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毕竟每个人的处理方式不同,能打理的范围也是有限的,所以重新整改是有必要的。
现下这些对江诗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等一下,所以要是想与你同往,必须得是院判才行。”她还是想再重新确认下,当然不论是否如此,都是会想办法的。
这话已然相当明了,明覃也听出了对方的用意,“这几年这般也过来了,不能去我们就不去。”她走到人跟前安慰着,“放心,能照顾好自己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谁知这一说,对方更激动起来,站起身来望着她道:“那是从前没我,如今我既知晓,怎会有不陪同之理。”她希望人能不受伤,受伤的时候都有她的存在才安心。
多谢告知
·明覃心里清楚,即便对方如此说,最终也抵不过原本就规定好的章程。当然说的这些话,她是极度欢心的。所以即使去不了,也没什么不不可以的。
“你别这么看着我啊,”对于眼前这满是感动的眼神,江诗表示实在驾驭不住,“我同你说,这都是实打实的真话。当然,这事,制度在那,你们那么久都打破不了,我就更不可能了。”这话虽然是实话,相比较方才的信誓旦旦,却是有退缩之意的,“我可没说要放弃,只是得给我一些时间啊。不过你完全可以相信,我肯定能找到去寻你的机会。”
她之前有打听过关于御医到院判官职的最快方法,只不过那是预院判,即便是考上,最多只有三月的期限,而且当中的题是平时难度的一倍不止、听闻这么些年来,过的也不过三五人,也是同她般临时有需要的。
前些日子空闲,她左右觉着无妨便也多看了其中的书籍,算算过大半月就是确定名单的日子。与其指望定了这么多年的规矩有所改变,不如抓住此前,机会还更大一些。
她说的这番话,明覃感受到了暖意,甚至开始相信对方的言辞,竟然觉得有个盼头。
至于对方又说了哪些话,她是没过多在意的,“我等你,你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是发自内心的。
江诗的话一被打断,竟不知要接什么,低着头笑了起来,回过神注目着对方,“好。”她会尽全力,不是真正为了谁,只是心中所想,想要去做好。
五日后,明覃按时出发,江诗仍待在此处。
因边关境地规定,除了朝中往来征战书信,其余的一律不准流通。固而她们之间无法将书信寄出、
不知情的江诗在写了一封后知晓规定,自此后得空还是会写,并照着日子一一叠高起来。远在边关的明覃对这早清楚明了,也在空闲时写上一封说着自己的情况,书写完毕再将其放入带来的小木箱里。
她们多是两三天写出一封,偶尔又会一日写上一次。
明覃带的信纸本就不多,所以把能写的全写满,又装在一起塞进去。瞧着信纸越来越多,日子越来越长,她忽然有些嫌弃这样的日子,不同往日般整天厮杀,需要多加谋划奔波。
而在原处待着的江诗,则是每日窝在房里查看古籍以及往年的命题,试图从中找到些有用的。为此她也曾夜间去找过陛下长垣,简单询问关于今年预院判试考的类型,在确认近两年不会有所变化后,可谓是更加卖力。
陛下还答应她,若是她能入了此次名单,再加上她师傅的影响,可以破例让她以‘院判’的身份在边关境地多待几日。
不过说句实话,这题真不是人考的,她现在只觉得这脑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哟,”束影不出意外的又在窗边出没,“这么用功呐。”她可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哪里有需要就会出现的。
被踢折磨的江诗现下烦躁得很,才懒得搭理对方呢。
瞧她这摸不着头脑的模样,束影从怀中拿出三本书籍到她桌上,“这可是我刨好久给你刨出来的、”其实就是在密道你来回翻找的,
听到是刨的,她不禁在想该不会是从…嗯?!不可能的,定睛看了几眼后,发现也就是前几年而已。不过当中记载的,对她这次是极有用处的。摸着这书籍的质量,像是在什么阴湿潮冷之地待过。
束影见人没说句谢字。还非常认真摸起数来,“我好心给你送书,你这皱眉苦脸的。你要是不需要,现在就还给我。”拿走反正有的是人要。
见人要拿走,江诗连忙按住解释道:“你这好容易过来一趟,再说我这肯定用得着啊。就是我这手它吧痒了,就想摸上一摸。”看看质地什么的,心里左右也有谱。
不过既然送了过来,照对方的脾性就算是真生气,定也不会真的把书籍给拿走的。
她来回摸着新来的书,其实这么几天下来她对自己是没什么信心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无用功。
兴许是她的这份担心过于明显,“怎么,对你那实考没把握?”听说是一时兴起的,“也别太担心,不还一月有余的。”况且这次殿下还会从中帮忙的。
“一月有余?!”江诗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只有几日了嘛?”她前几日还确认了下,确实是四月上旬啊。
听她这么说,坐在圆桌吃着糕点的束影不觉好笑,“你怕是学傻了。”吃完后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日子昨日刚改的,还是朝中大臣提出的,说是要给更多人机会。”至于时日嘛,是殿下定的,至于为何要如此久,她自然就不清楚了。
奇怪的是,她说完前方的人并无半点喜悦,反倒愁容满满,就好像这并不是个好的决定。
“哎,”束影走近些又唤了声,“江吟荷,”对方仍是没有反应,正当她准备再喊一声时。“多谢告知。”对方忽然回话了。
“那倒不必。”
这她不说,迟早也还是要知道的。
对方说完这四个字后坐在那开始发呆,她不经意就多看了几眼,“你莫不是在担心明府那丫头。”是一时嘴快,不过看人表情说的没错。“放心,一时半会人都会好好的。”而且说实话,担心也无用。
她说的信誓旦旦,江诗反倒不信,“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消息?”就算不关心这些事,不为所动,可说得如此坦然,想来知道的肯定比她多。
“……这么多年没你这号人物,不也过的好好的。当然,她是没待上几年。”束影对眼前人的这份担忧,属实认为是多余,“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担心你的实考,左右不会全朝着那丫头去的吧。”不过看上去,还真是朝着这号人去。对此她也没什么好说的,还有其他事等着去做呢。
江诗看对方不走寻常路的翻窗离去,回想着方才听到的话。她并非是意气用事,心里不过是对忽然的改变时间有所不解。照理,实考时间都是确认下来后,再一一通知到各衙门,断不会有什么遗漏的。
就算是真有,怎又会因此就将这原就定下来的又给重新换了时辰。
不禁让她怀疑是为了何事,不是那个大臣就是陛下,亦或是二者皆有属于自己的想法,所以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达成了共识。
其中到底是何缘由,她是不清楚的,可如今这样的结果是实打实的在她面前。那她能做好的就是尽最大的力。
“殿下。”
束影从江诗那离开后就去找了长垣。
人是他要招呼去的,如今这般面无表情也不足为奇,“送个书去这么久,你们现在很熟。”只是待这么久,也实属不常见,想来相处了这么些时日,多多少少带点情谊在的。
他的话说完了,对人仍然死气沉沉,若有所思般,“有话就直说。”这表情看着容易让人不舒服。
束影不知说完后是好是坏,在心里坐定后开口道:“我说了有关实考延迟的事,看她的神情想来是猜到了什么。”虽然当时一时转移了话题,可见人那魂不守舍的模样,肯定是猜到了。
这事啊,倒也无须在意,“你不说,她迟早也得知道,你就当送个人情。人家愿不愿意接受,那是她的事。只是下次,说话注意点。”说得太直白,人要是梳理清楚了,那他可是要吃亏的呀。
“是。”
“下去吧。”
朝臣提出的意见,他是反复思虑,相互辩解。最后实在拗不过才好容易从三个月说到了一半时间。他们临时改变无非是想到了自己的利益,否则就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预院判实考,这么多年,又有谁是真正在意的。
走着走着他往上书房走去,明常君此时仍在此整理着书册,这是早就确定的。是一时间事情全堆在一处,便搁置在了一旁,今日才想起来。
望着坐在书桌前认真端详的人,“怎么有空过来的。”长垣走上前去看人在全神贯注的,全然没关心到他的到来。
“今日琐事少些,想起这里还有事未做便过来了。”手中这还差个步骤就完成了,他们俩皆屏息等待着,直到明常君再次开口:“听说院判实考的时辰改了,怎么,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关于这个嘛,也就是听上一嘴。最终到底会怎样,他其实也没那么大兴趣。
长垣似乎在他这里才能说上几句实在话,“宫中朝臣前几日突然上奏,说要将实考时间延缓,而且不止一位大臣如此说。你说早年也不是没这样的试考,那时有一丝纰漏也未见他们上过心。如今,如今这无关痛痒之事,倒还挑起他们兴趣来了。”
“要我说啊,要不是他们说起此事如此突然,我是绝对不会同意此事的。” 这说起来就没一声好,况且这么明显,冲着谁去的可以说是相当明了,可他对有理有据的事,是没有足够的选择权的。
无门无派
听长垣说完此话,明常君亦无反应,好似方才问话并非出自他口。
“常君,”半刻未听人再说一句,长垣便唤了一声,“对此,你有何看法?”问下对方的意见。
说有看法,还真没什么想法。只是对江诗要去边境的这番举动,是非常看好的。
可如今这条路,不知因何缘故,被斩断了一部分。
从他的角度来看,是希望能一切顺利,希望江诗能在妹妹需要的时候留在身边的。当然说实话,这对他人来说是比较自私的,不论这人是愿不愿意的。倘若是让他选,肯定还是会选择有医术并且心甘情愿为妹妹付出的那个人。
明常君停下手中的笔,转身看向对方,“陛下希望微臣有怎样的想法?”他未关注眼前人的神情继续道:“微臣以为朝臣所说定有他们自己的缘由,况且陛下也未曾劝住。既然已成定数,我多说无益。”还不如多关心自己手头上的事。
这话不知是何意,可在人听来就是有一丝赌气的成分在,在长垣那就是这般想的,“常君是认为我做的不妥?”话里话外皆是不好的语气。
“微臣并无此意,”他就是简单的就事论事,“今日之事已毕,陛下若无吩咐,微臣先行告退。”可要是说一点气也没生,那同样是不可能的。
不是对长垣的处理有意见,而是对朝中的老臣,在他们心中稍微威胁分毫的皆有法子阻拦,阻拦不了就想办法除掉。兴许在他们那里应该是,屡试不爽。
望着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长垣自知对方是何心思,再如何顾虑,一时间也是无法挣脱的。
眼见临近实考,江吟荷越发觉着紧张起来,每日得空就待在房间里,什么地方都不愿意去。最多就是将书籍遮在脸上靠着椅子仰望。
而此时她的房间外走来了位素不相识的婢女,手中端着的是汤碗。“江姑娘,膳食来了。”光听声音听不出什么来,心中在想今日的来得如此快,莫不是她方才睡着了?
江诗拿下书籍睁眼起身朝屋外走去,只见盘子摔在地上,汤碗碎成一堆,也未见唤她的人。
“你还真是,谁喊你都开门啊。”束影捂着手腕从右侧朝她走来,血在一滴滴地落。跟着她的脚步进了屋,注视着人半蹲在拿起柜中的药箱,“我刚去前门看了眼,那几个侍卫皆是没有防备的一剑封喉的。”可惜了。
对方说得这些,江诗不理会,只注视着伤并上药包扎,“我们俩交过手,以我的了解,这女子无门无派。”刚说完,束影瞧人正困惑地望着,以为是没懂便解释道:“并非真无门无派,不过是她们学的武功权谋杂,故而在江湖上称‘无门无派’。”这是为了方便分辨。
“好了。”上药包扎过程中,她见对方是侃侃而谈,丝毫感受不到痛楚。至于说的这些,江诗没有太多兴趣知晓,只是觉着眼前人仅凭方才的几招便能推算出来历,想来经历的事也该数不胜数的。
她不禁多瞧了对方几眼,见人动了动手腕,“你是没看着,那女子受的伤可比我严重多了。”束影望着人又走向柜前将药箱送了回去,又踌躇片刻把药箱打开拿出几小瓶来走到跟前,递到她手中道:“她的剑有毒,一时半会还看不出什么。”
说到毒,她想到前门那受了剑伤的,“毒会慢慢浸入体内,直至布满全身,身体会渐渐腐烂到看不清面目。当然,尸骨是不会融化的。而且……”不第一时间治疗,不是一刀毙命的话,是会一直以这样的面貌活下去的。
在江诗说到‘而且’二字时,就被束影给打断:“打住,我不想知道这些。”听上去这毒就不怎么样,而且这‘无门无派’的人也不怎么样。“你先告诉我这,怎么用。”她举起手中的药瓶问。
“每日饭前涂抹,一直到见不着伤痕为止。药用完了,随时过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