“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瞒的。涂燕燕答应过,嫁进靳家后就想法子把卖地的钱转到我账上。临了,她又反悔了。我跟她做完,吵了几句,她气不过就在我的房间自杀。侦探,你看清楚她的伤口,那么多试探性的刀痕,能是我把着刀片割的吗?涂燕燕是自杀,我呢,顶多算是言语不当,没拦住。”
  顾延面无表情,对魏千霜蹩脚的话语无动于衷,他屈起手指,储存卡像硬币一样,在他拇指上转动。
  姜荻和顾延对视一眼,把玩家们都叫来前,顾延说过,到时候谁跳的最高,谁就是帮凶。才第一次投票,他们俩就大概推出凶手和作案过程,一定远超凶手的预期,凶手阵营想赢,这时候只能让帮凶跳出来吸引火力。真凶为谁,此刻已经不做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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