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强强)上+番外——墨玉飞蝗
墨玉飞蝗  发于:2012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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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胸口很温暖,他的胳膊也很有力,他的心跳声让人很快就平静下来。以前只要一想到父母的事,他甚至会泣不成声,那种压迫感太强烈的。可这次,因为有高扬在,他居然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人总是贪图安逸的,能有人这样默默守护着,真好。

“高扬,你真的喜欢我吗?”

“嗯。”高扬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安炜民,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一直都会喜欢吗?”

“……嗯。”高扬一旦给出承诺,就是他一定能做到的事。虽有迟疑,但说出口时已经很坚定了。

“……那……你不怕,我也不怕,我们在一起吧。我喜欢你……在我身边的感觉。”

高扬的手好像突然不能动了,他呆呆的望着整个头埋在自己怀里的人,上一分钟他还以为遥遥无期的事,居然就在这种情况下由他先说了出来。他以前的坚持和别扭都到哪里去了?这么轻易就被自己说服,是因为自己刚好碰上了他最脆弱的时候,还是他太过需要一个怀抱?

不过……无论如何都好,高扬并不在意的。只要给他这样一个机会,他就会用以后的日子让安炜民知道,他努力下的这个决定,并没有错。

所以,谢谢你,肯给我这样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我不会放你失望。

高扬低下头,浅浅的吻着安炜民的头顶,再次萌生出上次两人携公款约会时的那个念头,如果他的头发再长一点儿,感觉一定会更好。

“小炜,你放心,我一定会……一直都在你身边。”

真的得到了吗?其实直到现在,高扬心里还会时不时的打鼓。但看到安炜民笑着围在他身边忙碌的样子,却又暗骂自己太多心。

他的起居饮食全部由安炜民打理,甚至连上厕所他都要陪着,每晚睡前帮他擦身更是必不可少。乍看下来,还以为他是受了什么重伤,其实都是不必要的。但安炜民乐意去做,高扬也明白,他是在努力寻求着两个人之间的平等,他不希望总是处于弱势的一方,不希望总是从自己这里得到保护和温暖,所以他一直在付出,在像自己证明,他是可以跟自己并肩站在一起的。

高扬一直都知道,安炜民是个很固执,也很坚强的人。既然这么做他会安心会高兴,那就让他这么做吧。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他甚至想要伤好的慢一点儿,这样他们就可以一直在这里享受二人世界了。

这明显是不现实的想法,于是在他伤好出院,准备回部队之前,他抱着安炜民结结实实的接了一次吻。以前他们总是浅尝辄止,也很少做一些情侣们爱做的事,可如今眼看着即将没有机会,高扬是有些忍不住了。

他其实想得更多更远,但又怕安炜民一时没法接受,所以只做到亲吻,但单是这样,也足够他回味很长一段时间。安炜民浅浅回应着他的感觉,让他很清楚的感受到,他也是认真的。

只要我们都是人真的,就没有什么事解决不了。

那一年,他二十岁,他十八岁,谈恋爱的最佳年龄。

回到了部队,高扬被授予三等功的荣誉称号。战友们都为他庆祝,唯有安炜民很是不满,单独相处的时候才抱怨起来。

“都受伤了,那么危险才三等功,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评的!”

高扬满不在乎地笑着,“三等功已经很不容易了,你知不知道,邱少云那样的烈士也只是二等功而已,什么特等功一等功,根本不可能有活着的,你还想不想让我拿?”

安炜民被他说得没话了,撇了撇嘴。他们毕竟正热恋阶段,只要是可以自由安排的时间,几乎都是形影不离。其实不过是跟以前一样,一起训练,一起吃饭打水打扫卫生,但只要能多看他一眼,让他在自己身边多呆一会儿,就觉得很满足了。

战友们还是喜欢时不时的开他们玩笑,毕竟军营里的乐趣实在太少。但好在他们是两个男人,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掩护,并没有人真正把他们的关系往那方面想。

最近换了新的夜岗值班表,高扬很高兴,因为安炜民正好排在他后面。这样,他们又多了一个相见的机会,至少在换岗的那短短的一分钟里,他可以认认真真的多看他几眼。

纪律的最高要求,就是在没有任何的监察措施之下,依然能做到严格的遵守。而军队无疑是这方面的典范。凌晨三点钟,军营里静悄悄的,岗楼五米之外的安炜民已经做好了准备,身体站得笔直,标准的正步踏过去,看着同样用标准步伐从岗楼上下来的高扬,互敬军礼交接,擦肩而过后,他登上岗楼,成为又一名在他人酣睡之时坚守在岗位上,保家卫国的人。而高扬也必须以正步走出五米外的黄线,才能便步走回宿舍。

期间,他们严格遵守每一项要求,就像毫不相识的两名战士一样,但眼光却已经千万遍流转。那是只有他们俩才懂得的语言和情感,或者也正是那短短对视的几十秒,能让他们在一动不动保持精神高度集中站在岗楼上的那两个小时里,觉得淡然、安心,和温暖。

这也是第一次,安炜民庆幸,他来到了这个军营,他不后悔。

能跟高扬一起做同样的事,即使再苦再难,他也觉得有价值、有意义,并且不再畏惧。

很快就到了年底,对于这些过年不能回家的年轻人们,除夕夜的聚餐就成了他们最好的发泄方式。那场宴席上,没有领导和战士的区别,没有任何纪律的要求,大家尽情吃喝,将军营里年轻人的热情和豪爽尽数洒在酒杯中,通宵达旦。

记得去年除夕夜的聚餐,高扬就被战友们灌的酩酊大醉,整整睡了一天才缓过来。他喜欢这种没有任何顾虑跟朋友们一起喝酒一起热闹的感觉,可今年恐怕不能尽情投入了,因为,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都喝得晕晕乎乎的,高扬趁机溜出去,在训练场的角落里找到了一直在等他的人。谈恋爱还要如此偷偷摸摸,高扬不喜欢,他越发期待退伍的日子,甚至在考不考军校这个问题上产生了动摇。如果上了军校,就又是几年封闭式的生活,跟安炜民恐怕连见面都难。所以他很想赶紧走入社会,打拼出自己的一番事业,只有这样,他们的关系才能有最起码的保证。

除夕夜里部队给大家发放了打电话的时间,高扬一路小跑赶过来的时候,安炜民刚给家里打完电话。高扬握着他的肩,盯着他的脸看了看,“你刚才不是去给家里打电话了吗?怎么不高兴啊?”

“没事儿,我都习惯了,”安炜民低着头吸了吸鼻子,“话还没说两句又开始说那些我一听就烦的事情,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我一年也就这会儿能打个电话,这么宝贵的时间还要说那些。”

电话里的爸爸妈妈不像一般儿子在外当兵的父母,听到久违的声音甚至会声泪俱下,嘱咐儿子一定要吃好穿好照顾好自己,抓紧时间话话家常,诉诉思念之情,而是一口一个“安炜民你一定要怎么怎么样,你这几年兵当完了我们接着就准备怎么怎么样……”

高扬自然也知道他不痛快的原因,揉了揉他的脸,顺便宠溺的刮一下他泛红的鼻头,“好了好了,电话里又说不清,有机会再跟他们谈吧,看把你冻得这个可怜样!”

“我才不冷呢……”安炜民无力的反驳着,任由高扬一手紧紧地搂住他,两人依偎在一起,在这除夕的晚上犹显冷清的训练场上散步。情侣们总是这样,哪怕是寒冷的冬夜,哪怕周围没有任何好景致,但只要他们在一起,没有温暖也是温暖,这便是最好的风景。

最后两个人在训练场边上的草地上坐下,稀稀拉拉的小草映着两个身着绿军装的人,真的是一副极美好极和谐的画面。高扬从身后抱着安炜民,安炜民就肆无忌惮地靠着,头枕在他肩膀上,看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明天,会是个大晴天。

安炜民抓着高扬的手,喃喃道:“今天给你唱一首……嗯……让我想想啊。”

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只要一有机会,高扬就会叫他给自己唱歌,最喜欢他唱歌时认真深情的模样,尤其听到那里面他独有的情意,高扬就恨不得让他时刻不离自己身边,宁愿自己这辈子什么都不做,只听他唱歌。

“不想了,还是唱《爱很简单》吧。”高扬打断好不容易心情好转却又转入苦思冥想中的人。

“不行,”安炜民立刻回绝,一拳打在高扬胸口,“你总要听这个,总是占我便宜。为什么你不给我唱呢?”

“我没你唱的好听啊。”

“那不行,好不好听我都要听,要不然我太吃亏了。”

“我唱了怕你三天都吃不下饭啊,这样吧,我给你念歌词行不行?”高扬把脸凑到他耳边,说。

“你就知道钻空子,念歌词谁不会啊,要你念……”

“我可是念你最想听的那一句啊,要不要听?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到底要不要听?你想好啊。”

甜言蜜语的攻势,安炜民自然无法抵挡,最终故作不耐烦的开口,“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念啊!”

高扬说声“好”,把头埋得更低,几乎和身前的安炜民脸贴着脸,“你听清楚啊,I love you.”

一字一句说完,高扬就着姿势的便利,立刻就吻了上去。紧紧地把安炜民扣在怀里,唇齿之间更是不留情面的长驱直入。很快,这样的姿势就已经不利于他发挥了,更何况,年轻的身体能忍耐这么久,已经实属不易。

高扬身子一转把安炜民压在草地上,两腿卡住身下的人,手护住他的上身,在他冻得满是寒意的脸上不断种下点点火苗。其实,高扬的身体已经进入了火热的状态,他很想就这么顺势把手伸进安炜民的衣服里,给自己降降火。他们已经到了这一步,再近一步也是应该的了。可他仍在犹豫,虽说有人和,但天时地利可是样样都缺,无论如何,第一次,他还是想给安炜民一个完美的回忆。

但无奈的是,连安炜民都开始难耐的扭动着身体,高扬有些慌了,如果两人都是这样箭在弦上的状态,他们今天到底该怎么样收场?

或者……只是简单的互相抚慰,应该也不错的吧?

沉浸在对方爱意中的两个人,意识已经迷离,甚至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于是,当他们的衣衫有些凌乱,当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束强烈的白光打过来的时候,高扬只来得及用整个身体把安炜民护住,然后老老实实的举起双手。

军营的规定,巡逻的时候遇到可疑情况,如果对方反抗,有权利选择使用枪支直接制服。

8. 被揭穿的恋情

“我们是二连一排一班的高扬和一排二班的安炜民,我们不是敌人,没有恶意。”

高扬举起双手,连忙表明身份,至少能先保证他们俩的生命安全。巡逻的两名士兵对视一眼,也颇为奇怪:大年三十晚上,这两个人怎么会有心情跑到这儿来,还鬼鬼祟祟的?勒令他们双手抱头站起来,刚好一人制住一个,看他们衣帽不整,似乎有些明白。这两个人肯定没干好事儿,俗称“耍流氓”。但问题是,他们在跟谁耍流氓?特种兵部队没有女兵,如果是从外面找来的女人,那么人呢?巡逻队突然袭击,不可能在眼皮底下把人放跑的。

压着人去拘留室的路上,两位巡逻士兵还百思不得其解,却完全忽略了最大的可能性——他们虽然是两个男人,但完全可以互相“耍流氓”。

安炜民这时候心里怕得不行,一直小心翼翼的,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疏忽还真就被抓了个现行,这……该怎么办才好啊。想要看看高扬寻求帮助,但立刻就被巡逻兵制止,理由很简单——防止串供。高扬努力保持着冷静,思考接下来必不可少的审讯该怎么回话,但无论他想得多么天衣无缝,却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他和安炜民,根本没办法做到口径一致。

果不其然,刚到了拘留室高扬和安炜民就被分开安置。大年三十的晚上,领导们应该各有安排,巡逻兵暂且压着没报,就由拘留室值班的士兵看管。高扬老老实实的坐着面对四面的墙壁,不动声色,却在心里把现在的情况仔仔细细分析了一下,结果不同容乐观啊。

按说他和安炜民并没犯什么大事儿,但问题是他们连个找借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带了进来,更重要的是,巡逻兵是一连的人,而高扬所在的二连各方面都很优秀,一直把一连踩在脚下,两个连明争暗斗,表面上和善实际谁都不服谁,更想找机会把对方好好整一整。

简单的说,就是他们客场作战,没有一个自己人,形势极为不利。而最令人担心的是,大半夜被送来拘留室,很可能即将面临一场类似于进了衙门口就有的一顿杀威棒“伺候”——这也是不成文的规定:审讯期间,不服软的人照样会被某种程度上的拳脚对待,军队这种地方,够光明正大,却也有他黑暗的一面。

对高扬来说,三百杀威棒就三百杀威棒吧,谁让自己运气不好大过年的遇上这种事儿呢?可是安炜民,他能不能受的了这种折磨?一想到他很可能会挨打,高扬真想直接砸了手铐跑出去。

冷静,一定要冷静。挨过这一晚,等到天亮了把情况报给了领导,可能就有出路了。

情况确实如他所料,值班的兵临睡前不软不硬的把他“伺候”了一顿,大概是怕他在睡觉的时候逃跑。高扬抬起被手铐锁住的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这种情况,他不能反抗,也不知道安炜民现在的情况,只希望他那边的人心好一点儿,下手轻一点儿。

硬是睁着眼睛坐了一夜,看着天空蒙蒙亮起来,高扬以为他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但没想到,他还是太天真了。昨晚的巡逻兵确实把这事儿报告给了领导,但不是他们二连的领导,而是一连的连长,杨新同志。关于这个人,高扬虽然没打过交道,却也有所耳闻,下手狠,心也黑。时时刻刻想要让他的连队超越二连,这次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恐怕,他要把小事化大了。

“二连的?赵东带的兵?”

果然,一进来就趾高气昂的,慢慢悠悠地在高扬眼前转了几圈,连问话的语气都带着几分讽刺和不屑。好像在说,二连的怎么了?还不是一样会犯事儿会丢人?

“叫高扬?好像还拿过优秀士兵?立过三等功?你就是这么个优秀法?”漫不经心的语气,让高扬对这个人越来越没有好感,他目光平视前方,好像根本没把这个连长放在眼里。

“说吧,昨天晚上到底在那儿干什么呢?大冬天的衣帽不整在地上躺着鬼鬼祟祟,别给我说你是训练给热的啊!”

高扬沉默,他已经打定决心,无论如何,一个字也不说。至少在这一点上,他跟安炜民是有默契的。

“哎呀呀,嘴还挺硬,军队的规矩你也知道,老实交代,可以酌情轻罚,否则,你也别怪我不客气,就得照章办事!赶快说!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呢?是不是憋得慌抢了哪个姑娘?”

高扬一怔,如果他们都这么认为,那罪名实在不轻啊!但那惊慌仅仅只维持了一秒钟,他又保持了原先的平静和沉默。没办法了,到了这一步,他只能什么都不说,别无选择。

“高扬,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我问你不答,已经违反了军纪,到时候背个处分,闹得厉害了甚至可以开除你的军籍,你好好想想,说,还是不说。”

杨新的耐心正在被一点点消磨掉,他很不喜欢高扬漠然而傲慢的态度,于是更下定了非要从他嘴里敲出实话的决心。其实他先去的是安炜民那里,不想竟意外的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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