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与渴求的距离 下+番外——宣冰
宣冰  发于:2012年0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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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了这个道理才甘愿献身的!若真是我让你家杨家妻离子散,那你就去死吧!死了去见你九泉下的母亲,告诉她,杨家

的名字被永远写到大明功勋之中!”朱传尹疯狂的叫着,集全身之力于剑身猛的刺下去。将剑连同人一齐推出了数丈,

硬生生的钉在御书房的柱子上。

“啊……”杨瑾被疼痛压倒了,叫了出来。或许不是刺入要害,还没有最终丧失神志。他看到了对面这个男人痛哭的表

情,眼中都是怨恨、怨恨、怨恨……杨瑾真的没想到,弟弟这份对家和家人的执着,会让这个曾经温柔的人变得如此残

暴。上天弄人啊……

太监被吵闹声引了来,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大叫着:“有刺客!有刺客!”

瞬间御书房被弓孥和刀剑包围了,朱传尹放下握剑的双手,阴冷的发话:“谁都不许管他,朕就是要把他钉在这里,钉

死在这里!对了,和他家里说人病了,在宫中修养,回绝一切看望。”

第二十五章:月夜凄凉,滴血辩棋(虐)

午夜的御书房阴冷的可怕,褪去了白日里皇权的无限威严气息后,只剩下这些毫无生气的横梁立柱在幽暗中静静安眠。

杨瑾从未如此深刻的体会到“一入深宫愁似海”的真正意味,在光鲜的朝拜与推崇下,原来也有这等无法忍受的冰冷和

凄凉。

或许皇上并不想至他于死地,刺入的部位确实不是什么要害,未能立即将人儿击昏。但也或许是苦心积虑的让人儿在麻

痹的痛苦中昏昏沉沉,似是要不省人事,又能保持最后一丝丝的清醒。杨瑾唯一能够听到的便是滴答滴答的液体滴落声

,渐渐随着身体的冰凉,最后连这唯一的声音都没了。杨瑾心中想着,恐怕自己连血都已经滴光了吧。

试图挪动被钉在柱子上的身体,无济于事,血肉似乎与这把尚方宝剑长在了一起般的,连最初的摩擦声都消失了。

寂静的空间,时而还会吹入阵阵的细风,让人儿间或的会产生自己来到了阴间的错觉。奈何桥若真的就在前方,他也不

想喝下那碗孟婆汤,就算死了他也不想忘记那个男人。那个让他魂牵梦绕,苦苦暗恋的男人,他还未从自己口中说出那

句挚爱之言。

青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青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微甜的苦水在杨瑾心中汇成河流,何时才能流入男人的心?

想到这里,杨瑾不禁黯然落泪。

不知是什么时候,连月光都已经睡去。杨瑾被御书房的推门声惊醒,是谁?话含在口中,却无法发声。

步子很稳重,发出有些清脆的脚步声,一步步近了。杨瑾努力的抬头去寻那声音的主人。

“杨瑾,我该你叫青子才对。扬州凰艳楼的凤凰七子之一,青子凤凰。”

男人的声音字字刺入杨瑾的耳鼓,敲的生疼。

“一个妓娼,转身真的变为凤凰。不过才两年的光景,你不仅回到了京城,还在这尊贵的皇宫做上了殿前行走的司务。

到底是谁?声音有些熟悉,但其中流露出挖苦和鄙夷却是无比的陌生。

“每次看到你,都会露出那么自然,那么率真,那么无辜的表情。让我都有点迷糊了,这般正直的男人怎么会夜夜在男

人身下扭动身躯的吟叫?哈哈”

这句话,像是斧头般的生生砍在杨瑾的心上,一斧两半!

男人在黑暗中放声大笑,笑得痴狂,笑得诡异,笑得疯癫。

“杨瑾啊,杨瑾。为何如此下贱的你,会这么轻易的就夺走了我苦苦恋了十年的男人啊!你知道吗?我不是因为喜欢男

人才会喜欢承戎,而是因为爱恋承戎才说服自己接受男人的!”

上官随云痛苦的自言自语着,自黑暗中走近钉着杨瑾的盘龙立柱。

“杨瑾,听说你棋艺甚高,想不想在这皎洁的月光下与我对上一局?”黑暗中,上官随云的浅色长衫随了偶得的微风轻

轻摇曳,杨瑾遍不清男人是何种表情,因为这房间中无任何的光。

“你知道吗?承戎从来不和我下棋,他说怕输给我,其实我知道,在他心里能够赢他的人只有一个妓娼。”

“上官大人,杨瑾也没有赢过王爷。”杨瑾气息微弱的缓缓说着,他明白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一个字,情。一个

情字让皇上变得残暴,一个情字让上官变得疯狂,一个情字让自己变得越来越柔软,软到可以承受连自己都无法想像的

痛苦。

“是吗?那你觉得你能赢过我吗?”上官饶有兴趣的问。

“杨瑾不知。”

“青子凤凰,本官有一个棋局,想请你辩一辩,如何?”上官随云忽然变得严肃,说完就握住刺穿杨瑾身体的宝剑向里

更深的推了一把,引来人儿的一声嘶叫,“看来你还知道疼,脑子还能思考吧。”

“回禀大人,杨瑾勉强可辩棋!”杨瑾咬牙忍着刺骨而火辣辣的疼,肯定作答。

“若你破了这局的玄机,我今晚就放了你,还会吩咐太医立刻医治你的剑伤,若不能,我自会离去,明日恐怕杨家的人

就会来收尸了。如何?青子凤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上官大人!”

“本官真是期待啊,一个妓娼的垂死挣扎!哈哈”

说罢,上官自御书房一侧的书架上拿了棋子,将木质棋盘放于杨瑾被钉住的圆柱前,点燃了一个黄色的灯笼挂于圆柱之

上,其内的蜡烛正悬于杨瑾一侧肩上,蜡油一滴滴带着炙热落于其肩,透过官服灼烧着细嫩的皮肤。

“光线可合适?青子凤凰。”烛光下,终于看清了上官的模样,白皙而俊朗的脸上覆满了诡异的笑容。

“大人,杨瑾现任礼部殿前司务,请唤下官姓名吧。大人请摆棋。”杨瑾平静的道出心中的坚韧,令男人表情稍稍扭曲

上官随云开始摆棋,二人均不作声,静静的让棋盘上渐渐呈现出黑白对弈的态势。

“大人,此刻白棋已入死局。”

“何以见得?”

“白棋表面看起来谨慎,布局周密,欲全攻,不忘全守。但……”

“但什么?快说,你这个下贱的妓娼!”

“请称呼下官姓名,大人。但要知道棋盘虽大,却只有这半尺见方。白棋心志虽大,怎奈何疆场太小。而黑棋却让出了

一片天地。这让是想给予白棋胜利的,但怎知却为自己让出了一条活路。”

上官随云听后极其惊讶的盯着面已无血色的杨瑾,咬紧了双唇:“你能否为白棋指出一条活路?”

“可以,弃中心,而求一角。”

“胡说!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中心!怎能就此放弃!”

“大人,要知道这是围棋,平衡就在于这一围一开之间!白棋虽占了中心,照此下去定会被黑棋死面包围,所以下官才

说白棋已入死局。想活就要开,而右上有机会,趁黑棋攻守下方之际,开出条活路,以连中央。”

“你!可真是个妓娼?”上官随云愤怒的起身紧握宝剑剑柄,炯炯有神的双眼放出凶光!

“大人,无人生来是妓娼,也无人生来是贤良。妓娼之心清澈可变贤良,贤良之心污浊可变妓娼!”杨瑾平静的说着,

疲惫的眼神中散发着无畏的光芒,眼前这个优雅美丽的男人有着无比令人疼惜的脆弱。若不是同爱一人,他们或许可以

成为至交。

“大人,谢谢!能用如此彻骨的疼痛来告诉杨瑾,冼王对下官的情义。”说着,人儿眼眶已经再度湿润,“大人,杨瑾

不是轻易得到冼王的感情的,是经历了千难万难,彼此都是死里逃生才积攒起这许多的情义!杨瑾不是有非分之想的人

,更不是淫贱之人,杨瑾对冼王的情是可以为之死,为之生的情。上官兄,可否成全与我?”

“你!尽然说出如此无耻的话!你要我放弃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十年思念吗?”上官随云出离怨恨的怒吼着,脸色已经一

阵红一阵白。

“我只要一刻时间,对冼王亲口说出一直因胆怯而无法言表的话!我立即自行寻死!成全于你!”杨瑾面容化为一缕搀

杂了希望的恳切。

“不可能!如果冼王听到你亲口说出那些话,他会不顾一切的抱住你,绝不放手!”上官随云痛苦的咆哮,紧握剑柄的

手颤抖着,一个极致的用力,似是将所有的爱恨情愁都急于一点,“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出现!”

“啊!”一声穿透黑暗的痛苦撕嚎,杨瑾僵直于立柱上的身体顺着宝剑被拔出的方向,硬生生的倒在地上。

“传太医!立即为杨司务医治!”上官随云冰冷的大声传唤太监,手中的剑滴着鲜血。

“谢……谢谢,上……上官大人!”杨瑾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心中的言语。

“以为本官会为一个九品司务冒死抗旨搭救吗?本官是奉旨解你下来,医治伤势的!皇上口御,让太医尽快救治杨司务

,在宫中修养。”

杨瑾微笑着,在突如其来的喧闹中失去意识。

第二十六章:花自飘零 相思拥愁(虐)

杨家是在两天后得知杨瑾在宫中修养的消息的,自然是上下满是焦急,杨瑜最清楚心爱的哥哥身体不如同龄男人那边结

实,整整十年是在控制身形和体重中度过的,加之两年前受了那么重的剑伤,这样的身子如何能扛的过大病大灾。杨瑜

几次夜入皇宫去寻哥哥的病况,都是无功而返。怪只怪那个朱传尹死活不肯说明情况,也不告诉他哥哥的居所,而每晚

的询问和争吵都只会被淫乱的床第之声淹没。他是知道这个娇惯躁率的皇上的脾气的,一事不顺心就会事事刁难,不过

这样的男人在自己的怀里却能露出那般直爽可爱,娇媚动人的淫态。喜爱这个男人到极点,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的杨瑜

也只得无奈的一笑了之。

由于担心儿子的病情,杨千铭也舍下脸面去寻求冼王的帮忙,“希望王爷能带老夫去看望下犬子,不知何时能得到公主

婚事的消息?也好让老夫放心。”

冼王在答应了杨千铭请求后放下手里的事情,一向不问宫中之事的他找了个时间入宫去看望被告修养的礼部官员杨瑾。

一直随身多年的副官张辰已经自立门户,身边没再安排贴身的人。两年的时间匆匆而过,该继续的事情依旧继续。朝野

之事在两股实力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年轻的皇上已经可以娴熟的处理国事,在下面任官职的两个弟弟也到了谈婚论嫁

的时候,自己还是那个出了名的断袖王爷。因为几次偶然的巧合,从来不对同朝为官出手的他也和都察院的副都御史走

的很近。御史上官随云是个漂亮聪颖的男人,也是个知道如何把握爱欲尺度的男人,为了忘却过去的苦恋,能找到这样

知情达理的恋人算是种幸运吧。

只是上官随云颇深的城府不得不让冼王心怀忌惮,而上一次杨瑾受辱的事情,恐怕也和这个聪明的男人拖不了干系。但

不想过多干预弟弟朱传尹性情的他,只能通过其他的方式来化解这层薄薄的戾气。

还有就是府上那个刁蛮的小公主任性的非要和喜欢的男人成亲,闹的府里上上下下不得安宁,谁让这是老王爷唯一的女

儿呢。对方是刑部侍郎的大公子,无论是相貌、才学和身份都还算配的上这个驸马的位置。不过,对方就是一心拒绝。

就算是对方欢喜的答应了,冼王断不会让这桩亲事如意,怎么可能让他成为自己的妹夫。

这次送杨瑾入宫为官,冼王是万分的不情愿,怎奈皇上和父亲致意要求,耐不过几个来回的折腾才勉强同意出面摆平这

个事情。

此时的冼王正在御书房烦躁无比的接受那个失了魂的皇上的抱怨,身边的上官随云也时不时的想要劝解这场任性的误会

”对!我当初让他进来就是为了要拴住他!我要天天看着他,看他到底是怎么迷惑人的!”朱传尹显然还在为自己固执

的伤害做着辩解,就算自己被心爱的人冷落,也要让罪魁祸首尝尝痛苦的滋味。

“这本是你自己的情事,我们这些臣子是说不上话的,但人是我带来的,总要给个交代。你……真是任性到极点了!”

冼王进了宫,被太监通知说杨瑾谢绝看望,便想和皇上讨个口令进去看看人,没想到却得知杨瑾顶撞了皇上被刺穿左肩

,硬生生的钉在了柱子上。虽说是没要了性命,却也是倒在床上昏迷着。冼王听到这些,强忍着慌乱的心智,抓着皇上

询问缘由。

“朕看到他就很讨厌!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其实骨子里是个极其倔强的人。怪不得是做过妓娼的人,举手投足都让人觉

得有问题!他肯定是这么勾引自己弟弟的!”朱传尹将积蓄了很久的怨恨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为什么他的小瑜会如此

迷恋哥哥?唯一的一面是在两年前的扬州,那个时候并没有觉得杨瑾有什么不好。但这两个月来的相处才真的感觉到,

这个杨瑾有多危险!

“那你为何不痛痛快快的把这个事情挑明?”冼王忿然的呵斥。真的出事了!他本来是想借杨瑜的手将此事化解于无形

。但今天来了就看到上官在御书房,心里就一下子明白,果然还是无法让人儿逃脱上官的设计。

“朕何尝不想!但是……万一不是朕想要的结果呢?……朕不想冒险!”

“够了!皇上,若是平日的你会做出如此愚钝的事情?你若只是想着怎么让这个人消失,不如好好想像该怎么让心上人

全心全意对你!那个杨瑜我也不是没有应对过,机敏程度不再你我之下,必要的时候做事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功夫也

了得,精通虫蛊之术。你对他又如此迷恋,若他真是有心闹出点什么名堂来,我恐怕都无法救得了你,救得了这宫里的

人!他若知道自己珍惜的哥哥被你如此对待,会如何反应?你想过没?”冼王抑制着心中的愤怒,尽量保持平静的说着

。他越是想过滤掉关于他的事,那些情绪越是不断的找上门来。

“这……所以我把他关在宫里了……让太医简单的瞧了瞧……应该不会这么死掉吧……”朱传尹就是如此矛盾的想着做

着,想着那个无法割舍的男人,做着可能会让他离开自己的事情。

“皇上,这消息能封多久?”上官随云总是在关键时候说些关键的话。

“这……朕这几天回想起那天杨瑾对我说的话,又觉得他应该不会跑到弟弟那边哭闹吧。”

“你!太荒唐了!一个好好的活人怎么禁得起你这样的折磨!还是尽快让他恢复身体才是,不然怎么和杨家交代?若是

让莲儿知道了,估计又要闹到皇上这儿来。”冼王着实感觉朱传尹的一时冲动的泄愤行为有些过了头。

“哎……真是麻烦!又是杨瑜,又是莲妹……这男人真是祸害!”朱传尹依旧将所有的错都归罪于杨瑾,“你去吧,戎

哥……后面的事情,你能不能帮朕想想法子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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