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儿子想和您谈谈。”
安父正在练字,听到儿子画也没有说话,安怀时也不在意,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静静等着父亲。
等了片刻,安父终于放下了毛笔,只是并未和安怀时说话。
父子俩一个喝茶一个看书都不着急。
大约快半个时辰的时候,安父终于开口了。
“太子逼你的?”
“儿子和太子殿下是自愿的。”安怀时放下茶杯,站在安父面前语气认真的说道。
安怀时注意到父亲用力捏住了书的一角。
“也许太子对你只是一时兴起,哪怕可以持久,你可想过等太子登基的那一日,你便是他的污点,是会被铲除掉的。”每一任天子都不会允许自己有污点会被记录在册。
见安怀时沉默,安父深深叹了口气:“怀时如果你喜欢寻常人家的男子,为父虽然会生气,但更在意的是你感觉,不会插手,但你如果喜欢的是太子殿下,为父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们继续下去的。”
安怀时最不愿的就死伤害到家人,但是自己如果决定和阿浔在一起,一定会伤到父亲母亲的心,但是他也不想在伤害那个一心为他,最后却落到那个地步阿浔。
“父亲,阿浔问儿子可否当他的太子妃。”
安父对太子的品性还是了解的,但谁都不能保证登上那个位置后人会不会变。
“今日三皇子设计,陛下突然暴病,却有人向太子传递假消息,说儿子遇险。父亲可知,当儿子赶到宫门的时候,阿浔正往宫外赶去。”
听到儿子这么说,安父紧张的看向怀时:“你可有受伤?陛下那有没有知晓此事?”
“儿子没事,只是儿子觉得,太子居然可以放弃陛下的宠幸亲自来救儿子,如果不是儿子及时赶到也许太子今日便会失势,所以儿子愿意相信阿浔。”
“你去你祖父的牌位面前好好反思!”他这个当父亲的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一旦倔强起来,便谁的话都不听。
父亲生气,安怀时预想到了,于是乖乖离开屋子,去跪在了祖父的牌位下。
祠堂四面开窗,哪怕已是春日,但夜晚也有些幽冷。
安母得知儿子被罚去跪着,格外心疼,劝了几句,安父也忍心,去了祠堂想让怀时回去。
但他站在祠堂外的时候,却瞧见祠堂里跪着两个身影,一个是他熟悉的亲儿子,一个却是太子殿下。感谢Tominor的打赏!
今天认识了一个新伙伴~开心!
今天大合唱,有句歌词大家没接上,然后大家装得像那边确实没有歌词的样子,沉默不语,直接接了下面一句,底下的人都不知道我们漏了一句。
为大家点赞,但是还是很尴尬。。。。
第一百四十三章
“怀时,安尚书有说让你跪多长时间吗?”楚轲浔跪在怀时身边,伸手牵住了他的手。
楚轲浔的手难得不似以往那样温暖,也许是因为刚从外面过来的原因,反而是他的手格外暖和,反握住阿浔的手,安怀时摇摇头。
“怕了?”
轻笑一声,楚轲浔笑笑:“能陪怀时怎么会怕?”
两人相视一笑,完全不知道远处的安父已经把他们之间的动作全都看见了。
安母还在房里等着安父,见安父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连房门都忘记关了,疑惑的问了两句:“让你去喊怀时,怀时回去休息了吗?”
“让他在那跪着!”安父重重的叹了口气,让安母先睡下了,可他自个却无法入眠,儿子和太子之间的感情远比他想象的要深。
玉瑱听闻哥哥被罚跪,等伺候的人都以为他睡着了,才偷偷摸摸的带了个小布包去了祠堂。
他四处张望张望,然后小心翼翼的推开祠堂门,生怕惊扰到里面的人似的。
轻轻推开一道缝隙,玉瑱把头探了进去,小声说道:“哥哥,我给腻送夜宵了。”
本以为祠堂内只跪着哥哥一人,玉瑱却没想到会在这见到那讨厌的太子殿下。而且那太子居然还陪着哥哥一起跪着。
“玉瑱给哥哥带了什么好吃的?”安怀时笑着朝玉瑱招招手,让他过来。
玉瑱警惕的看了一眼楚轲浔,然后走到怀时的另一侧,打开小布包,里面装着安怀时最爱的梅花冻糕。
“哥哥我就带了这几块,恐怕难以和太子殿下分享了。”说着,玉瑱故意伸手喂了哥哥一口。
面对玉瑱的挑衅,楚轲浔才不畏惧,直接抢过怀时吃了一半的梅花冻糕放进了嘴中。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了,安怀时急忙劝着玉瑱赶快回去休息,
下意识觉得楚轲浔要抢自家哥哥的玉瑱哪敢放心他们独处,愣是撒泼加撒娇的留了下来。安怀时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弟弟撒泼,于是心一软,同意了。
这么一跪便是一夜,楚轲浔因为早朝要早些回去,等安父遣人来喊安怀时去用早饭的时候,玉瑱早就靠在他身侧睡着了。
喊醒了玉瑱,安怀时拉着睡得迷迷糊糊的玉瑱回了房间梳洗一番。
“让你昨晚回去你不听,现在困成这样,一会小心被你师傅训责。”安怀时拿着脸巾给玉瑱擦脸,瞧他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忍不住说道。
带着玉瑱去用早点,安父还是没有好脸色,除了安母其他人都是一脸憔悴没休息好的样子,特别是怀时走路的时候还有些僵硬,安父也知道是跪得太久的原因,心里又气又心疼。
父子两一路无话。
早朝的时候,天泽帝突然宣布要去绿园静养一段时间,他不在的期间,太子监国。
楚轲冗昨日设计失败,今日本就不痛快,这又得知了这么个消息,他一党的人立即出来反对。
“陛下,太子虽然接触政务也有一段时间,但监国是大事,微臣觉得还是由长孙宰相协助太子为好。”出来说话的是顺天府府尹,他也聪明,知道天泽帝一旦说了出来,便是君无戏言,收不回去,所以只能让经验丰富的长孙宰相能够插手。
“朕觉得太子能够委以此任,如果有爱卿不放心的话,那就由七皇子从旁协助。”天泽帝扫向楚轲冗,眼神好似有警告之意,其他大臣也就不敢多言了。
楚轲冗对天泽帝这种为楚轲浔铺路的行为,没有感到丝毫意外,无论他做了什么,父皇都不会对他另眼相看,既然如此,那便等到楚轲浔登基的那一日。
因为跪了一晚,安怀时的膝处都有些淤青,站着也有些刺痛,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长孙宏身上,长孙溪清都成为太子妃了,如果阿浔登上皇位,他女儿便是皇后,为何他却要帮着楚轲冗夺了阿浔的位置,难不成当时长孙宏和长孙溪清撕破脸了?
以长孙宏对长孙溪清的宠爱,哪怕长孙溪清弄死了潘珂方,他都没有动怒,而且当时潘珂方活的有滋有味的,到底是什么事情让长孙宏反过来要害长孙溪清?
这是安怀时一直没有想通的事情,于是一边思考,他便控制不住的看向长孙宏。
要不是安父在,想必楚轲浔一下早朝便会直接拉着怀时好好“教训”一番。
只不过现在楚轲浔也只能让人去给怀时送些化瘀的药膏,并嘱咐每隔两个时辰便要擦一次,一日三次。
本来赫连愈非在江州查账,听闻有易容术可以做到和面目表情全完贴合立刻放下手中的账本,往都城赶,还不忘飞鸽传书,让楚轲浔别把人给折磨死了。
而那名假暗卫经过审问,原来是顺天府府尹姬妾的一名小厮,因为身材和长相与暗卫十分相合,这样更逼真所以才被选中,而真的暗卫则是被一种特殊的**给迷晕了,关在督察院的牢里。
正在翰林院看阿浔写的信,看到这安怀时也是有些好笑,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楚轲冗居然把人藏在督察院的牢房里,也真是让人想不通。
不过如果真的是藏在顺天府的牢房里,也许他们还更难把暗卫救出来,也不知是谁给楚轲冗出的注意。
过两日赫连就来了,安怀时决定先让他请自个和阿浔好好吃一顿,再把人给他。看完信,安怀时习惯的把信烧了后,起身去督察院把暗卫给提了出来。
暗卫哪怕被迷晕了,但醒来后便应该能够逃离大牢,但暗卫却还是坐在牢中功力全失,使不出劲来。
这名暗卫是每日给他送饭的暗卫,安怀时也时常和他说上几句,所以立即让贾太医偷摸着出来,给暗卫诊治。
“大人,这暗卫并无中毒的迹象。”贾太医的医术安怀时是知晓的,既然贾太医说没有,那要么是真的没中毒,要么便是连贾太医都诊断不出来。
看着躺在那毫无生机的暗卫,安怀时思索了片刻,让贾太医先回宫,他带着暗卫去一趟吴大牛的家。以吴大牛的江湖经验,说不定能够知道是怎么回事。
玉瑱这个时候还在吴大牛家练武,每次安怀时去的时候都是走过去的,而这次却是驾马到的。
“吴哥,你江湖经验丰富,可否能够帮忙看一下他是怎么回事。”安怀时神色有些着急,吴大牛也不推脱,进了马车仔细瞧了瞧,便有了结论。
“嘴唇殷红,却面无血色,肌肉绵软无力,但此人却是个练家子,却一点力气都没有,这应该是中了江湖中的马尾毒。”
马尾毒,此毒安怀时也未听过,只不过还好吴大牛的妻子会解此毒,只不过这毒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全从体内清除,所以暗卫便留在了吴大牛家,需要什么药草,只要派人去说一声便会有人送去。
暗卫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但府上安父派人看管着安怀时,他也难以楚轲浔有接触,只能在翰林院的时候,楚轲浔忙里偷闲悄悄过来两人见一见。
三皇子府,长孙溪清摸着腹部,披着披风,再府里四处走走,长久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
“三皇子怎么还未回府?”长孙溪清好似不经意间问道,但其实心里一直盼着楚轲冗能够回来,自从她有孕一来,楚轲冗事事关心她,连晚间都怕她腿抽筋,每日都是在他的按摩中入睡的。
自从弄死了潘珂方,父亲虽然已经有些怀疑她,但对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但长孙溪清心里却留下了阴影,不怎么亲近于父亲,而这时候楚轲冗的关心,让她有些无措,但又感动。
伺候的丫鬟是楚轲冗亲自挑的,私下都叮嘱过,必须要让长孙溪清心情愉悦,所以丫鬟想了想开口道:“前几日夫人想喝千味斋的梅子汤,也许殿下是去千味斋了。”
在外面带了快半个时辰,嬷嬷提醒长孙溪清该回屋了,不然该着凉了。
长孙溪清不舍的看了眼大门的方向,准备回去,但就这时,楚轲冗回府了。
“楚轲冗,本王妃想喝梅子汤了。”长孙溪清和楚轲冗相处的时候,一直都是喊名字,哪怕她对楚轲冗已经有了好感,但就是放不下这傲气,任然板着脸指使道。
换做平时楚轲冗一定会派人去买,但今日,他只是淡淡了看了一眼长孙溪清便移开了眼神。
“去吩咐小厨房做一碗梅子汤。”楚轲冗对身旁的下人吩咐道,说完便准备去书房。
看着楚轲冗就这么要走远了,长孙溪清有些傻眼:“楚轲冗!我说,我要千味斋的梅子汤!”
楚轲冗被长孙溪清尖锐的声音刺得皱了皱眉,留下一句爱喝不喝,便拂袖而去。
回去后长孙溪清就砸烂了一套杯具。
侍女静静的跪在一边瑟瑟发抖,嬷嬷在一旁安慰:“夫人,殿下可能只是心情不好,平时殿下多宠爱您啊。”
长孙溪清深呼吸一口,对着之前哄她开心的那名丫鬟说道:“把地上收拾一下,你去告诉楚轲冗,要想孩子健康立刻过来见我。”
第一百四十四章 假面皮
丫鬟畏畏缩缩的来书房把长孙溪清的话,都原封不动的重复了一边,得到的确实楚轲冗的漠视。
见楚轲冗专心致志的看着案桌前的图纸,丫鬟也不知道是回去复命呢,还是等着。
直到丫鬟都鼓起勇气打算再问一遍的时候,楚轲冗终于开口说话了:“你回去先敷衍着,尽力哄着就行。”
丫鬟舒了口气,有回答总比没回答好,行了礼后就匆匆赶了回去。待丫鬟走后,楚轲冗对着身边的心腹吩咐道:“去把潘珂方如何死的透露给长孙宏。”
对于没用和忌惮的人,楚轲冗永远都是翻脸无情。
两日后,赫连愈非到达都城,宫里他进不去,太伯君侯府他倒是能进。
作为一个商人,一个好面子,舍得银子的商人,赫连愈非可没有翻后院的习惯,而是备上了礼物,从大门进的。
然而某人忘了一件事情,安怀时可不像他四处走动,这时候安怀时可在翰林院待着呢。
安母和几位夫人去了赫连愈非开的玉器铺子,并不在府里,而因为吴大牛要给暗卫解毒,所以玉瑱都是府里的,不然赫连愈非可就只有管家接待了。
因为赫连愈非是哥哥的好友,又给他送过很多礼物,玉瑱对他的印象还不错,除了接待客人必要的礼仪,玉瑱还和赫连愈非多聊了几句。
玉瑱性子沉稳安静,赫连愈非却是个爱热闹的,带在太伯君侯府里没多久,就闲不住了。突然一拍桌子,把玉瑱吓了一跳。
“咱们走玉瑱,哥带你去翰林院玩!”说完赫连愈非就起身,想拉着玉瑱出去。
玉瑱往后避了一下,认真的说道:“我们去会打扰哥哥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