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现代] 差十八[年下]—— by作者:野猴娘 完结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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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脸问!我气得想锤他,怒道:“这七年你躲哪儿去?!叫我找不着你!”
  “噗。”他似乎觉得好笑,沉闷的鼓点在胸腔回响,反问,“你为什么要找我?”
  我被他问住了。其实答案很明显,但说出口,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呵呵……”他摸上我紧绷的手,意味不明地抚弄一番,又拽着放下,“虽说谈判桌上,是有些无关痛痒的纠纷,可娄总也是能人了,怎会沉不住气呢?”
  “我……”我被他堵得说不出话。
  上前一步,我勇气不足,孤注一掷之类,实在做不到。可如果叫我放弃,我又不甘不愿。
  我就放下手,站在一步之外,静静地看他。他没有看我,也没有像很久以前陷入沉默一样,从松垮的裤兜里掏出烟盒,抽一根点上。
  我注意到,他身上的烟味,已经很淡很淡了,不由询问:“你戒烟了?”
  他终于看我,眉宇似有苦涩,唇角却轻松勾起,打趣道:“比不得你们这些小年轻活泼自在,像我们——很多娱乐,都要受限了。”
  “您错了,年轻也不一定自在。”我看着他,声音很低,“岳先生,您知道吗……您把我毁了。”
  “……哦,是吗?”他手指动动,在兜里摸索一番,什么也没有,便冲我伸手,“可我听说,你过得很不错哦?”
  “您说这话……认真的吗?”我挥开那只手,“不是说好不抽吗。”
  “有些东西,是有宽裕的。”他看着我,认真道,“是今天的第一根。”
  我不理,自顾自走开,扭身的瞬间,问,“——岳淳,想去逛超市吗?”
  他在我身后,没回答。
  我不确定他是否跟上,说实在的,在他面前,我从来就没有底气。
  尽管我已经成名,甚至又开了一家公司,势头隐隐超过父亲,可在他面前,我依旧如同被玩弄的孩子。
  当我循着百度地图,逛到最近的超市时,期许一回头。
  发现,我果然是小丑。
  他没有跟上,不知何时,躲得远远的,又一次,叫我找不见了。
  是因为我结婚了吗?
  他不信任我,推拒。
  我要因为这个,离婚吗?
  可是,值得吗?值得为他,葬送我的一生吗?
  我已经不是大学时那个冲动小伙了,如果换作当时的我,只要窥见一点机会,会毫不犹豫地跟他合并。
  可是现在,虽然算不得有家,可至少有个房住,虽然算不得有伴,可至少想发泄时,身边不会没人。
  也许确实孤单一些,遇到困难时,身边没个人熨贴。
  可这么多年过来……都过来了,未来,还会过不下去吗?
  也许本来,是可以过的——如果我一直找不到他的话。
  我握紧拳头,拨通他的号码。
  “喂?”
  “岳淳,你听好了。”我咽了咽口水,心里依旧有些紧张,可莫名的勇气推我向前,叫我把堵在心间、想说的话一股脑吐出来,“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你身边有什么人,你当初一时兴起招惹我,就应该料想,会有遭报应的一天。”
  他沉默,末了噗嗤一笑,笑完了,又轻轻叹道,“怎么能说是报应呢……”
  我被他这句砸蒙了,愣头愣脑的:“你说什么?”
  “你既然敢把那玩意塞进我身体里,就应该想过,能不能抽出去。”他越笑越欢,吐出的话语依旧那么露骨。
  我红着脸喊他:“喂!”
  “喂!?喂什么喂!?”他简直乐得抽不过气,“急眼了还是只会说这句,你也是,一点长进没有啊……”
  “有长进的。”我忽然沉了声音,暧昧道,“……你要不要看看?”
  “看不了了。”他似真似假地哀叹,“我不小了,老骨头了,做什么事都得轻轻柔柔的,可不能像以前那样莽撞了。”
  “干什么悲秋伤春,你不也才四十五吗?不会这就不行了吧?”听他声音有异,我心里不由担忧,“喂,不是真的吧?你要真的萎了,我可就收手不要了!”
  “嗯嗯……不要就不要吧……”他平静道,“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喂!你不是——真?”
  我懵了,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心里莫名慌张。一股二十七年来从未降临的恐惧笼罩我,叫我疯了一样,一遍遍拨打那头的电话,遭到拒绝后,重打。
  我问了所有人与岳淳相关的消息,得知他在金鑫大酒店,便火速赶往。
  他在房间里,见我找来,没说话,只是静静坐在窗边,消瘦的侧脸映衬光晕。
  看见他这样,我满腔的愤怒忽然消散了,轻轻走到他身边,把头靠在宽大的肩膀。有点硌,就低下头,把脑袋塞进他怀里。
  我道他身上怎么没有烟味,只有深深地闻,才能品到那若有似无的苦涩。
  他细长的双臂环住我,直到真正拥抱他,我才发觉,他竟已这么瘦了。
  好半天,我都说不出一个字,心里密密麻麻搅着,各种杂乱的念头疾驰飞过。
  不知多久,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你要是敢走,就真的……”
  他抱住我的头,轻轻抚摸一会,又把我拉开,啄吻我的唇角。
  我制止他,声音干涩无比:“我现在……不想干这个。”
  “为什么?”他垂眼,手放到我衣领上,仿佛在细心整理,又像蠢蠢欲动,随时准备脱下,“你想玩柏拉图式的爱恋吗?”
  “跟我说说吧,有多严重?”我捉住他的手,感到掌心的温度暖融,便拉扯着,在自己唇边蹭蹭,眼里炙热的依恋,已经到了涌出的程度。
  “嗯,没什么事,要做个小手术,过去就好了。”他抽手,修长的指节从我手中滑落,摸上我紧绷的裤袋里,疑惑,“哎,真的没有?你也不抽吗?”
  我看着他,说:“戒了。”
  “戒了好,年轻时,一定要多多保重身体。”他亲了我一下,拉着我滚到床上,“既然什么也不干,就安心睡觉吧。”
  “现在可是白天。”
  “嗯,白天,做点白日梦,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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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梦归
  今天是情人节,芬芳的花、潮水的人塞满小小空间,我从红润润的老板娘那儿接过花束,嗅了一口,挺香。
  左手护着花,右手拎巧克力盒,身上还背着硬邦邦的、土黄色的书包,我迈开步子,挤出人堆。
  天气还很热,这么一折腾,我身上的汗就跟雨水似的,扑棱棱掉落。可我扬着眉梢,翘起嘴角,好像进京赶考的书生。
  街上的人看了,都以为我是蜜糖蒙心,傻得没救了。现在这年头,哪个年轻人会送花儿这些呀?挺土。
  可是他们不知道,这就是二十年前的时髦啊。
  我抱着花,步行几十米,然后口干舌燥地停在路边,等的士。
  的士没等到,一辆熟悉的小E停在我跟前,车窗降下,露出男人的脸。
  我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把身体塞进去,吻他侧脸。
  他不满意,大概觉得我们相爱这么多年,我还跟初见时一样矜持,没有进步。
  就掰着我下巴,湿湿密密亲我嘴唇。
  后面有电动车滴滴,他放开我,意犹未尽。
  轻踩油门,他问:“今天不去公司么?”
  “不去。”我掏出手机请假,“今天陪你。”
  “陪我?”他眯着眼睛瞥我,“不是你自己想来?”
  “是是。”我想翘腿,无奈下面窄小,只能委屈缩着,“岳先生魅力大,勾得小男孩魂不守舍,行了吧?”
  他弯弯的眼睛察探车流,四平八稳地行驶:“还小呢?活了多少年了。”
  “在你面前,我就是小么。”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我感到一阵平静。
  真好,我们又在一起了。
  这回,我会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再也不分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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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服了。虽然写得不咋地,不过总算满足一些奇怪□□了(?
  # 恋黄昏


第8章 梦醒
  从愚钝的高温醒来,娄子健的脑袋还有些不清醒。他昏昏沉沉地从桌上爬起,看了看手上腕表。
  糟了!居然忘了!今天是去桂园金都应聘的日子,还有俩小时就到点儿了,而他现在既没买好衣服,也没准备出发,而是趴在据目的地十几千米的家里,盯着手臂被压出的红痕发愣!
  该死!怎么睡昏了头!这可是他投了那么多简历,唯一看得上他、又许诺满意报酬的一家(其他的一定要博士学历,最低起码硕士、双学位)——他怎敢粗心大意!
  搓搓脸蛋,他连忙背起挎包,冲出家门,涌入拥挤人潮。
  周末的这个点儿正是人流车流高峰期,平常打的跑十几里不到半小时,现在堵一个多小时都是轻的。
  他好不容易拦下一辆出租,发现副驾驶和后座都有人。不过后座宽裕,只坐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大概三十几岁,妆容浓艳,尤其嘴巴,涂得像醉酒的红花。身材丰腴,包在一身碎花百褶裙里。此时正吹胡子瞪眼地通话:“你找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师,连硕士都不是......刚刚二十岁,本科都没毕业,能教出什么好来!”
  他听着这话,有点耳熟,像极了其他聘主推脱的说辞,然一时也顾不得其他,赶时间上座了。
  前面司机问他:“小伙子去哪?”
  “桂园金都。”
  “北门吗?”
  那里是富人区,他没怎么去过,哪分得清北门东门,就稀里糊涂道:“嗯。”
  里面的女人还在吵闹,大概是说些“我什么眼光,你眼光又有多好”的赌气之话,末了气急了,撂下一句:“我要亲自去看,你找了个什么鬼东西”,便按掉通话。
  大概是自觉失态,她收起不美丽的狰狞,调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态度自然地转头问他:“小伙子上学啊?”
  他家附近就是著名的b大,想来这人把他认成b大学生了,不过没认错。他礼貌地回一句:“嗯,在找工作。”
  女人双目微瞪,惊奇地上下打量他:“这么年轻就出来找工作啊?你是b大的吧?”
  他掏出方巾,抹抹额上热出的汗,应:“嗯。”
  “读大几啊?”
  “大二。”
  “哎哟,真是年轻。”女人望着他手里的方布,口气有些微妙,“才大二不好好读书,出来找工做什么?专心学习才是正道。”
  他点头:“哎。”
  那女人见他只是生硬不答,也不泄气,絮絮叨叨地跟他谈起别的话题:“哎,你们b大怎么样?分高吗?好考吗?我有个女儿,也在这附近的高中读书,没准以后也考b大......唉,真能考上,我就谢天谢地了。”
  娄子健尴尬听着,拘谨地揪手,不时应和:“哎。”想想觉得自己态度过冷,不大合适,勉强挤出个疑问:“您女儿成绩好吗?”
  喋喋不休的女人一听这话,登时摆手摇头,叹道:“唉,好个鬼哦。”
  娄子健不知怎的,觉得这女人有点古怪。毕竟她看上去挺年轻,皱纹都没来得及长,可神态、语气却宛如半边身子跨进黄土的老妪,透出有心无力的哀气。
  不是刻意为之——她的眉眼、音调以及传达出的感情,的的确确就让娄子健觉得,她是真心为女儿的学业糟糕感到无力,甚至隐隐恼怒。
  他问:“您女儿高几啊?”
  “高二。”女人叹道,“都高二了,还成天不务正业化妆打扮,净想着跟乱七八糟的朋友出去玩,也不学点好。”
  前面的司机对此显然颇有心得,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嘘道:“唉,我仔也是,高一高二从来不学习,天天一帮人出去打球。”又话锋一转,微微得意:“不过后来他开窍了,高三知道努力。哎妹子,你可别着急,指不定你家孩子也一样,到时候回过味来,知道发奋呢。”
  娄子健就跟着应和道:“阿姨,您也别太焦虑。有些孩子一时没找到兴趣,等她自己发现领悟,就会突飞猛进的。”
  女人还是叹气:“呵呵,希望如此吧。”
  几人在车里瞎扯一会,期间司机停了一次,把副驾驶的人放下。那人不知怎的网速不行,等了半天支付界面也没加载出来,看得娄子健着急上火,恨不得帮人付了。
  好不容易载出,又停留在支付确认的关口转圈圈。这下可犯难了,司机不好放人走,人已经点了确认,也不好换现金支付,几人就停在路边干等,等着那丝滑的绿勾。
  娄子健在原位坐立难耐,,想出口问问好没有,但以他的性格,向来是能不多说就不多说,不愿节外生枝的,这会想问,又碍着嘴巴上的拉链问不出口,只好忽上忽下地干着急,脸都急红了。
  那女人看出他的着急,心善地帮他问:“哎,好了没有啊?小伙子要找工作呢,别耽误人家!”
  娄子健感激地看她一眼,那阿姨回一个笑。忽地电话来了,她看了一眼,就翘起腿,板起脸,把手机放到唇边,刻意冷淡道:“喂?”
  那边说了一句,她不耐烦地应:“知道了知道了,这边正堵着呢。”又把手机挪开,问前边的司机,“大哥,还有多久才到?”
  “快了!三十分钟。”司机送走那网卡的顾客,轻踩油门,“是去金都的东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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