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她有这个自信，橘杏谷的人会向她求助。”展云瑞不卑不亢道。
　　“有道理。”李晰摸了摸下巴，站起身来，“去安排一下，明天我要跟这个阎玉见一面。”
　　“是。”


第271章 点我看阳关女装
　　之后的几天，阳关和陆霁一直在仙草崖附近徘徊。然而仙草崖上的瘴气虽然不会对两人造成什么太大的损伤，但也绝对不会让两人轻易地上去。就在阳关第二次半夜咳嗽咳醒之后，李异强硬地禁止了阳关的行为，顺带便连陆霁都给拘了。
　　他们也不是没有求过林白崇，但是林白崇能上去的是没有瘴气的仙草崖。他毕竟不是神仙，只能对仙草崖上的一些奇花异草免疫，对于那些如有实质的瘴气也是无可奈何。就在情况无比胶着的当口，橘杏谷又出事了。
　　“这已经是第十个被袭击的大夫了吧。”阳关被行色匆匆的路人撞了一下，看着不远处被担架架走的一个大夫，扳了扳手指。
　　“嗯，而且都找不到袭击者。现在整个橘杏谷的弟子都被分派去加强守卫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突破清源花的防线的。”李异抄着手，非常悠闲地看着别人家的乱子。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吃葡萄了。”看着那些大夫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阳关突然来了一句。
　　“你要在闽县吃葡萄……有点困难。”李异虽然是个少爷，但是走南闯北了那么多年，还是有点见识的，“这边是种不活葡萄的，你要说京城可能会有西北那边上贡的，这边是绝对没有的。”
　　“算了，我也就随口一说。”阳关混不在意地摆摆手，继续摸下巴，“说到底，虽然我也觉得橘杏谷那群人挺欠揍的，但突然那么多大夫被袭击，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情。”
　　“别想了。”李异撸了一把阳关的头发，“林白崇还没发话，我们多想也没用。反正现在上不去仙草崖，我们干脆下山去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吧。”
　　“好~”
　　山下的集市还是那么热闹，比起阳关之前一直在集市上打探消息，李异倒是很少出来，所以有些新奇。南国的风光果然和京城大为不同，阳关熟门熟路地从街边的小店捧来两个椰子，里面各放了两个木头小勺，两个人坐在街边，一边品味着椰肉独特的口感，一边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话说回来，兰大人真的满街都贴了通缉令，一点儿都不含糊啊。”阳关站在画影图形面前叼着勺子，含含糊糊道。
　　李异吃了一半觉得泡着椰果的糖水太甜了，便把剩下的果肉全部倒进了阳关的椰子里：“对了，关于那个跟碧瞳鬼的尸体有关的瘴气，林白崇对你说了什么吗？”
　　“并没有，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他对瘴气的形成一无所知，只不过通过蛛丝马迹猜测到了可能跟碧瞳鬼有关。具体的还得去问尚伦。”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李异搓了搓牙花。
　　“我也不信。”阳关耸了耸肩，“可是人家毕竟是一谷之主，我总不好抽刀架着她的脖子逼问他吧，再说了，问不问的出来还是一回事。”
　　“那既然这样的话，就用老办法吧。”李异摸了摸下巴。
　　“你是说？传流言？然后把人逼出来？”
　　“嗯，我有个点子，就是有点损……”李异思考了一下，突然扯出了一个有些邪气的笑容。
　　……
　　“你这个点子……着实有点损……”李晰看着桌上的一包药草，又看了看对过悠闲地喝茶的女子，喃喃自语。
　　“虽然损，但是有用，不是吗？”阎玉纤纤玉指转着杯子，托着腮看向窗外，李晰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看窗外，并没有看出什么，但是他隐约想起，那个方向似乎是国子监的方向。
　　“不怕误伤？”李晰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阎玉的手顿了顿，良久，摇了摇头：“橘杏谷积弊颇深，长此以往，不要说它本身的发展，对于病人来说也是没有好处的。一个医者，为了害怕担责任，只敢接自己治过的病，那他在医术一途将永远不会有进益，也会有越来越多的病人被不明原因的疾病所困。”
　　“再者，须知同样的症状代表的可能就是不同的病。比如说伤寒，有些人可能自己捂一身汗就好了，但有些人可能烧着烧着就烧成大病了。不过好在伤寒恶化得慢，还能给一些大夫改药方的时间。有些急病呢？一个误诊可能就是一条人命。”
　　“病是治不完的，没有人有资格因为病治不好去怪一个医者。但是这并不代表一个医者可以比病人还要害怕病症。
　　“至于你说的误伤的问题……内力是改变不了橘杏谷的，只能依靠外力，我也不图谋什么，只是给那些外力提供了一把钥匙而已，至于那些外力究竟是用什么方式去改变橘杏谷，我也不能有十足的把握。”阎玉又喝了一口茶，“但是就因为可能的误伤，我放弃了这样一个改变橘杏谷的方式，这跟我刚才说的惧怕病症的大夫有什么区别？”
　　“医者一道，向来伴随着牺牲，如果有需要，我也会付出自己应有的牺牲，包括自己的生命。这是我一开始学医的时候就有的觉悟。”
　　阎玉的声音渐渐沉郁，然而很快，她话锋一转，坚定的语气变得有些轻佻又诱惑：“更何况，对于皇家来说，‘钥匙’这种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不是吗？”
　　“你想要什么？”李晰不再犹豫，将桌上的草药包握在手中，明明是清冽的香味，但李晰闻上去却莫名觉得有些惊心动魄。
　　“我只是想要和苏先生成亲罢了，女人这一世，所求无非一个‘体面’。体面的死物我能解决，但是体面的宾客对我来说却是个大问题，”阎玉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随即扬起了一分有些邪气的笑容，“我娘家橘杏谷那边的宾客我儿子有办法帮我请来，而我丈夫那边的宾客，就拜托太子殿下您了~”
　　……
　　作为闽县最大的江湖门派，林谷主的私人生活一向是比较受人关注的。这一点扆眉和周澄澄这些专门搞情报工作的体会非常深，越是位高权重之人的八卦传得越响，之前有关阳关的流言也就是因为这个差点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林谷主向来是个老实人，身边几个侍妾也是身家清白，情况比较乱的是他的几个子女，但也没有出过什么坏人，彼此之间也没有出过什么兄弟姐妹阋墙之类的事情。于是闲出屁的闽县百姓放过林白崇，转而把目光投向橘杏谷另外几个大夫身上。首当其冲，就是西谷长老白术，以及二十多年前神秘失踪的前任西谷谷主尚伦。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可能正好是吃完午饭后剔着牙八卦的小好时候，不知从哪儿传来个小道消息，当初尚伦灭了卓家是因为卓家的姑奶奶红杏出墙了，给尚伦戴了好大一顶绿帽，连孩子都不是自己的。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这么笃定？当然是因为奸夫出现了啊！
　　据说这位奸夫是位花花公子，但是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出色，刚露面就受到了青楼里上至老鸨下至雏儿的欢迎，转眼就把到了好几个，现在正在青楼里左拥右抱呢！
　　是这个男的亲口说的！他当年可搞大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儿的肚子！你问尚伦的媳妇儿？哎呀人太多了不记得了啊，不过管她呢，连媳妇儿都看不住的男人才是真的废物！被人绿了也是活该！
　　其实原本这位“奸夫”说的是上面那句非常模棱两可的回答，只不过传着传着，就变成他当年曾经搞大了尚伦媳妇儿的肚子，还嘲讽尚伦没用看不住媳妇儿！
　　而至于这位说话欠揍还喜欢玩春秋笔法的“奸夫”人选，自然就是贴了两撇胡子装成熟的李异了，此时他正坐在闽州最大的青楼“飘香馆”里，怀里抱着一个娇小玲珑白纱覆面，头上还戴着华丽头纱的异域风女子——阳关被迫换上了一身胡女的衣服，虽然并没有暴露很多，连胳膊上都有金色的纱覆盖着，唯一露出的只有一小节腰，还被头上垂下来的金纱遮了一半——但阳关还是觉得羞愤欲死，头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从李异怀中抬起头。
　　“不是，你穿流言就传流言，干嘛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啊？你搞自己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来折腾我啊！”阳关拽了一把李异的袖子，咬牙切齿，怎么看李异的两撇胡子怎么不顺眼。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李异一脸的理所当然。他刚刚一掷千金，买下了“飘香馆”露天舞台的最佳观赏位，保证能让众人从四面八方全方位无死角地看到这对光天化日依偎在台上的“鸳鸯”。
　　舞台上的歌舞表演非常的精彩，水袖横飞伴着呢喃软语，舞女的身姿婀娜，歌女的曲调婉转。但是最佳观景位上的李异丝毫不在意这些，反而一会儿摸摸阳关的腰，惊得阳关扭身躲；一会儿往阳关嘴里塞颗枇杷，还用手接住阳关吐出来的核；一会儿又把阳关抱起来放在大腿上，耳鬓厮磨，咬耳低语。众人哪怕隔着头纱和面纱都能看到那苍白的皮肤上透出的红晕——总让人觉得，这边也挺精彩的。
　　将手中的枇杷核随手往桌上一扔，李异到底还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阳关胸前那绣了精致刺绣的束胸诃子。诃子下方缀着一串串明黄色的宝石和流苏，衬着阳关苍白的皮肤，有些晃眼。
　　阳关借的诃子比他身量大了许多，所以他只能把背后的带子拼命拉紧，但也由此露出了少年精壮的身躯，跟下面宽大的半透明灯笼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比起少女的身体，看上去少了几分柔软，但手感却是极为紧致的，更多了几分青涩的诱惑。
　　阳关险些被李异弄得抓狂，他本来就面皮薄，这回穿了女装还不算，还被李异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然而李异一句话就让他放弃了挣扎：“等会尚伦可能就冲上来杀人了，你舍得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么一个武功诡异的地字级别高手？”
　　阳关沉默，阳关憋气，阳关在心里拼命给李异画叉叉。不过阳关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引出尚伦来的最好也是最快的方法。毕竟作为一个怀疑妻子出轨就宰了妻子全家的人，这个人对于这件事情一定非常耿耿于怀，也绝对不能容忍妻子的背叛。但如果这个时候跳出来一个当年的“奸夫”，不仅到处勾三搭四还奚落他没用，这人若是不跳出来，他们就可以把这个案子从头查了，当年的凶手绝对不会这么沉得住气。
　　飘香馆的歌舞从黄昏时分开始，一直到亥时结束。结束后，阳关只觉得自己从上到下从头到脚被李异摸了个遍，整个身体都软绵绵的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一样。对飘香馆后半部分的表演，阳关只能说完全没有印象，他被李异深沉又炽热的眼神攫取了所有的注意力，他甚至怀疑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俩又有引蛇出洞的任务在身，李异能直接把自己办了。
　　一把扯掉头上的头纱，阳关重获自由后第一件事就是离开李异三步远，并且决定在未来三天跟他保持适当的社交距离。李异则是一脸饕足的表情，遗憾地看着阳关在诃子外面披上长袍，将腰间别着的的月影刀抽出来放到阳关手里：“注意了。”
　　“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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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诃子：就是现在的抹胸（）


第272章 女装打架是什么体验
　　陆霁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低沉得如同男声一般的“请进”，皱了皱眉，陆霁将食盒放到左手，推门而进。
　　“两天了，阿晚还没醒吗？”陆霁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林夜心没在，只有青鳞握着林玉晚的手，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之人，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夜心阿姨呢？”
　　“夜心阿姨熬了一天，去睡了。秋生去照顾她了。”跟恐怖的外表不同，青鳞的汉话说的可比唐鹞流利多了，之前只是因为没接触过太多外人所以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跟周围的人混熟了就逐渐正常起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陆霁的错觉，他总觉得青鳞对他的敌意好重。
　　果不其然，在陆霁放下食盒，试图默一下林玉晚的额头的时候，青鳞当机立断手一抬，打开了他的手：“不要碰！”
　　陆霁看了一眼自己被打红的手，又看了一眼再次强势地将林玉晚搂在怀里的青鳞，终于后知后觉地确认了一件事：这丫头喜欢阿晚，是自己的情敌的那种喜欢。
　　他试图做一下最后的挣扎：“我说，阿晚是个女孩子，你知道的吧？”虽然比他更像个男人……
　　青鳞没说话，但是给了他一个莫名奇妙的眼神，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你说的不是废话吗”。
　　陆霁也不说话了，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哀叹一声，原本自己的求爱之路已经非常坎坷了，现在还多了一个情敌，看起来还护犊子得很……
　　不过他现在并没有争风吃醋的心思，打开食盒，第一层里面放的是一碗蛋花粥，粥碗上盖着盖子，食盒周围又塞了一些棉花，所以蛋花粥送来的时候还是热的。陆霁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碗递给了青鳞，让她喂。青鳞倒是没想到陆霁这么大方，接过碗的时候还有点怔愣。
　　陆霁倒是没有多纠结了，毕竟在照顾人这一方面，常年照顾体弱多病的苏白的青鳞肯定比他这个常年在外面跑不着家的人要来得熟练。接着陆霁打开了第二层食盒，端出了几盘子菜和两碗饭：“原本想给你和夜心阿姨吃的，不过夜心阿姨既然去休息了，那另一碗饭我就吃了……你喂完阿晚也来吃吧。”说完自己坐在一边的凳子上伏案大嚼，看上去也很久没有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