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消息,再加上之前屈允说的安怀时猜测:“是为了长孙溪清?”
见楚轲浔点头,安怀时冷笑一声,看来楚轲冗是知道长孙溪清的小动作了。
“另外,父皇积劳已久,最近渐渐把事务交给我来处理,楚轲冗表面虽然不争不抢但背地里小动作不断。”
“他是忍不住了,估计要有所行动,最近看着些兵部,我怕他在兵部里动手脚,不然也不会去拉拢潘珂方了。”
两人谈了谈了政务上的事情,楚轲浔刚准备关心关心怀时,安父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也就先走了。
安怀时也没在意,只当父亲心情不好,开解了几句去了翰林院。
只是之后的几日,每日下早朝只要是他和楚轲浔一起相伴而去,安父总会出来打断,安怀时和楚轲浔如果再看不出来安父是估计的那就也太迟钝了。
估摸着父亲因为那日阿浔抛开一切来看他产生了些疑心,现在八成是看出他们两个了,抱着父亲不说他也不坦白的心情,安怀时就这么偷偷的私下和楚轲浔偷摸着见面。
直到那日安怀时为了之前记录的册子有些错误,去了军营。
“少爷,我刚听守卫的小兵说,就在你来不久前三皇子也来了。”安歌把刚才偷偷听到的事情告诉给少爷。
“他不是应该陪长孙溪清吗,怎么还有空来军营?”安怀时估计是某人要私下搞事,于是确定完事情后,就带着安歌偷偷去了楚轲冗呆的地方。
第一百四十章 节陷阱
“少爷,咱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过去,真的能听到什么吗?”安歌转头看了下他们身后跟着的数位军营统领和小兵,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里本就是军营,他楚轲冗谈重要事情怎么会来士兵众多的军营呢,所以我们故意进去恶心恶心他。”安怀时虽然面部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安歌看的出来,少爷现在十分得瑟。
也不知刚才是谁说的要偷偷过去打探打探,安歌颇为无奈的跟着少爷往帐子处走去。
安怀时身后跟着的都是之前一起出征时的统领和小兵们,他们对安怀时都十分尊敬,只是偷偷议论着。
“易统领,你说安大人一会对上三皇子会不会吃亏啊?”之前被安怀时施救的李够跟着军队回来后,就留在了都城的军营。难得一见安大人,于是李够便跟着过来了。
易统领也有些担忧:“你说平常也没见安大人多话,这三皇子平日在朝堂上就巧舌如簧,这么一对本统领也有些担忧啊。”
听到背后易统领和李够的谈论声,安歌摇摇头,他们还是和少爷相处的不够久啊,少爷对上三皇子会吃亏?三皇子不被气得气急攻心就不错了。
快走到楚轲冗所在的帐子的时候,易统领从后面快步走到了安怀时身旁,有些结结巴巴的表达一下士兵们担忧。
“易统领不必担心,本官没当武将之前也是文官,在朝堂上,易统领可听过万将军说本官被欺负了?”
见安怀时如此信心满满,易统领也暂时放下心,跟着安怀时走了进去。
帐子里面也不知楚轲冗和几位将士们在谈论什么,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三皇子殿下今日居然得空来军营视察,不知三王妃的身子可有好转?”安歌掀开帘子,安怀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一点都没有突然撞进别人密谈地方的尴尬感。
倒是身后的士兵们都有些惊讶,这安大人怎么说变就变,明明前一刻还十分冷漠淡然,下一刻就表现得如此厚脸皮……
而某位被偷偷认为有些小厚脸皮的安怀时,此刻已经坐在安歌搬来的凳子上,看着楚轲冗:“三皇子怎么不继续了?你们不必觉得不自在,本官很随和的。”
几名将领看着安怀时,传闻安大人高傲冷漠,百闻不如一见,这哪是他们不自在,分明是你在这他们不方便说话好吗。
抱着非要恶心恶心别人的心态,安怀时自然要表现的厚脸皮一些,他做出一副和楚轲冗好似关系十分不错的样子继续问道:“刚才进来见气氛有些凝重,不知三皇子殿下可是遇到什么难题了。本官正好得空,三皇子可以说出来,本官为殿下解决一二。”
安怀时一口一个殿下的叫着,但言语间表现出我难得有空,这才开心帮你一二的样子。
身后的士兵哪见过安怀时如此不要脸的一面,连楚轲冗都只是平常被安怀时冷待,这副厚脸皮的样子,他也没有见过。
被安怀时这么胡搅蛮缠,一时间也没有人说话,只能听到帐子内呼气的声音。
“刚才本皇子只是问候一下粮饷的事情,怕有贪饷之辈。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楚轲冗当然不会把刚才交代的事情一一说清。
安怀时眯眼看着楚轲冗,楚轲冗嘴角弯起保持完美的细搜荣,眉毛却微微翘起,最重要的是他手在不自觉的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
那枚玉扳指是楚轲冗生母的东西,每次当他算计人的时候便会不自觉的做出这些小细节。
这么说来,楚轲冗正在算计他?
又恶心了楚轲冗几句,安怀时都见楚轲冗脸色虽然难看,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这个小动作一直到楚轲冗准备回府才停下。
看着楚轲冗的马车离开,安怀时总觉得楚轲冗一定是算计了他而且十分胸有成竹,但至于算计他写什么,他却一无所知。
“少爷,需不需要我跟去?”安歌见少爷看楚轲冗眼神不对,于是问道。
“易统领,本官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多留了,今日还多谢易统领的配合,才能确认正确的帐子数量。”
安歌拉着马车从军营离开。
但实际上安怀时却偷偷找了李够假扮成翰林院的侍卫,驾着马车往翰林院的方向过去,而自个和安歌则跟在了楚轲冗的马车身后。
楚轲冗离开军营并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回了三皇子府,安怀时和安歌舒了口气,他们还真怕楚轲冗进宫,他们便不好偷摸着跟去了。
三皇子府虽然守卫森严,但安怀时有安歌的帮忙,两人哪怕行动不是太方便,却也不会让人察觉他们的踪迹。
一回府楚轲冗先是去了长孙溪清的院子,看望长孙溪清。
已经怀有两个月身孕的长孙溪清,反应十分大,一天都吃不下什么,偶尔吃下的东西还会吐出来,并且睡眠也不好,时常会被噩梦惊醒。
安怀时知道这些都是因为沾染煞气的结果,这个胎报不报的住还是个问题。
所以再次见到长孙溪清,她可比以前要消瘦不少,脸色也格外难看。
只不过现在见到楚轲冗,长孙溪清可不比以前那么冷眼相对,反而有那么一丝的期待。
安怀时轻声叹气,楚轲冗还是那么会装深情,那笑容多么完美,一点认真的感情都没有,只是细节处注意的很好,让长孙溪清以为楚轲冗改变了。
看望完长孙溪清后,楚轲冗就去了书房,安怀时和安歌小心翼翼的跟着,还好安怀时为了去军营方便换了件淡青色的长袍,看上去比较素净不会引人注目,加上楚轲冗府中的下人们,也多穿这种颜色的衣服,而安怀时又会闪躲,所以一时间还确实没有被人发现。
安歌呆在树上,高处看向周围,防止有人过来,他可以提醒少爷。
书房里早就聚集了几位大人,这么一看还都是熟人,那些经常在朝堂上帮楚轲冗说话的。
詹事府詹士,顺天府府尹,尹游击,这刑部副侍郎居然也在,这不是淑妃的人吗,也不知何时被拉拢了过来。
只不过这些人当中居然没有长孙宏以长孙宏的属下。
“各位大人们,我们花了半个月,终于走出了一地步。现在我们就要踏出第二步了,本皇子在这多谢各位大人的帮忙了。”楚轲冗态度诚恳,堂堂皇子居然能过做到这样,不少大人们都纷纷点头。
安怀时疑惑,楚轲冗在私下里面计划了些什么,为何他和阿浔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今日太子便会在宫中收到安怀时遇险的消息,然而这时父皇便会突发暴疾,太子不知是会舍弃哪一个呢。”说完楚轲冗得意的笑了笑,坐了下来。
“我们只要静静等着消息便好。”楚轲冗喊了声,外面的侍女便端着些糕点走了进来,伺候各位大臣。
安怀时暗自道了声糟糕,立刻去找安歌。他只能庆幸还好他知道楚轲冗的细节,还好他多了个疑心。
“安歌,你立刻去找李够,他恐怕有危险。”安怀时交代完,便准备离去。
“少爷,那你要去哪?”
“我要进宫!”
阿浔你要等等我啊!安怀时心里一时时间有些烦躁,阿浔如果真的来找他,那么陛下那一定会以不孝降罪于他,但如果阿浔没有来找他,他确实哪怕知道原因,也很难受。
“安大人您是要进宫吗?”门口的侍卫见安大人在宫门站了片刻,也不知是进宫还是要做什么,于是忍不住问道?
听到侍卫的声音,安怀时才发现他居然在宫门口走神了。
把心里的杂念都去掉,楚轲冗是为了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信,自我安慰了几句,安怀时心里清楚他还是介意,但现在并不是让他介意的好时机,他必须赶快赶到提前告诉阿浔,这样,便可以阻止事情的发生。
他也不会知道阿浔的选择了……
“安大人?”侍卫有些奇怪今日安大人是怎么了?
“嗯,本官要进宫,登记吧。”出入宫门的大人都需要登记,侍卫把登记簿递给安怀时。
拿起笔,安怀时草草两下写下自己的官职名字以及时间。
刚把登记簿递给侍卫,他们听见宫里传来很大声音。
“这是怎么了?”侍卫们有些不解,宫里是严禁吵闹的。
从那边传来太监和侍卫的声音,太监尖细的声音很明显便能听出来。
“太子殿下,陛下突然暴病,正召您过去呢,您别出宫啊!”御前伺候的太监追着太子殿下跑去,周围的侍卫也想上前拦住太子,但不敢真的伤害到。
安怀时站在宫门,看着楚轲浔从远处骑着马不顾身后太监和侍卫的追赶,义无反顾的往宫外跑去。
他一边拉着缰绳,手里拿着那把安怀时随身带着的折扇,那是他为了方便敲安歌脑袋所买的那把。
楚轲浔看到暗卫伤痕累累的出现在他面前,向他汇报怀时遇险,还把怀时的折扇带给他,便立刻放下手上的所有事情骑着马立即赶了出去。
父皇那一直有人伺候母后和淑妃一直在那陪着,不会有大事,但怀时……如果没有怀时,被父皇降罪又怎样。
安怀时看着阿浔的表情从凝重变为惊讶,最后到欣喜,忍不住张开双手等着阿浔。
楚轲浔没想到怀时会平安的出现在宫门,马匹跑的太慢,楚轲浔干脆弃马,脚下一踏,正好落在了怀时身前,他一把抱住怀时,语气中掩不住的欣喜:“怀时,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
被搂住的瞬间,安怀时的眼前出现了那日楚轲冗带兵逼宫的场景。
第一百四十一章 假暗卫
楚轲浔一身银色铁铠甲,铠甲里面穿着有细小的铁环相连所制成的锁子甲,锁子甲可以有效的抵御刀剑矛的攻击,可见所有人对太子的重视。
战马上的楚轲浔脸庞更加坚毅,眼里仿佛含着冰霜凝视着远处郊外林子的方向。黑色的青丝,被高高的束了起来,随着风的方向,发尾往林子的方向在空中飘荡。
“殿下,三皇子的军马就要攻来,万将军的兵马已经赶到,不知殿下何时下令进宫护卫?”白羽身后最少有五千的精兵,宫里的禁军都掌管在长孙宏手中,只不过先在长孙宏带着禁军不知所踪,索性还有万将军的兵马可以调动。
“不急,再等等。”
白羽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殿下终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静静退在一边。
“殿下,小四任未归来。”小六跪在楚轲浔面前汇报。
楚轲浔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士兵们,再看向林子的方向,准备下令的时候,小四身上沾着血迹,右手处被砍了一刀,现在还在流血。
“殿下,安大人他……”暗卫神色悲痛,脸上的血迹连着泪水一起留下。
“怀时他怎么了!”楚轲浔从马上下来,一把抓住暗卫的衣襟,眼神凶狠的盯着暗卫,另一只手却忍不住的发抖。
暗卫惶恐看见殿下的眼神,低着头,吐露出几个让楚轲浔绝望的话:“安大人被乱箭射死了……”
“殿下!!”白羽看着殿下连马都没骑就往林子出奔去,立即驾马飞去,还不忘对身后的士兵吩咐:“没有殿下的任何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然而白羽骑马的速度居然没能赶上殿下。
楚轲浔看着一片血迹的林子,死了的士兵尸体随处可见,血海中,楚轲浔看见那件怀时最爱穿的长袍,双手紧握,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只是他不知道是在他的身后,楚轲冗正傲睨得志的带着长孙宏和不足两千的兵马站在小山头处,看着他。
“楚轲浔,你也有今日。”说完,楚轲冗接过长孙宏递来用上好的柘木制成的弓箭,拈弓搭箭,箭头对准不远处的楚轲浔,眼里的仇恨随着弓箭的射去,一点一点的消散。
直至楚轲浔因为被射中而倒下头,他眼里的仇恨随之被得意而代替:“以后这天下便是朕的了!至于安怀时便由朕亲自照顾了,想必太子你也十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