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文书,不该是皇上看啊,应是司务们处理了交由皇上过目。还有,最近听说都察院在督办私炼兵器之事毫无头绪
,王丞相难道没有对策?”冼王慢条斯理的论着自手上一页文书而想到的若干问题。
“你终于肯出来透透气,见见光了?你和那贱人之间到底怎么了?彻查兵器一事,你是不是故意辗转安排到随云头上?
你这个见异思迁的家伙!我没你这样的哥哥!”殿上坐着的男人,一身锦绣黄袍,话语句句尖刻,炯炯有神的眼直勾勾
,怒冲冲的看着冼王。这就是皇帝,天子!生气的时候谁都可以牵出来随意的刁难。
“你嘴巴再如此尖酸刻薄,小心本王用折子封了你的嘴!是不是因我这几年对你的骄纵,让你根本就经不住一点点的挫
折和打击了?”
“这皇帝又不是我想坐的!当初父皇为何将你送到冼王府上?你才是该继位的嫡长子!戎哥,我不要做皇上,我只想和
杨瑜在一起!戎哥!”适才还怒气冲冲的男人转眼就变成个任性的孩子,径直下了龙椅扑到冼王怀里大哭!
“又怎么啦?当初你自扬州回来,我就说了叫你忘了那毒医!现在落得这个下场,上不上,下不上的逗闷儿戏!你是当
今天子!尹儿。”冼王无奈的安抚弟弟的苦闷。
“他竟然说,说,说要我们之间断了情义!各自归位,该娶妻的娶妻,该生子的生子!”朱传尹已经不在是那个无所顾
忌的潇洒男儿了,这皇宫给了他无法比拟的豪爽与自信,却也给他立了一面无形的墙,与心爱之人隔绝。
“你是大明天子,他是江湖郎中!”
“那你还是大明摄政王,杨瑾还是无官小卒呢!若让你断了,行吗?你若能断了,还会有这些天的事情吗?你早该和随
云,双宿双飞了!”
被一句到破痛处的冼王,苦涩的看着与自己贴心的弟弟,他问的太好了!自己何德何能去教训别人呢?他自己一样是落
入了这未知的境地。
“你说到杨瑾,正好我来和你禀告,想让杨司务回家,皇上意下如何?”冼王虽不免神伤,却还是转回了正题。
“不行!定会惹出麻烦来的!”朱传尹只是听到这意思,就立即摇头反对。
“杨瑾可是杨千铭的爱子!”冼王继续说。
“杨瑜也是啊!我当然知道,但杨家会一点也不追问宝贝儿子和哥哥的伤势吗?怎么可能!”朱传尹眉头紧皱,他难道
会就此失去心里的男人吗?万万不行!
“抛开你对杨瑜的私情,最近杨千铭成了王梓钦府上的常客!”冼王说道这里,语气略显沉重。
“不会吧!他们之间……”朱传尹也觉得此事奇怪。
“我当时一直不明白,为何父皇的遗言提到,必要的时候,定需牺牲杨千铭才可稳住官僚。现在想想,或许杨王二人之
间关系不一般!杨瑾是杨家的心肝,为了知道儿子情况,杨千铭都找到我头上来了。他在天牢十年!怎么会知道此事我
可以解决?而且杨瑜是不是有舍你而去之意?杨千铭对儿子的管教之严,十年前就是出了名的!”冼王一点点道出心中
所想。
“戎哥,你的意思是,杨千铭背后有什么人一直在影响他!而且随云在王梓钦那边已经有些失宠,这老头还想做什么?
”朱传尹继续顺着思路想着。
“肖太医提醒我,所有的症结就在杨家几口人身上!”
“戎哥,还是让杨瑾回去吧……”
冼王在走回御花园别院的路上一直在沉思着,自己是不是又自然而然的将心爱之人卷入了,这场持续了二十年的政权斗
争。而且很可怕的是,自己又遵从了自小被灌输的“一切以朱家天下为上”的意识,将弱小无辜的人儿牺牲在这场斗争
中了?
当他感到朝廷不稳之时,第一个念头就是保江山!那杨瑾呢?肖太医所谓的保杨家也不过提醒他,这是保江山的关键之
举。若必然的时候,需要牺牲,他会不会也将人儿推入无法逆转的洪流?
脑中浮现的是人儿各式的表情,或清雅,或乖张,或冲动,或妩媚,或娇羞。都是如此深刻的印入灵魂,会为了每一个
表情而患得患失。
正如肖太医所言,自己再如何的风流不羁,也逃不过一个情字的苦苦纠缠。
就这么想着,冼王默默的推开了与人儿共寝的厢房大门。
夕阳有些猩红的射入房间,窗影阑珊的落在地上墙上。屋内充盈着干净而奢靡的淡淡甜香,这显然是人儿的味道,舒适
的流入冼王那颗忐忑的心,引来男人目光的寻找。
找到了,在半掩着的屏风后,一个赤裸泛白的背影坐在床榻边,单手将泼墨般流泻的长发理到前面,就此露出米色的消
瘦背部,优美的脊梁曲线就势蜿蜒着,像极了宁静而端庄的仙人,落入这污秽的尘世求得一刻的欢愉。人儿缓慢而笨拙
的穿着单衣,那是件青色的丝质长衫,因变扭的动作而半挂在酥肩之上,优雅的垂弧与人儿妩媚的背颈相得益彰。
好美!美的不若凡间,美的撼动男人的心。
冼王秉着呼吸走近心爱之人,轻轻柔柔的自后将人儿拥入怀里,毫不知情的杨瑾小小惊讶了一下,知道是男人,便放了
衣衫温顺的将自己全身心的交给对方,无悔的落入男人的无限深情之中。
“你回来了?”
“恩,你身子好单薄,仿佛用力抱住就会折断。”
“若是戎抱着我,就算被折断,我也会笑着。”
“你后悔吗?”
“什么?”
“后悔恋上我这个风流自大的王爷。你两次险些丢了性命!”
“有些事,不是自己能把持得了的。如果后悔了,你会放开我吗?”杨瑾细细的平淡道出,更紧的握着男人双臂。
冼王被这一问冲击着,心头荡漾起片片涟漪,对人儿,也对自己坚定的说:“不会放开,除非我朱承戎死了,从这世上
消失了。”
冼王不敢更加用力的将人儿融入自己的怀抱,环着人儿的手臂却感到了点点滴落的濡湿。
是杨瑾的眼泪,温热中带着不可磨灭的幸福。
怀里的身子微微颤着,轻柔细语:“够了,够了,得你这句话,再多的苦我都无怨无悔!我好怕,这只是梦。戎”
“若是梦,也是你我二人共同的梦。青儿,你的戎好像要你!”冼王已经无法在互吐了如此深情之后,只是简单的肌肤
相接了。只是轻拽就将人儿本就未穿上的单衣褪了下来。亲吻着人儿细滑的酥肩,用舌尖在其上流下腻滑的津液痕迹,
引来人儿失控的战栗。抬起那只纤细的受伤手臂,仿若品尝般的继续舔舐亲吻,用有力的舌舔遍每一寸肌肤。特别是仔
细包裹的伤处,更是被谨慎的温柔抚摸落吻。
人儿似是小猫般受宠若惊的颤抖着,接受着可以融化身心的舌尖爱抚。
“戎……啊……”人儿终于无法忍受的呻吟出来。已经被放倒在床榻之上的身体散发着魅惑的浓香,男人的亲吻已抵达
人儿胸前那对娇羞的樱桃。乳尖已在舌头的卷舐中充分的绽放,小小的浑圆果实被男人邪恶的贝齿啃咬得红肿坚挺。另
一只乳首也未逃脱被揉搓的命运。
“好甜!我想吃掉它们!”冼王忘情的低吼,像是婴儿吃乳般的吸吮着。
“啊……啊……”这样的吸食不仅带来了快感,还带来了痛楚,但人儿不会说,只是尽情的放任男人的渴求,抓着男人
埋入自己胸前的发,肆意的叫着。
冼王的舌与唇一路向下,滑过人儿平滑的小腹,直达那只已挺立的娇嫩玉茎。人儿下体的遮拦早已被男人任性的尽数剃
净,只留下光滑细嫩的皮肤和美貌的性器。
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下人儿的分身,甜蜜的吸食起来。那被疼爱的身体立即难耐的弓起腰身,吐露着无法忍受的兴奋。
“啊!戎……不要……会……”身体积蓄的热与激情瞬间流向身体的一点,被反复吞吐和卷舐的分身随着冼王过快的口
腔动作不断膨胀着。
男人坏坏的紧紧吸啄。“啊……”人儿便无法控制的渲泄而出。本就病弱的身子无力的摊倒在床上,急促的呼吸。
冼王沉浸的情欲也因人儿瘫软的反应而回过神来!心急的抱着杨瑾的身子,轻声呼唤,人儿半闭着双眼,回以惺忪妖媚
浅浅微笑。男人的心一下子被重重的悔意笼罩,只得放下自己准备上阵的硕大欲望,将半昏迷的酥软身子抱在怀里,轻
柔安抚着。仔细看看,人儿肩部的伤处渗出一丝血渍。
冼王狠狠地咒骂着自己,为何又因欲念而忘了太医的嘱咐。而那只肉色的欲望只是顶在人儿滑腻的身子上可怜的磨蹭着
,无所作为。
第三十二章:再掀波澜,誓言终生
杨瑾因身子经受了多次的伤痛,每每总是会昏睡至将近午时。为了不让过强的阳光照入厢房,惊扰人儿的熟睡,冼王命
人将窗都遮了纱。无论外面的世界多么绚烂或是嘈杂,这个房间内也时时流转着淡淡的奢靡却温馨的粉色迷彩。
冼王晨时安静上朝,在太阳最强烈之时赶回别院。在人儿睡着的厢房,光线暗淡,掌了灯,于角落的桌上处理着奏折和
文书。他不会距离人儿太近,人儿的每一次微小动作都会令他为之揪心,无心做事。
人儿会在几度辗转中静静起身,丝被柔柔的自赤裸身子上滑落,青丝飘散,可爱的轻睫微颤,本能的环顾四周,寻着心
中那个影子。
冼王也会在此时,坐于床榻上,将人儿疼爱的拥入怀里。四目相对,在人儿的额头轻轻一吻,人儿在此时喜欢紧紧抓了
男人的衣衫不放。
“水,戎……”人儿低声轻言,他渐渐习惯了只有男人的时光。
冼王饮了清水,含在口中,捧着人儿素净的脸,无限怜爱的吻上有些冰冷的双唇,将水送入人儿干涸的口中,每每都会
继续用舌舔遍人儿开始湿润温热的口腔。甜腻爱欲仿佛是无法扼制般的,将人儿浸入暖潮之中。
冼王心中更是忐忑,他应该将人儿送回家中,应该安排下人将人儿交由他的家人。但是他做不到!人儿在短短几日中已
经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心的一部分。不愿将他交给任何人!
但朱传尹在几日中不止一次的提醒,快点把这个烫手的山芋送回去。而且杨千铭也在下朝后单独找冼王询问长子的情况
,每每总会引来一阵明显关注的眼光冰冷投向冼王。确实是王丞相,只要杨千铭靠近他,那双眼睛就会紧紧跟随。
终于,冼王决定和已经可以自行下床的杨瑾慎重的谈谈。
入夜,用过晚膳,二人悠闲的坐在窗下,摆开了黑白棋子。因为人儿身子盈弱,这盘棋二人下了三日了。
但冼王却明显的无心下棋。
体贴的杨瑾很快便看出了男人的心思:“戎,看你这几步的落棋,心不在焉。”说完抬头,眨着晶亮的双眼懵懂的看着
男人。
男人自然的轻缕着人儿柔滑的黑发,若有所思的缓缓出言:“你是想留在这里,还是想回家?”
“这!戎……”人儿被这话颤动着,弯眉微皱,显出一丝无措与苦闷。难道男人要他离开?
看出了人儿的担忧,冼王紧握着对方有些凉凉的手,慌忙的解释:“我是万分的不想你离开我一刻!但很多事情由不得
你我操控!你……”
“我知道!无论是我进宫来,还是现在要回去,都会牵扯到好多人!”这也是人儿最近非常想道出的心里话,他不是个
只要自己满足就毫不在乎的人,敏锐的他已经隐约感到男人的为难了。
“你静静听我说,青儿,不!这个时候该叫你杨瑾。该让你知道这些事情了。”冼王露出严肃而正经的表情,稍作停顿
,低沉继续,“十年前有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朝野权势之争,平定后当今皇上登基。大笔一挥,处死罪臣乱党百余名,你
爹杨千铭被定乱国渎职之罪入狱。你爹爹入狱为囚是虚,其实做了皇上十年的人质。因为对方的软肋是你爹杨千铭,我
们想要消除内耗,尽快结束争乱,就必须将你爹牢牢的锁在我们手里,也就是天牢里。果然,杨家的没落换来了的是偃
旗息鼓。十年了,待对方势力逐渐消散后,才犯陷将你爹放出来。”
只是短短几句,杨瑾已经极为震惊,拍案而起,没了一刻前的柔情,有的只是差异和愤怒:“我爹到底怎么了?为了你
们的皇位,你知道吗?杨家妻离子散,背井离乡,受尽苦难!这就是当今皇上所说的代价吗?为何这沉痛的代价是我们
杨家来背负?为什么!”
“你知道吗?小瑜过着怎么样苦难的日子,现在的他,活着已经是一种天赐的恩情了?我又是如何在青楼中默默吞下耻
辱,放弃尊严的?而我爹呢?在暗无天日的牢里郁郁而泣!爹爹在这十年里,没了当年的英气,没了当年的潇洒,没了
当年的一头黑发!我娘呢?死在一间破屋里,眼睛都哭瞎了!三弟也是十年寄人篱下,被人唾弃为罪臣之子,背负着一
家人的叛国羞耻一人长大!”
瞬间,杨瑾已将整齐的棋盘单手掀翻,顿足捶胸的立在原地暗暗抽泣。
冼王铮铮的坐着,面无表情,他该料到的,在人儿柔柔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倔强而耿直的心。他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
为了心中那片坚韧和温柔而活。
“听我说,杨瑾。你爹的牺牲不是为了传尹或是我的皇位,而是为了整个天下。他知道,这个天下无论谁为天子,都是
百姓的天下。但一旦天下易主,最终受苦还是百姓。会有无数的家,妻离子散,背井离乡,失子丧兄。”
杨瑾愣了,思绪稍缓,但愤怒依然在,人儿咬紧了唇,忿忿不语。
“那股势力,比我们想像的还要顽固,在你爹自由后,似是有死灰复燃的迹象。现在看来,杨家才是他最在意的东西。
杨家的人,不能再因皇上的私情或是权势而受到一丝的伤害了。”冼王迟疑了下,却选择了继续。看着人儿发愤的样子
,心如灼烧般的煎熬疼痛,情急的深切抓了人儿的手。
没想到却被人儿狠狠甩开:“卑鄙!无耻!你是不是又要告诉我,你又一次利用了我?就像对我爹爹那样?亏我还痴情
的想为你死,为你活!”
人儿的双眼已经被泪水完全模糊了,原来是如此残酷的现实!
“不是!万万不是!青儿,你听我说!”冼王见状也瞬间起身,慌忙的抱了人儿的双臂,有些不知所措的解释。
“你要将我送回去,对吗?就此告诉他们,你们退让了,然后等对方松懈之后,再将对方一击击溃?”杨瑾摇晃着,想
要挣扎出对方的掌控。对,他一定要逃离这残酷的利用,让他无法分辨真情假意的利用。
“不是!我和传尹不想再战了!天下好不容易稳定,百姓好不容易过上太平安康的日子!我们只想继续放任,让岁月冲
淡一切的恩怨爱憎!”冼王怎么能让人儿逃离他的身边,好不容易得来的真爱,他不会让他离开,他会不断的说服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