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现代] 放纵—— by作者:泽上 完结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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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骂完了,还对文涵颇为含蓄地笑了一下,顶着圆润的脑袋,有点傻。
  文涵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好脾气的班长难得发火,班上人被她三言两语怼的不知道的说什么,刚才说话的人脑袋已经垂了下去。
  文涵宣泄完了,思绪又静了,声音也软了下来,“如果觉得独奏不行就认认真真提意见,别搞那些有的没的。”
  “独奏会不会太空啊。”有女生缩了缩脖子小声建议。
  “我听说那个钢琴独奏还有人伴舞呢。”
  扫了一眼班级,尉殊没开口,重新戴上耳机打算看沈渊发过来的视频。

Chapter38
  还没点开,尉殊划了一下屏幕,“拿的出手的就两个?”
  “不太玩。”沈渊声音不咸不淡。
  “嗯”了一声,尉殊点开,第一个很熟悉,是白蛇缘起里面的画面——
  许宣说:“下面就是我们平时捕蛇的地方。”
  小白问:“你们为什么要捕蛇。”
  “这些年天下越来越乱,赋税也越来越重,国师府说捕蛇可以抵税,可以不被拉丁冲劳役,大家就聚到一起捕蛇来了,捕蛇凶险,可是不捕蛇,就更凶险。”
  视频戛然而止。
  音色应该可以接近了角色,刚开始听不出是沈渊的声音,可当他仔细去听将那些声音层层盘剥,又能在那些声音里找到独属于沈渊的音色颗粒,让人一听就知道了——是沈渊。
  尉殊已经忘了原版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可沈渊灵隽的声音意外的贴合。
  情感表达,咬字发声都把握得很好。
  点开第二个——
  “亿万年的气候变迁,沧海桑田,造就了地球上的广袤山川,无垠荒漠和葱郁森林,也促成了无数神秘生物的演化。”
  只是听这些,尉殊就已经知道是什么,纪录片《天生悍兽》的简介,每集开头都有的东西。
  少年音色浅淡,介于成人和少年之间,不同于记忆中的浑厚,别有一番清朗滋味。
  将两个视频点进收藏,尉殊摘下耳机开口:“你还配纪录片啊,好听。”
  沈渊的声音,天生的绝,骂人都好听。
  “当时找素材的时候,这个在最上面摆着,就试了试。”
  “配的很好啊,以后可以考虑考虑这个方向。”真心话,一方面是沈渊天生的音色,另一方面是短短几分钟的许宣配词,虽然他只是圈外人,可音色,情感,咬字,沈渊都不差。
  “以后……”沈渊语气一顿,扬了扬下巴,“你还是应付文涵吧。”
  讲台上的文涵走了下来,对尉殊笑了笑,“这次班级出活动,你可以上吗?”似乎是怕尉殊难为情,文涵补充道:“不想去也没事的,不用勉强。”
  “……”文涵那句不用勉强真是说到他心上了,拒绝不了了。
  “我上台的话,一个人也可以?”
  文涵点了点头,“可以。不用管他们。”商量不出个所以然,尉殊上台没人反驳,那就直接让尉殊定吧。
  “你们有意见吗?”文涵回头,扬声问了一遍。
  “没。”沈渊摸了摸后脑勺,第一个开口,语气懒散。
  众人一笑,“没有。”
  宋阳向着文涵就算了,沈渊都开口了,现在说有不是找事儿吗。
  “给力!”对沈渊赞了一声,文涵转头盯着尉殊,眨了眨眼,“你要参加对吧。”说着已经在单子上填写了尉殊的名字。
  尉殊盯着她,也眨了眨眼,“先礼后兵?”
  文涵冲他一笑,“看你也没反驳,你选一个曲目,我好报上去。”
  一手摸上脖子,尉殊考虑了一会儿,视线在班上一扫,落在曲思怡身上,问道:“曲思怡,给你谱子能照着弹吗。”
  猛然被尉殊叫着名字,呆愣的同时视线和尉殊来了个对视,曲思怡脸上一红,“……能。”
  “那就《天鹅》吧,大提琴独奏曲,需要一个钢琴伴奏。”
  “好。”曲目敲定,文涵就打算往名单上写,刚提笔想起来曲思怡胆子比较小,转头盯着她,“你可以吗?”
  “天鹅……我弹过,我可以试试。”曲思怡小声开口。
  “那就这样了。”满意地在单子上写上曲目和表演人员,文涵拿着单子重新上了讲台,“艺术展还需要每个班出作品,谁想来?惯例,有奖的。”
  上面说的和他没关系了,尉殊收回视线落在桌面,合了让人看着就犯困的语文小册子,拿出了英语。
  东西摆好,尉殊偏了偏头,见沈渊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明天中考,不复习吗?”
  “复习了有用吗。”沈渊玩着手机开口,语气很随意。
  尉殊以前经常听到这话,小少爷吊儿郎当地开口,他本来以为自己习惯了,可这话从沈渊嘴里出来,他第一次强烈地感受到话里的不负责任。
  他问:“你没想考虑过以后吗?”
  沈渊突然一笑,觉得尉殊有种莫名的单纯,又深知这是他和尉殊最大的差别。
  那种从根上产生的不同,让他每一次都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隔了多远。
  尉殊是深渊外发光的太阳,不知道深渊为什么叫深渊。
  同他的名字一样。
  “你知道承裕的本科率是多少吗?”虽然在问,沈渊却已经自问自答地开口:“3%。”
  在承裕都算不上好的人,能有什么未来呢。
  尉殊陡然扼住,沈渊的话含蓄又直白,他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只觉得自己和沈渊之间隔了东西。
  *
  第二天,承裕中考时间,头天晚上发了考试安排表和考号,顺带往桌子上贴了座位号。
  尉殊作为转来的新同学,按例应该排在最后一位,可不知道老易怎么想的,直接就放在了第一位。
  考试一半人在教室,一半在实验楼,尉殊排在了前面第一位,沈渊刚好是班上最后一个。
  尉殊在靠墙第一个位置,沈渊在尉殊的位置,正好是班级对角线。
  看了看时间,尉殊一手端着杯豆浆起身绕过沈渊出去,手腕上挂着一个小号文件袋,里面装了考试要用的东西。
  昨天的对话,让他第一次察觉两人之间隔了很多,不知道怎么面对沈渊,有些别扭有些烦,还有点无力。
  因为他知道,沈渊那句话下的深意残酷而现实。
  往贴了一号的位置上一坐,尉殊斜靠在墙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豆浆,顺带偏了偏头瞥了一下旁边的庄孔雀。
  孔雀脸色有点不好,他考试的桌子上一向贴的是“1”,这次却换成了“2”,实在刺眼。
  数字看的心里难受,庄浩拽过桌面上的几根中性笔盖在了上面,又想着有人平白占了自己的位置,十分不爽地抬头。
  结果视线正好对上尉殊懒散的眼神,嘴里还含着吸管,喉结一滚一滚的。
  庄浩表情一僵,有些被人察觉的僵硬,反应过来又从鼻子哼着出气,咕哝了一句:“那个位置先借你坐两天。”
  豆浆刚好喝完,尉殊收回视线,挑了一下眉,有些懒散又有些不以为意地说:“行。”
  说完已经起身去扔垃圾。
  很简短的回复,庄浩一噎,心下莫名的烦躁,有种自己完全没被对方看在眼里,饱受轻视的感觉。
  尉殊扔完豆浆杯子回来,监考老师也正好夹着试卷进来,一手端着一个茶杯,眼神似有似无地扫了眼第一位的尉殊。
  监考老师学校每个年纪的老师打乱排的,尉殊只见过,不认识。
  监考老师把茶杯往讲桌上一放,也没说话就坐了下来,手上数着试卷。
  黑板上写着考试科目和时间,四周无声,教室中央的钟表嘀嗒作响。
  分针缓缓移动定格,承裕的铃声响了。
  讲桌上的老师起身把分好的试卷拿给每组第一排,说:“传下去。”
  “试卷拿到手就不要说话,认真做题,分科后第一次正式考试,我不说你们也应该知道,有一定预见性,虽然只是高二。”
  尉殊抽出一张试卷将剩下的绕过肩旁递过去,后面人刚接过,答题卡又被监考老师放到了桌上。
  “答案写在答题卡上,每次都有人考完了才急着抄,我们可以等,高考可没人等你们。”监考老师的声音再次响起,视线在班上扫了一圈,“试卷都拿到了吧。”
  没人吭声,只有纸张翻阅的簌簌声。
  没人说就是都拿到了,监考老师从讲桌上拉出凳子坐下,眼神一抬,正对着尉殊。
  不一会儿又来了个人,对已经发完试卷的监考老师带着的歉意地解释道:“才吃完。”
  那老师点了点头,抬了抬下巴示意尉殊的方向,小声道:“校长嘴里念叨的“白玉”,怎么看怎么稀奇。”
  这么好的孩子,他家里人怎么能放心把人放到承裕来。
  新来的老师从学生座位上抽出一个凳子,往旁边一坐,也对着尉殊,“白玉”同学正握着笔读材料,偶尔还画几条线。
  视线收回,同样小声地回复:“听小易说,是这孩子的妹妹在长郡,承裕离得近,所以人家才来的。”
  “承裕的地理位置还有这种好处?!”
  “是不是挺意外。”
  监考老师缓缓点头,“有点合理,又有点不合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监考老师十分尽职地转悠,一圈又一圈。
  中考两天六门,第一天早上是语文和数学,试卷简单,尉殊作文写完都还有四十几分钟。
  整体又检查了一遍试卷和答题卡,确定没什么遗漏和问题,尉殊就趴在桌上等,一般规定都是距离交卷时间半个小时内才可以提前交卷。
  脑袋抵在胳膊上,耳边是手上腕表走针的声音,慢慢的似乎和心跳成了一个节奏。
  十几分钟的等待,尉殊还是没忍住在语文试卷的空白处画了格子,自己和自己下棋玩。
  “叉”“圈”五子棋,尉殊自认是那个“圈”,结果下着下着,“叉”赢了。
  那他就是那个“叉”。
  根本不用尉殊看时间,可以交卷的时间一到,就有好几个人拿着试卷走了上去,门外也传来了窸窣的声音。
  尉殊也跟着起身拿着试卷往桌上一放出去了,出门之前还扫了一眼沈渊的位置,沈渊握着笔,笔尾一动一动的,还在写作文吧。
  出了教室,尉殊靠走廊窗户上掏出手机翻开了便签,上面有他在网上找的资料。
  身后穿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男声女声交织在一起。
  “诗词填空你写上了吗?第二个我死活想不起来。”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这个我考前刚看的,岫字都差点忘了怎么写。”
  “好多我明明感觉自己记得,笔往纸上一放……忘了,操。”
  “等着抄课文吧,我就填了两个。”
  “还有那个文言文翻译,我吐了,你呢。”
  “加一。”
  铃声准时响起,尉殊的视线也从手机屏幕移到了后门口,沈渊面前的试卷被老师收走,细长指节中握着的笔,终于扣上了笔帽。
  他看着沈渊走了出来,校服被撑的舒展挺立。
  关了手机屏,尉殊还是问他,“感觉怎么样。”
  换做别人这样,尉殊肯定不会多理,可这人是沈渊,是被他记在心上喜欢的人。
  他这个人比较怪,只有下定决心喜欢,所有微妙的情绪都能转化成喜欢,一层一层的积累,情感也只会愈加浓烈。
  不管是物品还是人,都一样。
  沈渊看了他一眼:“凑合吧。”他第一次考前复习,心情莫名。
  尉殊盯着他看,可惜沈渊脸上情绪一贯浅淡,看不出真凑合还是假凑合。

Chapter39
  考数学前实验楼的包扬回来过一次,表情真的皱成了包子,就差抱腿哭诉:“尉哥,我实在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太他么难了,一看那个试卷我就是个傻子。”
  考试不是写作业,没地儿抄,也不敢抄,他们那个考场的老师出了名的眼尖,他准备的小纸条藏口袋里愣是没敢往外掏。
  整张试卷就两个字形容——凄惨。
  尉殊嘴角抽了抽,有点不忍开口,“语文你都不会编?!”
  沈渊撇了眼包扬,语气冷淡:“别管他,一到考试就睡,睡醒了才急,写几个字算几个字。”
  “绝!”尉殊对包扬竖了个大拇指,十分无语,脑海里突然又想起沈渊握着笔规规矩矩的样子,见识到一个更无可救药的,沈渊能安稳的醒着答题居然都挺乖的。
  包扬被戳穿也没有不好意思,照样哭,“尉哥,考数学的时候能不能给我传脑电波,万一连接上了能突破十分呢。”
  包扬说完,还十分认真地怼尉殊合掌拜了拜,十分虔诚。
  “你睡着考试,拜神都没用。”尉殊说着将人按着肩膀转了一百八十度,“去考场吧,快响铃了。”
  盯着包扬离开的身影,沈渊说:“下次别管他。”
  “那我管你?”尉殊笑着问他。
  沈渊没说话。
  尉殊耸了耸肩,也没想着他能回他。
  中午放学,尉殊接了在长郡门口接了尉愈,和沈渊一起回,两个人路线相同,尉殊把车开到低档,沈渊有时候比他还快。
  “我记得你数学挺好。”
  那张93分的数学卷子他记得,后来听包扬说,当时沈渊爷爷那边出了事,题没做完就交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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