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没有！”
“干吗，至于吗……”
“还说！”朱宝严厉地呵斥他，一只手在他屁股上重重的打了一下，“记住没！”
龙玓东被屁股猛然间的疼痛弄懵了，更多是被朱宝当小孩般呵斥的尴尬与羞愤，但是看着朱宝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只好呐呐地哦了一声。
朱宝才脸色缓和下来，很自然地揉揉他的头，“一会回你爸那里吗？”
“嗯。”
“正好晚饭上我家吃吧，我妈也挺想你的。”
“好。”
晚饭前朱宝还特意上龙叔家接龙玓东，龙玓东顺道拐到水果摊上买点水果，朱宝毫不客气地指着进口的又大又紫的车厘子，说要这个。
还真是不客气，明明都是樱桃，进口的就贵上许多，三四十块钱一斤的。但龙玓东没有反抗，还顺意买了2斤。毕竟以后这样的机会以后也不多，龙玓东想朱宝一贯的不客气的态度应该也是促成自己习惯性付出的原因之一吧。
“你喜欢吃这个？”龙玓东无意地问了一句。
朱宝神秘地笑笑，不说，拉着龙玓东往自己家里走。
熟悉的环境里多了个陌生人，朱妈妈和颜悦色地和一个姑娘说着话，慈祥的表情温柔的眼神和看着自己时一样，龙玓东浑身的血液冰凉起来。
回来了，姑娘回过头的眼神这样说着，清秀恬静的脸上带着笑。
“东东，来了。”朱妈妈并没有起身，招呼了一声龙玓东就回头和姑娘说话。
龙玓东连招呼都没来得及回，就被凉在了一边，想起手里的车厘子，朱宝顺手接过，“你去坐着，我来。”
这要坐哪里，怎么都没有插足的地方，龙玓东舌尖泛出苦味，咽了口口水，尽量神情自若过去坐在沙发另一端，听着朱妈妈和姑娘说话。
朱宝端着洗好的车厘子过来，拿了一颗塞到姑娘的嘴里，姑娘笑着把核吐在朱宝手里，“好甜呢。”
“嗯，东东买的。”
“啊，真的好甜，谢谢你。”
“呃……不客气……”龙玓东努力微笑着回答，不去在乎心口一刺一刺的痛。
“你喜欢吃的多吃一点。”朱宝又往姑娘嘴里塞了一个。
原来是这样，龙玓东看着甜蜜的画面，心口的疼痛猛然间撕裂开来，原来在我努力想要忘记你的时候，朱宝早就开始了新的感情。在我觉得漫长而停滞的时间里，朱宝的时间早已流水般地往前划去，风景无限，从来，一直，永久只有自己停留在原地。
这一刻，龙玓东无比厌恶和痛恨自己，为什么就走不出来呢，明明是破碎的现实，自己还用一层层妄想包裹着自己。
但是什么也说不出口，连拒绝留下吃晚饭的理由都没有，女朋友和朋友分别做在朱宝的两边，龙玓东怎么想都觉得讽刺。女朋友和朋友一字之差，天壤之别，无法跨过的天堑，之结果只有自己分身碎骨吧。
即使牟清芳朱宝的女朋友说着，朱宝总是提到你之类的话，龙玓东也无法感到一丝快慰，甚至有些怨恨，不要因为自己是朱宝的女朋友就放肆做出亲近，或者是了解的姿态。
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
龙玓东为自己可耻，其实错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熟悉的电话铃，龙玓东借口接电话离开了餐桌。
“喂……”
“东东，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明天晚上的火车。”
“什么！明天晚上！不行，不行，你快给我回来！”
“喂，你要干嘛？”
“我没带钥匙！”
“噢……找人来开锁。”
“不要！好粗暴，锁被强行打开，就好像被强暴一样！”
“呃……打开了就是高潮吧……”
“不要，那也是被强迫的！”
“……你找地方借住一晚。”
“才不要！他们都好脏的。”
“旅馆。”
“天呢！那些床不知道有多少人睡过，还在上面干了很龌鹾的事，想想都恶心死人了！”
龙玓东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微微侧头，余光撇到一个身影，朱宝背靠着阳台门，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好了，好了，我回来了，但最早也要明天早上到。”龙玓东没想到自己怎么就答应了这个神经质室友的要求，也许是潜意识里自己想要逃离这里吧。
挂了电话，龙玓东略有歉意地看着朱宝，“公司有点事，我要先走了。”
“不吃饭了吗？”
“不了。”
“不回去了吗？”
“马上要走。”
“现在吗？”
“是啊。”龙玓东不知道朱宝一再确认地似问自己，回S城最晚的一趟火车是21：06，现在八点不到，应该还能赶到。
“你爸那里呢？”
“一会打电话给他。”
朱宝死死盯了龙玓东一会，“我开车送你去。”
“不用了，你吃饭吧，我打车去就可以了。”
“我拿车钥匙。”
“真的不用了。”龙玓东一边回答，一边歉意地笑着和朱妈妈、朱爸、牟清芳说再见。
转眼人就走到门口，“我先走了，朱宝你别送了，陪阿姨他们吃饭吧。”
朱宝沉着一张脸出现了，“我说了我送你！”
龙玓东咽下一口口水，可是我并不想你送我，与其和你在一起煎熬，不如让我一个人清净，依然说不出来，感觉好像被朱宝押解上车一样。
第六十一章：别
狭小的空间异常的沉闷，打开的车窗，吹进凉爽的空气也无法缓解，龙玓东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憋到爆炸的，没话找话的说，“咦，你新买了车？我都不知道呢。”
“哪个人是谁？”
“啊，什么？”龙玓东没反应过来。
“那个人，打电话给你的人，是谁？！”
“哦，啊，那个呀，一起住的同事。”龙玓东很奇怪朱宝为何问这个。
“名字。”
龙玓东皱了下眉，心里嘀咕着这管你什么事。
“名字！”
龙玓东看着朱宝用力握着方向盘的手，为了平安活下来，还是老实点，“牟清明，和你女朋友几乎一样的名字，只差了一个最后一个字不一样。唉，前面应该问一下清芳，她是不是有个哥哥呢。”
龙玓东很佩服自己居然这种时候还能地里咕噜一串话，笑着的眼神微微触到朱宝冰冷斜视的视线。
“哼，好巧！”几个字像是从朱宝齿缝里奔出来的。
龙玓东无力地蜷缩在座位上，朱宝怎么突然生气了，我做了什么吗？算了，随便他去吧，爱干吗干吗。
“车是清芳她爸的，借我开一阵。”
“哦。”龙玓东听到朱宝听到女朋友时温柔起来的声音，一阵反胃，虽然晚饭几乎没吃什么。
“你觉得她怎么样？”
“怎么样？”龙玓东眨了眨眼，望着不断倒退的路灯。
“嗯，好吗？”
“……好。”
“怎么好了？”
“……”龙玓东支撑着自己的脑袋，理性地提醒自己跳车是不明智的行为，但为什么要我来考虑你女朋友的优点？这管我什么事？！朱宝，你这个神经病、二百五、脑残、乌龟王八、超级混蛋……
“不好吗？”
龙玓东彻底瘫在座位上，连动的力气都没了，“她和你以前的女朋友不是一个类型的。”
“嗯。”
“说不上很漂亮，但是很耐看。”
“嗯。”
“气质很好，安静，甜美，很有亲和力。”
“嗯。”
“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可爱。”
“左边脸上会有个酒窝。”
“嗯。”
“感觉好像和谁很像……想不起来……”
“嗯！”
“身材好不好只有你知道了。”
朱宝哈哈大笑。
龙玓东觉得自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身体里空荡荡的，朱宝你现在很幸福吧，真的很幸福吧，所以即使我不在了，我死了，其实也都没有所谓的吧，龙玓东忍不住自虐的地想到。
“你看的挺仔细的嘛。”
龙玓东扯了个微笑，连自己也没想到能回忆起来那么多，他只是想看看朱宝喜欢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不管是谁都好，反正不会是自己这个样的。
“你喜欢她吧。”
“啊？”
“你喜欢她吧。”朱宝又重复了一边。
“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喂，有这么推销自己女朋友的吗？”
“你不喜欢？”
“……还不错。”龙玓东翻了个白眼。
“哦，那就是喜欢。”朱宝笑了笑，“那就好。”
好什么？龙玓东的脑袋一阵阵地晕眩，身上有凉意，快点到火车站，快点走，再也不想看见朱宝了。
朱宝车开得很快，八点二十到了火车站，停好车，让龙玓东等着，自己跑去买票。然后
把龙玓东送到候车室，又跑去买了一兜吃的。
“干吗？”
“路上吃。”
“不用，一会就睡的。”
“当夜宵，会饿的。”
“不会，刚吃了饭。”
“你都没吃什么……”
“……”
“胃口不好吗？”
“……不是。”
“拿着。”
龙玓东伸手接过，我想要的你从来都不给，只会瞎操心。
等着检票，两人坐在靠着的座位上，龙玓东翘起二郎腿，身子侧在椅子一边，和朱宝空开一段距离。
朱宝拉过他的手，龙玓东抽回，朱宝在抓过来，来来去去几回，龙玓东不耐烦地白了朱宝一眼。
朱宝眼睛一瞪，抓着龙玓东的手，手心朝上，戒告地拍了一下，声音清脆。
龙玓东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倒是打上瘾了，当我是他家孩子，回瞪回去。
朱宝沉着脸看着他，忽然广播报：前往S城的TXXX次列车，开始检票。
龙玓东回头看向检票口，手上一阵疼痛，忍不住叫出了声，回头一看朱宝的大嘴刚刚离开他的手侧，手掌上下边缘整齐的两道弯月似的红印。
朱宝看了看，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放开了龙玓东的手，笑笑。
龙玓东彻底无语。
朱宝，这个疯子！
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向检票口，朱宝从背后抱住龙玓东，在他耳边警告，要想我，不许不接我电话。
真该死，就不应该带着工作用的手机回来，龙玓东咬咬牙，挣脱朱宝的手，走进检票口。
朱宝在后面大声说，“路上小心！记得早点回来！”
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龙玓东倒在软卧的上铺，面壁而卧，一动不动，火车惯有的摇晃说明火车已经离站了。
终于不用再掩饰，再强作，眼睛里留下的眼泪滑过脸颊，湿晕着带消毒水味的床单，如果感情能一次性哭干多好，龙玓东绝望而又空虚，不要想了，不要在想了，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在过去。
明天会好的，会好起来的。
第六十二章：联系
因为调职的事，房子就退了，联系房东后，房东很爽快的答应了，还把押金退给了龙玓东。因为屋子里的东西没人收拾，龙玓东只好拜托朱宝，虽然不愿意，但是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朱宝倒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一点没让龙玓东操心，因此开始了两人的电话联系，等房子的事告一段落后，龙玓东原以为联系就会少点。
朱宝却隔一两天，在晚上九点多会来一个电话，或长或短，固定成某种仪式一样。
狐狸对小王子说，如果你要征服我，你就要在一个固定的时间出现，然后慢慢我期待你的到来。龙玓东很怀疑朱宝是否看过这段话，更多可能性是朱宝的无师自通，天生就会懂得操控他人的感情，培养别人对他期待……
可是，如果他的真这么厉害，那也不会屡次失恋，到现在还是单身，应该是妻妾成群，孩子满堆，龙玓东极力在脑海中勾勒一个肥头大耳金银满身土财主形象的朱宝。当熟悉的电话铃响起时，龙玓东才松了口气。
然后，立刻意识到自己愚蠢的期待，TMD，我就是被困死在蜘蛛网里的小昆虫，龙玓东颓然地倒在床上。
“喂……”
“东东。”
“嗯……”
“你干吗呢？”
“……没干吗……”
固定的开头，无聊的对白都赶上和自己爸通电话了，龙玓东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喂，东东，你在听吗？”
“在，你说。”
这是电话到一半时的固定对白，打长途电话后深切了解朱宝是个如此话多且八卦的人，一开始从他现在的女友说起，句式会是很奇怪的“她和你一样_______”的完型填空。比如，东东，她和你一样爱吃香菜。
龙玓东翻个白眼，爱吃香菜和不爱香菜按比例各50%，即使去掉对香菜无所谓的一部分人，也有33.33333%无限循环的人，有什么好一样的。
或者东东，她和你一样喜欢看美剧。
搞错没！全美有1亿多人也爱看，更别说全世界范围内有多少相同了。龙玓东，恨恨地磨牙。
为什么她要和我像，她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我们放在同一个天平来衡量，根本没有可比性。龙玓东一嘴苦涩，但是反驳的话说不出口，经常是“嗯”、“哦”、“是吗。”、“这样啊”的无聊回答，龙玓东觉得哪天朱宝受不了自己的乏味和冷淡，就会停止来电。
但是没有，朱宝似乎对自己的变化一无所知，一无所感，所以龙玓东总是一边听着朱宝低醇的声音，一边心里钝炖的痛着。不过也算进步，总比一开始一听到朱宝亲热地叫，清芳，清芳，心头不可遏制的刺痛来的好，大概也是痛成习惯，麻木了。
今天，龙玓东有点累，懒懒的应付了两句。
朱宝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你准备睡了？”
“嗯，阿，有点累了。”
“……哦，”朱宝的语气总会让人有种恋恋不舍的错觉，“那……要不……你休息吧。”
淡淡蜜糖的甜味，但想到朱宝给女友电话时一定比给自己打电话更缠绵，龙玓东还是忍不住会泛酸同时压抑着心里的怨气，冷淡的回了句，“哦，好，再见。”就要挂电话。
“东东！”
离耳朵十几厘米的电话里传出朱宝执着的声音，龙玓东迟疑了三秒，很没有原则和立场把电话移到耳边，“啊？”龙玓东看着天花板，直接塌下来压死我得了。
“你记得谢谢不？”