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架空] 朕独宠你一人感不感动?—— by作者:莲卿 CP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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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既当上了太子,自然也不可以坐以待毙,父皇的儿子虽不剩什么,可兄弟却是正当壮年,我不得不防。”
  “所以……”燕意欢的声音微微发颤,他心若擂鼓,就连自己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因紧张而发烫的耳尖,“皇上当时去燕王府,也是因为这个吗?”
  “不错,燕家世代忠良,手握重兵,所以燕王心中如何想的,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李玄明声音平静且淡然,他没有再强迫燕意欢面对,任由他始终低着头,只是以指背轻轻触了他垂在颊边的发,“那本是一次寻常的试探,可你却成了唯一的变数。”
  “啊……”
  那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让燕意欢重新忆起原来这一切都其实本是源于自己。
  “那我问一个你能够回答的问题。”李玄明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你当初为何那般缠着我,仅仅是因为容颜吗?”
  是啊,为何?
  始于容颜不假,但他可是临京第一风流的燕三公子,又岂会执着于一个无意于自己的人,更何况他还是钦差。
  “不……”燕意欢摇摇头,语气中已带上了一丝迷茫,“我也不知,只觉得一见便挪不开眼,要是其他人这般对我冷淡,我早就另觅他人了。
  “可那时我就是铁了心一般的想亲近,哪怕只是碰碰衣角都能让我欣喜半日。”
  那时满心就是想要这个人属于自己,即使被拒绝,被无视也无妨,“皇上走后,我其实难过了很久,连喝酒都不去了,二哥说我是患了相思病,我还与他打了一架。”
  “相思病?”李玄明低低笑着,这三个字就好似一剂良药,将心头上笼罩的阴霾瞬间扫净,就连窗外的阳光都好像能够穿透身体,直直照入了心间,“你能说这些,已足够了。”
  什么就足够了,自己明明就回忆了下从前,根本还未提他们燕家如何忠心,也还未替父兄说好话,怎么就不让自己说了。
  “人心难测,无论燕王当时如何对我承诺,我都无法尽信。”李玄明又近了几分,将人揽入怀中,燕意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轻柔的相拥让他陷入酥软,闭上了双眼,“所以意欢,我要将你从燕王府带出来,这样无论今后发生什么,都将与你无关。”


第90章
  这意思是……
  正沉浸在相拥之中的燕意欢突然一个激灵,倏然睁开的双眼有些发直,双手抵上了李玄明的胸口,刚要使力推开身后却反而一紧。
  他被紧紧地贴在这胸膛,甚至连皇上的心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那是与自己如同疯了一般的跳动不同,那是有力却沉稳的。
  若燕王府真的叛变,皇上这是要护自己逃过这一劫。
  燕意欢总觉得自己脑子比别人钝了些,皇上这句话明明没有说得十分明白,可他瞬间听懂,
  “不会的……他们不会的……”
  燕意欢无力地辩解着,言辞却苍白到连自己都说不下去。
  他有什么资格说不会,那日在窗下大哥与李玄璟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真真切切,连误解都无可能。
  燕家注定是要背叛皇上的,就算护下他一人又如何,今后还能任他肆无忌惮地邀宠,心无隔阂地交谈?
  若真走到了那一步,他于皇上是叛臣之子,皇上于他将是灭门的仇人。
  那独独留下他做什么,相看两厌吗?
  就这么想一想,燕意欢便觉得呼吸困难,头好似要炸开一般嗡嗡作响。
  纷乱如麻已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绪,心口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总也找不到头绪,燕意欢一直抵着的双手骤然收紧,他急促地喘息着,却丝毫不能缓解心间一浪高过一浪的疼痛,疼得几乎要爆开一般。
  “意欢?”
  李玄明霎时间察觉了不对,他急忙松开了手臂,却没想到燕意欢瞬间瘫软,两眼发直,一只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胸口,脸色青煞白,汗水甚至已经顺着鬓角滑落而下。
  “沈钊泉!”
  少有的暴喝让一直守在外面的沈钊泉惊出一身冷汗,可当推门而入,入目的却是单膝跪扶着双目紧闭的燕意欢,以及将自己手腕塞入他口中,防止他咬伤自己的皇上,“去把孙之承叫来!”
  “是!”见到此情此景的沈钊泉也惊惶万分,踉跄着转身就要向外奔去。
  “等等!”李玄明紧咬着牙关,声音都已止不住的颤抖,“把正阳道长也请来!”
  平日里觉得稍纵即逝的时辰,今日却显得格外慢,直到窗内直射进来的阳光自西转向了东,从灿若夺目变成了落日余晖,寝宫内一直寂寂无声,压抑的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孙之承指尖轻捻,终于将最后一针拔出,这才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再看此刻的燕意欢虽仍昏睡着,可眉眼渐舒,显然已不那么痛苦。
  “皇上,微臣探不出病从何起,只能是先缓解些苦楚。”
  李玄明的眉头一直未能松开,他点点头,让孙之承先行退下,再抬眼却看到了正阳子的双眼流露出了一丝忧虑,心中不由地一惊,“道长为何如此忧心,难道……?”
  “回皇上,三公子这次的确有些不寻常,但目前应该还无大碍。”
  正阳子的话让李玄明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些许,但这话中有话,意思分明只是暂且,而非无虞。
  “他这心口痛并非一两次了,现在愈发地厉害,还请道长尽快寻个法子破解。”
  “贫道察觉在三公子的魂魄十分躁动不安,似乎有什么要挣脱桎梏,但究竟是好是坏,贫道却无法探知。
  “所以贫道以为,恐怕要尽快寻回那一魄才是。”
  先前韩祯没有收押大理寺,可人却也未在宫中,正是李玄明派他去寻那皇陵的位置,可传说中的皇陵又岂是能轻易寻着的,数次前去皆是无功而返。
  后面形势渐紧,此事又非急于一时,于是李玄明暂且停止了找寻,却未曾想燕意欢竟等不及了。
  “可要如何寻?”李玄明声音逐渐暗哑,“就连道长都不知道皇陵在哪儿,朕又该去哪儿寻。”
  “其实也并非无解。”正阳子道,“虽说记载有皇陵位置的卷轴已经遗失,可我清霄观世代都未曾停止寻找,贫道的师弟玉真正是在这过程中,发现了三公子正是前朝那位内侍叶时雨的转世之身。
  “前日玉真传回消息,说寻皇陵之事终有了些眉目,贫道就想这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几百年都毫无进展的事情,就恰在皇上与三公子相逢后现了身。”
  李玄明双目微微睁大,顿时忘了呼吸,“道长的意思是寻着了?!”
  “是,但也不是。”正阳子道,“玉真信中道,当时历宣文帝与叶内侍逝去后,叶内侍身边有一名心腹自愿去守陵,后记载此人收养了一个孩子,自此这家人便世世代代守着这皇陵,只要找到他们便可知皇陵究竟在哪里。”
  “是谁!”李玄明急切地迈出半步,“玉真道长可知晓了?”
  “那名心腹曾为死士,只有名而无姓,在看守皇陵后为自己取了段姓,据史书记载贫道推测,此人应名段清川,并且现在已得知这一代守陵人叫段承枫,方位在南。”
  “所以只要找到这个段承枫就能寻回那一魄是吗!”
  正阳子已经说得很清楚,李玄明回头看了一眼仍在沉睡的面容,知道此事等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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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向毫不犹豫执行旨意的韩祯这次罕见地迟疑了,他思量着抬首,
  “皇上,现下不太平,若臣现在了离开唯恐……”
  “昨日孙之承与正阳子被急召进宫,朕已故意将此事透露至宫外,外面很快会再起波澜。”李玄明眼底深邃,幽光浮动,
  “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若说秦魏以及其他蠢蠢欲动之人之前还只是猜测,现在他们应该深信朕就算没死也病入膏肓,不然不会将正阳子也请进宫来。
  “所以除你之外,朕亦会派其他几路人马向不同的方向而去,名义上是寻灵丹妙药,但其实只有你一人知晓真正的意图。”
  韩祯原本疑虑被瞬间打消,此计更是引蛇出洞,待寻药的众人出发,那么无论是暗中刺探抑或出手阻止的,都将是心怀叵测之人。
  看来这一次皇上是下了决心清除异己,但在出发前,韩祯仍有一件心事未了,出宫后他并未回府准备,而是直奔了明府而去。
  明彰静静地看着来人,眼底宛若被冰霜覆盖,可哪怕如数九寒天,韩祯的目光却未有丝毫退缩,眸色闪烁之中,有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炽热。


第91章
  “我上回说过莫要再跟着我。”明彰周到地替韩祯斟上一杯茶,“但来者皆是客,我也不是没有礼数的人,喝了这杯茶还请韩统领回去吧。”
  “想必你已得到消息了吧,我明日就要离京。”韩祯根本无视明彰毫不掩饰的驱赶,反而更近了一步,“我这趟来是只不过是想提醒你,有些事,莫要再为。”
  清澈的茶汤在杯中仍轻轻荡着,稳稳接着了最后一滴,斟茶之人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有任何波动,反倒抬眸轻笑,
  “呵,我做什么与你何干?”
  “你若是伤及皇上及身边的人,那便是与我相干!”韩祯不再如以往那般刻意敛下气息,反倒步步紧逼,他二人本就身量相当,明彰亦是丝毫不输,凝视着他冷冷地笑道,
  “皇上身边人?难道我不是皇上身边的人吗?”
  “明彰,你清楚我在说什么。”
  此刻的韩祯远不像明彰平时认知里的那个沉默的人,即使他面上仍是故作镇静,可心却不受控制地加速了跳动,
  “我需要清楚什么?”明彰转过身去,用依旧冰冷的语气掩饰自己那一丝惶然,“韩祯,什么时候还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的确,无论身份职位,抑或亲疏关系,他似乎都没有资格来质问明彰,可单单论心,他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步入万劫不复。
  “明彰……”韩祯看着他的背影,也渐渐敛了逼人的戾气,微叹道,“大概世人皆以为,这世间最了解你的应是皇上,但我敢说,唯一知道你明彰的,只有我。”
  房间刹那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就连句句都不相让的明彰也随之沉默了下来。
  对,除了韩祯,没人知道自己其实是个睚眦必报,不择手段之人,就连自小就同吃同住的皇上都不知。
  那时的明彰知道自己的主子并非是那个最强权的,也知道自己的家族不足以为他挡风遮雨,可他讨厌那些出言不逊,暗使手段之人,哪怕在最初只不过是孩童之间,伤不到什么皮毛的使坏。
  他会报复,会不择手段,但他又的确很聪明,从没有人会怀疑到他的身上,毕竟在当时的自己,可是少傅口中最为温良恭俭的学生,若用一个词来形容少年时的明彰,可能所有人可能都会用忍让二字。
  直到他有一次转过身来,才发现韩祯竟不知何时跟在他身后,那一刻的慌乱让明彰至今难忘,他以为自己辛辛苦苦塑造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甚至已经开始恶毒地在想如何能让韩祯悄无声息的消失于身边。
  可韩祯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向他伸出了手,那掌心里放着熟悉的一条宝蓝色丝绦,以及随微风轻轻摆动着流苏,
  “你这个掉在了那里,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明彰一惊低下头,果真腰带上的丝绦已经没了,可下一瞬他已淡定自若,
  “你看到了?”
  韩祯点点头,脸上果然没有任何惊诧之色,“嗯,不止一次。”
  明彰突然笑了,笑得坦然,心中竟荡漾起了一种隐秘的,异样的感觉,原来将面具这样彻底撕开来,居然是这样畅快!
  自那之后韩祯不再刻意隐去身形,而明彰甚至有时会故意留下破绽,然后看着那破绽消失的无影无踪,或许当时的韩祯还不明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明彰却懂他对自己的恋慕。
  “对,最了解我的就只有你。”
  明彰斟下的那杯茶已然是凉了,但无人在意,他回转过身直视进那双含着忧虑的眸子,轻轻抬了嘴角,“韩祯,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这次不肯为我善后了?”
  韩祯的瞳孔细微的紧缩,从未想过自己埋在深处的心思竟在此时此刻被一语点破,心已如被重锤击中,重重地跳了几下,耳畔一阵轰鸣。
  “我……”
  “难道你也被燕意欢灌了迷魂汤,此后也要为他尽忠不成?”
  “我尽忠的就只有皇上。”韩祯强压下心中慌乱,“以及皇上所看重之人。”
  “所以呢?”明彰强硬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就连唇也微微发白,“所以我就不是那个被看重之人是吗?”
  “不……”韩祯不由自主地的抬起了手,又迟疑地停在了半空之中,像是害怕亵渎了一般,轻触着这想了许久的人,“你是我看重的人。”
  明彰心头微微一颤,所有的感官竟然汇聚在了手臂之上那极轻微的触感,他默不作声,甚至在想为什么在那一刻自己竟希望韩祯能用力一些,让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另一个人对自己的触碰。
  他到底有多久未与一个人有过触碰,似乎在成年之后,他再无与皇上有过接触,亦不愿与他人过密。
  大约是太久了,自己才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吧。
  但现在他与韩祯之间一直隔着的那层窗纸已被自己捅破,韩祯面色虽仍然冷硬,可那红的几乎滴血的耳垂却表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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