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没有爸爸妈妈,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车祸事故都去世了。但他们都是beta,我几乎不可能是alpha吧?”
医生说:“也是有可能的。分化成alpha有什么不好吗?”
他被问住了。
对啊,分化成alpha有什么不好,那样的话,就绝不会像是omega一样散发出信息素来吸引alpha。
而且以后进入社会,在就业等方面,似乎也有更多的便利,说不定会更好找工作。
最重要的是,不如那家伙的期待。
起码在他们俩的第二性别上,那人是不会再有优越感了。
他把重新检测的报告给大少爷看。
大少爷更生气了:“干嘛?还特地拿来给我看?你以为你可能会分化成alpha了,就不用再当我的奴隶了吗?”
他沉默下来:“我会听你的话,但我不会再跟你接吻了。两个男alpha……你对男alpha没兴趣吧?”
大少爷:“轮得到你说吗?”
说完就抓住他的衣领把人拽过来,躲在教室的门口接吻。
他心里想,变态。
本来应该只是想想,他在心底骂过这家伙很多次了,结果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不小心说出口了。
他自己先慌住了。
大少爷听见,没生气,似笑非笑地说:“被你传染的。”
两人又开始装成毫无芥蒂。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分化,但是做好了功课,提前去药店买了alpha抑制剂。大少爷非要跟他一起去。
在购买的时候,他还是疑神疑鬼地问药店店员:“请问我可以买点omega抑制剂吗?”
药店店员说:“你的鉴定书上写的是分化成alpha啊,你买omega抑制剂干什么?”
他很担心地说:“万一我分化成omega了怎么办?我觉得还是做好准备比较好。”
这话把店员给惹笑了:“小朋友,不要这么担心,这样的医学鉴定事故我这辈子都没有遇见过。”
大少爷在边上说:“那说不定就出了这个事呢。”
店员还是说:“没有鉴定书或者omega证明,我们不可能擅自卖omega抑制剂给你们的,小朋友,不要杞人忧天了。”
一离开药店,还没走远。
大少爷用手上拎着的塑料袋砸了一下他的屁股,他转过头,看向对方:“你干什么?”
搞不懂这家伙为什么高兴起来了。
大少爷问:“你其实也想分化成omega吧?这样你就可以被我标记了。”
他紧皱眉头:“我只是有备无患。”
大少爷哼哼两声,不置可否,对他说:“周末来我家写作业吗?打游戏呢来不来?”
能是只打游戏吗?
他直白地说:“不去。最近不缺钱。”
大少爷羞恼:“你别那么自作多情好吗?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吗?还缺钱,我都给你花了多少钱了,你就不能脸色对我好点?”
他头都没抬。
大少爷评价说:“看你这个孬样就知道肯定不会分化成alpha。周末到我家来,你要是不来,你就等着我给你好看吧。只是跟你打游戏而已,行了吧?周六过来。”
到了周六,他忐忑了一整天。
打定了主意不去,生怕大少爷会打电话过来,又或者是突然出现在舅舅家门口,可是没有,一直到吃过晚饭,他已经洗了碗以后,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他在心底唾弃起来。
他简直像是巴普洛夫的犬,已经被训练出了习惯,就算极力雅致,还是无法遏止地开始感到害怕。
他无法想象自己将来迎来怎样的惩罚。
初中时在他老老实实地给大少爷当小奴隶前的日子又会重来一次吗?离毕业还有一年,这样不会影响他学习吗?要是因为而没能考上好大学,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坐在厨房的桌子写作业。
舅舅一家人正坐在沙发看电视,一团被子被丢在一旁。
那是他的被子。
自从他高中住校以后,表弟房间连半张床的位置都没再留给他了,他回来以后都是睡沙发,反正只睡两个晚上。
他看着墙上的钟表在行走。
滴答滴答。
在分针和秒针都指向整点的时候,九点钟,像是脑子里有个大钟,被敲了一下,他想,再不去找大少爷的话,就真的来不及了。
现在去还能在十二点前赶上。
他起身,跟舅舅说:“我有事要去找同桌。”
舅舅听说是那个跟他“要好”的富家少爷,问都没问就放了行:“去吧。”
他还是不舍得打车过去,太贵了。
跑着步去追了最后一班公交车,转了两路车,才到了大少爷住的这片别墅区,他来过好几回了,又是小孩子,还出示了名校的学生证,保安才放他进来,从门口过去也有点远,还问要不要开电瓶车载他过去。
他说谢谢,但是拒绝,自己走了过去。
到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十一点半。
大少爷住的别墅还亮着灯,他去敲门,开门的是保姆。
保姆说:“他出门了啊,就一个小时前。”
“怎么这么晚来找我们少爷?你要么先进来吧。”
他杵在门口:“这样会不会不好?”
正说着,远处响起了车辆的鸣笛声。
他转过头,被刺目的汽车远光灯照得挣不开眼睛。
“滴!滴!滴!”
像是有人在暴躁地敲车笛按钮。
又戛然而止。
一个熟悉的身体从副驾驶座上下来,气冲冲地跑到他身边:“你爬过来的啊?这么慢?!”
他:“忘了。”
大少爷冷笑了一声,想要骂他,张了张嘴,又没骂,把气吞了回去,说:“来都来了,进来吧。这么晚了,还玩什么。”
他也没进门,说:“我已经过来见过你了,我能回家了吗?”
大少爷问:“回去睡沙发啊?我这儿这么多客房给你挑,你想睡哪间都行,你贱得慌回家睡沙发?给我进来!”
他无奈地拔动脚步,跟了进去。
大少爷心情愉快起来,高声让保姆给他拿水果,再骂他说:“本来买了个蛋糕,听说今天是你生日,但是你没来,晚上我气得扔垃圾桶了。你没得吃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吗?
他不记得了,仔细想想,好像真的是这天。
他说:“谢谢。”
大少爷答:“谢什么谢?都给你说扔了,又没送你。”
反正是周六,明天周日不上学,年纪轻也很能熬夜,大少爷拉着他玩了两个小时的游戏。
玩到凌晨三点,他说:“我该睡觉了,我睡哪个房间?”
大少爷扔了手臂,往后一倚靠,不爽地看着他:“你说你这么防备着我干什么?你本来不想亲你的,你连不小心碰到一下就一惊一乍的,搞得我反而想亲你了。”
他:“……”
大少爷:“你过来。”
他没动。
大少爷重复一遍:“过来。”
他慢吞吞地起身,刚接近到大少爷伸手能碰到的距离,就被抓住了手腕,直接硬拽过去。
亲了两回。
他都习惯了,以为和以前一样。
亲着亲着,大少爷一边按住他,一边从兜里掏出一支针剂,打开了开关。
他惊醒过来,问:“这是什么?”
游戏机屏幕幽暗的光从背后照过来,大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住了他两只手的手腕,单手就给按在了头顶,居高临下地说:“我从黑市买的,分化催化剂,我等不了那么久,你还是给我分化成omega吧。”
第179章 优越感183
即使过了很多年,他还是记得当时的场景。他傻住了,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支来路不明的abo分化催化剂就被扎进了他的腺体里。
本来就长了很多细小神经末梢的腺体将针扎的刺痛放大,再放大,带着焦急被快速推进身体里的药液带来了一阵剧痛。
难以言喻的剧痛。
像是从身体深处乃至灵魂中心被毫不留情地撕裂开。
疼得他抽搐发抖。
少爷牢牢地按住他的手脚,将他整个人筋骨在怀里。
紧接着,信息素的香气爆发出来,比正常情况下的分化更加浓烈彼此。他感觉到这剧痛将他撕开一道裂口,又从裂口之中涌出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让他疯狂地挣扎起来。
几乎是在信息素爆炸般的出现的一瞬间,他们两个人都确定了。
没有任何的医疗失误,他就是个alpha。
因此他们彼此都感觉到了信息素的相互排斥,即便香,可是闻上去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舒服。
他一边试图挣开束缚,一边歇斯底里的说:“我是alpha!你特么没闻到吗!我是alpha!!”
“别发疯了!我是alpha!!!alpha!!!!”
“不是omega!”
可是。
说不清道不明的,在分化之前,他就明白,就算自己分化成alpha,这个疯子也不会放过他。
即使被他撕扯,啃咬,踢打,疯子还是紧紧抱着他。
他看见这个疯子的脸,满脸涨红,青筋凸起,眼底还有红血丝,看上去真像是一只被血弄疯的野兽。
他在这疯狂之中,竟然还能分神冷静地想了一下,大概他现在也是差不多的模样。
两个人几乎是在扭打。
他终于把这家伙也掀开,赶紧起身要离开,脖子的腺体位置还在作痛,手脚也被压得发麻,可是当下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只想逃离。
少爷追上来,在门口抓住了他:“不准走,没耳朵吗?我他妈说你不准走!”
他被揪住后脑勺的头发,又被狠狠的掐了一下腺体,再次被控制住行动。少爷压住他,恼怒地说:“你为什么要分化成omega?为什么!我准你分化成omega了吗?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分化成alpha?”
他仰着头,疼得溢出眼泪,无可奈何地说:“可我已经分化成alpha了。”
“你就是alpha,你明明能感觉到!没有为什么,这就是老天爷注定的。你冷静点行吗?”
然后,他感觉到了什么,闭上眼睛,再一次浑身发抖,恶心排斥地说:“你是不是有病,对着alpha也能发热?”
疯子利用他的伤痛,禁锢住了他,因为稍一松开,他一定会伺机反击或者逃跑,所以就这样胡乱地发生了。
好疼啊。
被扯头发的头皮很疼,刚才打架被弄伤的脸颊和肚子很疼,磕到床脚的膝盖和小腿很疼,受伤的腺体也很疼。
疯子还笑。
“就算你是alpha也没关系,还不是要被我c得跟个omega一样。”
他连骂都懒得骂了。
没有意义。
他只紧闭嘴巴,一声不吭地都承受了下来。
这场折磨持续了一天。
他被绑在床上,被堵住嘴巴,听着疯子跟他舅舅打电话,说他这两天都在他家,不回去了。
舅舅问能不能跟他说两句话,被疯子拒绝了。
他想,舅舅多半不会管他的。
疯子跟他说:“你看,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要你,除了我,没人爱你。”
“我原谅你分化成alpha了,只有我要你,你就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
疯子掐住他的脖子:“我说了,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都流了那么多血了,就没学到点教训吗?乖一点,我就让你稍微舒服些。”
那时还很年轻,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无法装出一丁点顺从。
说不定,他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他很难过很难过地想,想流泪,又忍住。他想,他死去的样子已经够难看了,起码不能是那种卑躬屈膝的神情。
他已经软弱了那么久,在这一刻,假如没有人会拯救他,那么他至少不可以以那么丑陋软弱的模样死去。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
被挂断电话的舅舅来找他了。
他在楼上也能听见舅舅在楼下大声地说:“同学,不是你说我们家孩子在你这吗?我觉得实在是太麻烦你了,还是来接他回家吧。”
“他睡了也没关系啊,这多不好意思啊。这个懒虫,怎么能这么给你添麻烦呢?”
“叫不醒我来叫。”
“哎呀,我是不是吵到你家大人睡觉了?”
“什么?你家大人不在家啊!”
“我还以为在家,这样不好吧,要么我联系一下你爸爸妈妈问问行吗?”
疯子冷静了下来。
回到房间。
对他说:“你舅舅可真难缠。”
“今天先放过你吧。下星期我再找你。”
“你哭什么?”
“你是alpha,又不会怀孕。”
“要洗个澡再走吗?”
他听见舅舅的声音就开始哭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穿衣服的时候,疯子就站在边上看着,如毒蛇吐信似的,冷不丁地说:“你别高兴得太早,你舅舅来接你只是为了面子而已,并不是爱你。”
他穿好了衣服,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了,浑身像是被拆散过了一样痛,反诘:“你就不怕我去报警?”
疯子只是嗤笑了一声。
这声笑瞬间把他脑袋里才稍微冷却了一些的愤怒又拉满了。
纵使像他这样遵纪守法、胆小怕事的人也在这一刹那产生了恨不得杀人的冲动,要是当时手边有趁手的凶器他说不定真的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