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轲霖对阴煞之气还没涉及,一直都是和廖方学着卜卦看相之术,对安怀时说的也格外好奇,认真的看着廖寺卿等着他的回答。
“煞气一旦沾染除非身上有宝器化解,不然接触煞气之人多多少少会被煞气入体,躯体受到损伤或者精神萎靡不振。如果煞气聚集过多,便会短时间内受尽疼痛而亡,潘珂方也许身上藏有宝器,但宝器灵气不足,只能抵挡一点,所以此人才会沾染煞气还吊着一口气。”廖方一段话讲完,安怀时主动递上热茶。
“师傅,那人是不是还是命不久矣了?”楚轲霖第一次听廖方说这种阴诡事情,难免有些听得入神。
“原来如此,多谢廖寺卿解惑了。寺卿现在出宫吗?”
廖方点点头,于是安怀时邀请廖方一起,正好他是坐着马车来的。两人决定好后,便准备离开皇宫,楚轲霖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追了过去。
“你们这就聊完了?”楚轲霖追着一同坐上了马车,送完廖方回了太常寺,安怀时看向对面那人。
“你要跟我回翰林院?”
楚轲霖摆摆手:“非也。”
弄不清楚楚轲霖在想些什么,安怀时静静的看着他,示意他接着说。
“怀时难道不去瞧瞧潘珂方?”
原来楚轲霖没见过沾染煞气之人的样子,想去瞧瞧。很像把某位闲的无聊的皇子踢回皇宫,但安怀时还是很理智的忍住了。
“你自己去翻墙看去,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着你。”安怀时从盘子里捏了快点心,却被楚轲霖连着盘子整个端了过去。
“怀时你陪我去看看呗?以后千味斋的账记我这?”
思索片刻,带着为阿浔省银子的想法,安怀时同意了楚轲霖的请求,两人弃了马车,往潘子齐的住处前去,小六看着一皇子一朝廷大臣居然就这么白日翻别人墙,有些无奈。但还是乖乖带着马车回了翰林院。
“楚轲霖和跟着廖方这么久了,身上应该带着不少宝器吧?”安怀时上下打量着楚轲霖,除了腰间带着一枚玉扣外便没有其他东西,有些担心,于是问道。
“放心,师傅给了我不少平安福,煞气入侵不了我身体。”两人偷偷摸摸的翻进了潘子齐府邸的后墙。
外面这府邸看上去和平常稍微富贵一点人家差不多,但真的进去了,却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那摆在后院的红珊瑚,色泽红艳,而且比起宫里进贡的珊瑚都要大上不少。如此难得一见的红珊瑚就这么摆在后院,更不难想象这家人的奢侈了。
“怀时,这潘子齐真的只是长孙宏的亲戚吗,这府里的东西,可比长孙宰相府里的都要名贵不少,这潘子齐是如何弄来如此珍贵之物的?”楚轲霖一个皇子,见识到的好东西自然不少,但潘子齐府中的东西,可都是难得一见的,连楚轲霖都不免有些惊讶。
安怀时也有相同感觉,之前也只是打探消息,他也没有过多的注意关于潘子齐府邸的样子。
府里因为潘珂方的怪病,下人们神色都有些惊恐,害怕做错什么事情被心情不好的老爷夫人责罚。所以也不似往常一样来回走动,只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加上下人们也不是很多,安怀时和楚轲霖小心谨慎,也没有被发现。
两人不知道这府里的结构,但知道往下人们最多的地方过去准能找到潘珂方养伤的屋子。
只不过两人在找到潘珂方屋子之前路过的潘子齐的小妾们居住的院子,里面几个小妾和不像外面那样气氛沉闷,反而心情很好的在嬉笑,她们之中只有女儿,并无男丁,只有高氏生有一子,所以平时经常被高氏欺负,现在潘珂方生了怪病她们自然开心。
楚轲霖感慨到:“你说说平常人家的妻妾都这么勾心斗角了,这一国之君的后宫又该是如何,为何母妃总是想让我做那位置呢。”
“注意你的言辞。”安怀时瞪了楚轲霖一眼,隔墙有耳,这些话私下说可以,他们毕竟正在做些不光明正大的事情,哪能如此随意说话。
楚轲霖理解错了,以为怀时生气了急忙安慰:“我只是突然感慨,怀时你放心,太子哥哥一定不是那种人,他一定会一直对你好的。”
“……”被楚轲霖这么一安慰,安怀时本来没什么,突然心情就有些低落了,楚轲浔那家伙的后宫?嗯?
完全不知道已经给自己亲爱的太子哥哥挖了个大坑的楚轲霖,此时正趴在屋顶上偷看屋子里潘珂方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纸,贴在屋顶的瓦片上,发现渐渐的符纸上画符的红朱砂,从暗红色变成了黑色。
“怀时你快看,这里还真有煞气。”
两人正在偷偷观察潘珂方的时候,长孙溪清那却出了问题。从长山那闻到冯贵人身上的腥臭味后,她便有些恶心,等回府后,更是头晕恶心,吐了好几次。
“王妃,您是不是有了?”楚轲冗成亲时从宫里派去的嬷嬷见长孙溪清这个样子,语气里掩饰不住兴奋的问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身孕
听到一旁嬷嬷的话,长孙溪清不可置信的看了过去,下意识的把手放在了腹部。刚一闪神,这又一个干呕,身旁的侍女急忙把痰桶拿来给王妃。
吐完,长孙溪清接过热水漱了漱口,让侍女快去请太医过来瞧瞧。
太医赶来的这段时间,长孙溪清百般不适,刚躺下没多久便会干呕,而她因为祭祀根本早上就没用过多少食物,现在完全就没有东西可以吐,喝下去的热水,反而都给吐了出来。
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长孙溪清变得面色不佳好像久病卧床的病人一般,毫无精神。
太医见三皇子府的人语气焦急,不敢怠慢,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见到三王妃如此神色,急忙上前把脉诊治。
片刻后太医面露喜色,跪着激动的说道:“恭喜王妃,您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所有人都带着欣喜,只有长孙溪清的神色有些奇怪,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她开心,因为里面是她的孩子,但是确是她和楚轲冗的孩子。
“太医,为何本王妃这才一个月反应如此激烈?”长孙溪清是见过梅氏怀弟弟的时候,当时她也在一旁陪着梅氏,但那时候母亲是三个月的时候才有些反应,她这才一个月,怎会如此激烈?
一旁的李嬷嬷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妃子们有孕的时候她也伺候过,她上前安抚长孙溪清:“王妃放心,女子孕时反应,各不相同,有些早一些有反应也是正常的。”
太医点头:“嬷嬷说的有理,刚才把脉的时候,脉搏虽然有力,但有些虚浮,可见王妃身子一向不错,但最近有些心绪不宁,也许是受到惊吓,所以对腹中的胎儿有了影响,加之今日是祭祀典礼,王妃可能过于疲惫,导致突然产生孕吐也不是不可能。微臣给王妃开些安胎的方子调养几日即可。”
听了太医的话长孙溪清这才放心,差人给了打赏送太医回宫顺便把药拿回来。
太医进宫立即禀明了天泽帝及皇后,这刚被冯贵人搅得心情不佳的天泽帝听闻此事,立即龙颜大悦,祭祀结束便能得此消息,福兆啊!
正巧楚轲冗也在宫里,本想为了冯贵人的事情再周转周转,这就得知了长孙溪清有孕消息,大喜,如果是个男孩,便是父皇的长孙,这意义可不一样。
“既然王妃的身孕是你把的脉,那以后你便长期照料王妃的身孕,另外让几个宫里有经验的嬷嬷去三皇子的府里好好伺候王妃。”天泽帝十分重视他这个长孙,生怕三皇子府里的人照顾不好长孙溪清。
天泽帝刚和廖寺卿密谈完,楚轲冗才能得见,一句话还没说呢太医就来禀报了,所以天泽帝并不知道楚轲冗的来意,于是对他还算和颜悦色:“你的王妃如今有孕,朝堂的事情朕就不让你再这么忙下去了,正巧祭祀刚结束,你做好总结后,便多抽空陪陪溪清这孩子。这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朕的长孙。冗儿可不能怠慢。”
虽然朝堂的事情父皇不让他多插手,但也只是短暂的时间,等长孙溪清身下男丁后,他想必也会更加受父皇宠爱。
于是楚轲冗权和利弊,那冯贵人过几日再帮其说说好话,如果父皇还是如此,那也只能放弃。
看完潘珂方的惨样,楚轲霖才满意的拉着安怀时离去。
翻出了潘子齐的府邸,安怀时心想他怎么也和这两人学起来了:“以后这种翻人院子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
“怀时,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楚轲霖除了经常翻翻你府的院子,也就翻这一家,怎么说我也是堂堂启佑皇朝的七皇子,这种事情自然要少做!”
这话说的安怀时有些微妙,他家的院子被这两个皇子翻了多少次了,一个惦记着和他从小到大没分开过安歌,一个惦记着他。
“行了,说不过你。你堂堂七皇子也该回宫做正事了吧?”安怀时拍拍衣服上因为爬墙蹲屋顶所沾到的灰尘,出口赶人。
楚轲霖也不在意自个身上的灰尘,先帮着怀时把身后他够不到的地方拍了拍,这才抖了抖自个身上的灰尘。
“哪有事情,我这才好不容易忙完了祭祀典礼,片刻未休,父皇才不会再派政事给我,今儿我就跟着怀时你了。”楚轲霖一副就不走就赖着你的样子,让安怀时颇为无奈。
“刚才谁义正言辞的说我乃启佑皇朝堂堂七皇子?如今这耍无赖者又是何人?”安怀时好笑的看着楚轲霖,带着这位七皇子回了翰林院。
安歌在翰林院里的某棵大槐树上看江湖上的武侠书籍,一旁放着一吴大牛那拿来的瓜子,好不惬意。
安怀时的脚步声,安歌早就熟悉了,听到声音便知道少爷回来了,至于少爷身边的人的脚步声他也熟悉,七皇子楚轲霖的呗,那家伙不去追中意的姑娘跑来找少爷做什么。
“怀时你别光顾着看文卷啊!帮我找找安歌在哪棵树上啊!”楚轲霖自然知道安歌在安怀时做事的时候喜欢在树上休息,加上现在太子哥哥又让小六过来了,安歌就更轻松,但是他不知道安歌在哪棵树上啊!
看着安怀时直接回屋子的身影,楚轲霖急忙喊道,这翰林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棵棵树找下来怎么也要小半个时辰了。
只听安怀时轻笑一声,随意对着外面说了一句:“安歌,有人晚上要去府上做客,你去告诉母亲一声。”
说完楚轲霖就听到院子里最大的那棵槐树树枝响了响,立刻往那看去,哪还有安歌人影,只剩下一盘还未吃光的瓜子。
知道被安怀时戏弄的楚轲霖偷偷瞪了怀时一眼,坐到安歌之前坐的位置,吃起了安歌未吃完的瓜子,那嗑瓜子的动作,好像吃得不是瓜子仁,是那风轻云淡在那看文卷的某位翰林院掌院学士。
楚轲霖靠在槐树的树干上,无聊的看着不远处的景色,这棵槐树树干两人张开双手也环抱不住,坐在这棵百年老树的树枝上,楚轲霖倒是放心不会摔下来,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把瓜子嗑往安怀时的屋顶上扔,好似这样就能砸到安怀时解气似的。
看着看着,突然一道人影从远处的百姓屋子里闪了过来,楚轲霖眯了眯眼,在那人要跳上翰林院屋顶的时候,把装瓜子的碟子当暗器扔了过去。
来给安怀时传递消息的暗卫接下楚轲霖扔来的碟子,警惕的看了一眼见是七皇子行了个礼,便进了屋子。
见状,楚轲霖也从树上跳了下来,进去听听暗卫带来些什么消息。
屋外小六守着,楚轲霖和安怀时坐在屋里,听着暗卫的汇报。
楚轲霖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你说长孙溪清有身孕了?此事可已查明真假?是楚轲冗故意买通太医,借此救冯贵人设得计策,还是那长孙溪清真的有孕?”
长孙溪清才和楚轲冗成亲多久,感情又不好,这么快就有身孕了难免不让人怀疑。
“殿下已向太医院查明,此次出诊的乃和贾太医医术不上上下的卫太医,卫太医的性子宫里人都知道,说话一向可信,所以此事确实是真的。”
安怀时和楚轲霖对视一眼,长孙溪清如果是亲自触碰到有煞气的物品那么身子多多少少都会被煞气所侵,如果这时候怀有身孕,那对腹中胎儿必定会有影响。
“你先回去吧。”安怀时遣了暗卫离去,却见暗卫还跪在那,看样子是还有话要说。
“还有什么事情要说?”
暗卫顿了顿:“殿下说晚些时候去看大人您。”
楚轲霖投来打趣的眼神,安怀时瞪了他一眼,让暗卫离开了。
“怀时啊,晚上我走正门,太子哥哥翻墙你可要好好训一训哥哥,少做些这种事情。”
“那你吃完饭就赶快离开吧,别老去找我家安歌。”安怀时淡淡的看了楚轲霖一眼,楚轲霖立即带着讨好的笑容对着他。
“怀时兄,吃瓜子吗?本皇子亲自给你剥。”
不着痕迹的看了看暗卫还回来的碟子,安怀时平静的说道:“这是玉瑱的师傅亲自炒的瓜子,安歌平时的最爱。吴师傅带着他妻子这几日不再都城,临走时特意给安歌送来的,如果被安歌知道某人吃了他这么多瓜子。不知道……而且这瓜子的味道,也就只此一家……”
瞪大双眼,楚轲霖立刻跑了出去,往宫里赶去,趁安歌还没回来,找些什么东西弥补讨好一下安歌。
临走时,安怀时还不忘补充道:“安歌经常会去屋顶坐着,如果他看见他心爱的瓜子只剩下瓜子壳了,不知道会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