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现代] 风眼深处[娱乐圈]—— by作者:南窗雀 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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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好消息回家,连心情都变得轻松了不少,黎醒有种拨开乌云的感觉,整个人又变得阳光了些,晚上爬上床粘着张深又蹭又亲,不说话光傻笑。
  张深被感染了几分喜悦,回拥着黎醒身体紧紧相贴,将两颗心都贴近。
  突兀的铃声响起,搅了一室甜腻纠葛,打断了两人的甜蜜。
  张深循着声音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摸过来看到兄长来电时,心脏不受控制地急促打起了鼓点。
  一通电话不长不短,内容却足够张深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他难以克制的扑向黎醒,紧搂着那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谈鸣叶醒了,他终于醒了。”

第 93 章
  一天之内,三个好消息。
  多日被阴云压顶的俩人都松了一大口气,事业在平缓恢复,谈鸣叶也终于度过了最难的第一关。都说万事开头难,那么最难的开头都过了,后面也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当天太晚,医院也禁止探望了。隔天一早五点多钟,张深没惊扰黎醒,独自开车去了医院,到达住院部,他按电梯的时候都觉得手抖,一想到一会儿就要看到谈鸣叶,躺在病床上的谈鸣叶,就既高兴又难过。
  电梯缓缓抵达六楼,张深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谈鸣叶的病房前,金属门把有些凉,手跟着哆嗦了两下,他强压着打鼓的心,重重按下把手一推。
  病房里一股浓郁的化学药味,张深今天来得早,病房还没有人,他往前走了两步,反手带上了门。
  仪器中央,谈鸣叶戴着氧气罩躺在雪白床榻中,身体露出的部位大部分都裹着绷带,脑袋也被削秃了,绷了个纱布,浑身上下看起来没有好的地方。
  就这一眼,张深都差点没站住。他扶着墙稳住身形,坐到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床上的人双眼紧闭,还陷在沉睡中。
  近距离下看,谈鸣叶的状态更差,那张脸几乎没有血色,氧气罩下的嘴唇也苍白至极。
  张深心房剧烈收缩,他从未见过如此狼狈脆弱的谈鸣叶,在他的印象里,这个人永远是潇洒张扬的,就算会灰头土脸碰一身伤,也只会笑着说多大点事。
  他伸手碰了碰那只紧裹绷带的手,就是这只手,欺负过他,也保护过他,现在却伤痕累累地被裹进了绷带中。
  “谈鸣叶……”张深轻念了一句,没得到回应。他鼻翼翕张,弯下腰小心捧着那只手,额头抵着拇指,肩膀忍不住抽动了两下。
  不知道这样待了多久,胳膊脖子都酸的无力支撑,张深才重新坐直身体。他刚要收回手,那只夹着传感器的中指就微微抽动了下。
  他瞳孔猛睁,迅速看向床头。
  谈鸣叶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微睁着,琥珀色的眼珠失了光泽,原本勾人的眼眸,此刻暗沉沉的没有光彩。
  张深却顾不上其他了,失声道:“鸣叶!”
  氧气罩里喷出一口雾气,谈鸣叶的手指又抽动了两下,他看起来似乎想说话,可却半点发不出声音。
  他说不了话。
  张深意识到了这一点,焦急道:“好了,你别乱动,有什么话等好转了再说。”
  他坐在椅子上陪着谈鸣叶,开始主动找起了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什么都聊,把最近发生的事儿全部交代了个彻底。
  谈鸣叶回应不了,听到不能接受的地方不是眼睛大睁,就是手指剧烈抽动。张深只会笑一笑,然后说是不是很想骂我一顿?那你就好好养病,一定要恢复好,好了才有力气骂我,那时候,你动手我都不还手。
  他陪谈鸣叶待了两个多小时,八点多的时候谈母和谈慧带着早餐过来了,看到他在这儿还挺惊讶。
  “小深,你来看鸣叶了?”谈母有些意外。
  张深让出床边的位置,说:“昨天听我哥说鸣叶醒了,我怕早起堵车,早点过来陪陪他。”
  “好孩子,有心了。”谈母说。
  “小深哥哥,你来得好早。”谈慧说完凑到床边,没了以往的调皮劲儿,乖乖地说,“二哥,你睡醒了?饿不饿?”
  谈鸣叶手指抽了下,不知道说的是饿还是不饿。
  病房里有照看的人,张深没打算继续杵在这里,看完谈鸣叶心里那块大石头也落下了,踏实了不少,而且病房人多杂乱也会耽误病人休息。他和谈家母女告了别,走的时候和谈鸣叶说明天再来。
  离开医院后,张深返回了家中接黎醒去工作地点。从今天开始黎醒要为拍摄杂志做前期准备,还得去杂志社熟悉期刊风格,他不放心黎醒自己一个人,决定充当助理相陪。
  杂志社在朝阳区,一栋四层大楼,非常美式工业化,给人一种后现代的既视感。
  Timbre对杂志的质量要求非常高,无论艺人状态好不好,每天坚持只拍一套图,拍到最完美为止。
  选择黎醒的那位主编叫做穆承,留着辫子蓄了胡子,穿一身极其个性的潮装,看起来很有做时尚杂志的范儿。
  他给黎醒做的选题叫《BURN》,风格根据名字走,色调定的非常有冲击力的红蓝黑灰。红色代表炽热滚烫,蓝色代表忧郁迷茫,黑色代表深沉黯然,灰色代表寂静虚无。
  这几种颜色非常符合黎醒,将他所有个性都包含在了其中,张深很期待这本杂志的发售,想看照片如何诠释黎醒的每一面。
  前期的工作时间是非常枯燥的,专业术语张深没兴趣也不想听,除了开拍会提点兴致,其他时候都就往哪儿一杵,不像助理,更像冷脸保镖。
  这样每天医院杂志社两头跑的日子持续了一个礼拜,这一周张深每天都会去陪谈鸣叶坐几个小时,讲讲外面发生了什么。谈鸣叶的状态日渐变好,虽说还是不能动弹和说话,但脸上已经开始恢复血色。
  今天黎醒要拍外景,张深没跟着跑,把人送到了杂志社才去医院。他去得晚了点,堵车快十点才到地儿。
  张深在楼底下遇见了刚来的谈彦,他有些意外,抬手打了个招呼:“谈彦,今天没去公司?”
  “啊,小深啊。”谈彦明显疲累了许多,眼下染了抹乌青,整个人都很不在状态,“晚点去也没事,这几天辛苦你跑医院陪鸣叶了。”
  张深说:“没什么辛苦的,我想来看看他。”
  “是吗,也好。”谈彦说完没了后话。
  电梯缓慢,张深不太善于和谈彦交际,他印象里谈鸣叶这位大哥总是刻薄严厉多一些,话不算多,嘴上跟长着刀片一样,毒着呢。
  张深有时候总觉得这俩人与其说是兄弟,不如说是冤家更合理,从小到大都在针锋相对,谁也不肯服谁。在他印象里,谈鸣叶从来没叫过谈彦一声哥,谈彦也根本不护着谈鸣叶,总是冷嘲热讽,吵架急眼了就扭打在一起。
  他和谈彦的性格合不来,反正岁数差的也大,也不用往一块扎,只是偶尔遇见了会打声招呼,比如今天。
  终于抵达六楼,两人沉默地迈出电梯,很有默契地谁也没搭理谁,一前一后地走进病房。
  里面围着几个医生护士,领头的医生看到谈彦进来,笑呵呵地上前说:“谈董,令弟的状况好了很多,刚才已经能出声说话了。”
  “劳烦乔院士照顾舍弟了,后期恢复还要你们多费些心思。”谈彦听到恢复不错,心情松快了不少。
  “应该的应该的。”乔院士摆了摆手,“我们这就走,不打扰令弟休息。”
  谈彦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我送您。”
  一群人乌泱泱离开,整个病房又只剩下了两人,顿时安静了不少。
  张深走到床边,轻声喊:“谈鸣叶。”
  “小深。”
  谈鸣叶气若游丝的回答,声音虚得像没有力气,可这简单的一句,足够张深鼻酸眼热。他强压着心头酸意,带着难遮的鼻音调笑:“没吃饭啊你,声音这么轻,装什么虚弱。”
  谈鸣叶很轻地笑了一声,说:“哭了?”
  “你什么时候见我哭过?”张深平复了一下心情,抬起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说,“摔流血我都不带哭的,你躺在医院偷个懒我有什么好哭的。”
  谈鸣叶却没有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祝晏呢?”
  “祝晏?”张深皱眉,总觉得似乎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孩呢?她伤势怎么样。”
  张深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张明寻提起过这个人,和谈鸣叶一同出行的那位女孩,当场死亡没有抢救回来,上个礼拜刚举行完葬礼。
  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知道这个人对于谈鸣叶来说到底是什么分量,是有些重要,还是因为同坐一车出了事故,所以理应关切。
  沉默让谈鸣叶有了不安,语气稍微急促了些:“小深,她怎么了?”
  张深很少见到谈鸣叶这样着急失态,有些意外,同时更加不敢说出真实的答案,怕影响谈鸣叶休养。
  他违了心,无意识地捏了下手指,面不改色地撒谎:“她还算好,比你醒得早。”
  “真的?”谈鸣叶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沉默了半晌才断断续续说,“小深,你知道吗,你从小到大都不会撒谎,每次一撒谎,就会捏手指。”
  张深神色微变,绷着嘴唇不肯说话了。谈鸣叶没磨他,只是用暗沉的双眼紧盯着他,直到逼得他举手投降,将实情全盘托出。
  真相揭开的那一刻,谈鸣叶本就没多少血色脸更加苍白,仪器上的心率急跳了起来,他胸腔剧烈起伏,连带着浑身都开始颤。
  随着仪器滴答声越来越急促,谈鸣叶面色逐渐难看,紧接着,他嘴唇翕动,一口血吐了出来。

第 94 章
  “鸣叶?!”
  张深眼睛大睁,凑到床头,慌忙按了呼叫铃。
  床上的人大吐一口血后失去了意识,浓郁的血腥味在密封空间蔓延开。那些血液发黑,吐出的一刻小范围喷溅到了被褥上,雪白床罩染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流动的液体顺着脸颊下颚,快速滑落到床单上,染红了一大片。
  他大脑空白一瞬,抖着手抓过纸巾擦拭谈鸣叶唇角淌下的血液,手脚慌乱地不断拿纸擦拭着皮肤上血迹。
  房门被大打开,谈彦跟着几位护士医生冲进病房里,看到病床上昏迷的人和满地浸了鲜血的纸,瞳孔猛然一缩。他惊喊一声“鸣叶”,脚下如飞地走到床边,问:“发生什么了?”
  张深捏着纸团的手用力,还黏湿的血液渗透纸张染上皮肤,印出一道血痕。他被问得哑口无言,满心自责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医护人员走来,两人很有默契地让开了床边的位置,护士围上将两人请出了病房外等待,顺手拉上了探望窗口的帘子,将整个空间都封闭了。
  被赶出病房,张深抵着墙壁仰靠,手忍不住撸着头发拽了两下。谈彦靠在对面,见他样子,忍不住开口再次询问:“小深,刚才怎么了?”
  张深无法隐瞒这种事情,毕竟与谈鸣叶的状况息息相关,如果真的出什么事情,他也绝对无法原谅自己。他抵着墙壁做了两次深呼吸,望着天花板将房间内的简短交谈全盘托出。
  “抱歉,是我没能守口如瓶。”张深声音发哑,自责又内疚。
  谈彦怅叹一声,说:“和你没关系,他的性格我了解,就算今天你什么都不说,明天换别人他也一定会问出最真实的答案,否则不会罢休,也不会安心养病。”
  能让谈鸣叶这样坚持的人一定有些分量,张深意外地问:“这个女孩对他很重要吗?”
  谈彦没有立马回答,缓缓抱起胳膊凝视着那扇门。几分钟后,病房门拉开,他站起身询问:“怎么回事?”
  领头的大夫说:“不要紧,只是急火攻心。”
  得知这个结果,两人都重重松了一口气,谈彦和大夫交谈几句后目送对方离开,然后重新靠回墙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就在张深以为两个人要这样一直相对无言时,谈彦开了口:“或许重要吧,其实我也不清楚,他交往的异性太多了,我从来分不清真情假意。”
  这倒是事实,谈鸣叶感情生活一向风流,有时候一个月能换好几个女友,都只是逢场作戏,从没把谁放在心里过。
  张深也分不清谈鸣叶现在的急火攻心,是因为太过重要,还是愧疚自责,无论是否真心,那毕竟是条活生生的人命,坐他车上,因他丧生,当然自责。
  “不过有一点,我大概可以确定。”谈彦说,“这个女孩对他来说一定很特殊。”
  特殊是比重要还有分量的词。
  张深意外地挑了下眉毛。
  谈彦苦笑一声:“这应该是他追过最久的女生了。先前我觉得是因为没追到手,所以才能一直保持新鲜感,坚持这么久。可现在,我也说不好了,就是心里总隐隐觉得,这件事能带给他很大的影响。”
  如果真的是一位特殊的人,那带给谈鸣叶的就不止是自责那么简单了。
  张深心口发闷,抹了把脸重新走进病房,俩人就这么静静地陪在谈鸣叶身边。下午谈彦还要处理公司的事务,谈鸣叶还没清醒,他不踏实,留在医院继续陪伴。
  一天下来没怎么吃饭,一直到了四点多钟才有了饥饿感。张深帮谈鸣叶把杯子掖好,跑到医院楼下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瓶咖啡,一口喝完填个肚子,跑到花园里散了个心,顺便跟黎醒煲了个电话粥。
  黎醒那边刚结束工作,接起电话就问:“深哥,你来接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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