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属的非常关系——汀上白沙
汀上白沙  发于:2013年0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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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吃了没死的比例更高——况且,出车祸致死的人数更多,也没见哪个人从此拒绝出行。」店主振振有词,起身从货架上取下一盒蘑菇放在梵洛伊的面前,「欢纵一回,或是永远的循规蹈矩,看你选那条路了。」

理智已经告诉自己该走哪条路,但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在店主淡蓝色眼珠子的注视中,在那盒象征反叛的蘑菇前,梵洛伊那颗好奇的心,再一次地被催动起来。

「不行呐,不行,」嘴上这么说,手却摸上了盒子上的塑料薄膜,「含有致幻成分的植物,多多少少会对大脑有影响吧……」

「呵,照此推论全荷兰百分之八十五的成年人都不正常了。」店主嘲讽道,将盒子推近梵洛伊,「其实你也很想试试吧——正好今天那个人不在,何不做一回坏事?」

那,那个人吗?

缩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地看着这盒蘑菇,梵洛伊也不知道自己在掏钱的时候是不是中了邪,总之只有一个想要违抗夏弘文的念头。那个把自己压在身下,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却带别的女人回家的男人——哼,白长了他那副看似很有内涵的皮相!还试图管着他的想法?凭什么!小爷现在混得好,吃根蘑菇怎么了?连政府都没法说我错,你还会带人把我梵洛伊抓走不成?

想着,身体里忽然涌出一股倔强的气。拆开塑料薄膜,取出一根往嘴里塞去。细细嚼了嚼,并没有意想中的苦涩或恶心,只是酸酸的。和着白水吞咽下肚,梵洛伊忽然没来由地喘气。

会发生什么?他到底还是有点害怕了。

但幻觉——不管你愿不愿意他出现,终究还是来了。

身体开始发软,软得似乎成了一滩水。挣扎想起身,手臂全完全无法承受身体的力量。梵洛伊就这么如同一滩液体一般瘫在沙发上,眼睛也开始发花。周围熟悉的景物似乎在打转,排列成各种花样复杂的几何状,又散开,再排列,永无止境似的在梵洛伊半眯起的眼前摆出各种造型——他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因为,身体突然变得好轻,仿佛如羽毛一般可以随时飘荡在空,随着风,一起加入进这奇幻而绚丽的几何花纹中……

但,但为何,为何从那图形之中,走来了一个……男人?

「夏弘文」?

他想呼唤,他想抬手,身体却完全无能为力——他只能看着男人走进自己,笑容扭曲却带着吸引力。他似乎朝他伸出了手,用带了指甲的手指缓缓抚摸过他已经融化了的脸庞。

「洛伊,给我,给我……」

啊……能够反抗吗?

不,换言之,如此快乐而轻飘的情况下,他梵洛伊只想做让自己更舒服的事情。

「夏弘文」听到了他的顺从。

世界全死,而快感不灭。

此刻的脑子里只刻下了这句话,那个地方似乎一抚摸便能生出无限快感一般,梵洛伊不知道是不是「夏弘文」的手在作祟,只晓得,身体已经整个消失了,只剩下没有止境的,深刻的爆炸似的极乐,充斥在自己弱小而不安分的灵魂中,上上下下地攒动,仿佛下一刻,自己就能由这样的飘渺的快乐直接登入世界的尽头。

夏弘文……就是带给自己这一切的男人。

好热……似乎,真的要炸开了一般。

梵洛伊不知哪来的力气,开始疯狂地撕扯自己的衣服。布料就像是着火时黏在身上的尼龙丝袜一般碍事而可怕,他只想,只想以光裸的,没有障碍地享受这一刻的登顶——即使从沙发上摔到地上,也……也……

也怎么样……好困……夏弘文,让我先睡,睡一会儿……再……

陶瓷杯碎片,在梵洛伊的额头烙下一片艳红的血花。

「啊……这里的隔音真的很烂呢,连楼上人摔到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摔到?」

刚从厨房出来的夏弘文解下围裙,不解地问。Olivia说什么都要吃一次他做的麻婆豆腐,耐不过女人的好磨性只得下厨做了一回,「你听错了吧。」

Olivia摆摆两根手指,「绝不可能,肉体着地的沉闷声我绝不可能听错——而且先前还有过一只杯子打碎的声音呢。」

「杯子打碎……肉体……糟了!!」

夏弘文忽然一付大事不好的慌张神情。「你先呆在这里,我上去看看!」语毕,抄起一串钥匙就冲出房门。

幸而当初关系好时,梵洛伊给过他一把备用钥匙。

反反复复的敲门,果真没有人来应门。夏弘文咬咬牙,找出了那把钥匙。

「梵洛伊?!」

外边的光线照射进房间,也照在梵洛伊几乎一丝不挂的身体上。那具身体就这样趴着,额头渗出的血液醒目地刺痛了夏弘文的眼。

作家的话:还是关于蘑菇……

至于这种蘑菇会不会出现另外一个人的幻觉,我不知道——毕竟没试过(也没胆试),梵洛伊吃下去后致幻的那节是在看了其他试过蘑菇的人写的感想之后猜想着写出来的,不准确的话还请原谅(啊,幻觉这种东西,本身就没有什么准确不准确的吧?)

当然最后还是要说一句了,鄙人汀上白沙绝对绝对没有煽动大家去尝试这种危险事物的意思,店主的种种诱惑只算剧情需要,真正有哪位朋友到了荷兰想尝试的话,身边也最好有一名清醒的伙伴陪着,以免真的出事。

第十章:妒

「初步断定是由于致幻蘑菇的刺激加上额头过多失血导致的昏迷,但并没有大碍,输了血再修养一段时间便好。」

为了梵洛伊的身份着想,夏弘文在紧急包扎后特地将他送入较远处的一家医院。而因服用蘑菇而致伤入院的在荷兰并不罕见,因而医生在叮嘱了夏弘文一些注意事项后便离去,不再多问。而夏弘文——虽然没这必要但仍留了下来。他坐在梵洛伊的床边,满眼忧心地盯着他苍白而无血色的脸庞。

「就是这个男孩吧。」

Olivia突然在后面出声。她双手抱肩,以一种打量的姿态看着夏弘文和梵洛伊。正是她开着车送梵洛伊来的医院,一路上目睹了夏弘文在后座将梵洛伊抱在怀里不断亲吻搂紧的情景——那是Olivia从未有过的待遇。嫉妒?她当然嫉妒。梵洛伊毫不费力就能夺走她奢望的感情,这种剧烈的落差烤的Olivia的心都快碎了。「我以为他只是可爱,没想到还是个可爱的瘾君子……」

「他只是好奇而已……况且这是他第一次吃,医生也那样说!」夏弘文回嘴得很快,摆明一副「不允许你说三道四」的样子。

「好奇?好一个好奇的成年人——」忍不住说话放肆起来。Olivia被夏弘文护小鸡似的护着梵洛伊给激怒了。捏拳,长长的指甲深嵌入掌心,「还是你夏弘文就喜欢这种头脑简单的男孩,嗯?」

「……Olivia,说话别那样刻薄。」

夏弘文不愿同女人拌嘴,事实上他真的不愿做任何让Olivia更伤心更难堪的事。他也知道Olivia这些月来的豪爽和开朗背后隐藏的悲痛,所以,即使对方说话难听了点,他夏弘文也决不可以牙还牙,「你先走吧,今晚我得陪夜,可能无法顾及到你了。」

就好像一个拳头打进一堆棉花,弹不会来,还叫自己的气力白白浪费。Olivia又气又羞,端着架子,纤长的睫毛却不安地颤动。「当……当然,」她提起包,「我当然会走——你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不着。」

决然地转身,留下一滴晶莹的泪。

而夏弘文,请原谅他的毫无反应。有时放手并非无情——给了Olivia希望后再狠狠地刺破,这才是他不想看到的结局。

执起梵洛伊软绵绵的手,夏弘文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Olivia想要而我却无法给她,你抗拒着却依旧能独占我的心——如果世界能够变得简单一些,那该有多好……

半夜。

仿佛做了一个冗长冗长的梦,轻飘飘羽毛般的开端,却以肉体上的痛苦做结尾——啊,连床,连床都变得硬起来了……

梵洛伊艰难地睁开眼,长明灯照亮了自己的视野:毫无装饰物的天花板,单调无奇的大房间,还有白得一片的被褥和几张相同装饰的床……

欸?我在医院?

这个事实一下子刺激到了可怜的梵洛伊。前后事件一贯通,身上立即出了一身冷汗。哧溜一下爬起来,「这里是医院?」

「你醒了?洛伊……」

他的动作带动了正趴在床边浅眠的夏弘文。揉揉眼,戴上眼镜,夏弘文几乎忘记了自己和梵洛伊几近冰点的关系,很自然地弯下腰给对方塞枕头垫高腰部,「你失了不少血,速度太快的动作可能会让你眼前发黑……」

「夏夏夏弘文?你怎么在这里?!」

这张无比熟悉的眼镜脸突然放大在眼前,着实让梵洛伊吓得没从床上噗通掉下去。

「哇啊啊别乱来别乱来!!」

「你想吵醒医院里的其他人吗?」伸手,无语地抓住一双不断挥舞的胳膊,夏弘文将人强硬拖进被窝,掖好,「听着,第一我现在对你没兴趣,第二,我是你上司——对你服用致幻蘑菇保留有处罚的权利!」

这话效果颇佳,因为很快梵洛伊便不再挣扎了。

「蘑菇……处处处罚?你,都知道了?」

被强迫只露出两只眼镜,梵洛伊滴溜溜转着眼珠子,不安地看着他。「夏科长,我……」

「吃的时候没想过后果吗?现在给我装什么可怜?」

就和所有忧心的爱人一样,看到梵洛伊安全清醒之后夏弘文不禁露出对其不安分的怒意,「蘑菇在哪里买的?还是在那个店里买的吗?你就这么好奇,非得试出危险来了才罢手是吗!」

「不是的,我……」下意识想要辩解,却被夏弘文再次打断。

「要不是我住在你楼下,听见你摔到的声音,你现在说不定额头上还横着这么大个口子!就为了那虚幻的一瞬间,值得么!」

虚幻的一瞬间……吗?

虽是幻觉,醒来之后却记得很清楚。幻觉里的夏弘文和现实中的夏弘文突然重叠在一起,记忆让梵洛伊的脸瞬间就烧红了。「你,你自己也不带着女人回家,有什么立场说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夏弘文,梵洛伊喘着气,别过脸似扯开了一般低吼,「伪君子!」

「伪君子也好过吃毒蘑菇的糊涂蛋!不知幻觉里出现了什么,被送过来之前连XX都还硬着,梆梆地就差没把地毯戳出一个洞来了!」

「出现什么?在现实里作乱,连幻觉里都不放过我的人,除了……」

面红耳赤地扯着脖子想要说出事实,却在关键词脱口而出的一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硬生生踩了刹车,停在一个尴尬的位置,梵洛伊羞恼地喘着气,「不说也罢,晦气!」

但可疑的红晕逃不了夏弘文的眼。似乎一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能让梵洛伊气急败坏到这点,又不方便在他面前开口的,除了自己,又会有谁动过他梵洛伊的手脚的?

「原来我这么荣幸呐……竟然见到了被蘑菇迷成一团的你?」

第十一章:夏先生的……前妻?

直到现今,梵洛伊才终于知道,夏弘文那片薄薄镜片下的眼睛竟然可以露出如此的光芒:狡诈中,还带着一点点的玩味,像是捕捉到猎物却并不饥饿的猫科动物玩弄猎物时的眼神——而那倒霉的猎物,现在就是他。

「无耻!」大约是真的失血过多,在过度紧张的时候梵洛伊有些眼前发黑,身体虚软无力地倚靠下来,他的嘴上却硬着。「你以为这样就代表我对你有什么异心吗?别妄想了,我只是,只是……」

「只是从没被别人这样对待过是吧。」夏弘文推推眼镜,好心地替他补完话语,「起码说明,我还是把你压在身下的第一人罗?啊,那还是很荣幸嘛。」

「荣幸个头!」散散地捏一个拳头,要不是身体问题,梵洛伊说不定真的会一拳砸上夏弘文那张开始渐渐不规矩的嘴,「你可是我boss,就不怕我告你性骚扰吗?!」

「彼此彼此,对于一个需要严谨态度的工作来讲,性骚扰不会比服用违禁物的罪名更厉害的。」翘着腿,夏弘文已是好整以暇,「去年医院开除过一个在派对上吸食大麻的麻醉师,莫非你愿意做第二个?」

梵洛伊的脸白了,脑子很快清醒下来。权衡两者,自己硬抗的话终究会是吃亏的。「我以为你是个好人!」他恨恨道,却不再威胁,「可招惹完我又玩女人,最后更企图用那套威胁我,夏弘文,算我看错你了吧!」

「玩女人?」这可算是诽谤了啊!夏弘文忽然愣住,得意的表情僵在脸上。直觉让他不愿告诉梵洛伊Olivia的真实身份(离过婚,听上去总带给人一种萧条的感觉),所以塞了很久,他方才开口,用比刚才低沉很多的声音道,「不,只是一个朋友而已。」

「鬼才信呢!」梵洛伊做了一个不屑的眼神,「这点倒不承认了?」

这个脑子里一团浆糊的笨小子!

夏弘文被他惹恼了。早上在Olivia那里受的气也通通爆发。捉住梵洛伊的领子,他凑近他,咬着牙,几乎是一字一句。

「我要是如你所言和那女人做着啪啪啪的事情,那请你告诉我,我又怎么可能会听见你这个正在手淫的笨蛋从沙发上摔下来的声音?!」

啊咧?

真是,真是一针见血的问题……呐。

梵洛伊用了很久才接受这个只有自己一个人丢脸的事实。事实上,为了验证夏弘文话语的真实性,他甚至旁击侧敲过其他同事对夏弘文的看法。得到的结果都是一致:此君是一位耐力极佳,自控能力好得几乎不像男人的人。「在他和太太离婚后,我还真没听说过Dhr.夏的桃色新闻。」闲聊时,一个同事A这么讲到。

离婚?

这个词叫梵洛伊down下去的心立刻被好奇地提起。「Dhr.夏离过婚……哦不,他结过婚?!」还是个女人?

「没错。Olivia,他的前妻,是前外科主任的女儿,和医院里不少医生交情都不错——虽然不知道后来为什么这对夫妻要分开,不过还真是很可惜——听说Olivia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当初从大学毕业到医院来做实习的时候,几乎把半个医院的男人都给迷住了,谁料想……

同事做出了个很遗憾的手势,便打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但在梵洛伊心里激起的涟漪却已经平复不下去,对夏弘文这个男人的疑问更深了一层。

如果和女人结婚——那他应该是异性恋啊,为何要来招惹我?

端着水杯一边走一边揣摩,梵洛伊低着头,在低头看见一双女式皮鞋定在自己面前时已经来不及了。「哎呀」的吃惊声已经脱口而出,整个人却停不下来,直挺挺地撞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之所以说是女人,因为……胸口撞到的地方,好,好软……

「对对对对不起!」

梵洛伊尴尬地都结巴了。在男性同事群中呆久,这么近地接触到一个丰满又高大,还化着精致妆容的女子还是第一次——当然,也是第一次间接触碰到女子那与男子不同的高耸胸部……

「你就是Lorik?」

但女子并没有被冒犯到的表情,相反,在注意到梵洛伊之后,她甚至用疑问的语气叫出了他的名字——虽然很不肯定,但也足以让梵洛伊感到意外了。

「您知道我?」

「……算是吧。Olivia——」她说着,一边脱掉自己的手套,露出保养得当的纤纤玉手朝梵洛伊伸过来,「有幸听过你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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