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子墨把我妈安顿在梁修言的一间旧公寓,一番叙旧之后,我妈甚至还张罗了一顿不错的晚饭声称要让任子墨回味一下她的手艺,那么甜蜜的三个人吃着晚餐的时候,我几乎以为时光倒流到了很久远的过去。
那个时候,有妈妈,有墨墨,所以就很幸福了。
可是明明妈妈也已经老了,任子墨也从淡漠的男孩变成我不认得的少年。有些东西本来就早就不一样了。
接连一个礼拜,任子墨都陪着我妈,像他的亲儿子一样陪在我们身边,说不上的亲热。我妈在的时候,他也只是远远的看着我笑一笑,连靠近的时候都会刻意的避开我的视线。我妈担心我说什么要好好努力,好好照顾自己的时候,说出“我会照顾他的。”这样的话的时候都没有看我。
“谢谢你。你,为什么?”送走了我妈,梗在心里的话终于问出了口。“刚刚和你重逢,就接了你妈过来,这样很可笑吧,只知道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对你的喜欢的那个傻瓜很可笑吧?想要和你在一起,亲吻你,都害怕你又会觉得我在侮辱你,玩弄你,在那样表达了真心之后,还是没能让你相信,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可是真的不想把你再弄丢了。”我知道很久以前任子墨就说讨厌我像一个娘们一样总是哭,
可是我没办法。
“那样和我妈说会照顾我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照顾我,我们又算什么?”鼓起勇气问出口的话,带着哭腔听着异常的无力起来。
“当然就是要照顾你,永远和你在一起,对你妈的承诺,也是对你的承诺。”任子墨说出口的时候,我已经痛苦的蹲在了地上。任子墨蹲下来小心翼翼的环抱住我,“我也会对我妈说的,我是很认真和你在一起,我花了那么多年才明白,怎么会放了你,还有,我们家比较特殊,现在还没办法告诉我妈,可是我真的是认真的,你信吗?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是啊,真的很没用,刚表白就想要见父母,哪有这么心急的爱情傻瓜。
第22章
任子墨给我的公寓地段不错,如果卖了一定可以卖个不错的价钱,说不定靠他施舍的这些资金我还能发迹成一个大财主,当然这些只是我的想想而已,钱对我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饿不饿死,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我当然不会饿死,我还没有看到任子墨生不如死,我怎么会先死。
当我一派端庄的坐在任子墨他们公司的等候室的时候,路过的无数人给我的注目礼并不令人难堪,或许甚至有很多还飘着粉红的小泡泡。人靠衣装,果然不错,至少我自信我的演技配得上这套几万的西装。
“童先生,任先生的会还要开很长时间,您要不要改天再约。”面前的小秘书看着我说出口的时候明明红了脸。
“没关系,我不忙,你能帮我再倒杯水吗?可爱的小姐?”我微笑地露出浅浅的酒窝,自认迷人的秒杀。
其实,我以前并不喜欢笑,其实,现在也不喜欢。
翻动报纸的时候抬眼看到会议室的门也已经开了,可是那个人还是不召见我,当然我知道这并不是秘书的失职。
既然不想见我,我当然更要让他看到我。
“你是?是~~~童善?”走在去任子墨办公室的路上,被莫名的叫了一声,回身的时候,远处那个叫我的人就踱步到了我面前,“小家伙,你变了!”
眼前这个人我再熟悉不过了,他有着和任子墨相似的五官,他曾经存活在我和任子墨唯一短暂美好过的那段过去里,额忘了,他还是害死我好朋友的凶手。
我的好朋友叫韦同。
“梁叔,好久不见。”我彬彬有礼的伸出手,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突然忆起以前我喜欢叫他修,也不过七年光景,他也真的从修变成了梁叔。
和我一样变得不成样子。
“小家伙,你过得好吗?”我几乎不知道梁修言才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没见到任总经理,看到董事长也不错。
“我再好不过了。”只是蹲了七年监狱而已,只是老妈归西而已,只是一无所有而已,还不是真的好透彻了。我边说还边像梁修言抛媚眼,我童善都29了,一把年纪了还装可爱,我容易吗我?
“为什么哭,虽然变活泼变帅了,但是你哭的样子还是很丑。”梁修言伸出手来给我擦泪的时候我很自然的躲过了。
“呵呵呵,我才没有哭,我这是喜极而涕,我在替某个笨蛋开心,梁修言以前再多情再潇洒还不是变成一个糟老头,啧啧啧~~~”我摸了摸他满头明显的白发。
“韦同他~~”“你他妈也配提他。”我大声的打断了他的话。
“梁叔,怎么说你也算长辈,一把年纪了,还是不要再玩什么花样了。你看韦同都被你玩死了,你也该功成身退了。”这样刻薄的话当然不是以前那个童善会说出口的,可是我明明早就不是他了。
“我早就遭报应了,你可以安心了。”梁修言丢给我一个大大的苦笑。
“那就好。”我冷冷的嘲弄道。
“你来找子墨?他~~”梁修言看着我似乎不忍说出口。
“你能让我进你们公司工作吗?”虽然拿了任子墨的钱,本该乖乖像个见光死的情妇一样生存,要不就是携款潜逃,可是就是突然改变主意就是要出现在那个不想见到你,自己也恨他恨到死的人身边去。
是啊,我是要报复。(某只深刻觉得界是小童童的自欺欺人~~)
“好。”有些事情就像天意一样,任子墨自然不会让我进他的公司,可是我遇到了梁修言,似乎他总是存活在我和任子墨重逢的当下。
七年前的重逢,现在的重逢,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那时候有人说过爱我而已。
真是可笑的可以。
在公司见到我的当晚,任子墨就去了他给我的公寓,当然这就是我要的效果。明明对我厌恶的要死,在公司看到我的时候还是装作毫无在意的撇我一眼,然后选在只有我们俩个的时候羞辱我,简直是任子墨惯用的把戏,就像是即使说什么很爱我的时候,也并不会和他的家人朋友承认我这个不和谐的存在。
其实厌恶和喜欢在任子墨那里得到的关注度是一样的。
任总经理自然是日理万机,我这个被关起来七年,与花花世界隔绝的人其实也是很忙的,男人总是有需要的,何况,我还是任子墨说的那种就喜欢被人操的贱货。
所以为了不那么名不副实,我下班就去了好月,gay吧这种地方,很多不错的对象,尤其是现在我看上去还算可口,向那个肌肉男使眼神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不习惯,谁都看不出我是第一次出来觅食。
毕竟和韦同混过,见惯的把戏,419而已,就像那年他和任子墨一样。
“嗨,去我家。”我想我不去卖真是浪费,纯天然的0号,还主动提供住处洗浴,连开房的钱都省了。
被那个连名字都没搞清的巨大身躯按在我家,或者说任子墨家墙上的时候还是有些反感的,黑暗中那个人凑过来的嘴被我用手挡住,“只做不接吻。”那个人只是哼了一声,瞬时,我整个身子被翻过去,双手举在头顶,被退到膝盖的长裤使我有些瑟瑟发抖,说不上是冷还是害怕。不用回头明显可以感觉到那个人滚烫的巨大正抵着我羞涩的后穴,来不及丝毫思考,那个东西就进去了,然后是连续的来来回回。还能不太清晰的听到身后那个人说出“连前戏都不要,你真带劲。”
男人真的是下半身动物,明明开始的时候痛得想死,可是还是再不断的攻击中产生了快感,只是后面的动作,就不知廉耻的射了出来。
就像有一句话,女人抵挡不了的是旧情人,而男人抵挡不了的是新情人,新鲜感是男人寻找刺激的动力。
在客厅的沙发也做了几次,我几乎要昏过去,无力的趴在沙发上任凭那个陌生的人压着我的时候还在想,看来任子墨今天不会来了,也可以让那个人走了,我可不是开宾馆的。
灯突然亮起来的时候,身上的那个人很娴熟的起身,我抬眼看到黑着脸站在门前的任子墨。
其实这件公寓的水晶灯很亮,他的脸也不黑,依旧很帅。
“出去!”并不大的声音,那个壮硕的男人,只是摆摆手笑笑,拿起抛在地上的裤子,“你有伴的啊,不过,你确实不错,分手了,记得找我。”那个人还不知死活了留下一张名片,我还是赤裸着身体一动不动的趴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不是不想动,只是动不了而已。
任子墨径自走到我过来,那么静的站在我面前,可是我却怎么也看不清他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想和你谈谈。”任子墨说,好啊,如果你不介意我以这样的姿势的话。
我还是慢慢地挣扎着从沙发上起身,“操!”真的很痛,后面估计都已经裂开了。
我走进浴室的时候还在想,我屁股流着血的样子能不能唤起任子墨一点他不愿面对的记忆,比如15岁那年被强暴的那个夜晚。
第23章
萧伯纳说,在地球上大概有俩万个人适合当你的伴侣,就看你先遇到哪一个,如果在第二个出现之前,你已经和前一个人发展出互相信赖的亲密关系,那后者就会成为你的好朋友。可是,这两万人当中,有多少个和我一样呢,执着一份无法得到的爱恋,而又有多少人和任子墨一样,即使和第一个发生过亲密的关系还是可以义无反顾的抛下不值得的那个人,去寻找真正的伴侣。
我想我肯定是觉得拥有过最好的第一个,所以就不在期待什么下面的更好。
我从浴室里走出了的时候,也只是穿了一件比较清凉的浴袍,显然,那上面有任子墨的味道。
“童善,你走吧,真的,我是说真的。”任子墨坐在刚刚还被我和那个陌生猛男用来寻欢的沙发上,低着头,并没有看我。
这句话很耳熟,似乎不久前他刚也和我讲过,还给了我一百万。
我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径直走到他的面前,灯光下他的影子和我的重叠在一起,我微微弯下腰,抱住他的头,“我除了不是个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好,你伤心的时候一样可以给你安慰,女人可以给你的,我也尽量给你,甚至,更好。”明明想好是要报复他的,在和陌生人那样错乱的发生关系后,居然心痛的不可抑止,那颗叫做心的东西早就腐烂的不成样子,“只是在你身边也不行,偷偷的也不行吗?”
“其实我并不在乎你过得好不好,童善,我已经31岁了,早就过了胡闹的年纪了,你知道的,以前我,只是~~~玩玩而已,我们之间不是真的。”
是啊,一切都是玩玩而已,花那么多年才知道对我的感觉是爱的时候也是假的,说要骂我一辈子笨蛋的那个人也是假的,冬天抱着我说要温暖我的那个也是假的。
抱着你的后背的时候,你不是说过你不会和女人结婚,你会一直陪着我的,还不是骗我,这些我都知道的。
“童善,你爱我吗,那些也不过是我们的年少轻狂而已,你看,我们还不是可以找一个女人结婚,你也可以的,同志有什么爱情。”任子墨缓缓的撇开头,从我的怀抱挣脱。
我又不是不想结婚生子成为别人口中的正常人,只是没办法而已。就像不爱你一样,真的没办法。就算没办法爱我,也不要质疑我的爱,好吗,毕竟你也曾装模作样的爱过我,只要不要太残忍,我就不会痛得叫出声来。
明明曾经也有人假情假意的允诺过我一切的。那个人,不是你吗?
“童童,卓雅怀孕了。”我并不确定任子墨在否认我的爱之后,说出这样的消息是出于怎样的目的,他的老婆怀孕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任子墨的能力我再清楚不过,如果我是个女人,不知道早就怀孕多少次了,只是因为不是个女人而已。
“那又怎样,是祝福你,恭喜你当爸爸,还是想要让我当你孩子的干爸,你说什么我都可以做的。”只要不要赶我走。
“我记得小时候你说过见我一次打我一次,那时候我居然想过打就打吧,我不怕疼。”我依偎在任子墨的怀里,并不靠近的距离,要头磨蹭着他的胸口,相贴的那个人也只是一怔,并没有把我推开。
“墨,你知道吗,我妈死了,她死的当天我被抓进去了,墨,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有多害怕,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你,我知道有你在,我就不会害怕了,明明我什么都没做,我是被冤枉的,可是他们说人证物证俱在,那个人证叫任子墨,我一直都不相信的,我坐牢的时候天天等你来,等了第四年的时候我就放弃了,我知道你不会来了,可是我还是巴巴地一出狱就来找你,我真是蠢透了。”任子墨动了动,抬眼看着我,可是那样的眼神,我不明白。
嘴唇被冰凉的手指擦过的时候,我知道我又哭了,真是令人讨厌。任子墨手上的力道在看着我的眼睛的时候,不断的加大,嘴唇红肿的像要滴出血来。
我知道他嫌我脏,可是我并没有和那个男人接吻,而且我的心,从始至终都是他的,我很干净,而他的心,早就不是了。
被抱进浴室的时候,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大学的时候,那个时候因为韦同的事和宿舍里的人闹得不太愉快,与任子墨重逢后就住进了梁修言给的旧公寓,过上了会一起洗澡,一起睡觉,一起吃饭的同居生活。
现在又要告诉我,那些都假的,要我怎么相信。
那样主动的脱掉了任子墨的外套,被抱着面对镜子从后面进入的时候,还能清楚地看到镜子里那个人的丑态,在男人身下承欢挂着眼泪不知廉耻地露出满足的表情,那个人是我。
我想任子墨醒来并不会在意身边的那个人的踪影,他首先应该考虑的该是客厅电视里传来的煽情激烈的到极致的爱情动作片不合时宜的呻吟声。
那个坐在沙发上认真观看的人并不觉得一大早看这种片子并没有什么不合理,何况,片子的主角还是他自己和那个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的男人。
那个他昨夜共赴云雨,深爱过的男人。
第24章
“怎么,我亲爱的墨,你醒了,来,坐,看看您演技有多好。啧啧啧,您这持久度,人欧美的毛片都赶不上。”我拿着遥控器坐在沙发上,没有回头看任子墨。
画面上的俩个人抵死缠绵,契合的浑然天成,就像多年前我和任子墨的多次性爱一样,甚至连他爆发时会趴在我的背上喘气的频率都还是和以前一样。
整个人被任子墨从沙发上拖起来大力地丢到地板上的的时候,我甚至还清醒的发现任子墨只穿了一条内裤,冷笑着,从地上爬起来,“玩玩就不稀罕了,怎么着,我他妈昨晚伺候的不够周到。”还没说完的话,被任子墨的一个巴掌打得不见踪影。
忍着痛,不去想嘴角流出的血,走近任子墨,用手抚摸上他的脸,然后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任子墨推到墙边,手臂按住他的身子,“你他妈打我,任子墨,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童善被你送进去还巴巴地爱你啊,你不要太天真了,爷是来报复的,我他妈的P眼白给你操的,你说,你老婆怀着你的野种看你操男人的雄风会怎样呢,哈哈哈?”任子墨被我按在墙上,撇开脸,“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想你赔我那七年,我想我妈活过来,我想你爱我~~~~你能吗?
“我的墨,怎么说咱们都是老情人,我可不想为难你,你知道的,我只是要呆在你身边而已,然后看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哈哈哈~~~”
我亲了亲任子墨的侧脸,“还有,亲爱的,谢谢你的100万,这里的每一个摄像头都是你提供的,嗷,忘了告诉你,我有很多份,什么角度的都有,如果你惹毛我,我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事,你老婆不是有了吗,所以你要乖乖的。”我用手亲亲的拍了拍任子墨的脸,他早就气头满脸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