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灵异] 纯爱派—— by作者:予春焱 完结
[db:作者]  发于:2023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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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士们,先生们,自我领命追踪观察厄瑞波斯以来,我反复思考,担忧假如人外有神,我们如何自处。但在这恐怖的灭世之后,我反而更加明白,在这场神和人的较量中,真正该惧怕的是孤独、无助的它,而不是我们。
  女士们,先生们,对于厄瑞波斯,我们现知它是一种活动剧烈的能量体,以拟人状态出现,与我们所在的时间线能量场相克。为了继续完成追踪和观察,我们将保持跟踪,甚至有望在完善能量场区域监控的前提下,将它击毙或束缚监狱。
  以上是团队的阶段性观察报告。
  最后,再次向TY-22时间线惨遭屠戮的生命表示沉重的哀悼。”
  ***
  “我老实说,其实我完全没听出来联众观察团到底想说什么,与其说在报告结果,不如说是重述联众国家荣耀,回顾历史,标榜今朝。
  谢谢,谢谢。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我是巴伦·勒戈雷。用时空监管会的称呼,我是一个‘异线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我15岁,那时刚作为一个‘救援对象’被接回家,我记得那时《年度时代》叫我‘奇迹生命’,大街小巷放着我的新闻,似乎风头一度盖过了热门电视机《玛莎阿姨秀》,抱歉了《玛莎秀》的粉丝,我确信我只是昙花一现的新闻。
  开个玩笑。
  17年过去了,我在这里上学、参军、入职,在无数正直且善良公民的帮助及注视下一路成长。也正是在他们的帮助下,我真正寻找到了自己的根。
  我的母亲,在她被流放前承家族的姓氏是:勒戈雷。没错,正是‘奥地利自由与民主解放党’的副主席,我的祖父也是该党派著名的赞助人。这个党派一度被描绘成‘罪大恶极’的恐怖暴力团伙,直至近十年来在几大包括维也纳和格拉兹等主要城市的极力倡导下,才在历史及公开资料中被‘去罪化’。
  这里想简单介绍一下,对于不知道‘奥地利’是什么的朋友们,‘奥地利’是一个国家。在联盟大融合之前,世界上共有201个国家,组建联盟之后,‘国家’这个概念被抹除,部分城市保留了名字,世界按区域被划分为几大区,散落的城市被称为城市群,但实质上我们拥有的是同一种货币、同一种语言、同一个政府,联盟在弥合种族及国家差异鸿沟工作中付出了艰苦卓越的努力。
  不过关于刚才联盟特遣观察机构的报告,有个小小的错误我想纠正一下。
  他称联盟国家是一场‘伟大的融合’,这样的轻描淡写似乎暗示了‘融合’是个自然、民心所向的决定。诚然,在那场即将到来的浩劫面前,在地球多点频发的极端气候面前,在一场洪水引发的68万人死亡的灾难面前,似乎人类的确面临着‘生存还是死亡’的终极难题。
  但是让我们在刚才那宏伟夸大的演讲中追问一句:灾难如何消失,融合又为抵抗‘灾难’带来了什么。
  很多历史隽永的城市群当地史志或许还记载有,那场所谓的‘灾难’据统计其实共于全球103个地点爆发所谓的‘征兆’,真正将‘征兆’上升为‘灾难‘的原因正是发生在奥尔兰多、导致68万人死亡的大洪水,巧合地是,奥尔兰多是当时全球唯一没有报告‘红血’出现的人。另一个事实是,奥尔兰多的洪水最后是被什么抵挡住的呢?红血英雄。也正是在那之后,他们正式成为了法定的英雄。如果我们继续追究下去,请问那个所谓的‘被预测的宇宙爆炸’,它到底是怎么预测出来的,它为何最后没有发生。
  这些问题并不是今天才提出的,它们伴随着联盟的成立始终被问起,但提问题的人却一个接一个地安静下去。比如奥地利自由与民主解放党的成员,被送去了一条新的时间线,在那里又被转移到火星监狱。这是个有趣的尝试,更精彩的部分在于,时间线通道的建造、火星监狱的建造,都是由一家叫作‘雅力多闻’的企业负责的,雅力多闻谁都不陌生,他就是首任红血委员长,原联众议会庭长,农业部部长……他一生履历丰富,名衔众多,我在此就不一一细数了。
  ……
  别担心,我们仍旧在直播。
  谢谢。
  当我们把这一切串联起来,其实答案或许并不难得出。
  两百年前,世界纷争不断,冷热战争频发,区域联盟摩擦不断,民间渴战情绪升温,山雨欲来风满楼,军事对垒直推前线仅两英里之近,大战一触即发。
  这时‘宇宙爆炸’的危机适时地出现,在来自外太空的恐怖震慑下,人们的观念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而那场‘不可避免’的68万人大洪水更是几乎击垮了还留存非合作幻想的国家。顺理成章,“融合”开始,红血人登上舞台,人民退而求其次,交出个人自由意志换却和平和生存。一场本该是即时的灾难,人民希冀它终有一天会结束。
  但同胞们,怎么回事,为什么,‘危机’却再也没有停止?
  他们说“延续伟大的融合”。哦?融合是自愿的吗?是伟大的吗?是必可不少,是永无止境的吗?
  那些在危机后反思融合必要性的人被捂上了嘴,那些用行动试图带领自己国家、城市脱离联盟的人被送去了监狱。人们在迫不得已的条件下交出了自主权,却只发现在哑炮放后、在风平浪静时,竟然身不由己。这就是东方常讲的一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
  这么多年来,尽管重重打压,关于国家与城市独立的组织却从未停止过活动。三十五年前‘独立联盟党’候选人竞选总统以1区票惜败;二十年前‘自由独立党’候选人竞选总统与联众议院推举人同票,前者三天后死于连环车祸;十八年前‘德克萨斯重建美国’候选人竞选总统一票险胜,后因侄婿贪污被弹劾下台,一年后吞枪自尽;十年前‘自由荣归法兰西’候选人竞选总统再次落败,同年宪法要求非联盟推举人只有一个提选名额,自此全球各地各派只能有一个代表人,而联众推举人则被一路保送,直到最后一关;即便如此,八年前‘华夏’候选人仍旧击败联众推举人胜选,同年灾害事故频发,森林大火烧尽亚马逊平原,天外陨石击碎长城,总统再次黯然下台。
  ……噢,请别担心,我们还在直播。
  自那以后,各地抗争也告一段落,毕竟当教材明明白白重塑历史时,一代一代后浪睁开眼见证的世界就是这么一个融合、和谐的世界,有什么理由去斗它呢。似乎没有。
  刚才的报告强调了人类的‘成就’,倒是没怎么提到红血人。他们现在在哪里呢?他们是如此优秀,生意做得最好的,红血人;科学成就最高的,红血人,职场和学校表现最好的,红血人;假如我们按人种统计财富,猜猜谁是最出色的?他们看起来和我们没什么差别,无非就是他们有自己的语言和自己的神,不甚与我们通婚,往祖上数几辈,似乎都能数出一些英雄。在官厅之中,到处都是红血人,在法庭上,到处都是红血人,在大大小小的议事院和行政厅,到处都是红血人。
  在很多国家和城市尚且不能说自己的语言、纪念自己节日的时候,红血人走南闯北,自成一派。现在他们以3000万的人口,成为各行各业的‘精英’。
  有些人说,红血人得到了太多的机会和偏袒。这种说法对吗?
  对。
  他们自矜、排外且看不起普通人,尽管大多数现在也没有任何能力,但似乎血里流传下来的傲气就在说‘人人欠他们一条命’。是这样吗?一场虚假的危机,一场洗牌的阴谋,我们交出了一切,到头来欠了别人吗?
  他们的自矜有理由吗?红血人有文化、有成就吗?他们声称自己人中龙凤,建造了巴黎的铁塔、东京的庙宇、印度的钟楼和埃及的陵墓。这一切怎么会是红血人建造的?联盟国家一遍遍强调‘人类文明’的时候把这些一并归给在我们土地上作威作福的红血人吗?
  我自在学校接受教化、参军报效国家以来,见过无数的红血人,他们懒惰、贪婪、蠢笨、无知,见利忘义、蝇营狗苟,在食堂中偷前线士兵的口粮,装病躲过集训,甚至出卖同僚换一碗饭或是一双鞋。
  同胞们,我们在那些光线靓丽的场合见过无数的红血人,可是前线为什么看不到他们?深井钻油为什么看不到他们?驻守边疆怎么看不到他们?他们开着大商场、在酒桌上交换金银财宝,而我们坐着艰苦的工作,却还要被他们无故指摘。
  如同伟大的作家博利斯所言:我们必须知道,人类的生存的最高目的,并不在维持一个国家或是一个政府,而是在保存其民族的特性。
  我憎恨着家乡的人种驳杂,我憎恨无尽的官僚和谎言,而最讨厌而憎恨的,便是到处寄生的红血人。
  如若红血人的傲慢行之于宇宙之间,那么宇宙必定大乱,行之于地球之上,那么人类必同归于尽。
  但或许联盟不能理解,为什么总有人想说自己的语言,想保存自己的历史,想传承自己的文明,他们一遍一遍强调‘人类文明’,是在抹杀了我们的各异性后扔来的幌子,他们说在这浩瀚伟大的宇宙中我们共命运,暗示我们乖乖坐好,收起手脚,去看黑板,等上等人指示。
  不要质疑,否则会入狱,不要乱动,否则会挨打,不要反抗,否则你和你的家人以及你的家乡,都会被火烧、被陨石砸、被洪水淹。
  但同胞们,这一切毫无道理。在暗流涌动,人们自由雄心再起的今时今刻,一个叫‘厄瑞波斯’的威胁又重新出现。
  怎么会这么巧合,怎么会这么有效。
  ‘回到座位!规矩坐好!做个好小孩,给我继续忍下去!’
  可是,不!
  我们厌倦了在这样一个宇宙帝国中一切资源输向首城,我们厌倦了在生养的土地上成为金字塔的底部,我们厌倦了被恐惧威胁,让渡一切,担惊受怕小心翼翼地活着。
  今日的反抗只有一个名称,就是为民族而战……
  没错,我们还在直播!没错,我们的声音会被传达至全球的各个角落!
  我的生命只为了一件事,为了民族自由。
  我今天在此宣布,我将代表奥地利自由与民主解放党竞选总统。
  我的诉求非常简单,我将只做一件事,就是自由!自由!自由!
  解散这个联盟国家!让凯撒的归凯撒,上帝的归上帝,让密西西比河和尼罗河自由奔向自己的方向,让亚马逊和长江自由哺育自己的儿女!让乞力马扎罗和唐古拉自由唱先祖的歌,让安第斯和喜马拉雅自由地挂起国家的旗!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自由闪耀人间,那时我们不再是恐惧的奴隶、不再是宏伟的俘虏,不再是谁的下等人,不再是一眼望不尽乡愁的游子。
  我自远方归来又成长,深知为这自由的事业应当献出一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踏在前人抛头颅洒热血建造的路上,无数先辈为这一线生机付出生命,我只是他们意志的接棒人。
  我能否成功或者能否活下来,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自由之声在世界响起,重要的是前仆后继的后来者,我们亿万万人的声音只有一道,那就是民族自由!
  为了自由的这一天,这个诉求必须实现!让自由靠我们的意愿诞生,靠我们的意志成长,在无数谎言和手段下,只有自由的渴望一日强过一日,没有任何暴力可以使我们屈服,没有任何痛苦和磨难可以打败我们,我们的自由,我们的民族自由,将横扫一切!”
  ***
  勒戈雷在人声鼎沸中走下阶梯,保镖跟在他身后,为他挡住铺天盖地伸来的话筒和探灯,护送他进入灰暗的长廊,欧石南和鲁基乌斯在走廊尽头的出口等着他。他们俩头顶的出口灯此刻幽幽地亮着,喧哗和躁动在门外蠢蠢欲动。
  勒戈雷笑起来,拉住欧石南的手臂。“你得全天候跟着我,接下来有人要暗杀我。”
  欧石南点点头,又转向鲁基乌斯问:“这就开始了吗?”
  鲁基乌斯笑起来,戴上墨镜,潇洒地拍拍欧石南的肩:“怎么可能,没好处的事谁去做,傻逼才为个演讲去死。”他把烟点上,跟在勒戈雷身后,揽住欧石南,“这才哪到哪儿,听个响而已。”
  保镖推开门,明晃晃的灯光如同白昼。
  ***
  威利·雷瑟摘下眼镜揉了揉眼,换了个频道,他11岁的女儿正在地上他脚边玩火车,听出电视声音变了变,抬起头抓住他的裤子脚。威利·雷瑟低头看着她笑了下,把她抱上了沙发,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妻子布瑞尔刚结束电话,从阳台走回来,边看手机边问:“怎么了?大家都说出事了。”
  “奥地利人要竞选总统。”雷瑟回答。
  布瑞尔“哦”了一声,放下手机坐在他身边,跟他一起看一群单身汉流落荒岛的相亲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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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游子-1
  “要糖吗?”安德烈左右各看了一眼,问艾森和忒休斯。
  初次见面的艾森和忒休斯面对面盯着,艾森敌意旺盛,忒休斯看着艾森则像注视着世界第九大奇迹,带着点警惕,又带着点好奇,主要还是困惑。安德烈有种自己在做东的感觉,可惜他不是个爱讲话的庄家。
  最终先开口的还是忒休斯,他摸了把自己灰白的头发,喝了口茶问道:“所以,你就是厄瑞波斯,真的那个。”
  艾森用手指背面无精打采地托着自己的脸,姑且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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