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咱们还是赶紧上去吧。”安怀时淡淡开口,径自就往前面走去。
安怀时走了,安歌自然跟了上去,楚轲浔给白羽使了个眼神也追了上去,留下白羽一人,带着那位还不肯放弃的姑娘往外走去。
“少爷,之前听有些士兵说村子里有些女子不安分,每年都希望趁此机会能够嫁给一些达官贵人,我之前以为是谣传,没想到还真的能碰见。”安歌走在安怀时身边说道。
“有些士兵还真的和这个村子的女子有成过,但是如果被那些当官的看上了,嫁过去也最多是个侍妾,”安怀时和安歌在前面说着话,楚轲浔只能站在一旁静静听着。
安歌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转头看去,太子殿下正笑眯眯的看着他,感觉有股阴风从后背窜了上来,安歌立刻低着头,往旁边闪了闪,让少爷身旁最近的位置空下来给太子殿下站着。
“怀时?”这次楚轲浔喊安怀时,安怀时终于给了回应,虽然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刚才那姑娘好看吗?”
楚轲浔愣了愣,随即便愉悦的弯起了嘴角回到到:“那姑娘不及怀时千分之一的好看。”
换做平时别人拿女子和他的容貌做比较,安怀时一定会对那人不客气,但这话从楚轲浔嘴里说出来,安怀时忍不住的露出了些笑容。
两人在长山上巡视了一番,所有地方都已经布置完毕,除了上山前的一个小插曲并未遇见什么,回到山下两人仔细叮嘱了守卫的侍卫,严禁出入人员,不可在发生那姑娘停留在里面的事情了。
他们刚准备上马车回去,有位老妇人突然往这边跑了过来:“两人大人等等!”
安怀时疑惑的看向楚轲浔,对方眼里也是疑惑,于是两人便等了一下。
等老妇人走了过来,感激的看向安怀时和楚轲浔:“两位大人菩萨心肠,把我的女儿给送了回来真是太感谢了。”
“无碍。”原来是那位女子的母亲,安怀时说完后便上了马车,楚轲浔也跟着上了去。
“两位大人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去……”
“我们家大人嫌弃。”安歌迅速回复到,然后和白羽驾着马车就走了,老妇人也被侍卫给拦住不让追过去。
坐在马车里安怀时掀开帘子看了看后边,有些感慨:“带着母亲一起来高攀的女子还真是第一次见。”
待安怀时回去之后,过了两天平静日子,终于到了祭祀的那天。
天泽帝与皇后坐在御驾上,太子骑马跟在御驾旁侧。而跟随升驾的淑妃及常嫔,冯贵人则在后边的马车上。
至于官员们只能跟在马车后边,步行而去。
安怀时这些年轻些的大臣倒也还好,有些年老的大臣们脸上都是些疲色。这时候文官们都有些羡慕那些可以骑着马的武将们。
安怀时忍不住的看向安父的方向,见父亲神色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哎。哎。怀时兄……”屈允平时就不怎么锻炼,平时出行都是马车接送,这突然要走这么远的路程,屈允刚开始就有些撑不住了。
见屈允都要瘫了下来,安怀时急忙扶住:“累成这样你就别说话了。”
屈允抓着安怀时的袖子,一边喘着气一边抱怨:“要是我知道祭祀典礼会这么累,我当时就绝对不会考科举了,或者去做个武将。”
“现在已经迟了。”安怀时安抚性的拍拍屈允,扶着屈允往前走。
和安怀时关系不错的万将军从后面威风凛凛的骑着马走了过来和安怀时交谈了几句。
“屈大人你这身体可有些虚啊,你瞧老夫哪怕走着过去,也不会气喘吁吁的。”
屈允连瞪万将军的力气都不想用:“万将军您征战沙场,我平时最多就骑骑马,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万将军豪爽了笑了两声,下了马把缰绳递给屈允:“屈大人上去骑一会休息一下吧,本将陪安大人一同走去。”
万分感谢了万将军屈允这才上了马。
坐在马车上的屈允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起来,一眼就看到了婵娟公主的马车,公主正趴在窗子上往后看去,现在正看着他朝他挥手。
屈允低着头不去回应,婵娟却一直看向他的方向,叹了口气,屈允下了马:“万将军,我觉得窝还是需要锻炼一下,您还是上马吧。”
“年轻人有志气!”万将军赞赏的拍了拍屈允的背,屈允哪能经得住万将军这么个手劲,瞬间就咳嗽了起来。
安怀时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前方常嫔的马车,然后给屈允顺了顺气:“万将军,您这手劲可要注意了。”
另一边婵娟看着去屈大人避着自己,有些失落,安分的坐回了马车里。
第一百三十三章 祭祀
终于在许多大臣都快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爬上了长山。
士兵们举着祈福旗子围在外边。安怀时站在大臣们所站的位置处等待典礼的开始。
“怀时兄,你之前说典礼完随你去个地方,能不能改天?”屈允思索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道。
安怀时收回看向冯贵人马车的视线,转而疑惑的视线放在屈允身上。
“怀时兄,不怕你笑话,我现在就想回翰林院休息休息。”屈允觉得身子这么虚,这么说有些难为情。
约屈允单独去其他地方是为了让婵娟公主可以和他相处一会,安怀时以为屈允这么说还以为是屈允发现他和婵娟的约定了呢。
“无碍,改天就好。”
安怀时和屈允正说着话,旁边几位大臣在切切私语的讨论起三皇子和三王妃。
不着痕迹的往一边走了几步,安怀时听到那几位大臣正在谈论楚轲冗和长孙溪清看上去那么般配,对长孙溪清又那么体贴,不像传闻说的居然会惧内。
听罢安怀时看着不远处,楚轲冗正伸出手等着要从马车上下来的长孙溪清,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伺候的侍女们做的,而楚轲冗却亲自扶着自己的王妃,确实让人不敢相信那惧内的谣言。
安怀时观察到长孙溪清出了马车见楚轲冗伸着手也有一瞬间的错愕,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搭着他的手下了车,楚轲冗朝着长孙溪清笑了笑问了几句,然后帮着掸了掸她身上的所沾上的灰尘。
勾了勾嘴角,安怀时眼里闪过一丝嘲笑,楚轲冗依旧那么得会伪装。
随着奏乐声的响起,廖方穿着祭服下了马车,一身以白色为底,红色相辅的祭袍随着廖方的步伐,袍子的尾部翻滚起来,气势十足。
廖方环顾四周,再看到弟弟的时候视线多停了片刻随后走想天泽帝所在的马车等待陛下和皇后。
楚轲浔此时刚下马,看向安怀时朝着怀时微微笑了一下,随后便示意怀时看向冯贵人的马车处。
皇后和淑妃合作,冯贵人身边除了一名心腹外,好几位颇受她器重的侍女太监们,也都被皇后或者是淑妃给收买了。这次祭祀定要让楚轲冗少了后宫这唯一的助力。
在乐曲结束之前马车上的人都要下来的,淑妃和带着婵娟的常嫔都已经下了马车,按位份最小的冯贵人也该下来了,但冯贵人的马车却依旧没有动静,这样几位老臣有些不满。
特别是最重视礼仪的礼部,那礼部尚书一直紧紧的盯着冯贵人的马车,都快走上去提醒了。
大臣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多,安怀时挑眉看了眼负责记录的另一位翰林院侍读学士,那学士收到安怀时的视线,立刻提笔把冯贵人不周全的地方记录了上去。
马车里,天泽帝正在等在奏乐的结束,就听见外面有些议论的声音,于是问向马车外的楚轲浔:“太子,外面可有出事?”
“父皇,所有人都已下马,只有冯贵人那好像出了些意外,还呆在马车里,引起了些大臣的议论。”楚轲浔特地强调了一下所有人。
天泽帝皱了皱眉,有些不悦,身旁的皇后注意到陛下的表情,微微勾了下嘴角,便恢复正常的表情,而且劝解到:“陛下,冯妹妹一向娇蛮惯了,但祭祀这么大的事情应该不至于不懂规矩,兴许是真的有什么事耽误了,才没下马。”
“她能有什么事,简直不知礼数!太子你去找人去让冯贵人立刻下马车。”
楚轲浔听闻,便让人去通报了。
马车里,冯贵人正在梳妆,刚才上山的时候马车颠簸了一下,头饰有些乱了。
“冯贵人,陛下让您即刻下马。”侍卫在外面通报,冯贵人脸上带着些不耐烦,她的心腹对着外面的侍卫敷衍到:“娘娘知道了,一会就下马。”
对着镜子带上最后一根珠钗,冯贵人这才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这冯贵人一下马车,周围大臣都吸了口凉气,这冯贵人虽然穿着不是太过娇艳,但粉色的服饰,显得太过娇嫩,头上珠钗满头,金光闪闪,在人群中冯贵人算是最突出的。
淑妃扫过冯贵人的穿着赞赏的看了被她买通的侍女一眼,随后便装作惊讶的样子看向冯贵人,然后又立即把头转了过去。
淑妃久居妃位,难得有这么失态的时候,那冯贵人见连平时最爱出风头的淑妃都一身淡妆素裹,头上也只插了两只银色珠钗。
而常嫔向来低调,连婵娟公主都未做过多的头饰,反关冯贵人。
大臣们的视线还有淑妃的表情装扮,如果冯贵人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那她也白在这后宫受宠这么久了。
“扶我上车。”冯贵人对着身旁的侍女说道。
侍女有些犹豫:“娘娘,祭祀的时候向来下了马车就没有上去的先例。您……”
“你懂什么,咱们娘娘多得宠,上个马车怎么了。”冯贵人的心腹把那拦着的侍女推到一边就要扶冯贵人上马车。
冯贵人冷静下来,现在如果不上马车,等一会陛下要看见了他这幅样子必定会动怒,不如现在上去,倒是也不至于太过难堪。
于是冯贵人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又回到了马车里。
这一举动礼部大人实在没忍住,就要跑去汇报给陛下。
楚轲冗见情况不对,先拦住礼部尚书:“尚书大人,奏乐已响,您这举动有些不合规矩吧?”
礼部尚书听楚轲冗这么一说,就有些踌躇了,思索了片刻对着楚轲冗说道:“那麻烦三皇子殿下和陛下说一声,这冯贵人的举动太不和礼仪,这是对祭祀的不尊敬啊!”
打发了礼部尚书,楚轲冗假装去天泽帝的马车周围停留片刻,就准备离开。
“三皇兄怎么来了又走了呢,可否是有什么事情要和父皇说?”楚轲霖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冒了出来,故意放大声音让父皇听见。
“三皇子有什么事要与朕说?”天泽帝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正当楚轲冗准备找个借口搪塞一下,却被楚轲浔给打断了。
“想必三皇弟是为了冯贵人的事情吧?”
还没让楚轲冗来得及补救,皇后就立刻做出回应:“冯妹妹又做了什么?”
“是不是冯氏还没下马车?”天泽帝语气明显已经不悦,既然楚轲冗说不出来话,一旁的楚轲霖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说完后,马车里许久没传来声音,楚轲霖和楚轲浔脸上一片平静没有丝毫的惊慌,楚轲冗除了眼神有些阴郁,也一切正常,但三人之间的气氛还是让旁边伺候的太监侍女把头低得更低了。
安怀时看着计划基本上正在顺利的进行,便收回了视线,转瞬间他敏锐的感觉提醒他有人在看他。
扫过周围的大臣们,安怀时终于找到看他的人了,长孙溪清。
长孙溪清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估计是看到他刚在看楚轲冗的眼神了,猜出是他们估计设计陷害冯贵人的。
哪怕长孙溪清知道,安怀时也无所谓,楚轲冗既然能被阿浔拦住,那么自然能猜出来是为何。
祭祀的奏乐很快便停了下来,在天泽帝和皇后出来之前,冯贵人必须要出来,所以为了保持发髻的完整,她也只能让心腹侍女把他头上的珠钗卸下来了一半。
奏乐再次响起,天泽帝和皇后从马车上下来,太常寺卿跟在两人身后,随着两人往祭祀台走去。
登上祭祀台,天泽帝扫过台下的,再看到冯贵人一身粉色衣着时,视线多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又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在把视线放在冯贵人身上。
冯贵人知道自己已经惹了陛下不悦,陛下最重视皇家的面子,她这做法怕是要受冷落了。她抿着嘴,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如果她能有一子哪怕出丑,也不至于会太过沦落。
随着祭祀典礼的开始,廖方在奏师的伴乐下,唱起祭祀歌曲,众人随着廖方的带领下一同唱起祭祀歌,安怀时看着远处的楚轲浔,神色认真,双唇微张,哪怕他知道这祭祀歌是如何的旋律,安怀时也有一种冲动想站在阿浔的身边,听清他的歌声。
很快一支祭祀乐曲结束,天泽帝和皇后同时点燃祭祀鼎里的三炷香。祈求一年里能够风调雨顺。
“等回去后冯贵人禁足三个月。伺候的人撤去,只留下三个。”天泽帝和皇后说道。
刚说完,冯贵人就发出一声尖叫,天泽帝和皇后一同看去,只见冯贵不知为何掉落在了水了,周围的士兵立刻把冯贵人给拉了上来。
冯贵人全身湿透,一身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露出身体的曲线,只不过周围围着的侍女太监都皱着眉头好像冯贵人身上散发着什么难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