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一定要和阿槿在一起。
承乾宫,晚上,一个黑衣人单腿跪在书桌前,另一个人坐在后面,“王爷从未招寝过那些公子,他与韩公子感情十分融
洽,王爷除了夜晚与他同眠,白日也要他辅助办理朝政。”
“唔,这倒是想不到的事情,那韩公子有何特别之处?”
“若只论相貌,皇上赐的公子均强于他,不过韩公子为人稳重,识得大体,而且王爷信任于他,”
“识得大体?他竟是个有主见的?”
“王爷所做的功课,他都曾做过润笔修改。”
“哦,难怪小弟不时也有金玉之言,他竟得了个人才。”
“既然那些公子不得信任,无用之人,就不必留着!”
冰冷的语气让那跪着的人微微一颤,“安王爷去边塞前曾向摄政王举荐一人,”
“哦,想必你已经有办法了……你先下去吧。”想不到小弟如此固执,他开始对韩茗槿这个人有些兴趣了。
方公子方乐澄,在王府已经住了好一段时间了,他也听说了前不久连宫中来的几位公子都不得王爷青眼,明白了韩公子
在王爷身边的地位,如今王府比从前管的更加森严,之前还可以常常出门去喝一口小酒什么的,可是如今没有什么差使
的话,连门都难得出,怎么说都是年轻公子,又不是女子,如何愿意过天天对着四面墙的日子。
他擅长乐器,有一日托人弄来一壶好酒,又不知从那里找来一把琴,他醉意朦胧的就弹奏起来了,倒也如锵锵流水,只
是有些深沉悲哀罢了,刘容刚好路过,他远远的看见有个穿白衣的人,坐在一棵树下,先是灌了一口酒,然后就开始轻
拨弦,慢吟唱。刚好刘容今儿个又被皇兄训斥了一番,心情不佳,就站在那里听了好一会儿才走。
刘容的一举一动自然是有人关注的,后来王府需要宴请宾客的时候,不知是谁的主意,让方乐澄前来奏乐助兴,他不是
个没有心思的,这个时候自然是奏些欢畅的曲子,刘容想起来他曾听过他弹的哀伤的调子,倒是多看了他一眼。
不过王府宴会坐在刘容身边的一定是韩茗槿了,他坐在那里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微笑着看着王爷谈笑风生,神采飞扬
,仅在刘容又一次示意下人斟酒的时候,他才不经意的挥退那个正准备过来的下人,再换上来的就是为王爷倒茶,布菜
的人了,席上的众人心里都想着这位韩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如此得到容王爷的信赖。
方乐澄则看着那个坐在主位上挥洒自如的人,发呆想着心事,自己开始决定到王府不过是谋个差事,不料进府就被凉在
一边,连看到王爷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提能交谈之类的了,但是见到了王爷同韩公子的情意,却让他想起自己从前与
朋友诗酒谈天之时发的感慨,大概是一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之类的吧。
等到酒宴散去,宾客们都回去了,刘容发觉自己喝的有点多了,步子有些虚浮,他靠着阿槿走着,兴致却非常的好,说
什么也要去花园观月,阿槿也劝不住,只得陪着一道去。夜色如水,中旬的月儿是又大又圆。
王爷还想再饮,可是韩公子绝对不让他喝了,刘容耍起赖来,趁着酒意,一双手竟然在阿槿身上乱摸了起来,而且直伸
进衣服里面去,一干下人站的并不算太远,可是刘容才不管那么多,阿槿的身子好好摸,光洁的肌肤下面是紧实的肌肉
,不胖不瘦。
摸着摸着,他更把人儿揽住亲了起来,“嘿嘿,槿,你的脸红了呢,”想到在下人面前做……以前在房里才做的事情,
阿槿恼火于刘容借着发酒疯如此大胆,“王爷,早些去歇息了吧。”半哄半求,“唔,”刘容却热热的吻上来,“槿,
别扫兴哈,这里挺不错的嘛,”他做出仿佛要在这里更进一步亲热的样子,把阿槿吓了一跳,尴尬的,使劲拉住那不安
分的手,然后把头紧紧的靠在容儿的肩膀上,小声说:“你别……”换来那人痴痴傻笑,却被搂的更紧了。
在一旁看情人们卿卿我我也不是件容易的差使,严箐站在一个不远也不近的地方,刚刚自己能看见王爷的一举一动,又
不会打扰着主子,他是习武之人,要比一般人耳聪目明,最近新跟着容王爷不久,王爷是个和善的主子,对下人是宽厚
的。
正在胡思乱想天马行空之际,突然另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提高了警觉,悄悄走过去,却发现了半靠在树
上的方乐澄,倒让他吃了一惊,为何这个时候他还在花园内,却看到方公子的眼光紧紧的盯着一个方向,顺着看过去原
来竟是王爷与韩公子在的凉亭。
柔柔水波边,晚风吹来花香阵阵,一对鸳鸯正在那里相拥热吻,情意绵绵,严箐察觉出方公子呼吸挺沉重的,毕竟是年
轻公子,如何忍得住寂寞,方乐澄一回头,竟然看见有个人在自己后头,吓了一跳,又反应过来,人家已经看见自己在
这里偷看了,他慌张的做了个揖,就先走了。严箐似乎看到了方乐澄眼中的……落寞,还有……心里想着王爷天人之表
,有人心生爱慕也是自然的吧。回头看见王爷好像准备回屋了,他连忙跟了上去,发现王爷的手仍然紧紧揽住韩公子的
腰呢。
第十一章:心如磐石
回到房内,刘容自然是缠着阿槿要抱他,阿槿也被他磨得情动了,美好的月夜当然不能浪费了。但是同一片月光下,有
的人却是形单影只,辗转难眠,翻来覆去,心中眼前浮现的都是王爷的容貌,如此翩翩少年竟不爱脂粉娃,偏爱男儿郎
呢,如果他能看得上自己呢,自嘲的笑笑,自己算是什么角色,然后又把自己同韩公子放在心里比较一番,又觉得自己
也不比他差到何处,叹息一声,这不是我说了算的事情。
另外一个睡不好的人,他在王爷院子里的西厢房里有一个床位,想着刚才方公子看王爷的眼神,也难怪,王爷那样的人
物,自然是不乏人爱慕的,他却只钟情于韩公子,那人真是好福气,自己这个旁人看着也觉得羡慕呢,然后又吃惊于自
己竟然羡慕起韩公子来了,自己也该寻一个红颜知己啦,却不知会在哪里碰到呢?想到这里怎么也睡不着了,干脆打坐
运气起来。
如今刘容对于情事早不像当初那么青涩了,该如何做才能让自己快活也让阿槿快活,他胸有成竹,一番宣泄下来,两人
都倦了,他沉沉睡去,阿槿却模模糊糊又醒了过来,月光透过幔帐,洒在容儿的脸上,他轻轻抚过那修长的眉,看着微
翘的睫,顺着光润的面容,挨上微张的唇,轻轻的气息略过手指,慢慢靠过去让身子贴着,就这样竟然痴了,‘若你不
是什么王爷,一定带着你到家乡的山村里去住着,每日过着打柴种地的日子都好,在这里,多少人看着你,你能属于我
的日子有多久呢?你可知道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刘容翻了个身,阿槿紧紧的抱住他,‘全部的心都给了你了。
’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加上刘容本来就是非常聪明的一个人,在处理政务上基本上不会有大的失误了,皇帝也很满意,
连忙说摄政王最近辛苦了,还专门着赏宫中的歌舞表演和美酒佳宴给王府众人欣赏,于是刘容笑眯眯的坐在王府的银安
殿内,听着乐曲,看着歌舞,品着美酒,心情很不错。
因为是皇上的赏赐,所以除了韩茗槿,方乐澄,严箐,连先前皇上赐下的五名公子也都一并坐在席上。他们平时不得机
会见到刘容,这次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那还不认真装束了过来,五名公子分别是少云公子,思瑜公子,攸然公子,忆水
公子,静元公子,全部赐姓为刘,就相貌来说少云公子浓眉大眼,笑面有酒窝,亲切而温柔。思瑜公子挑眉媚眼,双目
极为有神,嘴角似翘非翘,整个人风流倜傥。攸然公子气质清雅,长衫上绣的是淡淡墨竹,腰间别着一柄长笛,配上他
干干净净的一张脸,仿佛自画中山水走来,忆水公子,长发微卷,微笑时双目含情,但他笑的很少,似有无限心事,令
他忧伤和落寞。静元公子弯眉弯目,朝气蓬勃,谈笑间充满智慧。
无论那位公子都是人中龙凤,若说这五位公子竟然坐了冷板凳,无人能信,换了其他的主子那还不是天天把人捧在手心
上,可是在容王府竟然如此待遇,如今的容王府最不缺的就是美男子了,看看同样坐在一旁的方公子,虽然今日眼下带
青色,想必是夜晚失眠而至,但仍不影响他的俊朗风采,就连侍卫总管严箐,那也是个俊朗青年,他是练武之人,长的
又是剑眉朗目,鼻梁挺直,比起五位公子不但毫不逊色还多一分英武之气。
所有的花都美丽,但唯有牡丹天香国色,艳压群芳,用这样的字眼形容男子也许不太合常理,却并非不妥,刘容坐在上
首,边看表演边与阿槿小声说着什么,只需轻轻一笑那就是春风一度,那水样的眸子放出的光辉,谁看了都沦落一颗心
。
阿槿就是那个早就失了心的人,他轻声答着王爷的问话,有时候温柔一笑,没有一丝一毫的张扬,和王爷那样的人坐在
一起谈笑,就似神仙眷侣,又仿佛似绵绵春雨润物无声,清风环绕发丝,就像一棵木槿花,青青葱葱的种在那里,从很
久很久以前就一直的伴着你。歌舞停了,自然大家都有赏,刘容似乎仍然意犹未尽,他笑笑说:“难得大家聚在一起,
还有哪位愿意展示才艺的,今天本王一样有赏。”
“难得这样的机会,乐澄非常想为王爷弹奏一曲。”
“嗯,不错,另外刚才看的都是美人歌舞,本王想看些不一样的呢!”
“不如请严侍卫为王爷舞剑助兴?方公子伴奏?”不知谁提了个建议。
“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方公子弹起乐曲,严箐摆开架势,剑气飞舞,好似无数条银龙绕着他转动,配上苍茫音调,是与刚才舞姬们的柔软
身姿不同的一种阳刚气息,刘容看的入迷了。
韩茗槿人坐在那里却神游八方起来,从来没有一个场合王府所有的公子全都在,皇上赏了这些人,摆明了希望王爷不要
专情于哪一个,有些个公子在府上对一个王爷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若是专心爱上哪一个恐怕倒成了坊间笑谈,不
利于王爷的名声。来的都是些大家公子,人品相貌不俗,收在府上也是一种权利制衡,如今王爷把他们放在一旁不理,
得罪了世家公卿,皇上难道不恼,说不定还会再赐新人过来。
总有一天王爷会……想到这里他心痛难过起来,该如何是好?看看身边的刘容,挺有兴致的欣赏着剑舞,不时的叫好,
不见一丝烦恼的样子。一曲完毕,王爷十分满意,亲自倒酒赐给了舞剑的严箐,向他招了招手,让严箐站过来。
“严侍卫果然好身手,”
“王爷见笑了,”
刘容见他舞剑后喝了酒,热的脸上流了汗,还从袖子里掏出块手帕,赐给他擦汗,严箐惶恐的接过来,能为王爷助兴他
非常开心,刘容看他仍然很热于是就让人倒凉茶给他,命他坐下来休息。
王爷如此给严侍卫面子,其他的公子心中也都在打鼓,攸然公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攸然自从来到王府,还未曾为王
爷分忧过,请允许攸然为王爷吹奏一曲吧。”刘容笑着点头,他施施然走到中间,袅袅笛音轻轻飘出,如烟如雾,绕梁
不绝,一曲下来,哀而不伤,足见功力深厚,刘容十分欢喜,所有的人都又赏赐一轮。他才在阿槿的陪伴下,去书房处
理公务了。
公子们等王爷走后也回自己的院子里了,方乐澄仍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没动,他看着下人们忙碌收拾着,想到刚才严箐
一舞,王爷颇为欣赏,自己的演奏他只是赏银而已,对严侍卫却又是手帕又是凉茶,对韩公子他自觉难以相比,可是其
他人他却不能忍受,想到这里他确定了自己对王爷的心意,闭了闭眼,独自一人离开了正殿大堂。
五位公子心中也不能平静,王爷对他们不过是客气而已,这谁都看的出来,若是王爷不过是纨绔膏粱也就罢了,偏偏是
个如玉般的人儿,他对着韩公子笑的时候真如冬日暖阳,能把人心化了。人人都盼着他也能转过头来对自己也笑一笑,
便是心碎也心甘情愿了。
书房里,刘容与阿槿均低着头,一个在看公文,一个处理信件,刘容不经意一抬头竟然看见阿槿似乎脸色不太好,因为
微低的额头看得到眉间似皱非皱,不过高挺的鼻梁,配上抿在一起的唇,阿槿越看越好看呢,干脆停下手上的事情,专
注的盯着他,究竟为什么事情烦忧?
处理完一封信,阿槿想喝点茶,却发现刘容什么也没干,只是看着自己,“王爷事情都了了?”刘容反应过来:“还没
有。”不做事光在那里发呆,阿槿随手抓了一支笔扔到刘容身上,原来那支笔已经蘸了墨水,这下好了,不但把刘容漂
亮的衣服搞得墨迹斑斑,而且笔上的墨水还溅到了他的下巴上,他觉得有些凉,又用袖子横着一擦,顿时成了花脸猫一
只。
阿槿看了,终于忍不桩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见他笑的那么开心,恼火起来,也要依样用笔在阿槿的脸上画上图案,可
是阿槿用手举着公文挡着,刘容也没办法,总不能明日拿着画成一团糟的公文给那些官员吧,他气的坐在椅子上呼气,
这样一来,除了没有两撇小胡子,刘容倒活似从前他们小时候的一个师傅了,因为他们总是不肯读书而拿着戒尺猛敲,
因为身体不太好力气很快就用尽了,所以敲一段时间就坐在那里喘气。
刘容终于不玩了,他把笔一放,“那么多公子是干什么吃的,让他们来做这些好了。”说完抬腿就要走,阿槿要叫住他
,把公文放在桌子上追过来,不料刘容突然一转身,把他抱了个满怀,“呵呵呵,”他用下巴拼命的蹭着阿槿的脸颊,
终于、蹭了不少墨在他的脸上,看着那从来都干干净净的人儿也弄的像是刚从伙房里出来的,阿槿刚才皱着的眉头总算
舒展了。
阿槿仿佛又像看到了幼时的刘容,眨眨大眼睛就能想出个坏注意来,甜甜一笑的他又让人恨不起来。刘容望着阿槿的脸
突然用舌头舔了舔那墨迹,“嗯,果然是上好的香墨!”哭笑不得的阿槿顺便摸到桌上的笔举到他嘴边,“来,这里吃
。”
如此胡闹了一番之后,等小达子来请示王爷晚饭摆在哪里的时候,那情景让他不禁叫了出来,“爹娘哎,这是怎么啦,
”这好端端的书房成了一团糟不说,连王爷和韩公子的身上都是墨迹啊,无意间瞟到王爷那斜斜系上的腰带,好像是韩
公子的嘛,他低着头偷偷笑了,精细如他立刻猜到王爷同韩公子没准又缠绵过了。
第十二章:情路崎岖
一日早朝后,上书房内,刘容站着皇上坐着,“小弟,听说我赐给你的人都被打入冷宫了?”冷宫这种说法不是皇帝怎
敢用,刘容赶紧解释:“皇兄息怒,小弟怎敢如此大不敬,各位公子都在府上安好。”
“哼,安好,你明知道是专为你挑的暖床娈童,却一个不碰。夜夜只专宠姓韩的,你这分明是与我做对!”刘容惊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